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企文化的探究与认知——以襄阳地区日企为例

谷胜军，陈征征，山嵩岚，许潇月，吕 荣，江 南

（湖北文理学院 外国语学院， 湖北 襄阳 441053）

文化实际上主要包括器物（物质文化）、制度（制度文化）和观念（精神文化）三个方面。“文化，或文明，就其广泛的民族学意义上来说，是包括全部的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作为社会成员的人所掌握和接受的任何其他的才能和习惯的复合体”。[1]将泰勒先生的概念扩展开来解释的话，文化具体地包括语言、文字、习俗、思想、国力等。

近代工业革命之后，一种社会组织的出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那就是企业。随着生产社会化的到来，企业也成了人类社会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作为企业的衍生物，企业文化也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之中。作为文化界定的一个表现形式，企业文化在形成的过程中有其初始、衍生、发展的过程，而作为战后企业的一个内敛和外在显像完美结合的特殊文化表现形式，日本企业文化就更具有其特定的发展历程和生成的客观规律。

一、企业文化和日企文化

关于企业文化，范畴很大。广义来说，在企业中所有与人相关联的活动、行为、关系等都可以被概括为企业文化。在现代文化社区之外独立存在的企业文化，以其自身一种独特的机制主动通过一系列活动来塑造自己的企业形象，进而形成各自的文化形态。通过搭建广为认知又相对独立的文化平台来构建总体的理论框架，从而形成特殊的企业文化区域。当这种文化被建立起来之后，会成为塑造内部员工行为和人际关系的规范，是企业内部所有人共同遵循的价值观，对维系企业成员的统一性和凝聚力起很大的作用。这种新型管理理论得到了现代企业的广泛重视。

毫无疑问，企业文化产生的背景与现代化大生产的组织形式——企业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组织内部和谐的运作需要有统一的框架和模式。伴随着生产的秩序化，企业组织内部人际关系的行为规范也就被确定出来了。企业文化对一个企业的意义，大多是精神方面的，并且会逐渐渗透到一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从一家企业孕育出什么样的企业文化便大致可以推测出它的价值观、指导方针、员工的精神面貌、凝聚力的大小等各种意识和行为。因此，研究不同企业的企业文化对于我们了解不同企业，甚至是不同地区、不同国家的文化都是有重要意义的。因为文化毕竟是与社会相依存的，不能将文化历史和社会的发展割裂开来看。

日本在20世纪中期，由二战后的满目疮痍到70年代的迅速崛起，除去客观因素之外，其民族精神在整个民族的重新整合、调整，肩负战后重建、振兴上发挥了绝对的作用，进而迅速又重新迈进西方经济阵营。在所有这些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的是日本民族崇尚的集团精神，讲究忠诚、团结协作的团队精神。这不免也给其企业打上了深刻的烙印，这些都是日本企业文化、企业精神诞生的原点。

日本企业素来给人一种严谨甚至严肃的印象。它们重视产品研制开发的同时，更重视产品的实际功能，并且善于在产品销售的过程中不断进行改进，把产品质量看成是企业的生命线。根据实际情况，在不改变企业的中心理念的前提下随时修改自己的战略策略。如丰田企业的“80分主义”，①就是其1962年发售的700cc小型大众汽车销售量不振的反思结果。丰田公司花费六年时间研发，终于在1962年上市的700cc小型大众汽车是一款为了以基本概念去彻底实现价格低廉化及经济性所设计的实用车种。可是不断被消费者“反正都要买，贵一点也无所谓”这样的心理所打压，结果销售量不振。制造商通过分析销售量不振的原因以及加装上收音机及暖风机等豪华设备后，销售数字才得以上升。通过此次事件，“丰田的80分主义”思想因而产生。

“丰田的80分主义”充分表明日本企业不仅善于生产，并且在销售模式上也能够随机应变，这在没有公司的企业文化熏陶的前提下是很难做到的。丰田公司在经历了二战后资金紧张、运营艰难的初期后，摸索出了它“根据实际情况改善”的企业理念，成功地化解了自己的危机。在这里可以看出企业文化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意义了。丰田的成功经验向人们昭示“常识中对于文化生产的想法强调个体的灵感和创造力，”[2]并要以此来建构企业文化的样板和模式，形成日本式经营哲学的理论框架和企业文化概念，进而将这种特殊的概念模块化，固化于人的大脑中，作为其它企业临摹的样板。

丰田公司的发展可以说是近代以来整个日企发展的缩影。日企多以企业工作的严密性而闻名海内外，善于寻找时机和化解危机。在20世纪资本主义垄断时期也形成过大型的垄断集团和财阀，但是二战后，随着国家领导下的经济组织重组，财阀的名气也渐渐衰弱了下去。但是，内化于日本企业并且由垄断财阀发挥到极致的日本集团主义精神却神奇地在时间的淘洗中流传并保留了下来，且几乎蕴含于所有的日本企业内在的灵魂中，成为支撑其渡过艰难险阻、促进其不断发展的独特动力。

二、日企的发展

企业生产的扩大必然带来自身规模的壮大。这当然是近代以来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更是资本主义在自身的形成、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必须要经历和走的路线。特别是处于狭小岛国的日本，更要将向海外投资、建厂、开展制造业作为国内生产的延续，以此支撑和保障国内资本的流通和制造的活力。据统计，目前日本丰田汽车已经在海外26个国家建立了51家公司，其中建立公司数量最多的莫过于亚洲。

以东风日产公司在中国的发展为例，到目前为止，仅在广东地区，东风日产已累计纳税近几百亿元，对广东经济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其中，2011年东风日产完成了1 000亿元的产值，东风日产以及供应商和经销商的税收总额超过了400亿元。②在经济方面，东风日产的产业链辐射国内众多城市，对拉动当地经济发展、提高居民幸福指数有很大影响，同时也为当地培育了人才。短短几年时间，在东风日产的带动下，花都汽车产业以惊人的速度在发展。2011年，花都汽车产业的产值已占花都工业产值的近一半，成为花都工业发展名副其实的“火车头”。

在中国，日企大多是先在沿海地区设立工厂，进入21世纪后，日企的海外工厂也渐渐有了向内陆发展的趋势——比如，在湖北襄阳，现在建设的“二汽”工业园区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目前，襄阳已经有东普雷株式会社、三五株式会社、双日物流株式会社、伟巴斯特株式会社等各类日企二十多家，已经形成一个小型社区集合体。每年创造的产值高达几十亿元人民币，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襄阳地区就业问题，发展势头非常强劲。给整个襄阳地区人民的文化生活带来了相当的影响和冲击，尤其是在中青年里，“追随”日企而来的日本料理、日本Cosplay文化等也逐渐和襄阳地区的传统文化交流融合。日本企业在此得到了较好的发展，其企业蕴藏的文化也相应地得到了初步传播。

为了更好地了解日企文化目前在襄阳地区传播的情况，我们组织了一次主题为“襄阳人对日企文化认知”的调查活动，见表1。

通过对调查情况进行分析，得出如下数据。

（1）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并不知道襄阳存在日企，半数以上的人不知道襄阳日企的大致数量。

（2）认为日本企业理念独特及时间观念与我国有区别的各占10%左右。

（3）70%以上的人认为日企在襄阳的发展会使襄阳的就业率提高并促进本地区的经济增长。

（4）三分之二的人认为在襄阳日企工作的人需要了解日企文化，但是目前而言对日企文化了解不多的人占大多数（半数以上）。

表1 襄阳人对日企文化的认知调查表（以百分比为计算方式）

三、对在襄阳日企及其文化未来发展的预测

文化的展开方式是多样性的，其中，会以某种主打项目首先进入一个地区，以其为基点，相辅相成的附加文化会自然地流入同一区域。就襄阳日企的现状而言，正是日本文化进入襄阳的起始阶段。但是，就襄阳地区日企发展状况来看，首先是日企的种类比较单一。尽管汽车产业作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之一，被誉为经济发展的“火车头”，汽车生产厂家对地方经济的带动作用不言而喻。但是，仅靠单一的汽车产业是无法成就一支完整的产业链，继而促进经济持续稳健发展的。在襄阳日企多为汽车及其配件企业，很少有其他行业在本地发展。产业循环周期链条断裂不利于日企在襄阳地区长期的发展，要想长远、扩大规模必须引进其他产业入驻襄阳地区。

首先，对于襄阳地区而言，由于其已有规模化的日本企业群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本企业总会和本地企业相互沟通融合，形成合作的关系。日本企业如果想要提高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获取最大利润的话，就必然要对襄阳地区的本土产业及其发展有所了解。而襄阳地区的本土产业要想在与日企的竞争中不被打败，努力促进自身的发展壮大也必须同日企有所接触。只有相互竞争、相互合作，才能使各自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因而二者的文化也势必会有所碰撞，从而使日企文化被更多的襄阳人熟知和接受。

其次，虽然在襄阳的日企文化暂时还未被大部分襄阳人所认识，但是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日式料理店的开张，伴随着动漫文化和樱花文化在襄阳地区的普及，日企文化必然也会从食物、卡通和文学领域渗透进襄阳人的生活之中。可见，日本汽车产业进入襄阳的同时，日本文化的不同表现形式也随之而来，应该说这些都会使该地区从单一文化形式逐渐地进入接受多元文化的阶段。

在襄阳的日本企业如果想要被更大层面熟知，获得更多的利益，就不能不和政府部门相联系。通过政府为自己提供的优势政策，抓住时机扩大生产，并且在政府部门的帮助下，获得更高的知名度。同时，日企将自己的经济优势与政府分享，双方互利合作，一定会得到一个双赢的结果。要想获得更多的人才和劳动力，获得更高的“名牌效应”，日企需要同襄阳本地的传媒机构建立良好的关系，通过媒介宣传自己的文化，展示自己的魅力，吸引更多的人来了解日企，使更多的人对日企感兴趣。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展现出去，获得大众的好感，赢得他们的信任。

再者，做好企业的自我管理，继续保持自己的优势，完善市场销售体系，建立和本地企业的预售合作机制。调整自己的经营战略以适应过渡期，克服内部外部的不利因素，改善需求关系，优化产业结构，明确自己的市场定位，多做市场调查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并根据他们的需求不断改善产品功能。

日企之间也可以相互推进，共同促进本民族企业文化的传播。以已有的企业为基础，不断地带来更多的产业，不仅是汽车产业，还有涉及其他各个方面的企业，从而使襄阳人民多视角地了解不同的日企文化，在相互理解包容的前提之下促进双方文化的沟通和发展。

日企可以在学校定向地培养相应的人才，以公司的经营理念、思想文化、意识观念为标准对有意愿进入日企工作的学生进行相应的培训。通过教育的方式，日企文化被更多人了解的愿望得到实现。定向培养人才可以使企业的文化从源头开始得到彰显，进而可以节省在工作环节再费时培养适应本公司人才的精力，一定程度上节约了公司的人力成本。

通过实地调查和分析，我们认为，日企文化的发展在襄阳刚刚起步，因此，发展的机遇和挑战都很大。文化之间的交流和融合在世界范围内都是一种趋势。在后资本主义经济全球化时代，伴随着企业而来的文化是未来文化传播的一种手段和形式。所以，我们再一次认为襄阳日企文化会有很大的发展前景和活动空间，这也符合襄阳地区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的。同时，也将襄阳地区的人文文化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更将区域人民对外来文化的了解、认识和认知度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说明：第一署名人为该项目的指导教师，其他五位署名人陈征征、山嵩岚、许潇月、吕荣、江南为湖北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日语专业2011级学生，是该项目的参与人，其中山嵩岚为该项目负责人。）

注 释：

①“80分主义”是由担任1966年开始销售的第一代Corolla（花冠）开发调查主任的长谷川龙雄所提出的思想。这个思想指出，一方面要提高产品的完成度，另一方面不单只追求优越于其他厂商的机能与性能，更要以万人所接受的80分为合格目标，超越80分后再逐级攀上获取更高分数，最终达致各方面均取得平衡的企业思想。之后，“80分主义”更加演变成为了“80分主义+Alpha”，成为了针对旧车款及其他公司的差别化策略。

②选自新浪财经东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2013年年度报告（修订版）。

[1]（英）爱德华·泰勒.原始文化—神话、哲学、宗教、语言、艺术和习俗发展之研究[M].连树声译.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

[2]（美）约翰·R·霍尔，玛丽·乔·尼兹.文化：社会学的视野[M].周晓虹、徐彬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4：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