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CTE中高职衔接的最新趋势、特点及社会功能①

李守可

（南通航运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0）

美国CTE中高职衔接的最新趋势、特点及社会功能①

李守可

（南通航运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0）

美国CTE（生涯与技术教育）在新世纪发生了一些重大变革，CTE的内涵、目标、原则、角色注入了新的诠释。在中高职衔接过程中，CTE总体的规模、结构、质量有了较大提升，呈现出目标理念上的一致性、体系构建上的包容性、形式设计上的开放性和质量要求上的严格性特点，对于提高CTE在美国社会认可度、提升学生和民众的受教育水平、适应“再工业化”战略等经济发展需求、促进职业教育机会均等和增强劳动力国际竞争力等具有重要社会功能。

美国职业教育；中高职衔接；生涯与技术教育；社会功能

一、美国CTE的最新发展趋势

美国在职业教育的政策驱动上，在不同时期出台的职业教育法案与政策推动了职业教育与美国经济的契合度和国民素质的提升。今天，美国的职业教育已基本统称为“生涯与技术教育”（Career And Technical Education，CTE，以下简称CTE）。美国现今的CTE体系是美国在长期的教育实验和发展变革的产物，是美国教育功利主义与人本主义相互博弈过程中综合借鉴哲学、教育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学科基础上的一种整合。

（一）CTE内涵的新诠释

美国实行普职合一的单轨制教育，从过去职业教育转变为生涯与技术教育体现了美国从过去单纯的技能教育转变为更关注学生就业能力、职业发展、终身发展的新理念。最新的《蓝图》更是从国家的层面对CTE的内涵作了进一步地补充，即CTE要成为提供以一体化的技术性、学术性知识为基础的工作技能、职业意识、职业技能和生涯发展核心教育体系，并就州际间的CTE协调、扩大投资等作了新的规定。在CTE领域，主要包括中等和中等后，中等CTE主要由综合高中、全日制CTE高中、区域CTE学校或中心提供。前两个提供的是全日制职业教育，第三个是社会性职业教育，形成的是基于职业生涯群的以综合高中为主体，以区域性CTE学校或中心为补充的架构。中等CTE主要是以课程和项目的形式呈现，并通过学分认可和转移系统实现职普之间的转换。中等后CTE即为高职教育，主要由社区学院、技术学院及少量的企业办学机构组成，主体是社区学院。中等后CTE既有对中等CTE的衔接，又提供继续教育和民众所需工作知识和技能的培训，体现的是终身学习及促进人的可持续发展的教育理念。

（二）CTE目标的新变革

CTE的目标不同时期有不同的界定，最传统的是为就业而提供基本的职业知识和技能。如2006《法案》界定了三个目标：一是提供学生为就业准备的技术技能知识，并保持在课程上的严格的、连贯性的、一致性的学术标准，以为学生接受更高一级的教育和进入正在盛行或崛起的新兴行业、职业的就业作准备；二是“一个本领，两个证书”，即能够获得足够熟悉的技术技能本领，一个企业认可的证书，一个文凭或准（副）学士学位；三是为学生继续深造提供预修课程。从中可以看出，《法案》所预设的目标依然是着重于学生的技能培养或技能预备培养，走的是技术路线和工具主义。而在美国较新的一些报告和政策中，除继承传统目标外，还增设了一些更加注重个人发展、人文关怀和综合素养的目标，目标已经逐渐实现了多元化，如它不仅为直接就业的学生提供技能，还向他们传授工作情境和继续教育的学术技能；不仅以多样化的灵活课程吸引更多的学生选修，而且通过“教育准备计划”、“从学校到工作计划”等将传统接受学术教育的学生纳入到CTE体系；越来越重视培养学生的正确的工作态度、敬业精神、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的能力、高级推理、团队合作能力、批判思考、职业心理等等。这些新目标的加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美国CTE的改革既顺应时代教育规律的发展，又贴切美国企业、雇主等对技术技能型人才综合能力要求。

（三）CTE原则的新界定

2012年之前，《法案》是“目前（美国）联邦政府资助中等和中等后职业技术教育的主要依据来源”，也是CTE整体架构和运行的主要依据。而奥巴马政府提出的《蓝图》对美国CTE进行了重新系统规划与设计，绘制出了美国未来的职业教育改革方案，并重新授权于《法案》。《蓝图》对CTE发展的原则进行了重新梳理与界定：

一是高度立足产业和劳动力市场需求，促进课程与技能的匹配。二是全面整合现有资源，推动利益主体的通力合作。三是重新界定绩效测量指标，推行问责与奖励结合机制。四是设定联邦基金拨付下限，鼓励各州进行创新改革。

（四）CTE角色的新变化

关于CTE在美国教育及经济社会领域的角色定位，美国政府、学者及众多社会人士、家长都存在着一些争议，焦点在于CTE是否面向的是培养低收入者或能力欠缺的人；CTE的课程体系能否保证学生的后续教育；CTE课程是否具有学术的衔接性等。随着美国对CTE教育的越来越重视，对CTE角色的定位也趋于多元。如2002年Cohen和Besharov向美国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办公室提交的建议中对CTE界定了四个维度：在情境中学习、与雇主建立联系、由成人进行指导、课外实践期。最新的角色变化是体现于《法案》、《重组生涯与技术教育》报告、《蓝图》中，概括来说，主要有四种角色：

一是帮助人们获得就业的技能、方法和思维，涵盖某一行业或工种的特殊技能、基础性的学术技能、社会生存与交往技能、职业思维、积极进取的精神等。二是向学生系统地介绍、内化职业生涯相关信息，成为联系沟通学生与雇主的桥梁。三是师生间角色定位不仅仅局限于技术技能传授，还重视人格塑造。四是为学生提供多样化、充足的课外实践，为其就业提供经验积累。

二、美国CTE中高职教育衔接的最新趋势

美国劳工部统计局2012年发布的2010-2020年就业预测报告认为，需要接受中等后CTE教育方可入职的职业增长速度较快，需要硕士学位的职务将增长21.7%，需要博士或专业学位的职业将增长19.9%，需副学士学位的将增长18%，需要学徒实践的职业增长更高达22.5%，并统计出30个增长最快的职业中有17个职业需要中等后CTE的教育与培训才可入职。［1］因此，美国越来越重视CTE中高职衔接的改革，在规模、结构、质量上有了较大的进展。

（一）CTE中高职衔接的硬性约束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美国就越来越重视中高职衔接的重要性，并在后续的一系列联邦法案及政策中进行了硬性规定。如1990年的《卡尔帕金斯职业与应用技术法案》中就第一次予以了确认，并通过实施技术准备项目从而解决中高职衔接的问题。［2］2006年《法案》再次强调联邦要继续对技术准备项目实施资金扶持。法案还规定，所有接受联邦资助的教育机构都必须至少开设一个CTE学习项目，且教学内容的安排要将文化课与技术技能课程结合起来，减少与中等后教育课程的重复性，兼顾中高职之间的衔接性。要保证中等CTE学生能够通过直接升学或接受中等后教育培训以获得中等后教育的学分，从而使其能够获得中级以上的职业资格证书、学士（副学士）学位。2012年《蓝图》提出，各州的CTE教育机构要与中等后教育机构签订衔接协议，使学生在中学（中职）阶段即可选修高校的课程并能够取得学分，以帮助学生节约获得中等后教育证书或学位的时间和成本。美国CTE中高职衔接的总体定位和要求基本上都是通过《法案》或重要政策的实施来实现的，且这些硬性要求是解决中高职衔接的最主要问题及学生最关心和最需要攻克的难题。

（二）CTE中高职衔接的课程体系

当前，CTE中高职衔接的课程体系主要是以“职业生涯群”为总依据，美国教育部界定了16个职业生涯群：农业、食品和自然资源；建筑工程和建筑艺术；艺术与传媒；工商管理；教育与培训；财政金融；政府和公共事业管理；医疗保健；旅游与酒店；公共服务；信息技术；法律和公共安全；制造业；市场营销与服务；科技技术、工程及数学；交通运输、物流、后勤。共包括74个职业生涯通道和1800个职业生涯专家岗位。每个职业生涯群里又设置了2-7个生涯途径和职业内容，如制造业涵盖材料加工成中间产品或最终产品及相关专业和技术支持活动，所具备的能力包括生产规划和控制、维护和制造/加工工程的规划、管理和执行等，包括了从入门到高级的职业技能，形成了横向体现职业生涯大类，纵向体现知识和技能层级的职业生涯群结构。职业生涯群课程体系则是依据集群中某个职业所应具备的公共知识和特殊技能进行的课程编制，1-6年级主要是进行职业意识培养、职业知识介绍、职业兴趣拓展和自我认知；7-8年级则让学生了解职业生涯群的课程构成、逐渐进行职业选择和职业体验、培养职业价值观，这些是作为最基础性的职业训化和意识的培养。9-12年级即中职阶段，才开始真正的选择某一职业生涯群，并学习相关课程和进行学分积累，以实现知识和资格证书的等级递升，为其进入中等后教育奠定基础。如南卡罗来纳州依据16个职业生涯群开始了16本手册及指导手册、学生组织指南、两年制中学后机构指南和四年的大学指导各一本。课程标准中包括了9个职业群中的22门CTE课程，由中学和中学后教师及雇主组成的委员会及时对课程标准进行更新。［3］目前，美国68%的州都直接采用了全国职业群体系作为CTE的基础；21%的州根据本州的经济发展，劳动力市场发展以及现实需要对全国职业群体系进行修改后加以利用。［4］

（三）CTE中高职衔接的技术续接

美国CTE为保证中高职在技术上的续接性，主要是通过两个项目来实现。一个项目是技术准备项目，即是以学分转换与累积为基础的衔接项目。中等与中等后教育机构签订衔接协议，由双方的教师通过充分地研讨、协商后，确定衔接的具体目标和内容，参加项目的学生可以从中等教育阶段即研习专业课程或技术技能，一般从11年级开始，并将其所获得的学分累积到中等后教育阶段，从而为其在中等后教育阶段缩短获得学位的时间及保持技术积累的衔接性。另一个项目是现代学徒制。美国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即借鉴德国和英国的学徒制，将高中后两年和中等后教育前两年衔接起来，通过让学徒与企业或工会签订合同并在美国劳动部学徒与培训局备案的方式，大力发展学徒制。近年来，美国越来越多地高度关注学徒制，2013年美国智库进步中心发布报告再次阐明了现代学徒制对美国经济、社会、教育发展的重要性，要进一步修订《国家学徒制法案》（the National Apprenticeship Act），进一步理顺学徒制中学徒工、企业雇主、社区学院、州立学徒制事务局及一站式就业指导中心的相互协作关系。

（四）CTE中高职衔接的援助资源

由于CTE中等教育的主要生源为相对学习成绩不太理想、基础比较薄弱、家庭条件不太宽裕的学生，为帮助这些学生能够进一步接受中等后教育，提升他们的学历层次、资格层次，各州都采取了帮扶性的政策，其主要表现在课程和资金上。在课程方面，主要是采取补习课程的政策，即在中等后教育阶段对低于预备要求的新生进行补习，以使他们达到大学课程所预设的要求。CTE补习课程内容包括社区学院在入学时为分班而设置的学业测试来确定需要进行补习的学生群体；“双学分计划”中除马里兰州要求大学课程与补习课程同步进行之外，均要求要在大学课程之前完成补习课程；大部分都有时间限制和次数要求；各州的权限稍有差异，如佛罗里达州等8个州对于补习课程有严格的规定，其他州基本上都下放到相应的教育机构里。

美国高职教育在校生申请助学金的途径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联邦援助，一个是州财政援助，其中联邦援助是主体。美国教育部设置有联邦援助办公室，专门受理学生的助学援助申请，其设置的主要目的即是“所有优秀的高中以上的学生都能在进入中等后教育阶段，受益于联邦财政的援助”，其所采取的主要是形式是奖励优秀的学生、审核受理学生贷款请求和实施勤工助学计划。联邦助学金中，比较知名的是珀金斯贷款、联邦佩尔助学金和斯塔福德贷款。而各州政府对学生的贷款援助主要采取的是奖学金的方式，并作为担保辅之以一定的商业贷款。

（五）CTE中高职衔接的多样形式

CTE中高职衔接在门槛的设置上基本上是开放式的，其不需要通过选拔性的考试，一般只要完成高中阶段的学习即可申请进行高职教育。目前，主要采取两种方式来实现衔接：入学基础知识测试和双学分计划。入学基础知识测试是高职教育机构在招生时所进行的以分类、帮助学习选择专业及进行补习课程的测试，都是简单的对学生能力的评估和指导，不具有筛选功能，学生的成绩并不影响其进入到高职教育。如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城市学院对于申请入学的学生划分为学籍型、非学籍型、双学分计划学生、国际学生和继续教育类学生五类。学籍型学生、非学籍型学生要在申请入学时进行分班测试，双学分计划的学生在其申请双学分计划后安排分班考试，考试科目主要是英语和数学。双学分计划是指高中学生即可选修大学课程，高中阶段可以获得高中课程学分和大学课程学分。双学分计划由于提供了学生学习大学职业技术课程的途径，不但增加了学生接受中等教育即就业的工作技能，降低了辍学率，节约了费用，而且由于提前让学生了解熟悉了大学课程的内容和难度，学生要进一步升学的意愿也增加了，提高了中高职衔接的总体规模和质量。

三、美国CTE中高职教育衔接的特点

美国CTE中高职衔接在进入到21世纪后基本进入良性轨道，在国家层面和各个州都出台了相应的保障措施，为学生能够接受更高一级的教育奠定了基础，也为学生在21世纪接受更好的学术知识、技术技能增加了砝码，其目的在于重振美国高等教育和经济。

（一）目标理念上的一致性

CTE现在总体的设计思路是要保持中等和中等教育的贯通性，这种贯通性既体现于相关法案与宏观政策，也体现于具体的学分制度、课程设置、人才培养模式、助学金政策等制度，还体现于技术准备计划、双学籍、职业通道等项目，政策制订者希望通过提供各种便利，鼓励学生尽可能地进入到中等后教育机构接受更专业化、系统化、技术化的教育，以提升人力资源的总体技术水平、专业化技能和综合素养，为美国经济对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的市场需求增多提供源源不断地人才资源。并且，CTE中高职衔接越来越重视企业雇主和市场的参与，在其衔接的课程开发、教学实践和评估标准上，引入行业企业元素和对接市场真实需求上倾斜度越来越高。

（二）体系构建上的包容性

CTE中高职衔接非常注重对教育主体引导性和自主选择性，其通过设立职业生涯群、庞大的课程体系、纵横变通的普职体系，在顶层设计上为学生接受高职教育提供了各种可能性。同时，将终身教育理念贯彻其中，更加注重学生在实现升学后的生涯规划能力、自我发展能力和适应社会能力。如其在人才培养上围绕着合理利用和支配时间、经费、设备、人力的能力；处理好人际关系，作为集体一员和谐地参与工作能力；与背景不同的人共事的能力；获取信息并利用信息的能力；综合与系统分析的能力；运用各种技术的能力的“五种能力”及阅读、书写、运算技能；创造性、批判性思维、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个人品质、诚实、集体责任感的“三种素质”的设计就体现了这种理念。

（三）形式设计上的开放性

CTE中高职衔接采取的是宽松化、人性化、发展性的形式，高职教育不仅向所有的中等教育阶段学生开放，而且也面向社会上需要进行继续教育的成人开放。在项目的设计与实施上，采取双向发展的模式，以学分为载体，学生在课程选择和学分积累上提供灵活的、自由的时空选择。赋予了各州在中高职衔接上更多的权力，并增加了刺激奖励机制，使各州在重视衔接上的重视度、力度和创新度上有了新的积极性。加强运用现代教育技术、网络课程等形式将中高职资源辐射到社会之中，使更多的需要进行技术培训和学习的人共享职业教育资源。

（四）质量要求上的严格性

虽然美国CTE中高职衔接在形式上具有多样性等特征，但对人才培养的规格与质量要求非常严格，采取的是“宽进严出”的方式，学生一般都要经过刻苦努力学习才能获得相应的资格和学位。在衔接项目的设计上，文化课和专业课设定的标准一般都比较高，且会根据劳动力市场的发展和行业需求进行相应的调整。对中高职师资的认定、获取、评估有一套严格的标准，目前的主要依据是2001年美国教学专业标准委员会修订的《职业教育教师专业标准》。同时，一系列涉及中高职衔接的法律法规的设立、修订及各职业教育主管部门、协会等不定期发布的报告，对中高职衔接始终保持动态发展中的高质量也起到了保障作用。

四、美国CTE中高职教育衔接的社会功能

（一）提高CTE在美国社会中的认可度

许多美国公众对CTE的形象仍停留于传统的职业教育概念，即从事收入低、低端的行业，是末次选择的教育形式。而实际上，美国目前所存在的结构性失业与其民众在职业教育观念上的落后也有一定的关系，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估计，2012年至2020年间，很多不要求大学文凭的技术岗位劳动力需求可能出现大幅增长，包括砖瓦工、兽医技术人员、铸铁工、无线电工、物理治疗助理、护士等。其中，对砖瓦工的需求将增长60%，兽医技术人员队伍需要扩充52%。医疗超声波扫描师在2010年的收入中位数达到6.44万美元，而未来8年内可能需要增加44%的人手。［5］这些具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工种需要通过中等和中等后教育来实现。而中高职衔接将通过实实在在学生各方面技能地普遍提高、收入水平的增长、对国家经济发展所形成的集群效应等逐渐改变民众的固有观念，树立CTE在美国公众中的崭新形象。

（二）提升美国学生及民众的受教育水平

《蓝图》对国内中等教育教育培训和劳动力市场的分析认为，美国接受大学教育的人数已经在全球排名中从第9降到16，一方面失业率居高不下，另一方面企业对高技术技能型人才求贤若渴，其结果必然导致个人收入间的差距拉大。中等后教育与培训是解决此问题的一个前提条件，也是实现个体迈向中产富裕生活的必由之路。美国已经开始意识到CTE中高职衔接对于其经济再发展的作用，传统职业技术教育为解决低端就业已经逐步转变为致力于使学生获得从业资格证书、发展能力和高等教育学位，以解决国内所存在的结构性失业及中高端产业如医疗保健、高技术制造业等技术技能型人才紧缺所面临的困境。2009年2月，奥巴马总统在国会参众两院联席会上指出，美国国家教育的新目标是到2020年，美国要再次成为全世界拥有大学生比例最高的国家。要普遍提高美国学生及民众的受教育水平，提升其大学生比例，中高职衔接是一条捷径，作为普及高等教育的重要途径具有替代作用，能够提升接受高等教育人群的规模。

（三）适应“再工业化”战略等经济发展需求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美国的航空航天、信息产业、金融业、第三产业等迅速崛起，其制造业随着人力成本的上升、自动化水平的提高，逐渐转移到了海外，制造业逐渐空心化，相应带来的是制造业吸纳就业的能力迅速下降。来自美国政府劳工统计局的最新数字显示，美国制造业比十年前减少了600万个工作岗位。美国也开始意识到，其实体经济的外流和虚拟经济扩张导致的国内经济不景气和高失业率已经迫在眉睫。为此，奥巴马政府提出了“再工业化”的战略，从2009年开始，美国陆续发布了创新战略、国家出口计划、重振美国制造业框架、制造业促进法等，重点发展清洁能源汽车、钢铁和汽车、生物工程、航空工业与空间技术、纳米技术以及智能电网和技能环保等先进制造业。2010年7月，美国国会一致通过了制造业法案。而美国实现“再工业化”的战略对技术技能型人才的要求也相应地提高了，其重点转移到了高职教育上，如《美国人毕业倡议》即计划用10年时间投资120亿用于社区学院的硬件改造、教学规划更新、网络课程及学生的职业生涯规划上。美国CTE中高职衔接的规模和结构也必须要紧随美国经济结构的变化，以能够为美国的经济发展战略提供源源不断地技术技能型人才，这既能够缓解就业压力，也能够提高人才与产业的匹配度。

（四）促进职业教育机会均等

CTE越来越重视美国学生及民众的接受职业教育均等化，2010年美国政府要求每个美国人承诺参加至少一年的培训，“无论通过社区大学、四年制大学、职业教育还是见习方式”。美国国会亦在2010年的财政预算中为《帕金斯法案》提供了13亿美元的补助，以支持教育实习项目的开展。《蓝图》尤其是对于特殊人群和弱势群体，为了让他们更便利更好地接受中等后教育，提出了具体的措施和资金扶持：对较偏远地区、农村地区仍未设立中等后教育机构的地方设置网络课程；开发残疾学生及英语能力较弱者的学习方案；各州要设专项资金扶持低收入家庭学生；加强与远离中等后教育机构及工商业行业部门的学生、残疾人或有语言障碍人群的联系以提供针对性政策；加强对原住民与少数民族聚居区学生及高职教育机构、大学的帮扶。这些措施对于美国社会中一些弱势群体及需要进行技术技能培训的人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扩大了中高职衔接的覆盖面，使更多的人能够享受到高职教育。

（五）增强美国劳动力的国际竞争力

在2014年世界经济论坛公布的《2014-2015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中，美国的全球竞争力指数仅排第三位，瑞士和新加坡排前两位。2015年，由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国际比较教育研究中心对世界上经济和教育较为发达的37个国家，包括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34个成员国和中国、俄罗斯、巴西的职业教育竞争力进行的评价和排名中，美国仅排第24位。这都对美国的职业教育及其人力资源能力敲响了警钟。奥巴马在2012年的美国国情咨文演讲中提出，必须要加强生涯与技术教育，培养技能熟练、适应性强、具有创造性，可以全球市场中具有较强竞争力的劳动力。CTE中高职衔接对于完成美国制造业在全球竞争中的能力重塑，保持美国经济重新迸发生命力，在技术技能型人才全球化的竞争中占有一定比例至关重要，其人才规模的扩张与质量的提升还有赖于其制订的中高职衔接规划与方案是否能够真正落实到位。

美国CTE中高职衔接在新世纪有了新的发展前景，其定位、改革、调整总体反映了美国经济社会发展要求，当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如师资的短缺和区域性、结构性的不平衡，人口结构的多元化和文化的多样化对职业教育带来的挑战，企业雇主及行业对中高职衔接的参与度还不够深入等等，但总体上仍然有很多我国中高职衔接需借鉴的经验，需要我国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加强对其梳理与研究，以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1］U.S.Department of Labor，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Employment Projections—2010-20［EB/OL］. http：//bls.gov/news.release/ecopro.nr0.htm，2012-05-01.

［2］蒋春洋.国际视野下的中、高等职业教育衔接：模式、特征与启示［J］.现代教育管理，2014，（4）：102.

［3］王蓉.美国生涯与技术教育改革研究［D］.大连：辽宁师范大学，2014：33.

［4］郑坚.简析美国职业生涯与技术教育的中高职衔接［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2，（3）：79.

［5］沈敏.美国职业教育回归让学生毕业不失业.［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2-06/ 02/c_123225582_2.htm.

（责任编辑：赵晓梅；责任校对：李作章）

The Latest Trend,Characteristics and Social Func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 CTE Secondary and Higher Vocational Linking

LI Shouke
（Nantong Shipping College，Nantong Jiangsu 226010）

The CTE edu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has undergone some major changes in the new century，a new interpretation injects into the content，objectives and principles of CET.The overall scale，structure and quality of the secondary and higher vocational linking has been greatly improved，and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nsistency on the target concept，the inclusiveness on system construction，the openness on form design，the stringent on quality requirements.It has important social functions on improving the social acceptance of CTE in the United States，enhancing the education level of students and the public，meeting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requirements of“re-industrialization”strategy，promoting the equal opportunities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increasing the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of labor.

American vocational education；secondary and higher vocational linking；career and technical education；social function

G719.21

A

1674-5485（2015）12-0067-06

①江苏省教育厅2014年度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资助课题“美国CTE（生涯与技术教育）中高职教育衔接发展趋势及对江苏的启示研究”（2014SJB631）。

李守可（1981-），男，山东临沂人，南通航运学院社科教学部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职业教育比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