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城区农民工生存状况调查研究——基于城市农民工市民化背景下

王欢芳，袁 辉，晏卫红

(湖南工业大学 商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8)



株洲城区农民工生存状况调查研究
——基于城市农民工市民化背景下

王欢芳，袁 辉，晏卫红

(湖南工业大学 商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8)

农民工群体是推动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十八大报告指出要高度重视农民工市民化及农民工在城市的生存问题。本研究主要立足株洲四大城区进行实地调查，获取真实可靠的城市农民工生存状况第一手资料，据此分析出株洲农民生存状况中主要存在劳动时间普遍过长、工资收入明显偏低、缺乏职业技能培训及市民化进展不顺利等问题，并从政府、社会和学术界三个角度进行了对策探讨。

株洲市；农民工；市民化；生存状况

十八大报告指出要高度重视城市农民工的生存状况问题，尤其是要关心他们的基本生活保障、农民工子女教育和身心健康等问题。中国现在约有2.5亿农民工，其中外出务工的农民工有1.5亿，他们通过辛苦的劳动把我们的城市建设得干净美丽，为我国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1]本研究旨在通过调查株洲城区12万农民工的生存状况，分析株洲城区农民工生活中的主要问题，并结合已有的文献研究和相关专业理论提出若干有效的改善农民工生存状况的对策措施，最终为株洲市及其它有关政府部门提供一定的决策参考。

一 调查对象和方法

自2013年9月开始，湖南工业大学公共事业管理专业课题组对株洲市农民工生存问题进行了长达近一年的实地调研。我们将拥有农村户籍、法律上享有农民的权利、承担农民的义务，却不以农业收入为主、外出务工的人员，称之为农民工。[2]此次主要调查离土离乡到株洲市从事非农劳动的农民工。主要采取随机发放问卷和访谈的形式对在株洲石峰区、天元区、荷塘区和芦淞区工作的农民工进行了抽样调查，样本人群包括收废品工、建筑工、超市员工、保安或门卫、清洁工、服务员(包括家政、酒店、餐饮娱乐等行业的服务员)、企业临时工、零售店店主以及小商贩等，调查对象涉及了近20个行业、70多个单位，调查样本具有相当的广泛性和代表性。此次实地走访调研累计发放问卷230份，回收问卷219份，回收率95%；有效问卷205份，有效率93.6%，获得了大量真实可靠的一手资料。

二 调查结果分析

此次主要调查城市农民工基本信息、身心健康、收入状况、基本权利保障、子女受教育状况等八个方面。

(一)株洲农民工的基本信息

通过调研从五个方面总结株洲农民工的基本信息。一是性别结构：株洲市农民工中男性占到了56%，且主要从事重型体力型工作，而女性城市农民工主要从事酒店清洁卫生、餐饮服务、家政服务等轻型体力工作。二是年龄分布：打工者的年龄集中在41-50岁，18-30岁这两个年龄段，分别达到32%和31%。18-30岁所占的比例之大说明现阶段新生代农民工已逐步成为进城务工人员的主要力量。三是学历分布：农民工的学历普遍不高，具有高中及高中以上学历的农民工仅占28%，文化水平不高且缺乏专项技能是导致他们找不到高收入工作、生活艰难的重要原因。四是户籍分布：89%的农民工来自湖南省，外省农民工很少，究其主要原因株洲农民工待遇不高，对外省农民工缺乏吸引力。五是行业分布：在所调查的人群中，主要以建筑业和服务业为主，两者所占比例近60%，其中建筑业占36%。

(二)身心健康方面

身心健康方面调查包括以下内容：劳动时间、工作安全性、在外打工心态、娱乐活动和工作满意度。

1.劳动时间。根据调查结果，株洲市农民工每天工作时间8小时内不到三分之一，每天工作时间为8-11小时占52.7%，而每天工作时间在11小时以上的占到了15%。在这一问题上，建筑行业的农民工劳动时间过长尤为突出，长时间高强度劳动严重威胁农民工身心健康。

2.工作安全性。调查显示，57%的农民工表示他们从事的工作安全，但也有16%的农民工表示他们的工作危险性程度较高。调查发现建筑行业的农民工普遍表示工地的安全设施不到位，高空作业频繁但只配备安全帽，施工建筑上的安全网作用小，工地安全措施少，安全设施对民工保障不力，时有受伤情况发生，且有部分人表示工地上吸入灰尘太多，也担心职业病。

3.在外打工心态。调查发现，绝大多数人在外打工期间已基本适应，农民工群体对于外出就业的适应程度总体较好。但也有5%的农民工感到孤独寂寞，难以适应环境，有3%的农民工表示担心受欺负，被别人瞧不起。访谈发现，很多人表示生活圈狭窄，工友大部分都是以老乡的形式集聚，感觉跟株洲本地人有一定差距。部分人表示受到严重的职业歧视。特别值得提出来的一点是，调查过程中问及个人发展前景时，不少人表示没什么想法，并且有很大部分表现出了生活的无奈。

4.娱乐活动。调查中问及工作之余的娱乐活动时，很多农民工直接表示因为白天工作较累，下班后的主要活动是睡觉、看电视，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数据显示，68%的农民工的主要娱乐活动为看电视电影。调查过程中还发现部分农民工说自己的住处没有电视机，他们很无奈的表示条件就这样，有吃有住有点工资就不错了。有的农民工尤其是建筑工表示自己的生活很单调，根本谈不上什么生活的质量问题，精神生活严重匮乏。而他们也往往以最低的成本支出维持生活，只为给家里多寄点钱回去，很多时候不会考虑其他的文化娱乐活动。

5.工作满意度。调查显示，对工作的满意度在一般以下的占64%，只有33%的农民工表示对工作满意，3%的农民工表示非常满意。感到一般的农民工占56%，很多人表示因为没有一定的工作技能，可供选择的工作不是很多，处于很被动的状态，想得到更好的工作，又没有什么办法，对工作的满意度一般。此外，调查发现男女农民工在工作的满意度上存在一定的差异性。男性对工作感到满意以上的占33%，而女性对工作感到满意以上的占42%，女性农民工的满意度明显高于男性。这可能跟男性在生活负担方面的压力相对较大有关。

(三)收入状况方面

收入水平方面包括以下内容：工资收入、工资用途和工资拖欠状况。

1.工资收入。调查数据显示，株洲农民工收入偏低，他们的月收入大部分在2500元上下浮动，其中月收入1000-2500元的占比45%，2500-3500元的占比18%。而在商场超市工作的女性农民工工资甚至只有1000元左右，少数从事个体经营活动的农民工收入略高。调研还发现男女农民工在收入水平方面存在鲜明的差异性，男性农民工收入普遍并且明显高于女性农民工收入。此外，农民工从事的不同行业薪酬高低也有显著的差异性，建筑业的农民工的收入水平明显较高，主要集中在3500元以上，其中超过4500元的占比34%。服务业和住宿餐饮业的收入水平较低，绝大部分集中在1000-2500元。

2.工资用途。调查发现，农民工收入的第一大用项是衣食住行等生活消费，有54.6%的农民工选择此项；第二大用项是子女教育，有41%的农民工选择此项；第三大用项是赡养老人，只有12%的农民工选择此项。显而易见，生活消费和子女教育是农民工工资的主要用途。很多农民工表示基本上没多余的钱用于储蓄，有些时候给子女交完学费之后的生活还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不少农民工坦言自己的家庭负担很重，除去各种支出后往往仅够养活自己。

3.工资拖欠状况。数据显示，有76%的农民工表示从未发生过拖欠工资现象，仅有6%的农民工表示时有会发生，说明株洲拖欠工资现象还是比较少见。

(四)居住条件方面

调查发现，株洲城市农民工中有41%是住集体宿舍，这些宿舍一般安置在企业和建筑工地上。此外，其他农民工主要是采取租房、借宿和买房三种居住方式。整体上这些城市农民居住条件普遍不好。尤其是建筑行业的农民工居住条件很差，具体表现为临时居住点大多是由简易材料搭建而成的工棚，通风性不好，空间局促，室内环境脏乱差。

(五)权利保障方面

1.劳动合同。我国《劳动法》条文规定：“建立劳动关系应当订立劳动合同”，但调查发现，株洲市仅有33%的农民工签订了劳动合同。虽然农民工普遍没有签订劳动合同，但株洲拖欠工资现象还是比较少见。

2.社会保障。调查发现，株洲市进城农民工的养老保险参保率为53%。医疗保险参保率则有81%，说明株洲医疗保险的普及率较高，实施效果较好，而工伤保险参保率仅有16%，很不乐观。

(六)技能培训方面

调查显示，高达75%的农民工表示没听说过政府相关组织机构或者工会提供过一些技能培训和职业发展指导。19%的农民工听说过，但没有参与。仅有6%的农民工接受过技能培训和职业发展指导。调查过程中有农民工表示希望政府可以免费介绍一些工作及开展一些技能培训。严重缺乏技能培训这一问题在所调查的行业中普遍存在。

(七)子女受教育方面

单独考量小学、初中和高中等在读书阶段农民工子女的受教育状况，有45%的农民工的孩子跟随他们来到株洲读书，而有55%的农民工子女在老家读书。对于选择让孩子跟随自己来株洲读书的农民工来说，一个是他们的工作状况相对比较好，能够满足孩子入学条件，另一个是受观念影响，希望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注重孩子的教育状况，还有一个则是因为自己外出就业，孩子只能被动跟随。大多数农民工子女在老家读书，部分农民工表示正打算把孩子接到株洲城区读书，但他们表示由于孩子入学受户籍因素的影响，所以这个愿望难以实现。

(八)其他方面

1.就业方式。调查显示，株洲市农民工主要是通过亲友熟人介绍就业，在调查人群中所占比例为37%，我们特别注意到，通过招聘会、人才市场等求职中心就业的农民工仅占1%，表明农民工就业的组织化程度很低，农民工就业的非正式信息渠道与就业途径依然占据主导地位，政府在这方面提供的就业服务亟待改善。农民工大多表示他们找工作渠道单一，就业信息不通畅，而且也缺乏对宏观政策的了解。

2.株洲市农民工市民化进展不顺利。万千农民脱离土地的束缚涌入城市，完成由“农民——异地农民工——城市新市民”的身份转变，是推动我国城镇化的重要力量。但调查显示，株洲市农民工在回答“未来打算”这一问题上，高达51%的人选择未来不留在城市，而去农村养老，他们认为来株洲城区打工，只是为了维持生计，并没有想过成为新市民。27%的人想留在城市养老，但由于现实物质条件限制，只能回到农村。二者数据累计高达78%，意味着绝大部分进城农民工不能顺利转化为株洲新市民。这主要因为农民工在城市生活面临很多困难，其中工资收入低而消费水平太高、工作太辛苦是他们所面临的最主要的难题(见图1)。

图1 农民工目前在株洲生活的困难

三 改善农民工生存状况的对策思考

通过调研发现，株洲市政府对农民工这一群体比较重视，株洲农民工工资拖欠情况较少发生，调查数据显示有76%的农民工表示从未发生过拖欠工资现象，仅有6%的农民工表示时有发生。同时，株洲有关政府部门越来越关注农民工的社会保障问题，调查发现株洲市进城农民工的养老保险参保率为53%。医疗保险参保率则有81%，说明株洲医疗保险的普及率较高，实施效果较好。此次调查主要是为发现株洲市农民工生存状况中的主要问题，以提出相应的对策加以改善。整体而言株洲市农民工生存状况主要存在劳动时间普遍过长、工资收入明显偏低、职业能力培训缺乏、自我权利保障意识薄弱和农民工市民化进展不顺利等问题，这需要通过政府、社会、学术界共同努力来逐步改善。

(一)政府发挥好宏观管理作用

毋庸置疑，政府在改善城市农民工生存状况问题上具有重要的政策导向和行政监督等宏观管理作用。首先，政府应进一步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从而用更明确的法律法规要求企业保障城市农民的最低工资收入、最低工作风险、最长工作时间和基本技能培训等。其次，政府需加强行政监督，定期关注相关法律法规的落实情况，对违背《劳动法》等法律法规的企业和个人实行重罚。第三，政府要通过多种政策加大对城市农民工的关怀，如针对城市农民工建立更加公平的社会保障体系，提供更加全面的社会服务体系，真正把农民工当市民看待。第四，针对农民工一直是弱势群体，没有多余资金用于自身素质的提升，政府应考虑从财政拨款，为农民工群体定期免费举办一些基本技能培训，定期提供一些文化娱乐节目，以提高他们的工作技能，丰富他们的业余生活，提高他们的生活品质。最后，针对株洲农民工目前对改善住房条件的诉求最高，建议政府将农民工纳入公租房保障范畴，着力改善农民工的住房问题。[3]

(二)社会利用好舆论关怀功能

在推进城市农民工市民化的过程中，社会有关部门应利用好自身的舆论关怀功能。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工群体长期从事着最艰苦的工作，为我国各大城市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4]社会有关部门应该高度肯定农民工群体的成绩，积极弘扬农民工兄弟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鼓励社会各行各业勤勉工作，杜绝享乐主义，在全社会形成尊重和保护农民工的大氛围。同时，各社会慈善团体应多开展关心农民工的公益活动，对特别困难的农民工给以物质捐赠，让农民工从心底感受到社会的温暖。

(三)学术界扮演好智囊团角色

在改善城市农民工生活状态这个问题上，学术界应该扮演好智囊团的角色。学者应一直走在理论的前沿，用自己的专业智慧积极探索有效改善农民工生存状态的对策。这首先要求学术界对这个问题高度关注，积极为政府和社会有关部门献计献策。其次，高校应充分利用自身的资源，通过各种方式加大对农民工群体的关怀，例如可以组建课题组长期跟踪调研，真实了解农民工群体的工作生活进展情况，为各种政策的制定提供有效依据；同时高校也可以利用自身的师资优势，为农民工群体提供一定技能、法律、身心健康等方面的培训，为改善农民工生活状态贡献自己的智力支持。

[1] 国家统计局.2013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R].

[2] 全国总工会受访新生代农民工问题课题组.关于受访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研究报告[N].工人日报，2010-06-21.

[3] 杨志平，刘 军，张为杰.农民工社会保障状况的考察、思考与政策选择——以辽宁省为例[J].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2012(6):28-30.

[4] 刘尧飞.新生代农民工城市生存状况调查分析[J].中国统计，2014(4):16-17.

Study on the Living Conditions of Migrant Workers in Zhuzhou City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itizenry of Migrant Workers

WANG Huanfang,YUAN Hui,YAN Weihong

(School of Economic Management,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uzhou 412008,China)

Migrant workers are an important force in promoting China’s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the 18th National Congress pointed out that we should attach great importance to citizenry of migrant workers in the city and care for their lives.This research is mainly based on the four major districts of Zhuzhou City for the reliable data concerning the living conditions of the migrant workers.We found some problems of migrant workers’ living conditions in the city,such as the long labor time the low wage income,lack of vocational skill training,and the slow progress of the citizenry etc.This paper puts out the countermeasures against the problems from three aspects:government,society,and the academic circle.

Zhuzhou City;migrant workers;citizenry;living conditions

2015-02-27

湖南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5年度立项课题“青年教师教学与科研冲突隐忧及和谐互动机制研究——以教学研究型高校为例”；湖南工业大学大学生创新实践项目“农民市民化背景下城市农民工生存状况调查研究——以株洲市为例”。

王欢芳(1980-)，女，湖南醴陵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公共管理、区域管理。

C915

A

1671-1181(2015)03-002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