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来朱保华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200052)
财政政策的经济发展效应——基于国外文献研究的视角
宋来朱保华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200052)
[摘要]新常态下,更需要合理的财政政策以加快中国的转方式、调结构进程,促进创新驱动发展能力、产业竞争力、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的提高。本文在研究国外财政政策效应的经验分析文献的基础上,总结了国外学者对财政政策的若干效应的主要观点和客观论据,以期为未来中国“供给侧”改革中的财政政策实践提供历史经验和方法启示。
[关键词]财政政策产出乘数挤出效应长期增长效应
经济新常态对宏观经济政策提出的课题是,如何创新宏观调控方式,把政策重点放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提高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化解各种矛盾和风险上,从而为中国经济长期稳定发展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现阶段,政府和学术界在宏观调控政策方面形成了更多的共识,调控方式已从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转向“微刺激、定向调控、精准发力”,着力突出“供给侧”改革,完善市场运行机制,调整优化经济结构,激发市场微观主体活力,提高经济长期增长质量。在中国经济转型发展过程中,财政政策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20年的财政政策实践,不仅实现了宏观调控方式从以行政手段为主的直接调控,转变为以经济手段为主的间接调控,而且有力地促进了国民经济的持续快速健康发展。财政政策侧重于结构调节,而货币政策侧重于总量调节;财政政策侧重于调节收入分配,而货币政策侧重于保持币值稳定;财政政策对治理通货紧缩作用明显,而货币政策对治理通货膨胀作用明显。财政政策在结构调节和提高质量方面的优势,决定了它在宏观经济调控中将日益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因此,在当前研究财政政策的经济发展效应,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从经验上研究财政政策效应,①财政政策效应,主要是指财政政策行为对主要宏观经济变量产生的影响。长期以来一直是国外经济学界的热点问题之一,因而卷帙浩繁。笔者选择了国外主要文献予以回顾和总结,以把握经验分析的研究现状和重要结论。
从外国财政政策的实践中可以看出,增加或压缩政府支出是总需求管理财政政策的首选。因此,这里重点关注的是近年来国际上有关政府支出扩张效应分析的经验文献。然而,在经验上测度政府支出扩张的产出乘数面临着一个现实困难,即因为政府的实际支出与经济状态高度相关,所以首先需要隔离出无法预测的、外生的政府支出变化成分。①Edelberg,Wendy,Martin Eichenbaum,and Jonas D.M. Fisher. 1999. Understanding the Effects of a Shock to Government Purchases. Review of Economic Dynamics,2(1):166-206.②Perotti,Roberto. 2008. In Search of the Transmission Mechanism of Fiscal Policy. In NBER Macroeconomics Annual 2007,Volume 22,ed. Daron Acemoglu,Kenneth Rogoff,and Michael Woodford,169-226. Chicago and London: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经验研究文献存在三种计量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第一种计量方法是简单线性回归方法。也就是,把隔离出的外生政府支出变化成分与经济的实际产出作回归,政策变量的系数可以看作是产出乘数。如果系数大于或等于1,那么财政政策具有需求管理作用;如果系数小于1,那么财政政策虽然促进了总产出,但是挤出了部分私人需求;如果系数为负数,那么财政政策不仅没有产出促进作用,反而对产出产生了不利影响。③这种情况在文献中被称为财政政策具有非凯恩斯效应。这方面的文献一般聚焦于政府支出中的一个特殊成分—国防支出,认为它在战争时期或国家面临战争威胁时期是政府支出中外生决定的部分,因而是政府支出政策的有效工具变量。采用这种方法的经验研究,一般使用跨度较大的,包括了二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里根战备、伊拉克战争等时期的美国年度数据样本,例如:Hall,Rotemberg and Woodford,Barro and Redlick等。④Hall,Robert E. 1986. The Role of Consumption in Economic Fluctuations. In The American Business Cycle:Continuity and Change,ed. Roger J. Gordon,237-55. Chicago and London: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⑤Hall,Robert E. 2009. By How Much Does GDP Rise If the Government Buys More Output? Brookings Papers on Economic Activity,2:183-231.⑥Rotemberg,Julio J.,and Michael Woodford. 1992. Oligopolistic Pricing and the Effects of Aggregate Demand on Economic Activity.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00(6):1153-1207.⑦Barro,Robert J.,and Charles J. Redlick. 2011. Macroeconomic Effects from Government Purchases and Taxes.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126(1):51-102.
研究的结果不尽相同。Barro and Redlick (2011)使用美国的长期年度数据,估计出国防支出暂时性增加的产出乘数是0.4-0.5,两年后可以达到0.6-0.7;如果支出增加是持久的,乘数将再高0.1-0.2。也就是说,在各种情况下,乘数效应都是小于1的。然而,Rotemberg and Woodford (1992)把国防支出对其自身滞后变量、国防就业量滞后变量回归后的残差作为政府支出政策冲击,估计出的产出乘数为1.25。
简单线性回归方法存在的主要问题是:用来识别政府支出外生变动的工具变量,严重依赖于国防支出的变动,而且在解释变量较少的情况下,把由于其它因素引起的产出变动都归入到残差之中,产生了较大的抽样误差。
第二种方法是向量自回归(VAR)方法。VAR方法把系统中每一个内生变量,视为系统中所有内生变量的滞后值的函数,从而将单变量自回归模型推广到由多元时间序列变量组成的向量自回归模型,现已成为宏观经济学实证分析的重要工具之一。Hall(2009)总结认为,运用VAR方法的学者估计出的美国政府支出的产出乘数,大多数都处于0.5-1.0范围内,而消费乘数略大于0。在经验文献中,VAR方法分析财政政策一直存在三个识别假设传统。
一是由Ramey and Shapiro⑧Ramey,Valerie A.,and Matthew D. Shapiro. 1998. Costly Capital Reallocation and the Effects of Government Spending. Carnegie-Rochester Conference Series on Public Policy,48:145-194.开创并由Edelberg,Eichenbaum and Fisher进一步发展的虚拟变量方法,也称作叙述方法(Narrative approach)。Ramey and Shapiro基于对历史文献的研读,识别出可以被解释为外生的和不能预见的、导致国防开支扩张的三个外生事件,即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和里根战备。他们把1950年第3季度、1965年第1季度和1980年第1季度设为虚拟变量,研究这三个事件对相关宏观经济变量的影响。随后,Fatás and Mihov;Burnside,Eichenbaum and Fisher;Ramey;Perotti等都遵循这个识别假设传统,研究政府支出冲击的动态效应。①Fatás,Antonio,and Ilian Mihov. 2001. The Effects of Fiscal Policy on Consumption and Employment:Theory and Evidence. Center for Economic and Policy Research Discussion Paper 2760.②Burnside,Craig,Martin Eichenbaum,and Jonas D.M. Fisher. 2004. Fiscal Shocks and Their Consequences. Journal of Economic Theory,115(1):89-117.③Ramey,Valerie A. Can Government Purchases Stimulate the Economy? 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 2011,49:3,673-685.如果将他们的冲击反应函数转换为产出乘数,数值一般处于0.6-1.2之间,且乘数大小取决于具体的样本、累积计算还是峰值计算。
二是结构向量自回归识别假设。这种方法认为,政府支出的简化式VAR的残差是三种成分的线性组合,这三种成分分别是自动反应(Automatic Response)的政府支出、系统性相机反应(Systematic Discretionary Response)的政府支出和随机的相机冲击(Random Discretionary Shock)。其中,随机的相机冲击应是研究中最感兴趣的成分,它是结构性政府支出冲击,并且与其它结构性冲击不相关。遵循这个识别假设传统的研究,一般都使用了Choleski分解来识别政府支出冲击,并通过假设税收弹性系数来识别税收冲击。这方面的研究有:Blanchard and Perotti;Perotti;Gordon and Krenn等。④Blanchard,Olivier,and Roberto Perotti. 2002. An Empirical Characterization of the Dynamic Effects of Changes in Government Spending and Taxes on Output.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117(4):1329-1368.⑤Gordon,Robert J.,and Robert Krenn. 2010. The End of the Great Depression 1939-41:Policy Contributions and Fiscal Multipliers. 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 Working Paper 16380.其中,Blanchard and Perotti(2002)使用了1960-1997年的美国季度数据,估计出的乘数为0.9-1.29之间,取决于对时间序列数据趋势的假设。而Gordon and Krenn (2010)使用的是1919-1941年的季度数据,在假设没有生产能力约束的情况下,乘数可以提高到1.8。运用结构向量自回归识别假设具有简单易行、不需广泛收集数据等优点,但乘数效应或者说动态效应的估计结果特别容易受到税收弹性系数假设的影响。
三是符号约束识别假设。Mountford and Uhlig先行假定了经济周期冲击、货币政策冲击、政府收入冲击、政府支出冲击等对政府收入、政府支出、GDP、消费、投资、利率、价格等变量的影响方向,从而在此基础上分析结构性政府支出冲击的动态效应。⑥Mountford,A.,and H.Uhlig. 2009. What Are the Effects of Fiscal Policy Shocks?,Journal of Applied Econometrics,24(6),960-992.他们利用1955-2000的美国季度数据,在假设赤字融资政府支出的情况下,估计出乘数大约为0.65。
第三种方法是基于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的结构计量分析方法。这种方法近年来在宏观经济计量研究中得到了广泛应用,并显示了强大的力量。DSGE方法的显性建模框架、理论一致性、微观与宏观分析的完美结合、长短期分析的有机整合等特性,特别是近年来Bayes估计方法的不断改进,使之日益受到经济研究者和决策者的关注。运用这种方法研究政府支出扩张效应的有:Galí,López -Salido and Vallés;Cogan,Cwik,Taylor and Wieland;Monacelli and Perotti等。⑦Galí,Jordi,J. David López-Salido,and Javier Vallés.2007. Understanding the Effects of Government Spending on Consumption. Journal of the European Economic Association,5(1):227-270.⑧Cogan J. F.,Cwik T.,Taylor J. B.,and Wieland V. 2009. New Keynesian versus Old Keynesian Government Spending Multipliers. CFS Working Paper No.17.⑨Monacelli.T and Perotti,2008. Fiscal Policy,Wealth Effects,and Markups. 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 Working Paper 14584.其中,Cogan,Cwik,Taylor and Wieland(2009)使用1966-2004年美国季度数据估计Smets-Wouters模型,获得峰值乘数为0.64。
根据以上分析可知,尽管在数据样本、计量模型、识别方法等方面存在显著的不同,但是经验估计的产出乘数值大都处在0.6-1.8的范围中。Ramey认为,大多数经验研究给出了相似的答案。①Ramey,Valerie A. 2011. Identifying Government Spending Shocks: It’s All in the Timing.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126(1):1-50.
挤出效应是决定财政政策乘数大小的主要因素。经验上对财政政策挤出效应的研究,主要关注私人投资和居民消费对财政扩张的反应。
就私人投资的挤出效应而言,它主要是指扩张性财政政策引起实际利率上升,导致私人投资因融资成本上升而减少,从而使得财政扩张被私人投资减少而部分或全部抵消。私人投资是否被挤出,一方面取决于实际利率对财政扩张的反应,另一方面也取决于私人投资对实际利率的反应。虽然有一些不同的结论,但是大多数经验研究表明,财政政策对实际利率的影响非常有限(Barro,1992),而且投资对实际利率也不敏感(Blanchard,1986),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这种挤出效应更弱。
财政扩张对居民消费的挤出效应,在理论上与李嘉图等价命题相关。由于李嘉图等价命题的成立需要满足严格的条件,所以有些经验研究通过检验李嘉图等价条件是否成立,来间接表明财政扩张对居民消费是否存在挤出效应。Barro (1989)使用这种间接检验方法表明,虽然完全的李嘉图等价并不成立,但是居民消费还是表现出了部分的李嘉图抵消。除了这个间接检验方法,更多的文献是则是直接检验居民消费与财政扩张之间的关系,所得出的结论也非常不一致,正反两方面的经验证据都存在。例如,Feldstein (1982)估计了一个包含初始财富、未来社会保障收益以及不同的财政工具变量的消费函数,结果表明李嘉图等价不成立。Afonso(2001)使用欧盟国家的面板数据估计消费的欧拉方程,在消费函数中增加了由政府债务的GDP占比所表示的财富变量,结果表明债务中性假说不成立。但Cuaresma and Reitschuler研究发现,在欧盟15国中有3个国家的消费者具有明显的中性消费特征。②Cuaresma J. C. and Reitschuler G. 2004. Is the Ricardian Equivalence Proposition an“Aerie Fairy”Theory for Europe?Euroframe Conference on Fiscal Policies in the European 189. Union.
由于发展中国家金融体系不发达,资本市场高度扭曲,消费者面临更大的不确定性,一般会认为李嘉图等价成立的条件更不容易得到满足,例如:Giavazzi,Jappelli and Pagano对101个发展中国家的国民储蓄影响因素的分析拒绝了李嘉图等价。③Giavazzi F.,Jappelli T.,and Pagano M. 2000. Searching for Non-Keynesian Effects of Fiscal Policy. CSEF Working Paper No. 16.然而,Masson,Bayoumi and Samiei(1995)的研究表明在40个较高收入的发展中国家,存在部分的李嘉图抵消。这些经验证据表明,李嘉图等价没有得到经验证据的一致支持,在一定的条件下,财政扩张有可能挤出部分居民消费,也可能挤入居民消费。
Zagler and Dürnecker认为,财政政策在本质上是一个短期问题,一般被认为用于缓解产出和就业短期波动的一个政策工具,通过变动政府支出或税收,财政政策改变总需求,使得经济更加接近潜在产出。然而,无论是政府购买政策还是政府税收政策,短期的财政政策都显示了对长期经济增长的重要意义。④Myles(2000)对财政政策借以影响经济增长的不同渠道进行了评论,Zagler and Dürnecker(2003)对相关研究文献进行了评述并提出了一个统一的分析框架。Irmen and Kuehnel(2008)全面回顾了生产性政府支出与经济增长的理论文献。自Barro(1990)的开创性研究以来,财政政策与长期经济增长的关系,成为内生经济增长理论的一个重要内容。从经验上分析财政政策与经济长期增长之间的关系,文献中比较典型的计量分析方法有:生产函数估计、横截面数据回归和时间序列数据协整分析等。
生产函数估计方法通常应用在财政投资(或者说公共资本)的经济增长效应分析之中。这种方法的基本思路是把公共资本存量作为一种生产要素,加入到Cobb-Douglas生产函数之中,然后用全国性或地区性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回归,从而分析公共资本存量增加是否会提高全要素生产率。Aschauer(1989)采用了这种方法,使用美国1949-1985年的年度数据研究了全要素生产率与政府支出变量的存量和流量之间的关系,发现在决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中公共资本存量比政府支出流量更为重要,公共资本存量增加1%会导致全要素生产率提高0.39%;而且,“核心”基础设施建设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有最大的解释力。Merriman(1990)利用美国1972年48个州的横截面数据,获得产出的公共资本弹性系数为0.2。Wylie(1996)利用加拿大1946-1991年数据,得到的弹性系数在0.11-0.52之间。这些研究得到的结论,基本上为财政投资显著地促进了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弹性系数主要集中在0.03-0.54之间。
横截面数据回归方法主要依据内生增长理论,利用不同国家或地区的横截面数据,把财政政策变量纳入增长回归方程之中,估计政策变量的长期增长效应。这方面的典型结论是:一是政府消费性支出不利于长期增长。例如Kormendi and Meguire(1985)把65个欠发达国家1960-1980年的数据进行经济增长回归,发现不包括国防教育的政府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负效应,而且表明因果关系是从政府消费到经济增长。Ram(1986),Bradley(1987)等也获得了相似的结论。Ram(1986)对115个国家1960-1970年和1970-1980年的产出与政府消费支出关系的经验分析,发现政府消费的产出效应为正,而且这种正效应在低收入国家更强。Bradley(1987)利用16个OECD国家1971-1983年的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发现实际GDP的增长与政府消费支出负相关。二是生产性政府支出的经济增长效应不具有确定性,结论不具有一致性。例如:Easterly and Rebelo(1993)使用1970-1988年100个国家的数据以及1870-1988年28个国家的公共投资性支出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公共交通和通信投资与经济增长正相关,教育投资与经济增长正相关,但总的公共投资与经济增长负相关。Evans and Karras(1994)对7个OECD国家的分析结果,都发现公共资本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Nelson and Singh(1994)利用1970-1979年和1980-1989年70个欠发达国家的数据回归发现,70年代公共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不显著,而在80年代具有显著的正效应;教育虽然在70年代对经济增长具有正效应,但在80年代较弱。Devarajan,Swaroop and Zou(1996)利用43个发展中国家1970-1990年的年度数据,发现政府资本性支出与经济增长要么负相关要么不显著,只有增加经常性支出份额才具有正的且统计显著的增长效应。
时间序列数据协整分析方法,主要是把经济增长率与财政政策变量进行协整分析求解协整向量,并使用误差修正模型(ECM)和格兰杰(Granger)因果分析,检验主要变量之间的长期稳定关系和因果关系。这方面的文献往往与验证“韦格纳法则”(Wagner’s Law)①19世纪80年代,德国经济学家韦格纳考察了英国产业革命和当时的美、法、德、日等国的工业化状况之后,认为一国工业化经济的发展与本国财政支出之间存在一种函数关系,即随着现代工业社会发展,对社会进步的政治压力增大以及在工业经营方面因社会考虑而要求增加政府支出,后人称之为韦格纳法则,即随着人均GNP的增加,财政支出占GNP的比重相应提高。参见郭庆旺、赵志耘:《财政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有关。例如:Lamartina and Zaghini(2008)使用23个OECD国家1970-2006年的年度面板数据,研究发现政府公共支出与人均GDP正相关。Loizides and Vamvoukas(2005)利用希腊、英国和爱尔兰三国的1950年代早期到1990年代中期的年度数据,使用格兰杰因果分析框架中分析使用两变量和三变量误差修正模型,研究发现在所有三个国家中政府支出规模是经济增长的短期格兰杰原因,对爱尔兰和英国来说还是长期格兰杰原因,希腊的情况为经济增长是政府相对规模增加的格兰杰原因。另外,Tulsidharan(2006)使用印度1960-2000年的数据,分析发现政府消费支出增加不是国民生产总值(GNP)增加的格兰杰原因,而名义GNP增加是政府消费支出增加的格兰杰原因。Nurudeen and Usman(2010)使用尼日利亚的1970-2008年数据,研究发现政府的总资本支出、总周期性支出和教育支出对经济增长有负的效应,然而增加政府对交通和通信、卫生支出却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Mehrara et al(2013)使用伊朗1970-2010年的年度数据,检验了政府周期性支出与GDP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这两个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稳定关系,但没有发现政府周期性支出促进经济增长的证据。
在主流宏观经济理论中,财政政策在经验上对政策效应的分析,主要围绕其经济稳定职能展开,这方面的文献主要关注财政政策的需求管理能力,集中在财政政策的产出效应和挤出效应等方面。从国外的经验分析文献来看,近年来大部分学者更为重视通过统计分析和数学建模来进行更为周密、细致、科学的实证经验分析,提出和改良了一些实证分析工具,并将这些工具和方法结合具体的实证数据应用到财政政策的经济发展效应分析中来。从这些文献中,我们发现:支出政策是财政政策稳定经济波动的首选政策工具,因而评估支出政策乘数处于财政政策效应分析的核心。至于财政政策的挤出效应,因为私人投资与实际利率关系密切,大多数国际经验研究表明,财政政策对实际利率的影响非常有限,故财政政策的对私人投资的挤出并不太明显;关于财政扩张对居民消费的挤出效应,目前的经验文献所得出的结论并不一致,财政扩张有可能挤出部分居民消费,也可能挤入居民消费。一部分国外文献的经验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财政政策存在一定的长期增长效应,但也有文献得出的实证结论是财政政策的长期增长效应不明显,甚至有的财政支出对经济增长的效应为负。综上所述,为妥善应对中国的经济新常态,需真正从财政政策着手来促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通过合理的财政支出与税收调控来推行结构性的财政政策,着重采取适度的财政刺激,以免过度的财政刺激可能通过挤出效应对新供给的形成造成危害,最终逐步提升整个社会的全要素生产率。
(责任编辑:余风)
Economic Development Effect of Fiscal Policy:The Perspective of Foreign Literature Research
SONG Lai,ZHU Baohua
(Antai College of Economy and Management,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Shanghai 200052,China)
Abstract:In the new normal situation,we need a reasonable fiscal policy to accelerate the process of the development mode changing and the structure adjusting of China,to promote our innovation -driven development ability,industry competitiveness,economic growth quality and efficiency. Based on the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effects of foreign financial policies,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main viewpoints and objective facts of foreign scholars’opinions to provide some experiences and advices for the supply-side reform in the future.
Key words:fiscal policy;output multiplier;crowding out effect;long-term growth effect
[中图分类号]F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672(2015)06-0057-06
[作者简介]宋来(1976-),男,安徽桐城人,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产业经济学博士研究生;朱保华(1963-),男,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