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性视域中的研究生课程体系研究①

魏玉梅

（兰州大学，甘肃 兰州 730000）

复杂性视域中的研究生课程体系研究①

魏玉梅

（兰州大学，甘肃 兰州 730000）

复杂性研究是在方法论层面对还原论的批判和超越。在复杂性视域中，世界的构成是复杂的、非线性的，不能还原为基本粒子，还原论指导下的线性逻辑方法也难以对复杂的现实世界进行有效的描述或解释，因此需重视问题的多维度、背景化、整体化等，重视多因素的协同作用。作为一个复杂的非线性系统，研究生课程体系表现出整体性、关系性、混沌性、动态开放性、自组织性等复杂性特征。基于此，必须摆脱固有的线性思维的羁绊，充分借鉴和应用复杂性研究的思维模式与研究思路对研究生课程体系展开研究。

复杂性研究；课程体系；非线性；混沌性；整体性；关系

一、复杂性研究概述

复杂性研究认为，系统中组分之间的相互作用是非线性的，即组分之间的关系不是“直线”关系，组分之和不等于整体。这种非线性作用是系统产生复杂性的根本内在机制,决定了复杂系统必然具有整体性、关系性、混沌性、动态开放性、自组织性等特点：整体性。任何事物都是有机整体,其内部各组成要素之间通过非线性作用，会呈现出单一要素所不具有的特性［1］，系统的性质、功能和规律只有从整体上方能显示出来，并且系统整体的性质与各子系统的性质并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关系性。系统的各组成部分之间存在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关系，脱离了这种相互关系就会失去其意义。因此，对任何系统而言，都不能把其中的部分孤立于系统整体。混沌性。蝴蝶效应现象被看作是混沌科学的代表，它形象地反映出复杂系统混沌运动的特点，即一个系统中微妙的不确定性，会通过反馈耦合而不断被放大,进而引起突变。混沌性意味着很难对非线性系统进行精确预测。动态开放性。稳定与平衡是系统的其中一种状态，但系统同时又是在不断运动变化的。同时，系统从其真实性质来看，都是开放的，复杂系统需要通过与外部其他系统和环境相互作用，以进行物质、信息、能量的交换，从而维持生存和发展。自组织性。系统具有自组织性，通过反馈的信息进行自我调节，使自身保持动态的稳定，以维持系统的平衡和发展。

系统的上述复杂性特征意味着我们在进行科学研究时,不能用线性逻辑的方法来解答问题。复杂性研究是在方法论层面对还原论的批判和超越，它要求研究者客观地认识和把握事物或系统本身的复杂性，重视研究问题的多维度、背景、各种关系及整体化等。复杂性研究并不是提供给我们关于某一研究问题的现成的结论，而是提供了一种思考问题的全新的方法论，代表着一种看问题的新的角度和一种全新的世界观。

二、研究生课程体系的复杂性

研究生课程体系本身是一个复杂的非线性系统，表现出复杂性系统都具备的基本特点。

（一）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复杂的非线性系统

从研究生课程体系的组成及其内外部关系来看，研究生课程体系无疑是一个复杂的非线性系统。从内部组成及其关系看：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由不同类型和层次的子系统及多个要素组成的复杂性系统，该系统不仅包括学术型和专业型等不同类型的研究生课程体系，每一类型的课程体系又分硕士和博士研究生等不同的层次，不同类型或层次的课程体系又包括课程目标、结构、内容、实施、评价等要素,各个要素按不同的划分标准又可以分解为更多的小系统。研究生课程体系内部的各要素之间还存在复杂的相互作用、相互联系。从外部关系看：课程体系不但与研究生教育中的其他子系统如研究生教育管理体系、科研体系等发生着错综复杂的联系，而且还嵌套在复杂的高等教育系统和其他社会环境如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系统之中，与这些系统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其运行发展要受到上述各种系统的制约和影响。可见，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复杂的非线性系统，除了涉及诸多要素以外，这些要素间还存在错综复杂的联系，并且这种联系还是双向甚至多向的，各种要素与随机事件以及不确定性因素又相互渗透、不断交融,并互为原因和结果。

（二）研究生课程体系的复杂性表现

1.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有机集成体

研究生课程体系是各个组成要素相互关联形成的“有机集成体”。课程体系内部的各子系统之间、组成要素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它们通过相互对话与互动来共同推进课程体系的发展，即课程体系整体属性的发挥是通过各组成要素和子系统之间的同步协调、发展而得以实现的。同时，研究生课程体系的功能发挥也是以整体的形式显示的，各组成要素的状态和功能均不能代替研究生课程体系整体的状态和功能。课程的目标、结构、内容、教学、评价等要素，它们之间是以一定的课程目标为逻辑主线串联起来的，各要素之间密切联系、相互作用，共同推进课程体系的发展，并实现人才培养的目标。因此，仅优化其中任一要素，均不能有效改善研究生课程体系的整体状态，它们之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过程，必须对各个要素进行统一协调改革，才能达到改善课程体系整体的目的。同时，其中任一要素的质量高低，都不能说明研究生课程体系的质量，对研究生课程体系质量的考察，必须是对各个要素和子系统加以综合考量的结果。

2.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关系集合体

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充满着丰富、鲜活的关系的系统，而不是没有自身结构体系的孤立的“粒子”，不但其内部各要素间相互影响，并且还时刻都在与外部环境发生联系和相互作用。一方面，研究生课程体系内部的组成要素与子系统间相互联结、制约，其中任一因素的改变都会影响到课程其他要素或整体结构。另一方面，研究生课程体系也被置于外在的关系时空之内，与高等教育体系、经济体系、政治体系、文化传统等因素相互联系、互相涉入，形成一个纷繁复杂关系整体。［2］总之，研究生课程体系不但是各种纷繁复杂的关系组成的集合体，而且无法脱离内外部关系网络而独立存在。

3.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混沌运行体

在研究生课程体系中，存在着复杂的秩序化，其运行呈现出混沌性。一方面，在研究生课程教学实践过程中总是存在一些不确定性、偶然性的因素，这些因素的存在意味着我们需要对课程体系做出及时的调整，研究生课程体系无法按照原计划直线式地进行下去。也就是说，由于这些随机事件、不确定性因素的影响,研究生课程体系并不总是按照预设好的程序或计划发展。同时，基于这种不确定性，课程体系的具体运行效果也是无法精确预测的。另一方面，在复杂的、不规则的运行变化中，研究生课程也受到一定的制约，这些制约来自研究生教育的根本目的，以及各学科各层次研究生的培养目标。也就是说，无论课程体系及其运行是多么的复杂、不规则和无序，其运行和发展都要遵从研究生教育的基本目的，受制于研究生培养目标这一秩序的规约，从而体现出无序中的有序状态。

4.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动态开放的过程集合体

研究生课程体系不是处于静态的、封闭的状态，而是处于动态开放的过程中。一方面，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动态的调节和生成过程。首先，研究生课程体系是在活生生、变化多端的教育场域中发生发展的，这一过程必然承担着多种随机、突发事件的影响。因此，研究生课程体系需要根据具体情况随时进行调整和改革。其次，研究生课程体系面对的是“研究生”这一特定的对象群,他们一般都思维独立、个性鲜明、心智成熟。基于此，课程体系需要不断调整以促进研究生个体的主动参与和积极思考，而不能将研究生教育阶段的课程还视为固定不变的计划或方案。再次，和中小学课程体系不同,在研究生教育阶段，高校和教师在课程体系的各个层面都具有较大的主动权和参与权，教师、学生可以对课程体系的各个方面进行质疑、探讨。这就意味着研究生教育阶段的课程体系是动态的、可以被灵活修正的。最后，在研究生教育阶段，课程所涉及的内容一般都是可探究的、前沿的、可以不断被扩充和丰富的知识，而不是需要学生全盘接受的、固定的知识。另一方面，在研究生教育内部,课程与其他教育活动一起担负着培养学生成人成才的使命；在研究生教育系统之外，课程体系与高等教育系统、社会环境等方面同样有着密切的联系和交流。基于此，研究生课程体系不可能也不应该在完全封闭的状态中自我发展，而是不断从其他教育活动、社会文化以及经济、政治体制等课程体系存在与运行的“空间”场域中获取资源和条件，同时也为其他系统提供了支持和保障。所以，研究生课程体系还是一个与周围环境相互依存和相互作用的开放系统和过程集合体。

5.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自组织系统

所谓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自组织系统，即研究生课程体系会不断地、积极地进行自我调整，按照相关性、协同性的原则，通过吸收、反馈、复制等活动,将与之相关的一切都转化为对自己有利的因素，使物质、信息和能量不断向结构化、有序化、多功能方向发展，推动课程体系自我创造、自我生成，达到自主发展。比如研究生教育中课程内容的组织，往往是课程体系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对科技前沿、社会文化传统等进行自我选择、吸收和消化，进而充实到研究生教育教学中的过程。在研究生课程实施中，教学内容也是建立在研究生在已有知识积累的基础上，有选择性地进行自我建构和发展的。

三、基于复杂性的研究生课程体系研究

（一）研究生课程体系作为有机集成体需要运用整体思维进行研究

面对作为有机集成体的研究生课程体系，必须运用整体思维对其进行研究。运用整体思维探索研究生课程体系，要求我们要改变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思维方式，自觉走出局部思维的藩篱，运用整体思维来研究和解决研究生课程体系中的有关问题。一方面，从各种不同的层次、角度、途径来认识研究生课程体系,而不能用课程体系的一个组成要素或某一子系统来代替课程体系整体，要力求通过多视角和多样性的阐释来对研究生课程体系进行解读和反思。另一方面，整体思维倡导用整体观点考察研究对象，因此要从课程体系内部诸要素之间、课程体系整体与各子系统或要素之间、课程体系与环境之间的辩证关系去考察和探究研究生课程体系。总之，对课程体系的研究，需要从整体性的思维出发,把与课程体系相关的各种因素既作为相对独立的影响源,又作为一个有机统一的整体，纳入到系统的课程体系研究中。

（二）研究生课程体系作为关系集合体需要运用关系思维进行研究

复杂性研究认为，深入把握事物应从事物的内外部结构、联系等关系存在方式中理解其复杂性的关系形态。基于此，“复杂性的方法要求我们在思维时永远不要使概念封闭起来，要粉碎封闭的疆界，在被分割的东西之间重建联系”。因此，对于研究生课程体系的研究，关键是正视研究生课程体系内部结构的复杂联系以及与外部社会环境间的动态互涉，抓住其内外部的关系实质，避免对各种复杂的关系与问题的忽视。一方面，我们不能把研究生课程体系内部的各组成要素当成孤立的个体来研究，必须充分考虑到课程目标、结构、内容、教学、实施等之间的内在关联性，重视挖掘各要素的“组合功能”和“协同效应”。另一方面，研究生课程体系嵌套在一定的环境之中，与社会其他各子系统同生共存，不可分离。［3］因此，研究生课程体系研究需要通盘考虑与社会其他各个系统的关系，以取得更具科学性、有效性的研究成果，从而更有效地指导课程体系的运行发展。

（三）研究生课程体系作为混沌运行体需要运用模糊思维进行研究

“教育系统是一个混沌系统，是一个无序中有序，有序中无序的统一体”。［4］研究生课程体系作为一个混沌运行体，它在运行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和突变性等不允许研究者对于课程体系及其运行的终态作出预见。这就要求我们在探讨研究生课程体系时持一种有限决定论与有限预测观交融的模糊思维品性。在进行课程体系研究时要避免对课程体系的简单判断与定论,对各种随机、偶然事件等保持高度敏感［5］，并据此调整研究思路。另外，作为一个混沌运行体，研究生课程体系又具有无序中的有序状态，在充满不确定性和非线性的运行过程中，时刻受制于研究生教育目的和具体的培养目标的规约。因此，针对研究生课程体系的研究，出发点始终应是研究生教育的基本目的和各学科各层次的研究生培养目标，研究过程中要始终以研究生教育目的和培养目标为逻辑主线展开课程体系的研究，任何改革措施或研究结论的提出也都要基于其培养目标。

（四）研究生课程体系作为过程集合体需要运用动态开放思维进行研究

研究生课程体系作为一个过程集合体意味着我们必须走出静态的、封闭的思维框架，以动态的、开放的过程思维考察课程体系问题。研究生课程体系的动态性和开放性一方面意味着在课程体系研究中要高度关注课程体系的发展历史与现实环境；另一方面还意味着，针对研究生课程体系的研究，不应该只是对种种程序与计划及其执行情况的描述和是非争辩，而应针对课程体系运行过程中不断呈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展开重点研究，提出解决对策，加强理论积淀，使研究生课程体系研究成为一个不断涌现创造性研究成果的过程。

（五）研究生课程体系作为自组织系统需要基于自组织理论进行研究

研究生课程体系是一个自组织系统，能够主动、积极地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其内部体系结构是在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过程中自动地调节或改变的。对研究生课程体系进行研究时，一方面，应重视研究生课程体系整体的自我调节和发展机制问题，探讨研究生课程体系是如何进行自我生成、自我调节并自我发展的。另一方面，要关注微观层面的课程教学中的自组织活动和行为，如学生对知识的自我建构等过程，以更具体有效的指导研究生课程教学。

［1］王洪明.复杂性视野下的教育研究［J］.教育科学，2006，（4）：12-16.

［2］张良，韦冬余.论课程改革之复杂性逻辑：声辩及其构想［J］.全球教育展望，2012，（4）：16-20.

［3］［5］张建勇，张良.课程改革：走向复杂性理论的思维范式［J］.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6）：86-89.

［4］安世遨.教育的复杂性与非线性规律［J］.现代教育管理，2015，（7）：43.

（责任编辑：徐治中；责任校对：李作章）

The Research of Graduate Curriculum System in the Perspective of Complexity

WEI Yumei

（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 Gansu 730000）

Complexity research is a kind of methodology which has criticized and transcended the reductionism. In the perspective of complexity，the composition of the world is complex，nonlinear，and it can’t be changed as the basic particle.Linear logic method under the guidance of reductionism is difficult to effectively describe or explanation the complex real world.Therefore，we must pay attention to multidimensional，background，integration of problems，and attach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cooperative action of multiple factors.As a complex nonlinear system，the graduate curriculum system shows some characteristics of complexity，such as wholeness，relevance，chaotic，dynamic openness，self-organizing.Based on this，we must get rid of the fetter of inherent linear thinking，study on the graduate curriculum system according to the of the complexity research’s thinking mode and research thought.

complexity research；curriculum system；nonlinear；chaos；wholeness；relationship

G643

A

1674-5485（2015）12-0109-04

①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世界一流大学人文社科类博士研究生培养模式研究”（13LZUJBWZY033）。

魏玉梅（1975-），女，新疆昌吉人，兰州大学教育学院讲师，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高等教育基本理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