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证阅读疗法——阅读疗法发展的新趋势

李树民，黄晓鹂

（华北理工大学 图书馆，河北 唐山063000）

阅读疗法是一种藉由阅读图书或接触其他信息材料，帮助读者纾解负面情绪困扰，进而达到身心平衡之状态。通常是由图书馆员、心理治疗师，或其他相关专业人员，针对个别需求，进行材料选择，并利用这些材料给予读者治疗。国外早在1272年就有指定阅读的最早记录［1］（虽然当时并未应用“阅读疗法”一词），直到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阅读疗法开始被广泛应用。但一直以来，研究者和阅读治疗人员经常按照自己的经验，将主观认为“有效”的书目和文章提供给治疗对象。虽然阅读疗法的应用，解决和减轻了人们的心理问题，但“阅读疗法真的有用吗？”一直是困扰治疗师和患者的问题。这一问题的出现，急需研究者从方法学的角度，为阅读疗法的有效性提供科学的证据。此时，循证医学的思想涌现出来。自循证医学的理念和方法在医学界广泛被认可后，逐步拓展到整个科研领域，发展为循证科学，循证科学应用于阅读治疗领域称之为循证阅读疗法，即采用循证科学的思想和方法来解决阅读疗法研究中的实际问题。

一、循证阅读疗法的内涵

（一）循证阅读疗法的概念

关于循证阅读疗法（EBM－based bibliotherapy）的概念，目前还没有准确和规范的界定，湛佑祥［2］等主编的《阅读疗法理论与实践》一书中结合循证医学的定义将其定义为：循证阅读疗法是阅读治疗师在计划实施阅读疗法活动中将科学研究结果与个人经验、病人要求相结合获取当前最佳证据，作为治疗疾病的依据的过程。本文也暂且引用这一概念：即循证阅读疗法是研究将预防医学中群体医学的理论与观念应用于阅读疗法实践的一门学科，旨在帮助阅读治疗师在对患者作出诊断、治疗决策前如何收集充分的、最佳的、科学证据。循证阅读疗法的提出，标志着阅读治疗的决策已经由单纯经验阶段进入遵循科学的原则和证据阶段。循证阅读疗法，突出了循证医学将当前最佳研究证据、阅读治疗师的个人专业技能和多年临床经验以及病人的价值和愿望三者结合，制定阅读治疗方案的特点。

（二）阅读疗法与循证医学的内在联系

虽然循证医学和阅读疗法各自有着不同的理论基础、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但在某些方面有着一定的内在联系。（1）循证医学和阅读疗法形成和发展的时代相同，都是在现代医学模式——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背景下产生的，对人类的身心健康具有重要意义。（2）循证医学的核心是在个人临床经验的基础上，从医学科学的发展中获取最新、论证强度最高的证据，不断提高临床诊疗水平，其实质是一个新式高效的终身学习的临床医学模式，它强调证据的获取与评价。而阅读疗法在注重个人经验的积累上，重视医学文献的收集与整理，从大量的研究文献中获取信息，指导阅疗决策。（3）循证医学着重从干预措施对人体的整体反应去选择临床试验的终点指标，强调系统分析综合集成的作用（系统评价）；同样，阅读疗法防病、治病的原理也是建立在“整体观”的理论体系基础上。两者的思辨方式相似，都忽略中间环节和指标，只考察病人整体的最终疗效，重视患者的生存质量。（4）循证医学注重“使用当前最佳证据验获得决策证据，结合患者的具体情况进行诊治”，与阅读疗法的“辨证论治”的个体化治疗原则相一致。（5）循证医学的方法广泛用作治疗和患者教育的辅助手段，不适用于死亡病例或紧急情况；而阅读疗法的性质决定其可采用随机对照试验或其他实验方法进行研究，同样不适用于紧急情况的治疗。

二、阅读疗法领域进行循证医学研究的必要性

循证医学研究证据有一个明确的层次结构，根据这个层次结构，各种可用于阅读疗法的研究证据中，最高级别的证据是系统评价和随机双盲对照试验，而传统应用的专家意见属于理论上的猜想和从业者的共识，被降到很低的证据级别。显然阅读疗法的研究和实践方法需要根据循证医学的方法进行重大变革。

阅读疗法是心理治疗和图书馆服务的一大特色，近年来，阅读疗法在许多方面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但由于多种原因，阅读疗法既往对方法学的研究重视程度不够，疗效评价存在主观性较强、定性指标多于定量指标的缺陷，缺乏评价阅读疗法疗效的最佳证据，以致有的治疗方法的确切疗效未能得到充分的科学证实。正如最著名的循证医学额创始人之一David Sackett所说：当我们提出关于治疗的问题时，应该尽量避免采用非实验方法，因为这样经常会产生假阳性结果。而随机对照试验，特别是系统评价，能更加准确的告诉我们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减少不确定性，它已成为判断治疗是否利大于弊的“金标准”。在此情况下，阅读治疗师和研究人员所面临的困难是如何进行有效的搜索，归纳自己需要使用的最好证据。新的研究证据不仅可以否定已被接受的阅读疗法治疗方法，而且也将随时被更准确，更有效和更安全的证据所取代。

就阅读材料本身而言，人们从中揭示的内涵常具有多重含义。这种多义性的解释是阅读治疗师和研究人员的主观因素决定的。他们依据其经历、世界观，甚至病理心理状态等得到的结论，科学性受到质疑。这样的结论应用于治疗对象，可能会发挥治疗作用，但也也存在潜在的危险。

三、循证阅读疗法的作用与意义

在当今倡导“预防、预测、个体化治疗（3P，predictive，preventive and personalized）”模式的趋势下，循证阅读疗法在阅读疗法实施的过程中发挥了尤为重要的作用［3］。

（一）提供最佳治疗和预防措施

循证阅读疗法最重要的作用就是通过循证实践，发现效果最好的治疗方案，摒弃效果差甚至有害的治疗手段。与疾病治疗一样，在阅读疗法的研究中，运用有关心理测量工具与社会调查方法等多种途径和手段，对患者阅读治疗前后的思想和行为的变化进行对比分析和效果评价，及时掌握、验证和巩固治疗效果。只有在治疗过程中经过反复验证和评价，才能证明阅读干预的有效性和科学性，才能积累出具有说服力的阅读干预成功案例，才可以使阅读干预研究与实践不断深入开展，才会真正赢得越来越多患者及其家属乃至全社会的认同，使阅读疗法普及推广，发挥出应有的功能和作用。根据循证医学思想制定的治疗方案，为阅读治疗师提供了治疗规范。即使患者情况比较复杂，依然可以提出治疗问题，然后寻找证据，进行分析，在与患者沟通后，找出最适合该患者的治疗方案。

此外，循证阅读疗法的研究证据可使治疗师和患者提高对发病与危险因素的认识，积极采取措施，有效预防心理、精神疾病的发生。

（二）判断预后转归

阅读治疗师在提出问题后．收集并严格评价有关研究依据，将研究成果应用于特定病人．记录患者的症状和有效治疗方法，对患者的预后做到心中有数，并将告诉患者其疾病复发的危险发生率，使患者坚持治疗方案和定期复诊，提高其对治疗的依从性。同时，通过对预后的判断，可及时采取措施，改善预后，提高患者生存质量。

（三）提供方法学依据

循证阅读疗法为科学有效的阅读治疗决策提供了依据和方法［4］，促进了阅读疗法的科学性和有效性。通过循证阅读疗法实践，将加速有效干预措施的应用，淘汰现行无效的治疗措施和防止新的无效措施的进入，从而不断增加阅读疗法实践中有效措施的比例．提高阅读治疗的质量和效率。它作为一种新模式，与现代信息学有机结合，为阅读治疗师提供了行之有效的研究方法、获取最佳证据的手段和指导阅读治疗实践的科学理论依据，有力的推动了阅读疗法的发展。

（四）促进阅读治疗师业务素质提高

循证阅读疗法的核心是在个人经验的基础上，从大量的阅读治疗书目中获取最新证据，同时查询和应用他人从事循证阅读治疗的研究成果，在获得这些证据的同时，阅读治疗师的业务素质也得到了提高。可见，循证阅读疗法实施的实质是一种高效的终身学习过程。

四、循证阅读疗法的研究现状

检索中国学术文献网络出版总库、维普期刊资源整合服务平台、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PubMed数据库获取中外文循证阅读疗法文献（获取循证医学文献的来源很多，此处仅使用常用数据库资源）。以下从文献的角度，通过检索结果分析，对比阐述。

（一）检索策略及结果（检索时间：2015年3月16日，检索时间回溯至各数据库的回溯期）

1中文数据库检索策略

检索策略1：题名或关键词字段：阅读疗法or阅读治疗or阅疗or读书疗法or读书治疗or图书疗法or图书治疗878（文献篇数，下同）

检索策略2：题名或关键词字段：（阅读疗法or阅读治疗or阅疗or读书疗法or读书治疗or图书疗法or图书治疗）and循证医学0

检索策略3：题名或关键词字段：（阅读疗法or阅读治疗or阅疗or读书疗法or读书治疗or图书疗法or图书治疗）and（Meta分析or系统评价 随机对照试验or临床实践指南or卫生技术评估）0

检索策略4：题名或关键词字段：（阅读疗法or阅读治疗or阅疗or读书疗法or读书治疗or图书疗法or图书治疗）and摘要字段：随机36

检索策略5：题名或关键词字段：（阅读疗法or阅读治疗or阅疗or读书疗法or读书治疗or图书疗法or图书治疗）and（实证研究or实验研究）15

2PubMed检索策略

＃1 （"Bibliotherapy"［Mesh］）OR （（bibliotherapy［Title／Abstract］）OR reading therapy［Title／Abstract］）457

＃2 （"Bibliotherapy"［Mesh］）OR （（bibliotherapy［Title／Abstract］）OR reading therapy［Title／Abstract］）Filters：Systematic Reviews；Practice Guideline；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Meta－Analysis 139

（二）结果分析

1文献发表时间分布

国外有关阅读疗法的文献共441篇，循证阅读疗法文献139篇，占总数的31%；最早的是1968年发表的题为"Implosive，eclectic verbal and bibliotherapy in the treatment of fears of snakes"的文献。此后，每年发文数在0－3篇／年，直至2000年以后，发文数逐渐增多，特别是2006年以后，文章数量明显增多，2007年－2015年，发文数分别为：15篇、4篇、12篇、8篇、13篇、11篇、22篇、6篇和2篇。

国内有关阅读疗法文献的文献共878篇，循证阅读疗法文献为48篇，排重和排除非随机对照实验文献、并追溯检索参考文献，得到有效论文43篇（其中5篇为硕士学位论文）；最早的文献是2004年薛殿凯发表的“阅读治疗在精神科健康教育中的应用”一文，此后发文最多的是2012年（7篇）、2009和2010年（各6篇）、2007年（5篇）、2013年（6篇）、2014年（4篇）。

从以上结果可以看出，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研究者都已经将循证医学的理论应用于阅读治疗领域，使阅读疗法更加科学化和标准化；而且日益受到重视，理论和实践研究逐渐增多。国外对循证阅读疗法的研究历史较长，而在我国还处于萌芽阶段。但可喜的是，近年来论文数量明显增加，预示着阅读疗法今后发展的方向；而且有5篇学位论文发表，说明对循证医学在阅读疗法领域的研究具有了一定深度。

2研究证据类型

国外的139篇研究论文中，Meta－Analysis／系统评价论文43篇，临床实践指南论文9篇，随机对照试验论文97篇（重复分类）。国外研究文献类型广泛涉及系统评价（Meta分析），临床实践指南和随机对照试验，尤其是随机对照试验的文献数量达到了70%，且研究样本量大，保证了研究证据的质量。

国内研究文献的证据类型只有随机对照试验一种类型，文章篇数只有43篇，仅占阅读疗法文献数量的5%。43篇论文中，个别文献的实验设计不够严谨；缺乏系统评价／Meta分析这一最高级别证据的研究论文。

可见，国外循证医学在阅读疗法领域的应用具有一定的深度，实验设计科学严谨，实现了循证医学所应达到的目标，而国内阅读疗法研究领域对对循证医学方法的认识和应用还处在初级阶段，有待于进一步深化。

3应用领域

国外139篇研究论文中，排除理论研究和不能分类的文献11篇，其余文献的循证医学研究主要集中在：抑郁症（39）、焦虑症（20）、恐慌（8）、冠心病、耳鸣、肿瘤、偏头痛等慢性病（8）、恐惧症（5）儿童行为异常（4）、失眠（4）、性功能低下（4）、心理困扰（3），健康教育（3）、肥胖与减肥（3）、自我伤害（3）、酗酒（3）、人格障碍（3）、饮食失调（3）、职业压力（2）、精神健康服务（2）、社交恐惧症（2）、阴道痉挛（2）、创伤后应激（2）等方面。（括号内数字为文献篇数，只列出2篇以上的研究方向；2个疾病同时研究的，计2次）。

国内文献的循证医学方法研究主要集中在：大学生心理健康（13）、精神分裂症（11）、抑郁症（7）、围手术期患儿护理（3）、肿瘤恢复期（2）、儿童情绪障碍（1）、焦虑症（1），中学生心理健康（1）、老年人幸福感（1）、肠易激综合征（1）、儿童阴茎切除术后疼痛（1）、打扑克牌较多（1）

可见，国外应用循证医学方法进行阅读治疗的领域较广泛，心理和疾病的多个领域均有涉及，为不同人群实施阅读治疗提供了科学、可靠的证据；而国内研究除大学生心理健康研究较多外，大部分是在精神分裂症、抑郁症、器质性疾病中的应用，应用范围还比较小。

4治疗方法

国外进行阅读治疗的方法较为多样化，综合文献中涉及的治疗方法，主要包括：自助阅读材料、认知行为疗法（CBT，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计算机化认知行为疗法（CCBT，computerized 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信息处方（IP，information prescription）电话交谈等；而国内只进行了常规的量表测评和单一的阅读材料提供等治疗。

通过以上分析可知：国内对循证阅读疗法的研究无论在研究数量，研究证据类型、应用领域、治疗方法等方面都落后于国外，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但国内学者已经认识到循证医学方法在阅读疗法中应用的重要性，循证阅读疗法将是今后研究的主要方向。

五、开展循证阅读疗法的关键问题

（一）研究证据的质量

循证医学的关键在于“证据”的真实可靠程度。如果用于系统性评述的原始材料—已发表和未发表的研究论文质量较差，证据的可靠程度较低，则系统性评述的结果将会产生很大的偏倚，甚至得出错误的结论，使循证医学成为“合理的错误结论”，这反而比传统阅读疗法的结论更为有害。因此，进行循证阅读研究，必须强调原始研究证据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为了获得最高水平的证据，循证阅读疗法依赖于研究方法设计，高级别的证据来自于严格设计的随机，双盲对照试验。在实施过程中。还要最大可能的增加受试者人数，以确保结果不会受到个人主观因素的影响。

（二）阅读疗法书目的质量［5］

阅读疗法书目的质量包括两层含义，一是循证阅读疗法的研究和实践需考虑用于认知和心理治疗的阅读疗法书目的性质和内容，阅读疗法和其他治疗方法并无不同，如果忽略了阅读材料，就像忽略了药物一样。因此，在循证阅读疗法的实施过程中，要重视发挥“药物”作用的阅读疗法书目的质量和组成，用于治疗前要经过科学的评价，避免带有个人情绪和情感因素的文献内容。二是循证阅读疗法的实施要考虑治疗对象的生理、心理等特点，在采用通用阅疗书目的同时，还要给予针对单一读者的特殊文献。

六、开展循证阅读疗法存在的问题和对策

（一）存在问题

循证阅读疗法的研究在我国刚刚起步，还存在很多问题亟待解决。主要体现在：（1）对循证医学理论和开展循证阅读认识不足，观念转变困难。（2）大多数中国临床医师没有经过正规的循证医学研究的训练，尚不具备开展循证阅读的能力，直接影响了研究结果的可信度。（3）由于地区间发展不平衡，发达地区临床医师能便捷地获得科学研究数据，而欠发达地区的医生受英文水平、网络和数据库访问权的限制，无法便利地获得需要的临床数据，而且这部分地区阅读治疗人员严重不足。（4）现有研究严重不足。在一些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杂志刊发的临床研究文章中，源于中国的临床研究资料少之又少，为开展循证阅读带来困难。

（二）解决对策

针对上述问题，可采取以下应对措施：（1）普及循证医学和循证阅读知识，将循证阅读知识嵌入阅读治疗师培训、教育中；（2）大力开展循证阅读研究，及时提供科学可靠的证据；（3）成立循证支持小组，提高阅读治疗师的循证能力；（4）转变阅读实践工作方法，实现主体与方法的立体化［6］，充分利用阅读治疗师资源开展循证阅读；（5）提高英语水平，将国际公认的临床诊疗规范翻译成中文并置于网络供临床医生共享；（6）政府和相关部门应加强政策支持，加大财政投入，建立多中心循证阅读疗法研究的平台。

七、结语

阅读疗法，作为单一或传统治疗方法的辅助方法，它的有效性需要证据来支持。循证医学并不直接研究阅读疗法，而是提供了研究和实践的思路和方法，从客观证据的角度证明了阅读疗法在心理疾病治疗中的价值。循证医学对阅读疗法理论不做评价、改造或排斥，仅着眼于治疗效果的真实性和有效性，用严谨的方法进行验证与分析，做出客观的评价。因此，循证医学的建立为阅读疗法证明自身价值、跻身于世界科学体系提供了机会。必将有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将循证医学的思想引人了阅读疗法的研究之中；同时，阅读疗法也会吸引更多的循证医学研究人员的参与，这将给阅读疗法的发展带来新的局面。

［1］SARAH J．JACK and KEVIN R．RONAN．Bibliotherapy Practice and Research［J］．School Psychology International，2008，29（2）：161－182．

［2］湛佑祥．阅读疗法理论与实践［M］．北京：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2011．

［3］黄晓鹂．医学信息检索与利用［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0．

［4］张峻，孙孝云．循证医学思维对评价临床医学稿件的借鉴意义［J］．江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4）：116－117．

［5］宫梅玲，丛 中．阅读治疗抑郁障碍典型案例剖析［J］．精神医学杂志，2009，22（5）．395－397．

［6］宫梅玲，楚存坤，张洪涛，等．阅读疗法立体化运作模式探究［J］．大学图书馆学报，2011（5）．84－88，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