华语电影片名英译原则与方法研究

田亚亚，孙雪娥

(商洛学院 语言文化传播学院，陕西 商洛 726000)

【外国语言文化研究】

华语电影片名英译原则与方法研究

田亚亚，孙雪娥

(商洛学院 语言文化传播学院，陕西 商洛 726000)

出色的电影片名翻译能够凝练电影的内容、主旨与艺术价值，能够吸引国外观众的眼球，激发其观看欲。然而，通过对近20年出品的大量优秀华语电影英文译名的分析来看，华语电影片名英译存在两大主要问题：译名不能凝练电影内容、主旨或艺术魅力；同一片名多种译文。为了解决华语电影片名英译的问题，译者应遵循信息原则、审美原则和商业原则，应灵活使用音译、直译、编译、创译等翻译方法，从而提高华语电影片名翻译质量，增强华语电影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与影响力。

华语电影；片名翻译；翻译原则；翻译方法

电影片名是电影品牌的商标，起着为观众导视与广告的作用，出色的电影片名浓缩了电影的内容，揭示了电影的主题，能够激发观众的观看欲望[1]92。随着中国电影产业的发展，华语电影越来越受到西方观众的欢迎与喜爱，越来越多的华语电影在国际上赢得重大奖项。通过对近20年所出品的大量华语电影的英语译名分析得出，华语电影片名翻译存在较为严重的问题，但通过在“知网”“万方”等数据库中对华语电影片名翻译的搜索、分析来看，学术界对其研究较少，这将制约华语电影的对外传播。

因此，该研究将分析华语电影片名英译存在的问题，阐述电影片名英译应遵循的原则，并在翻译原则的指导下提出华语电影片名英译的方法。研究旨在为华语电影片名英译提供方法上的指导，以期提高其翻译质量，增强华语电影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与影响力。

一、华语电影片名翻译存在的问题

(一)译文不能凝练电影内容、主旨或艺术魅力

受制片商商业利润的影响，加之译者缺乏对电影内容、主题以及创作意图的深入理解，部分电影英译名不能凝练电影的内容、主旨或艺术魅力。例如，电影《刘三姐》被直译成Third Sister Liu，其意思为“第三个刘姐姐”。然而根据该电影的内容，刘三姐为电影主人公的名字，而并非英译名所表达的意思，该译名不忠实于电影内容。2010年，电影《白鹿原》在全国公映以后，其片名的翻译引起了学者的质疑，学者认为该电影的英译名White Dear Plain不恰当。显然，White Deer Plain是直译，逐字翻译，译名只能体现故事发生的地点，但不能体现该电影的主题，不能体现电影中“白”家和“鹿”家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电影《霸王别姬》蕴含深厚的文化内涵，气势恢宏，感情强烈，情节细腻深远,曾获得“法国戛纳影展金棕榈奖”以及“美国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提名”等多项殊荣。该影片的英译片名为Farewell My Concubine，该译名的意思为“再见了，我的情人”。“concubine”的意思为“妾、小老婆、情人”，该词不能准确地反映电影中“程蝶衣”对师哥“段小楼”亲情与爱情交织的复杂感情，译名不能很好地反映电影凝重而丰富的文化内涵，不能体现电影的艺术魅力。2001年出品的电影《刮痧》，其以中医刮痧法产生的误会为主线，讲述了东西方文化差异与冲突给美国华人带来的种种困扰与麻烦。该电影片名被译作The Treatment(其汉语意思为“治疗、疗法”)，译文平淡无奇：去掉了体现中国特有文化的词语“刮痧”，将源语片名的意思泛化为“治疗”，因而不能体现电影的主旨与文化内涵。该片名可以译作Chinese Guasha Treatment。

另外，《非诚勿扰》(If You Are the One)，《甲方乙方》(The Dream Factory),《孤男寡女》(Needing You),《将爱情进行到底》(Eternal Moment)，《集结号》(Assembly)等电影的英译名在忠实性、概括性与艺术性等方面均有所欠缺。

(二)同一片名，多种译文

由于电影片名翻译缺乏统一的标准与有力的市场监管，报刊、电视以及网络等媒体随意使用自己所喜爱的译名等原因[2]，一些华语电影存在一片多译的现象。例如，《十面埋伏》有三种译法：Ambush on All Sides，House of Flying Daggers，Surrounded on All Sides；《花木兰》有两种译法：Mulan，Mulan Legendary Warrior；《国产007》被译作From Beijing with Love，From China with Love；《赤壁》被译作Red Cliff，The Battle of Red Cliff；《我的父亲母亲》被译作My Father and Mother，The Road Home；《大腕》被译作Happy Funeral，The Funeral of the Famous Star，Big Shot’s Funeral；《无极》被译为The Promise，Master of the Crimson Armor。一片多译易使国外观众产生困惑，增加其理解的难度。

二、电影片名翻译的原则

(一)信息原则

标题是电影中最具有信息价值的部分，电影片名翻译必须忠实全面地反映电影相关信息，力争以最简洁的语言形式表达电影丰富的内容与艺术价值[3]。例如，电影《唐山大地震》(After Shock)讲述了“李元妮”和“方大强”夫妇与一对儿女在唐山大地震中的遭遇以及地震对幸存者造成的长久情感困惑。一个年轻的母亲在面对两个孩子只能救一个的绝境下无奈选择了牺牲姐姐而救弟弟，这个决定完全改变了整个家庭的命运，让幸存者陷入震后32年的情感困境。该片名英译文中“Shock”有双重含义：一方面指“唐山大地震”这一事件，另一方面指地震对于灾难幸存者情感的“撞击”与“震撼”，该译名准确、精炼地传达了电影的主要信息。

再如，《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After Divorce)，《青红》(Shanghai Dream)，《幸福时光》(Happy Times)，《房不剩防》(House Mania)，《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Is It Love?)，《无间道》(I Want to Be You)等电影英语名称恰到好处地传递了电影所包含的信息。

(二)审美原则

审美原则要求译者摆脱原片名语言形式的束缚，深入挖掘电影的主旨、意境与神韵，按照目的语的语言习惯，审美心理，运用英语语言的韵律、语调、节奏、修辞方式等对电影片名进行再创作，力求达到译名音意俱美，达意传神[4]。例如，张艺谋所导演的电影《山楂树之恋》是中国电影市场上有票房统计数据以来的第一部过亿的文艺片，电影以知青时代为背景，讲述了主人公 “静秋”与 “老三” 纯洁而凄美的爱情故事。片名“山楂树之恋”不仅揭示了电影有关爱情的主题，而且唤起了观众对电影内容的无限遐想——山楂树与主人公有怎样的关系呢？为什么是“山楂树”之恋呢？另外，白花红果的山楂树见证了主人公纯洁、朴素、高尚的爱情，蕴含了耐人寻味的艺术价值。该电影片名被译作Under the Hawthorn Tree，其汉语意思为“在山楂树下”。该译名不仅揭示了山楂树在整个爱情故事中所象征的意义，而且译文能给观众带来比原文更丰富、更深刻的联想意义，译文颇具文学意境。

除此之外，《功夫》(Kung Fu Hustle)，《神话》(The Myth)，《四大名捕》(The Four)，《千里走单骑》(Riding Alone for Thousands of Miles)，《失恋33天》(Love Is Not Blind)，《北京爱情故事》(Beijing Love Story)，《归来》(Coming Home)，《北京遇上西雅图》(Finding Mr.Right)，《岁月神偷》(Echoes of the Rainbow)，《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等华语电影的英文名称言简意赅，文字优美，表现了电影的活力与神韵，具有较高的美学价值。

(三)商业原则

电影是兼具文化性与商业性的艺术形式，电影片名是电影的商标与招牌[5]，因此，译者在翻译电影片名时，应在忠实于电影内容与美学价值的前提下，打造观众喜闻乐见的译名，吸引观众的眼球，激发观众的观看欲，最大化地发掘影片的商业价值。例如，2005年上映的战争喜剧大片《举起手来》被直译为Hands Up，译文不仅保留了原文简洁的语言风格，而且活灵活现地展现了日本兵“罗圈腿”被中国的老百姓折腾得吃尽苦头，洋相百出，最后做了投降姿势“举起手来”的囧样。译名使用动词短语，简洁形象，吸引力强。2011年上映的影片《金陵十三钗》讲述了1937年在被日军侵占的南京，13个逃避战火的风尘女子、一群躲在教堂里的大家闺秀以及6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伤兵共同面对有史以来最可怕、最没有人性的屠杀。这13个平日里被视为下贱的女子，在侵略者丧失人性的屠刀前，激发了侠义血性。该影片的英语译名The Flowers of War(其汉语意思为“战争之花”)不仅凝练了电影的主题，而且极具吸引力，译名很容易引起观众的关注，激发其欣赏欲，从而增加票房收入。

除此之外，电影《功夫》(Kung Fu Hustle)，《人在囧途》(Lost on Journey)，《听风者》(The Silent War)，《四大名捕》(The Four)，《房不剩防》(House Mania)，《中国合伙人》(American Dream in China)，《太极》(Taichi)，《越光宝盒》(Just Another Pandora’s Box)，《南京！南京》(City of Life and Death)，《满城尽带黄金甲》(Curse of the Golden Flower)等华语电影的英语名称通俗易懂，亮点十足，能够吸引观众的眼球。

三、华语电影英译的方法

(一)音译

音译是将源语的语音形式直接转换成目的语语音形式的方法[6]。当电影片名以西方观众所熟悉的中国人名、地名或文化专有项命名时，译者可采用音译的方法。如电影 《周恩来》(Zhou Enlai)，《孔子》(Confucius)，《花木兰》(Mulan)，《太极》(Taichi)都采用了音译的方法。音译有利于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有利于激发西方观众探求异域文化的好奇心，吸引其观赏电影。

(二)直译

直译为华语电影片名英译的首要方法，它可以尽可能地保持源语的思想内容、感情基调与语言形式，可以营造一种异国情调，激发国外观众对影片内容的无限联想与观赏欲望[7]。如果源语电影片名能够高度概括电影内容与主旨，通俗易懂，广告性强，那么译者可采用直译的方法对其翻译。例如，电影《活着》(To Live)，《喜宴》(Wedding Banquet)，《一声叹息》(A Sign)，《手机》(Cell Phone)，《让子弹飞》(Let the Bullets Fly)，《举起手来》(Hands Up!)，《我的父亲母亲》(My Father and Mother)，《北京爱情故事》(Beijing Love Story)，《大魔术师》(The Great Magician)，《不见不散》(Be There or Be Square)，《英雄》(Hero)，《美丽的大脚》(Pretty Big Feet)，《神话》(The Myth)，《未来警察》(Future X-Cops)，《画皮》(Painted Skin)，《画壁》(Mural)，等都采用了直译的方法，译语忠实地体现了源语片名的意义，保持了其语言形式，高度地概括了电影的内容、主旨与意境。

(三)编译

由于中西方思维模式、文化心理、价值观念以及语用方式的差异，为了有效地传达影片的信息、主旨、艺术魅力，激发国外观众的欣赏欲望，译者有时需要调整源语片名的句法结构，增加、删减、解释、改写源语片名内容，对源语片名进行“编辑和翻译”，即“编译”[8]。编译的重点在于传递信息，满足特定读者的需要，实现源语预期的功能与目的，译者在编译的过程中可以解释原文、调整词序、排除歧义，修正源语中的错误。例如，2010年出品的喜剧电影《人在囧途》讲述了玩具集团老板“李成功”与讨债的挤奶工“牛耿”在前往长沙的旅程中所发生的各种囧事，为了回家，他们乘坐了飞机、火车、大巴、轮渡、货车、拖拉机等各种交通，霉运不断，吃尽苦头，最终牛耿的真诚唤起了李成功对真情的回归。该电影的英译名Lost on Journey成功地运用了编译的翻译策略：译者没有按照字面意思将“囧” 译为 “embarrassing”，相反，他(她)用“lost”(其汉语意思为“迷路的，迷惘的”)一词表现了电影李成功与牛耿一路奔波，迷路的境遇以及李成功从自我迷失中走出来，回归人性的真善美的过程。

另外，《山楂树之恋》 (Under the Hawthorn Tree)，《十七岁的单车》(Beijing Bicycle)，《房不剩防》(House Mania)，《墨攻》(Battle of Wits)，《唐山大地震》(After Shock)，《泰囧》(Lost in Thailand)，《风声》(The Message)，《建国伟业》(Founding of A Republic)，《再说一次我爱你》(All About Love)，《有话好好说》(Keep Cool)，《一生一世》(But Always)等电影片名成功地运用了编译的方法，译文打破了源语的语言形式，忠实、传神地再现了电影的内容、主题与艺术造诣。

(四)创译

如上所述，中西方文化、语言习惯以及观众的接受心理有很大的差别，因此有些电影片名用音译、直译、编译的翻译方法不能揭示电影的主旨与艺术价值，不能有效地传达电影的导视与广告功能。这时，译者应在忠实于电影的内容、主旨、美学思想等因素的前提下，创造性地对影片进行重命名，即创译。例如，2009年上映的爱情喜剧《非常完美》讲述了章子怡扮演的女漫画家“苏菲”与范冰冰扮演的女影星“王菁菁”间的“夺爱大战”。影片中，苏菲在男朋友“杰夫”移情别恋，背叛婚约后，决定利用各种方法“复仇夺爱”，最终在搭档(何润东扮演的“常瑞”)的帮助下，“复仇夺爱”计划演变成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该电影的英译片名Sophies Revenge(汉语意思为“苏菲的复仇”)与源语“非常完美”毫无联系，译者根据影片内容与主题色彩创译出吸引观众眼球的片名。

另外，《唐伯虎点秋香》(Flirting Scholar)，《宝贝计划》《Rob-B-Hood》，《听风者》(The Silent War)，《失恋33天》(Love Is Not Blind)，《北京遇上西雅图》(Finding Mr.Right)，《中国合伙人》(American Dream in China)，《金陵十三钗》(The Flowers of War)，《越光宝盒》(Just Another Pandora’s Box)，《全城热恋》(Hot Summer Days)，《花样年华》(In the Mood for Love)，《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岁月神偷》(Echoes of the Rainbow)，《命运呼叫转移》(Crossed Lines)等电影片名都成功地采用创译的方法。

四、结语

为了提高华语电影片名的翻译质量，译者需要有扎实的翻译功底，丰富的翻译理论与经验，严谨审慎的工作态度[9]，需要遵循电影翻译的原则，采取恰当的翻译策略，仔细推敲，精雕细琢，创作出精彩的译名。除此之外，国家相关部门应组织翻译学者、资深译员、电影制片商等研究制定电影片名翻译的标准，使电影片名翻译有章可循。国家还应成立影视翻译的专门监管机构，以确保片名翻译的质量。

[1] 包惠南.文化语境与语言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1.

[2] 付有龙.英文电影片名误译浅析及翻译方法[J].电影评介，2009，(9):55.

[3] 蒋娟.功能主义翻译目的论视阈下的华语电影片名翻译[J].电影评介，2012，(22):67-69.

[4] 贺莺.电影片名的翻译理论和方法[J].外语教学，2001，(1):56-60.

[5] 周海容.中文电影片名英译原则和方法研究[J].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09，(8):116-117.

[6] 王青.功能目的论视角下的中文电影片名翻译[J].淮北煤炭师范学院学报,2012，(6):119-121.

[7] 杜志峰.功能派翻译理论与中文电影片名的译英[J].江苏工业学院学报,2010,11(1):84-86.

[8] 王静.外宣资料的功能性编译法探讨[J].上海翻译,2010，(3):40-42.

[9] 苗宁.中文电影片名英译探析[J].电影评介,2008，(15):65-67.

【责任编辑 贺 晴】

A Study on the C-E Translation Principles and Methods of Chinese Film Titles

TIAN Ya-ya, SUN Xue-e

(College of Language and Cultural Communications, Shangluo University, Shangluo 726000, China)

The successful translation of the film title can summarize the content, theme and artistic value of the film, hence attracting foreign audiences’ eyes and arousing their desire to see it. However, the analysis and study of the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a large number of Chinese film titles show that there are two major problems lying in the translation. The first problem is that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he film title can not summarize the film’s content, theme and artistic value. The second problem is that one film has two or more English titles. In order to solve such problems, the translator should follow information, art and business principles and flexibly adopt different translation methods like transliteration, literal translation, adaptation and creative translation to improve the translation quality of Chinese film titles and increase the competitive and influential power of Chinese films in the international film market.

Chinese films; film title translation; translation principles; translation methods

H315.9

A

1009-5128(2015)04-0053-04

2014-09-28

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研计划项目：跨文化视阈下的商洛非物质文化遗产英译研究(14JK1215);商洛学院科研基金项目：商洛餐饮企业菜单英语标准化翻译研究(13SKY-FWDF014)

田亚亚(1981—)，女，陕西商州人，商洛学院语言文化传播学院讲师，翻译硕士，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孙雪娥(1964—)，女，陕西洛南人，商洛学院语言文化传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英语教学与翻译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