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退休非长策

张劼

延迟退休，狼真的要来了？2015年于3月10日，人社部长尹蔚民称要“采取渐进式的延迟退休年龄的政策。渐进式延迟退休年龄政策的核心点，就是要延长缴费的年限，相应缩短领取养老金的年限”。一石激起千层浪。

现行养老社保为小账户、大统筹，偏现收现支模式。根据2014年1月16日《南方周末》文章《大统筹抑或大账户：医保要怎么改》介绍：“（现收现支模式）通过社保税及公共财税与国债融资的方式为医疗、养老社保及各种福利项目筹措资金……本质上是把财富从工作者、年轻人与下一代向退休者、老年人与上一代转移，及债务从上一代向下一代转嫁。”

简单说，就是击鼓传花。当前，中国养老保险尚有累计结余，但尹蔚民说：“目前，职工养老保险的抚养比是3.04∶1，也就是3个人养1个人，到了2020年将下降到2.94∶1，到2050年将下降到1.3∶1。随着人口预期寿命的增加，老年人领取养老金的年限也相应地增长，而且养老金待遇是刚性增长的”，“养老保险基金未来收支平衡面临巨大的压力”。

显然，如果继续搞大统筹，延迟退休是不可避免的。2015年3月12日《每日经济新闻》文章《延迟退休是必然之选》认为：“（延迟退休是）人均寿命延长与养老金缺口压力下的必然选择”，“否则就得降低养老保障”。前一句对，后一句错，因为延迟退休就是让70后、80后及更后来者多缴几年社保、少领几年养老金，降低了其养老保障。

也不难理解反对声音一直很高。3月11日《北京青年报》文章《退休延迟须在制度公平之后》介绍：“中青报社会调查中心于2013年9月对2.5万余人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94.5%的受访者明确表示反对延迟退休，仅3.2%的受访者表示支持。人民网在当年年底做的调查也显示，有超九成网友反对延迟退休。”

不过，其开出的药方是：“在延迟退休政策推动过程中，政府部门应考虑为改革支付对价，顺势降低养老负担，让劳动者在付出不增的同时，获得更丰厚的养老金回报，通过让利换取公众对延迟退休的支持。”问题是，如果足额补偿因延迟退休而受损的利益，那政府犯得着推延迟退休吗？

也有可行的建议。3月11日，《东方早报》文章《除了延迟退休，还可以做什么？》提出以国有股补养老金缺口：“截至2013年末，以国有股减、转持方式拨入全国社保基金的金额共计2301.28亿元，但这与国有股在A股中近20万亿元的市值相比，还是九牛一毛。”

政府当然想到了。日前，山东省出台了《省属企业国有资本划转充实社会保障基金方案》，要求省属471户国有企业30%的国有资本划转充实省社会保障基金。

不过，既然政府愿意出钱来充实社保，还可以有更有效率更公正的方式：将目前小账户、大统筹的社保改为小统筹、大账户甚至纯个人账户模式。

中国的企业年金与职业年金就是个人账户模式。在当前社保之下，“老人”没有缴社保、“中人”只缴了一部分，事实上养老负担都压在了“新人”身上。改造的方式是政府出钱把个人账户做实，并将费率20%的社会统筹也还给个人账户。

如此，一是不会有强制延迟退休的问题，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与财务状况自由选择退休年龄，必定有大量自愿延迟退休者，提高了人力资源的使用效率；二是等于回归自负其责的个人养老与家庭养老，自己的爹娘自己养，多生孩子多受益，而不是让不生孩子的占别人家孩子的便宜。

新加坡与智利及美国401(k)均为个人账户模式。3月11日，新浪财经文章《客观全面看待个人税收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介绍：“401(k)计划于1980年代在美国兴起后，因为具有税收递延优待，在1990年代迅速超越了传统的企业养老金计划。”

原因在于：“个税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个人可以用税前收入向满足税优标准的商业养老保险计划缴费，其投资收益也可以享受税收递延的优惠，即在领取养老金时才需缴纳个人所得税。在复利条件下，持续的税收折让所带来的回报对个人而言是非常有吸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