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年味

2015-03-05 20:05李旭
商周刊 2015年5期
关键词:饽饽上苍荒原

李旭

静坐在屋里冲上一杯好茶,看着嫩绿娇黄的茶叶沉沉浮浮,闻着袅袅清香蒸腾弥漫,我有点情不自禁地从记忆深处寻觅搜索出些许年的味道。说起来有几分神奇,瞅着刚刚出锅的大饽饽,那些被捡拾的记忆竟然也发酵得张力十足,多姿多彩。

又是一年春节。每到此时,满大街都是提着、背着各色包装靓丽的物品,行色匆匆的行人。静坐在屋里冲上一杯好茶,看着嫩绿娇黄的茶叶沉沉浮浮,闻着袅袅清香蒸腾弥漫,我有点情不自禁地从记忆深处寻觅搜索出些许年的味道。说起来有几分神奇,瞅着刚刚出锅的大饽饽,那些被捡拾的记忆竟然也发酵得张力十足,多姿多彩。

小时候的记忆自然是农村的开阔生态风景。老家近,就在西四舍,老父亲又是被监督囚禁,那年月大部分春节都是在老家过的。农村讲究礼数,大年三十下午早早摆上供品,庭院、屋子里撒满秫秸,走起路来吱吱咯咯声音悦耳……我好奇地询问父亲,父亲手里擎着香火回答温馨:那是迎接老爹、老妈回家过年,给他们骑的牲口准备的。他老人家同时嘱咐:过年讲个吉利,千万不要随便说话,尤其在亲戚们聚会的时候。不明白的事悄悄问问,讲错了不但讨不着吉利,还会遭上苍惩罚。我再问万一说错了怎么办?父亲笑着呸、呸、呸啐了几口说,就这样呸得烟消云散灾祸就消失了。再说老天不罚无知无意之人,你不是成心诅咒,上苍宽怀会原谅的。

记忆最深的应该是支边青海,在荒原度过的春节。连队在拖拉海开荒,生活艰苦连过年也拼凑不出像样的盛宴。会餐虽然大盘大碗,但是咀嚼最多的是思乡之情。站在沙柳包的顶端,向着家乡的大致方向,那种由瀚海寄托大海的情感是复杂而苍凉的。记得第一个春节,满打满算我们才到达格尔木9个多月,那个时候就由于幻想破灭,而渴盼着重返故里落叶归根。荒原的春节精神苦闷、物质贫乏,品咂咀嚼的是苦涩与五味杂陈。

五味杂陈之外,还有一些啼笑皆非,也算是年的味道的趣味补充吧。调到青海连队的第一个春节,司务长在除夕会餐时,煞费心思安排了海米汤。对于青岛人来说,这是勾引乡情的美味,而青海战友多数没有见过,他们端着盆子送回食堂,嘴里还埋怨着:怎么大过年的,煮虫子汤给我们吃……饮食文化的征服力量是强大的,自那以后,我们探家捎回去的海米、蛤蜊肉等海货都成了他们的渴望,他们争着抢着往嘴里填。

如今的年味大大地变了,放爆竹又规定时间、地点,踩高跷、跑旱船等一类的社火在城区已经难以看见了,即使在乡村也是零星残存。城市的忙年更变了味道,尤其是原本需自己劳作的,比如蒸馒头、煮下水、打扫屋子等等都被购买食品和劳动取代了,这还不同于洗衣机取代了搓板,仅仅减轻了劳作之苦。当然没有那些挑灯夜战的辛苦自然是好事,但是传统的传承也在不亲自劳作中淡漠、消失,使人惆怅于不能享受过程之“累并快乐着”。有的时候想亲自下手演当演当,无奈已经生疏得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是舒畅了还是彷徨了,恐怕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上了年纪诸事不便,过年了除了怀旧,最大的快乐是儿孙绕膝的团聚了。虽然享受天伦之乐也要付出多多,但心甘情愿的精神支撑,即使有的时候还累得腰酸腿痛,但仍然沉醉在累并快乐着的享受之中,那种惬意、那种舒畅、那种愉悦是金不换的。尤其,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当下,平时儿女们回来也是风尘仆仆、行色匆匆,看看老人们平安无事,也就忙自己的或儿女们的了。仔细想想,这也是一种传承,不过这种传承带着自然而然的定式,无论是谁都无法突破或改变罢了。

虽杂七杂八地絮絮叨叨,但终归是感情的自然倾泻,疏漏偏颇也在所难免,就此打住也算是年味寻觅搜索的一种成果。真实记录下来,为自己的记忆库存增加些成色,也为过年不同的景色留下历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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