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看我漂亮的坚持——西藏老师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

请看我漂亮的坚持
——西藏老师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

开栏语

“我的故事”是本刊的一个新增栏目。这里的“我”是从作者和读者的角度来说的。因为本刊的作者和读者都是语文人，大多是一线语文老师，我们所期待的故事，也就是语文人讲述自己的故事：作文教学的故事，语文课堂叙事，或者是生活随记皆可。增设此栏的用意在于唤醒老师们的写作意识，激发写作热情。因为我们坚信，只有自己写作的老师才更懂得写作之道，懂写作才能更好地教写作。

这里呈现的一组文章是来自西藏的语文老师所讲述的故事。他们的故事都很特别，值得良久回味。感谢他们的分享，同时期待来自你们的精彩。栏目投稿信箱：xinzuowen@163.com

故事一

笑春风

◎于久永

儿子已然长大！然而，他四岁左右时对我说的一句话，至今萦绕耳际，从未散去！

儿子在春暖花开的五月降临世间。看着刚刚出生的儿子，听着他响彻屋宇的哭声，轻抚着他柔滑细嫩的身体……只觉幸福。陪伴他三个月后，我便因工作原因返回了西藏。三个月大的儿子不会走路，不会说话，对我更没有什么记忆。当我再见到儿子时是在凌晨，他正在酣睡，可没过多久便醒了，睁着尚且蒙眬的睡眼，看了看我，然后将他的小手放在额头上，极轻极轻地叫了声“爸爸”，便把被子盖在了头上。此时的儿子已两岁半，会走，会跑，更会说很多话。两个月后，儿子与我熟识了许多。

休假结束后，我们便带儿子一起返回西藏。儿子刚到西藏便比较适应这里的环境、气候，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于是，我们想将他送到幼儿园。然而，朋友、同事都说孩子太小，不如带在身边，等到三周岁了再送他去幼儿园也不迟。我们听从了大家的劝告，将儿子带在身边。

妻子带儿子时，喜欢给他讲一些故事，说一些笑话，我则喜欢教他一些古诗。在办公室与回家的路上，在散步的途中，我牵着他的小手，边走边说句古诗，他也边跟着走边跟着说。我反反复复地说，他反反复复地跟着说。就这样，几个月后，儿子已记住了几十首比较简单的古诗。

那一次，同样在春暖花开的五月。我同样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背完几首诗后，在快到家时又背了崔护的《题都城南庄》。他刚背完这首诗，便突然停下了脚步，用手指着正在风中摇摆的杨柳，对我大声说：“爸爸，这就是笑春风！”我先是一怔，再是一惊，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对！这就是笑春风！”我本以为他只是死记住些诗而已。因为我教他时，从未跟他解释某句诗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无法理解。但是，当儿子说完这句话时，再看一看那杨柳——舞动在春风中的杨柳，那是春回大地的生命之舞。那舞姿是多么灵动，那舞姿是多么轻盈，那舞姿又是多么婀娜！如果这不是“笑春风”又是什么？

其实，何止杨柳在笑春风！那钻出地面的小草，含苞待放的花朵，奔波忙碌的蚂蚁，潺潺流淌的溪水，田间劳作的农民……何尝不是在笑春风！其实又何止春日能笑春风，一年四季、从古至今时时都能。其实又何止地球上可以笑春风，浩瀚银河、无边宇宙处处均可，生命之花在笑春风中绽放，生命之光在笑春风中四射！

（西藏拉萨市曲水县教育局；850600）

故事二

格桑花一样的笑容

◎魏丽娟

年近七旬的父亲，终于还是不能放心我在这里的生活，于今年六月，千里迢迢到高原看望。

高原的六月，应该是一年中最美丽的时候。柳丝飘拂，百花绽放，遍地圣洁的格桑花更是把高原点缀得美丽多彩。干燥的空气伴随雨季的来临也备感湿润，整个日喀则显得温和而又迷人。而我也好像把自己亏欠了许久许久的“孝”都拿出来，和先生、儿子，忙前忙后地张罗。

父亲看到我井井有条的住所、工作的漂亮学校，还没缓解高原反应的他，露出笑容：“比我想象的要好！”他满是皱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苍老的脸像开了一朵花——象征幸福的格桑花。这笑容和二十几年前我每次取得好成绩时看到的一样，只是这笑容里多了许许多多岁月的沧桑的痕迹。

那是几个月前，晚上备课时，我想写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随手找个背景音乐，就听到了筷子兄弟的《父亲》。“我是你的骄傲吗？你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一瞬间泪流满面。在漆黑的夜里，我一个人静静地流泪，静静地想着我那远隔千里的父亲和我所不能尽的孝道。我算是父亲的骄傲吧：小考以全乡第一的成绩毕业，中学阶段一直担任校学生会主席，大学全靠自己的奖学金度过，获得的奖状曾贴满了整面墙。一直以来，我是弟弟妹妹的榜样，是邻居们羡慕的对象，父亲提起我，总掩盖不住内心的骄傲和自豪。父亲，您或许不知道，并不聪明的我之所以不懈地拼命努力，只是为了能看到您的笑容常在！

那年夏天，我和弟弟一起考上大学。我不知您是否纠结过，是否迟疑过，是否为了凑足我们的费用，放下您好强的面子和自尊过？我只知道，您依然笑得很自豪：这是我们村前所未有的光荣！开学季来临，尽管我和弟弟为了省钱都报了西部的学校，而我更是报了不用交学费的西藏民院，但四年大学的生活费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不知未来的路是怎样的，只是自私、执拗地想要上大学。父亲二话没说，拿给我们凑来的学费。踏上征途的那一刻，我回转身来，看到站在晨光里的父亲，正挥着手。那灿烂的笑容中有难掩的苦涩和不舍！多少年来，那笑容牢牢定格在我的脑海中。现在想来，那笑容多么像高原上随处可见的、坚强不屈而又美丽的格桑花！

父亲的笑容成了我前进的动力。我不停地努力，不停地前行。

而努力，也渐渐会成为一种习惯。考入大学，我依旧把自己关在图书馆里。偶尔抬起头，就会看到一张硬朗的脸和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笑容伴我度过美好的大学时代，他也成了我现在的先生。先生本不喜欢学习，挥洒汗水的篮球场才是他的最爱。于是，以成绩来分配毕业去向的我们面临一个抉择：各奔东西，还是跟着他去更艰苦的日喀则？没怎么犹豫，我放弃了留在拉萨的机会，跟他一起来到陌生的、海拔更高的日喀则。

光阴荏苒，十三年一晃而过，我一直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把我一直捧在手心里的除了先生还会有其他人吗？何况，来到这美丽而淳朴的后藏，我才能认识那么多可爱的学生们，才能收获到那满满的爱和笑容！

刚到日喀则拉孜县，面对漫天风沙，寒冷逼人，无水无电的窘境，我真的曾迷茫和绝望过，感到所有玫瑰色的梦想都湮灭在这个海拔四千多米的小城，消散在无边无际的风沙里。消极、迷茫、绝望的时候，总能看到先生坚定和鼓励的笑容，看到学生们不舍的眼神。

我曾一度犹豫着。那天，无精打采地去上课，一看黑板也没擦，正想发火，一个小个子的男孩一阵风似的跑上讲台，他左找右找也没找到黑板擦。只见他快速地脱下上衣，踩在凳子上细心地用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地把黑板擦得干干净净。他小小的脸绽着羞涩的笑容，又一溜烟回到座位上。那一刻，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记得那节课我讲得从未有过的仔细，同学们也听得从未有过的认真。

从此以后，我慢慢改变了。我渐渐爱上这里，爱上这里的孩子，爱上语文教学。在我的课上总是有更多的欢声笑语和孩子们并不熟练的中文：“老师，他的我的打”“老师，我作业的不写完”“老师，你的戴围巾的美丽是”……我听懂了，我笑了，孩子们也笑了，那一张张无邪的、纯粹的、开心的笑脸深深刻在我的内心深处，久久挥之不去，那多么像一朵朵自由快乐地绽放在草原上的格桑花！

冰心说，笑容让人“心下光明澄静，如登仙界，如归故乡”。我说，笑容如格桑花一样圣洁和幸福。它喜爱高原的阳光，也耐得住雪域的风寒；它随着季节变幻五彩的颜色，美丽而不娇艳，柔弱但不失挺拔。“格桑”在藏语里是幸福的意思，此花也叫幸福花。幸福的笑容带来更多幸福，这世间太多的笑容给了我太多的温暖。父亲的笑容给我勇气，让我不断前行，从不退缩；先生的笑容给我温暖，让我如沐春风，爱意绵绵；学生的笑容，给我无穷的动力，让我备感欣慰，并充满力量。我在不断前行中感受爱，在爱中不断前行。而笑容，永远是伴我前行的阳光。

（西藏日喀则市上海实验学校；857000）

故事三

一抔黄土，七千里的爱

◎师 伦

在我的抽屉里，珍藏着一抔细细的，用筛子筛过的，用两层塑料袋包着的黄土。这抔黄土已经陪伴了我整整十三年，它来自七千里之外。

我的家乡便在七千里之外。十三年前，当我决定要到这雪域高原来，不是浪漫的观光旅游，不是短暂的体验生活，而是长久地扎根工作时，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这是我走向社会的第一个选择。妈妈知道拦不住我，便也没有拦我，只是让我一定要慎重考虑。这在我的心中多少有点遗憾——别人的父母都强烈反对儿女到西藏来，都哭着闹着不让来，而我的妈妈却只是沉默。是妈妈根本就不够爱我，还是在爸爸刚刚离开人世后妈妈已变得麻木？村子里的叔叔阿姨、亲朋好友都劝我，然而妈妈依然沉默。而我的确能用“狂热”一词来形容。我准备着一切，感觉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我忙着签协议，忙着打听西藏的情况，忙着买进藏用的东西，后来进藏的队伍越来越薄弱了，临近毕业时悔约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不觉有点害怕了：难道西藏真的就那么可怕吗？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到了西藏人的身体很快就会垮吗？说实在的，精神上的苦我一点儿也不怕，因为我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我也知道，西藏不是西双版纳，西藏不是小桥流水，西藏更不是“微风燕子斜”，西藏便是西藏，便是那个许多人向往而后却步的地方，便是那个许多人赞美颂扬而后悄悄抛弃的地方。西藏屹立在现实之中，我活在自己的现实之中。我想揭开她神秘的面纱，我想让她走进我现实的篱笆墙内！然而我的身体真的能适应吗？万一我在那儿生存都很困难，还何谈生活？我迷茫了，我沉默了。

妈妈看我突然由亢奋变为沉默，便问我怎么了。我有点怨气地说：“本来要去的几个家长都不让去了，说那里身体很难适应。”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孩子，你考虑好，要不咱也不去了……”“不，我才不像他们呢，他们都是胆小鬼，我就不信西藏有那么可怕，那里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吗？别人能活我就不能活？”没等妈说完，我就打断她的话！这时，村里那位女儿在西藏的阿姨进来了，她是一个开朗的女人，进门便说：“你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你心疼女儿，我就不心疼了？而且你女儿还比我女儿大多了。”妈妈忙揩泪让她坐下，这下她的话匣打开了：“你妈这几天天天去我家问西藏的情况，说舍不得让你去，又怕拖你的后腿。昨天在我家，她打电话到西藏我女儿那儿，问你去的日喀则好不好，今天我女儿托人将日喀则好一点儿的地方和条件相对差一点儿的地方都通过电话让我记下来了。这不，给你送过来……”我听不下去了，我为自己之前的想法羞愧不已！

临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妈妈默默地陪我买东西，默默地为我做准备工作。

一天，我看她从后院扫了些墙上弄下来的干净的细土，又用筛子筛，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去那么老远的地方怕你水土不服，我将咱院的土筛点你带上；如果刚去不服西藏的水土，你就往开水里放一点这土，就当是喝咱家的水……”

就这样，这抔黄土陪伴我从关中平原来到这雪域高原。到这里我没有水土不服，而且很快适应了这里的一切，然而这抔黄土我却一直保留着，想家的时候摸一摸，似乎就是摸着了家乡那广袤的土地；想妈妈的时候摸一摸，似乎就是摸到了妈妈那多皱而又慈祥的脸庞。

这抔黄土，我与妈妈都曾抚摸过！

这抔黄土，从关中平原到雪域高原，传递着七千里的爱！

（西藏日喀则市桑珠孜区一中；857000）

故事四

我的故事我的歌

◎李 波

当初，做出这个选择很突然，突然得连我自己都始料不及。西藏，之于我，在当时不过是一个纯粹的地理名词。

其时，我正大四，马上毕业。很多的同学都不理解，因为我已经找好了工作——山东省的一所重点高中。大家都劝我，但我还是坚持。教育系的朋友说，你们学中文的是不是都很浪漫？浪漫？仔细想想，似乎与此无关。

人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他会执着于某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任谁劝也不回转。后来我想，也许是当时我内心深处躁动不安的灵魂回应了西藏山神的呼唤。总之，那个时候，我去西藏的念头很坚决。

但那个时候，年少轻狂，我并未顾及父母会怎样想。古语曾说，“父母在，不远游”。我是家中的独子，无论怎样讲，似乎都应该留在父母的身边以尽孝道。

我一直感激我的父母。他们虽然只是平凡而普通的乡下农民，没有接受到太多的教育，但很开明，从不过多地干预我的选择——即便是这次我要选择远行。我后来才知道，在他们平静的背后，隐藏着太多的痛苦与心酸，毕竟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逝去。2001年7月21日，在那个细雨纷飞的早晨，我告别父母，离开了生我养我24年的小山村，踏上了去往西藏的征途。在临上车时，父亲突然对我说，到西藏后要好好工作，不要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祖宗的事。父亲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和吃惊，只是当时的我还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

车开了，我一直回头凝望站在村口的父母孤独的身影，直至汽车载着我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8月22日，当飞机在贡嘎机场着陆时，当我的双脚真真切切地踩在西藏的土地上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在心里悄悄地告诉自己：我到了，我到了西藏，我真的到了西藏。我想，那个时候，没有人能真正体会我的心情。

有位作家说过，西藏是世界上最高的高原，她的形成过程充满了大悲苦、大磨难，所以她才有一副世界上最伟岸的骨骼。

由此，裘山山在《我在天堂等你》（后来裘老师签名后将书寄给我，我一直珍藏）中说，西藏不仅仅是大悲苦和大磨难形成的，她还充满了神圣、信仰和神秘。当你把头仰到不能再仰的时候，看到那绵延不绝、与天相接的雪山时，你会觉得那分明是一个个永不言说的灵魂，你会期望自己是其中的一座。

是的，我期望，所以我来了。虽然离世俗远了，但是离神灵近了；虽然离地远了，但是离天近了；虽然离聒噪的人群远了，但是离人的心灵近了。

抵达日喀则，但这并不是我此行的终点。

8月22日进藏后，直到29日，我才被日喀则教体委通知分到萨迦县中学。萨迦？萨迦是什么地方？在地图上，我终于找到要前去的地方，距离日喀则市150公里。还好，不算远。

等到出发之后，我才真正领教了这150公里路的厉害。在出城后就没有了柏油路，一路颠簸，摇摇晃晃。足足走了8个小时。

虽然事先我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萨迦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但也许是我的想象力太差，当萨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它根本就谈不上是一座县城，甚至还没有我故乡的那个山村大。县城周围全是山，但毫无例外的是，山上都光秃秃的，一片土黄。近处的民居，低矮凌乱，与别处不同的是外围的墙上都涂成了灰黑色（后来才知道这是萨迦的独特象征）。这就是萨迦，是我要生活六年的地方（来时与日喀则教体委签订了为期六年的协议，而今我却留藏14年了）。

我是下午两点钟到的县城。从车站往南经过一段上行的路就到了中学。前后不过百米的距离，因为高原反应，我用去了近半个小时。

县城里没有自来水，没有电，也不长树。就是在萨迦，我学会了摇辘轳，学会了用扁担挑水……

从渤海之滨到世界屋脊，从孔子故里到八思巴的家乡，从曲阜师范大学到萨迦县中学，千山万水，我一路走来。我知道，我的故事还将继续，但不管故事怎样，它都将是我的歌，是我的生命之歌，是有着我独特生命体验的青春之歌。

（西藏日喀则市上海实验学校；857000）

故事五

在让仁布中学的学生认真观看完纪录片《第三极》时，我的初二（6）班的学生写下了作文：我们西藏人是有信仰的，我们为信仰而活。我们爱护动物，我们尊敬神山，我们尊重圣水……

看到学生的作文，我的骄傲油然而生，他们能写出这样的作文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有这样的领悟，说明他们是认真地看了《第三极》，同时也萌生了自己的思考，我为他们的进步感到欣慰。

在上“观《第三极》有感”的作文评点课时，我的学生开心地问我：“寸妈妈，你有信仰吗？有的话，你的信仰是什么？”

这时我心中窃喜，终于有学生思考问题，还会提问啦！

我面带微笑地告诉我的学生们：“寸老师有信仰！寸老师为了信仰来到西藏，来到你们的家乡，最终成为你们的好朋友，你们的寸妈妈。”

“寸妈妈的信仰就是爱。我爱西藏这块热土，爱这里的人们，爱我从事的教育工作，更深深地爱着你们。”

我的学生都神秘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暗自嘀咕：寸老师自言自语地在说着什么？

我依然微笑着说：“请不要理解错误，我的爱，是妈妈般对你们的爱哦！”

寸妈妈的信仰

◎寸艳华

学生们都点点头，开心地笑着说：“寸妈妈，我们也爱你哦！”

我说：“谢谢，我更爱你们，我的孩子们。”

这节作文课，我感觉自己上得很轻松，学生也听得很有收获，我发自内心地幸福。

我爱我的事业，我爱我的孩子，也爱着我的家庭。我喜欢每天的生活，我会在每天起床时对着镜子笑一个，告诉自己加油，告诉自己今天开心哦！

我是个爱笑的老师，无论任何时候我都面带微笑。因为我深深知道，微笑是会传递的，我喜欢把我的微笑传递出去，希望看到我的人们接受到我的 快乐。

不远千里来到西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精神在升华中的战栗。

我感受到“世界屋脊”的每一个角落，总有经堆、寺院、雪山、圣湖、藏民族的人情风俗……

看过一个个海拔的高度，进入一个个恢弘无比的山系，那似乎在演绎和暗示人生之旅的一些阶段。雪山在我的眼前，在一片片死寂中，默默地、一语不发地望着我，天空被风擦拭得湛蓝湛蓝的，蓝得要滴出汁液来。只有云是自由的，从阿里无人区飘到日喀则，在那里歇一阵，又飘到神圣的布达拉宫或其他什么地方。水则幻化出无数绮丽的色彩。从众山之巅、深邃之谷，就能感受到地球的轮廓和它的脉络。

身处西藏这样的环境，我时常感觉自己单薄得如一张纸，被风一吹就会穿透。特别是在高原的阳光之下，那种大地的重彩画中，那种云和水的梦幻色彩交织中，自己好似一只小青蛙或一棵小草，不知从哪里来，能到哪里去。在那样的极美极险中，我想人不信仰点什么是不可能的。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为何有那么多的信徒，不远千里总要磕着“等身头”，朝大昭寺出发了，是因为信仰，人们心中的信仰。寸妈妈心中的信仰。

（西藏日喀则仁布县中学；857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