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陕苏区的军事工业述略*

2015-03-20 06:34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10期
关键词:兵工厂苏区红军

车 辚

(云南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201)



川陕苏区的军事工业述略*

车 辚

(云南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201)

川陕苏区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内仅次于中央苏区的第二大根据地,为粉碎敌人的“围剿”,党领导根据地人民因地制宜地发展了与党和红军生存最为密切的军工技术,建立起一个简陋但实用的军工体系,在教育、管理、创新上走出一条特色道路,丰富了红军时期中国共产党在军事工业领域的理论与实践。

川陕;苏区;军事;工业

川陕苏区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内仅次于中央苏区的第二大根据地,川陕苏区有地理上、资源上、战略上和社会条件上的许多优势,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军事建设和社会建设,红四方面军的英勇作战和根据地党政军民的努力斗争使川陕苏区在1932年12月至1935年3月间稳定地存在了大约两年多时间,为发展苏区的军事工业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川陕苏区的军工规模

红四方面军进入川陕后,一直处于持续的战争中,武器弹药物资的消耗很大,虽在战争中有所缴获,但不能满足部队需要。张国焘在回忆录中说:“军火的补给问题,就使我们大为忧虑。我们只能靠缴获敌军枪弹来补充,但四川军队的枪弹多系土制,效力不高。我军在川北作战所消耗的弹药,大多是从蒋介石部队缴获来的,比较优良,在四川缴来的,则多系次货。四川军阀作战的特点,也带有游击性质,胜利便蜂拥而上,败北则一溜烟地跑掉了。要想大批缴获他们的武器,不是很容易的事。我们觉得红军在川北行动,不易解决军火的补充,而且会使红军装备转弱而影响战斗力。”[1](P175)很显然,如果不能建立自己的军事工业,只依靠缴获,武器弹药的供应是不稳定的,对于连续作战的红军而言这是致命短板。1930年3月18日,中央给鄂豫皖根据地的指示早就提出:“武器主要是斗争中得来,但制造、修理以及购买一样的要注意建立。”[2](P36)建立兵工厂,首先是人才,其次是设备,再次是原材料,缺一不可。

1.人 才

由于川陕根据地刚刚开始创建,加上地理位置偏僻,不可能等上级选派,只有自力更生。红四方面军入川后,开始只有一个二十多人的修械厂,既没有机器设备,也缺乏熟练的技术力量,与革命战争的不断发展很不适应。当时担任经理处处长的郑义斋不辞辛劳,四处奔跑,到各部队选择了约百人的工匠,很快在通江县苦草坝办起了一个小型兵工厂,组织大家因陋就简,土法上马,修理枪械,后来又逐渐摸索做手榴弹。郑义斋领导的后勤部门要求部队每到一地,都要物色会修造枪炮的工人,以充实各军、师的军械修理厂,将多余的和技术好的,送经理部兵工厂。1933年12月11日,西北军委总参谋部专门在《苏维埃》第20期刊登“招请各种军事人才”的启示,包括“会步兵、骑兵、炮兵、耍刀、刺枪、打拳、绘画、修理钟表及各种机器,以及步机枪的好射手……又如造钢枪、土炮、手挽子、各种炸弹、刀、矛……”的军事技术人才。[3](P224)当时,总部、军、师三级的兵工厂、修械厂共有10余个,职工总数在3000人左右。有了人才,枪炮毛病小的,由军、师负责修理,需要大修的,送经理部兵工厂修理。[4](P190)红军解放达县后,缴获了军阀刘存厚的兵工厂。红军除组织人力把缴获的工厂设备、器材、原材料等全部搬到通江外,还向兵工厂的工人、技术人员宣传党和红军的政策,动员他们参加到革命队伍中来,为消灭反动派制造枪炮子弹。这批人员愉快地进入根据地,壮大了军事工业的工人队伍和技术力量。这些人中的技术骨干有:子弹厂的工段长袁德安、何新民、刘绍先等;枪炮厂的技师唐全、张化美、张怀安等;炮弹厂厂长袁清轩等。兵工厂总技师兼子弹厂厂长为何阳洲。[4](P186)当时,红军设在通江的修械厂、子弹厂、炸弹厂共有职工1400余人。[5](P95)张国焘也回忆,宣达战役后“兵工厂也能修理枪支和制手榴弹之类的武器,正在日夜开工”。[1](P120)

2.设 备

川陕苏区兵工厂最主要的机器设备来自攻克达县后缴获刘存厚经营多年的兵工修造设备共计各种机床138台,性能比较先进,而且配套,零配件齐全,数量很大。其中,光英、德、日造的3台大车床,主件各重900多斤,其它机器的主件也大都在300多斤以上。这批设备可以修造枪械、子弹、炸弹、火药,为保障红军的武器弹药发挥了重要作用。1934年,川陕苏区总部的兵工厂共修理步枪万余支、机枪百余挺、冲锋枪千余支、手枪2000余支、迫击炮百余门;翻造子弹百余万发;生产手榴弹11万余颗、迫击炮弹3万余发,有力地支援了前线作战。被服厂的机器设备也来自对刘存厚的缴获,被服厂拥有机器百余台,职工1000余人(包括临时工),生产军服、军帽、被子、挎包、绷带、子弹袋等。纺织厂有工人近百名,木制机床60余架,主要织土布、医用纱布和细布,日产量在40匹。土布做军服,细布印票子(称布币或布洋),还织袜子、毛巾等。其余制鞋厂、皮革厂等均采用土法生产,只有小型手工设施,职工人数一般在百人以下。[4](P191)除总部外,各军、师、团也有自己的兵工厂,规模、产量、品种不尽相同。30军、9军由于经常担任主攻,占领的城市多,缴获的物资多,兴办的工厂就多一些,自给自足的能力就强。4军、31军主要担任防御任务,缴获少,开办的工厂也少。

3.原材料

川陕苏区物产丰富,地广人稀,基本的日用必需品除食盐外大致可以自给自足,这对民生手工业而言是福音。但是,“工业产品如兵工器材缝衣机医药等,则感十分缺乏。”[1](P189)如何解决兵工原材料的来源,红军和根据地苏维埃政府采取了如下措施:首先是购买。1934年1月26日,郑义斋在《干部必读》第71期上发表文章号召“驻扎边区的红军或地方党部的负责同志,特别要设法到白区去收买大批的食盐、布匹、药材、西药等,帮助并督促经济公社加紧这一工作。”[3](P366)苏区急需的食盐、军火原材料、煤油、电讯器材、医药卫生用品都是敌人严密封锁的,不可能从正常渠道运进来。利用军阀之间的矛盾,通过统战工作开辟秘密交通线是各地红军的一贯做法。1933年夏,红四方面军与杨虎城将军所部达成秘密协议,陆续开辟了南郑——牟家坝——回军坝——羊圈关、南郑——西乡钟家沟——大河坝楼房坪、南郑——镇巴渔渡坝——万源滚龙坡等三条秘密交通线,多次从南郑购买军需用品如无线电器材、电池、汽油、医疗器械、西药、纸张、地图等物资,即使在反六路围攻的紧张阶段也没有中断过。仅1933年6月5日,一次性购得军需物资20多担。此外,四川地下党也通过白区至苏区的秘密交通线向根据地输送军用物资。其次是缴获。宣达战役中红军打到绥定,“刘存厚军用品少有逃走,得无线电两架,步枪两千多,子弹几百万发,棉衣可穿几军人,兵工厂、被服厂完全弄到,其他军用物资非常丰富。宣汉城内物质亦多。”[3](P300)这次缴获使红四方面军装备、后勤得到极大改善,兵工、被服等设备、原材料总重量在万吨以上。红军和苏维埃政府组织1万余军民沿水陆两路(水路经洲河、巴河、通江;陆路经罗江口、大成寨),途经300余里,历时月余,才将物资全部运到通江地区。当然,这次缴获中也有不足之处,造成一些不应有的损失。电台负责人宋侃夫发表文章总结:主要是前线部队没有重视保护重要兵工厂、无线电台、电报局、电话局、商店、学校等设施。“我们占领了绥定几天,而最重要的兵工厂,都没有一个武装的守护,让人自由入厂乱翻乱弄,将零星材料及零星工具等偷弄出厂,反革命亦当然乘机进厂破坏。无线电台、电话局的玻璃、电池打得满屋粉碎,汽油洋油亦分不清的乱搬乱弃。电报局的电报机亦都被破坏无余,电报纸满屋满路都是,电话用的铁丝抛着没人收拾。图书馆翻得满屋地稀烂。”[3](P369)再次是就地取材,开源节流。战场上除节约弹药外,用过的弹壳、弹匣及敌人遗弃的铜、锡等材料都要注意收集,这些都是可再生或重复利用的重要兵工材料。1934年4月18日,中革军委就曾发布命令要求红军各部注意打扫战场,收集弹壳及铜锡等重要兵工材料。命令指出:“查前线及各军区地方本有不少的铜、锡散在各处,在战斗结束后更有很多子弹壳未注意收集,致使这些便宜易得的兵工材料不能拿来使用,这是我们一个很大的损失。”[2](P325)郑义斋也指出:“我们队伍用过了的弹壳和弹匣,如果都能够搜集送到军委会,这可以节省我们很多的物质和劳力,每天可以增加很多的出产。”“今后我们一定要实行‘不浪费一个子弹壳’,每个红色战士都要了解搜集子弹壳的重要。”[3](P365)此外,还要动员群众捐献出售家里不用的破铜烂铁。共青团川陕省委宣传部的传单称:“我们的兵工厂、造币厂都开工了,为要造出很多消灭刘湘的工具,所以要集中大批的破铜烂铁。每个同志赶快把自己家庭的破铜烂铁把连送兵工厂与造币厂来,有了一斤给七百钱。”[6](P688)

二、川陕苏区的军工创新

川陕苏区的军工创新包括组织创新、制度创新、技术创新三个方面。组织创新主要体现在人才招募、人才优待、人才发展上;制度创新主要体现在军事工业体制机制上的创造性做法;技术创新主要是产品研发上的突破。

1.组织创新

川陕根据地远离成都、重庆、西安、武汉等大城市,不容易招募到在大城市工作的西医师、工程师、技师等高端人才,人才招募需要发挥各级党组织的力量就地寻找、就地培养。郑义斋发表文章指出“招集修枪工人”的紧迫性:“我们现在还有许多枪等着要修,红军及地方武装各级部队,有多少修枪工人,会开机器的有多少,好的工人有多少,每天能修多少枪支,自己应有详细的统计与确实的数目,报告军委会。”[3](P365)红军占领大城市缴获工厂、医院、电报局、电话局等单位后,就要积极动员其中的工程技术人员、医师和工人、职员加入红军。宋侃夫就建议,对于工人群众,“应即进行极大的宣传鼓动和组织工作,使他们对于苏维埃和红军有彻底的认识,尤其要对苏维埃的劳动法令有深切了解,都愿意在集体的劳动合同的订立之下继续开工,”对于技术人员,“亦可给予相当的优待条件,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利用其技术,使其能继续替苏维埃服务。”[3](P370)招募人才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留住人才、发挥好人才的价值。红军和苏维埃政府多措并举为军工人才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和政治环境。首先是思想上引导。通过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让他们知道工作是为了谁、依靠谁,发自内心地加入革命。如30军被服厂,通过开展回忆对比教育,使工人痛恨国民党,心向共产党。凡符合共产党员条件的优秀分子,及时分批吸收入党。在兵工厂,不但厂一级建立了党组织,车间也建立了党组织。其次是政策上保护。川陕时期,张国焘推行“左”倾的“肃反”扩大化,错捕错杀了许多好的同志,并涉及到少数专业技术人员。为此,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和西北军区政治部联合发文,对于愿为苏维埃政权服务的“医生、军人、技师、熟练工人、科学家、文学家等专门人才、知识分子和学生,不但不杀害”还“予以特别优待”。[7](P234)郑义斋领导的后勤部门专业技术人员或出身不好的同志较多,对于错误的“肃反”政策,他通过软顶硬磨、留用改造等巧妙办法掩护和保护了一些专业技术人员和有用之才,如林月琴、李泛山等。再次是经济上优待。由于苏区财政经济困难,军队指战员、地方干部实行供给制,一律不发薪金。但对专业技术人才实行薪金制。政策规定:“各种专门人才在苏区服务之薪金,不受苏维埃薪资条例之限制。每月薪额由60串至2000串(注:布币12串合银元1元),有特别技能在薪资超过2000串者临时规定之。”[7](P210)在兵工厂,技工划分为三个等级,月薪为18——30元不等。技师工资,一般比同类技工高7、8元,兵工厂总技师兼子弹厂厂长何阳洲薪金为50元,均比他们在原工厂的待遇高。[4](P187)最后是生活上照顾。一是帮助解决婚姻问题。过去许多在旧企业工作的技术人员,因收入微薄无力成家,现在有党组织和政府的关心逐步解决,兵工厂留用的未婚的60多名技术人员中,一年多就有40余人结婚。二是帮助有家室者解决住房问题。三是满足部分吸食鸦片烟成瘾一时戒不掉的技术人员暂时供给大烟。

2.制度创新

川陕苏区军事工业的制度创新主要就是实行军事化管理。军工企业,一般都编成班、排、连,工作秩序严谨,按时起居作息,建立严格的规章制度。如8小时工作、加班、质量检验、产品验收、奖惩等制度。以被服厂为例,这个厂的任务是给军队缝制衣帽鞋袜,1933年秋,根据郑义斋部长的指示,该厂正式纳入军队建制,改编为妇女工兵营,由林月琴任营长,王泽南任政委,共辖3个连,约400余人。与正规红军比较,除了执行的任务不一样,其他生活起居、管理教育、作风培养等方面,没有多少不同。留短发,穿军衣,配发武器,早午操练军事,有时晚上紧急集合,上政治课、文化课等,工作中开展革命竞赛。军事化管理有助于增强队伍的革命性、组织性、纪律性,在川陕苏区经常处于战争的环境中,女工们既是工人又是战士,充满高昂的工作热情,任务完成得又快又好。

3.技术创新

川陕苏区军事工业的技术创新主要体现在手榴弹、平射炮、船舶的生产和修造上。(1)马尾手榴弹。红四方面军入川后,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进行的大战役有9次,大小战斗数百次,武器弹药物资消耗很大。尽管战争中缴获的长短枪约六七万支,子弹、手榴弹、炮弹数百万发,但多系土造,性能差,火力弱,不牢实,部队不满意,客观形势要求军工部门研发出适应山区作战的单兵武器。兵工厂首先研制出新型的马尾手榴弹,这种手榴弹不是木柄,是用一小束马尾系在弹体的一个孔里,人拿着马尾一甩,可把弹体掷得很远,后来马尾不够用,就用麻代替,所以也叫麻尾手榴弹。弹体上刻着“消灭刘湘,赤化全川”字样,杀伤力很大。在万源保卫战中担任红九军二十五师师长的许世友后来回忆马尾手榴弹在战斗中发挥的作用,“在四个半月中,敌人除了每天进攻,还先后发动了六次大攻击。大攻击时,敌人有时竟一线展开十多个团,密如蜂蚁,我们的短兵武器就更能发挥作用,特别是马尾巴手榴弹,拔了保险针,一甩就是一大串。四个半月中敌人伤亡惨重,最多的一天伤亡上万。”[8](P92)(2)平射炮。轻重机枪、迫击炮、山炮这样的重武器兵工厂不能制造只能修理,但郑义斋和兵工厂的负责人楚风梧、丁武选等带领职工们研制出一种射程很远的平射炮,山地平地都能打,在战斗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当时《干部必读》第86期刊登了发明平射炮的消息:“兵工厂厂长楚风梧同志发明一座小炮,打六○炮弹,又轻便又好打敌人。”[3](P308)(3)造船。造船不是常态化的军工任务,而是发生在1935年2月红四方面军西渡嘉陵江战役中。这次渡江战役是人民军队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利用船舶强渡江河的战役(中央红军长征中过湘江、四渡赤水都是架浮桥,过乌江、金沙江时征用的民船数量也不多,如金沙江皎平渡一共才征集到7条船和36位船工,中央红军主力一共渡了七天七夜。),为确保渡江的隐蔽性、突然性、机动性、快捷性,总指挥部决定动员一切力量,在短期内制造出一批渡船——能够同时装上三个团的兵力,以突然的奇袭动作打过江去。能同时装三个团,最少也得70只船。另外,为了使后续部队能及时跟上突击部队,还要修造三座竹扎的便桥。造船地址由徐向前总指挥亲自选定,在苍溪与阆中两县之间的塔子山下王渡场,距离渡口约40里。造船采用手工制造,木材从数百里外运来,工人主要是木工、铁匠。川陕省委从苍溪、南部、阆中、江口、巴中等县选调造船的技术工人140多人和青壮民工200多人,由王渡船工工会委员长李在安同志负责,日以继夜地加紧施工。船舶木板结构的连接靠铁钉,没有现成钉子,到处收集破铜烂铁熔成铁水。没有熔炉,在地上挖深坑,烧起耐烧的木材,把事先敲碎的铁块放进去慢慢熔化,经过锤打,制造出各种需用的钉子。就这样依靠苏区人民的帮助,因陋就简制造出木船100余只,其中大船70多只,小船20多只。大船长约12丈,宽约7尺,中间有格船舱,每只可容纳一排人。小船长约1丈4尺,宽约5尺,每只可容纳1个班。[4](P12)渡江战役的胜利实践证明,这些船的数量和质量都满足了部队渡江作战的需要。红四方面军的造船队后来也参加了长征。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在四川藏区会师后部队进行混编,造船队留在左路军。张国焘在右路军过草地后借口葛曲河涨水部队不能徒涉和架桥,命令左路军南下。徐向前元帅回忆:“他的‘理由’,并不能成立。一是所谓葛曲河涨水,无法徒涉和架桥。其实,四方面军有支一百多人的造船队,就在左路军,就地取材,营造简便渡河工具,不成问题。”[9](P447)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在甘肃会宁会师后,红四方面军奉中央军委命令执行宁夏战役计划。军委命令指出:“四方面军以一个军率造船技术部迅速进至靖远、中卫地段,选择利于攻击中卫与定远营之渡河点,以加速的努力造船,十一月十号前完成一切渡河准备。”[9](P505)四方面军总部决定由三十军开至靖远的大芦子一带秘密造船,侦察渡河地点,准备渡河事宜。徐向前说:“我们有支百十来人的造船队,是造船的基干力量。”“为支援四方面军造船,中央特令一方面军火速搜集木板、石灰、桐油、铁钉、棉花等材料,送往三十军。先念他们计划,至十一月十号前,力争造船四、五十只。”[9](P507-508)造船队最终造船16只,加上就近搜集的部分船只,支持三十军、九军、五军和四方面军总部渡过黄河组成西路军。

三、结 语

尽管国民党军持续地“围剿”和封锁,使川陕苏区与外界的物质、技术、人员、资金往来异常困难,苏区缺乏正规院校毕业的科学技术人才和相应的设备、器材、原材料,但根据地人民因地制宜地发展了与党和红军生存最为密切的军工技术,建立起一个简陋但实用的军工体系,在教育、管理、创新上走出一条特色道路,丰富了红军时期中国共产党在军事工业领域的理论与实践。川陕苏区的军事工业主要包括直接为军队服务的武器修造厂、被服厂、纺织厂、皮革厂、制鞋厂等,其中武器修造厂如修械厂、子弹厂、炸弹厂等技术含量最高,需要专业化的人才、机器设备、原材料支撑;而被服厂、纺织厂、皮革厂等如有先进的机器设备和熟练工人则可大大提高生产效率。从军工规模、产量、技术人员储备、科技创新等几个指标来看,川陕苏区的军工技术在红军时期仅次于中央苏区,在某些方面如手榴弹、平射炮、船舶的生产和修造上还有独到之处。

[1]张国焘.我的回忆(第三册)[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0.

[2]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后勤工作·文献(1)[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7.

[3]刘昌福,叶绪惠.川陕苏区报刊资料选编[M].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

[4]温贤美.川陕革命根据地论丛[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87.

[5]温贤美.川陕革命根据地英烈传[M].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4.

[6]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文献选编(下)[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

[7]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文献选编(上)[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

[8]巴山烽火:川陕革命根据地回忆录[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

[9]徐向前.历史的回顾(中)[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5

(责任编辑 刘祖鑫)

A Brief Account of the Military Industry in the Sichuan-Shaanxi Soviet Area

CHE Lin

(CollegeofMarxism,YunnanAgriculturalUniversity,Kunming, 650201,YunnanProvince)

In the land revolution war period, the Sichuan-Shaanxi soviet area was the second base next to the central soviet area in Chinese Soviet Republic. To smash the enemy's encirclement, the CPC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people?took advantages of local conditions to developed military technology which the most closed to the live of CPC and the Red Army, and built up a simple but practical military industry system which worked out of a characteristic road in education, management, innovation, expanded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CPC in the field of military industry.

the Sichuan-Shaanxi soviet area ;the soviet area; military; industry

2014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西部项目“中国共产党执政生态研究”,项目编号:14XDJ011。

2015 - 08 - 16

车 辚(1969—),男,云南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历史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政治学、经济技术史。

D642

A

1671 - 7406(2015)010 - 0054 -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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