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习阳
(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谢灵运出守永嘉时期“摅泄”其“心素”的佛老思想
孙习阳
(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谢灵运是一个佛学和老庄哲学的爱好者和精通者,虽然佛老思想在其作品中也经常出现,但是从谢灵运出守永嘉时期(422-423年)孤独抑郁的心态可以看出,其实佛老思想是“摅泄”其“心素”的“良药”,是在他“修齐治平”的济世理想不能实现的情况下,起了心理补充调和的作用。可以说,灵运出守永嘉时期为了调节自己的这种心态,他的思想也显得复杂多变,从他的作品中还表现出用儒、释、道三种思想来达到调节的作用。
谢灵运;永嘉时期;摅泄;心素;佛老思想
魏晋南北朝时期,儒、释、道三教并存,谢灵运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由于受到社会和家族的影响熏陶,再加上他个人的兴趣爱好,可以说他的思想是相当驳杂的,儒、释、道三种思想成分都有。所以,他的诗歌往往表现出多种思想混合而成的特点,黄节先生曾对此精准的评道:“康乐之诗,和《诗》、《易》、聃、周、骚、辩、仙、释以成之。其所寄怀,每喻本事,说山水则苞名理。康乐诗不易识也,徒赏其富艳”。[1](P2)其实,他的思想和心态是分不开的,正是因为他的某种思想才产生了他的某种心态。反之,他的某种心态也反映出了他的某种思想。众所周知,谢灵运从小就接受到了儒家的正统教育,如他在《答中书》中所言:“我暨我友,均尚同耻。仰仪前修,绸缪儒史。”《自理表》中亦云:“未闻俎豆之学,欲为逆节之罪。”①叶笑雪先生也对此论道:“灵运自幼即读‘圣贤’书,他的思想中含有儒家思想的成分是不用说了。灵运常说:‘六经典文,本在济俗为治’。”[2](P187)显然,他是深谙儒家济世思想的。当他被贬岀守永嘉时期,他还在《游名山志》序里言:“君子有爱物之情,有救物之能,横流之弊,非才不治,故有屈己以济彼。”到了隐居故乡始宁时,《述祖德》诗中亦云:“兼抱济物性,而不缨垢氛。”可见,儒家的济世思想对灵运的影响是深远的。虽然灵运生活的晋宋时代玄学和佛学非常流行,但是,“在中国的封建社会中,从来没有一种意识形态可以彻底排斥取代儒家学说,在玄学最盛行的魏晋时代亦复如是。政治、法律、道德、伦理、文学艺术的观念和实践之中,儒学的正统地位并没有在根本上动摇,宋文帝立儒、玄、文、史四馆,儒学仍然居于首
列。”[3](P269)由此可知,儒学在谢灵运的思想中占有很大的成分和重要的地位。
除了儒家思想外,灵运还对道家思想和仙道思想特别感兴趣。他少年时代即被寄养在道教名师杜氏门下,对老庄思想和玄理清谈自然也不会陌生,从他的作品中也可以看出他非常熟悉道家思想,经常语出《老子》《庄子》,如《赠从弟弘元》诗中写道:“视听易狎,冲用难本。违真一差,顺性谁卷。”②另如《答谢咨议》诗中:“古人善身,实畏斯名。缘督何贵,卷耀藏馨。”③道家这种顺性轻物和守道全身的思想都对他的隐逸思想有着深刻的影响。当他面对仕隐矛盾时,总喜欢用道家思想来让自己的精神得到慰藉和解脱,萧华荣先生曾对此这样总结道:“谢氏文化传统的殊相是名士家风,这种家风的底蕴是庄老心态”。[4](P7)灵运不但喜爱老庄,他的头脑里还掺杂有一些仙道思想,如《石室山》诗中:“总笄羡升乔”,在《登江中孤屿》中亦言:“始信安期术,得尽养生年。”都表明了他的这种仙道思想。
除此之外,灵运还笃好佛理,如慧皎《高僧传》卷七《慧睿传》称:“陈郡谢灵运笃好佛理,殊俗之音,多所达解”。[5](P260)而且他生活的时代,佛学开始流行,如汤用彤先生在《汉魏两晋南北朝佛学史》中所言:“东晋之世,佛法遂深入中华文化”,[6](P374)他的性格本来就喜欢趋新好奇,又身为士族名流,所以当佛学流行时他自然而然深受熏染,并潜心研习佛理。他首先接受的佛教思想是从慧远那里来的般若学,后来结识了慧琳。晋末宋初,一股新的佛学思潮大乘涅槃学迅速崛起并取代了般若学的主流地位。当时力主涅槃学说的代表人物是竺道生,他提倡“顿悟”的佛学思想对谢灵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灵运作为竺道生“顿悟”说的支持者就此专门著述了《与诸道人辨宗论》,与主张渐悟的诸道人进行公开辩论,在《辨宗论》中,他还在试图调和折中儒、释两家的思想。此外,灵运在后期还写作了一些有关佛学的作品,如《和从弟惠连无量寿颂》、《维摩诘经十譬赞》(八首)等。同时,他因为熟悉梵文还与慧严、慧观参与过佛经《涅槃经》的翻译。由此可见,灵运的佛学基础还是非常深厚的,佛学思想对他也有着重要的影响,当他仕途受挫时,他便把佛学作为自己解脱痛苦的工具,以慰藉自己孤独失落的心灵。由上可知,灵运既信奉神仙道教又信奉佛教,二者对他的影响也极为相似。顾绍柏先生对此这样阐释道:“一个笃信老庄思想的人,何以能与佛教结下不解之缘?很显然,他在道与佛之间找到了共同点,这个共同点就是超脱现实,远离政治。所以当他在进行消极反抗时,他既能陶醉于老庄哲学中,又能在佛教那里找到精神寄托。”其实,这还反映出当时名士的一种心态。罗宗强先生也曾对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做出过分析,他认为:“名士之信奉神仙道教与信奉佛教,原因颇为复杂,各人情形亦不甚相同。但从心态上看,却有一些相似之处,那便是摆脱世俗系累,追求一种抱一以逍遥的人生境界。”[7](P296)
可见,谢灵运的思想是儒、释、道三种成分都有,这三种思想对灵运的影响贯穿一生。但笔者认为灵运被贬岀守永嘉时期,由于他仕途受挫,济世理想和政治抱负不能施展而产生了孤独抑郁的心态,这种心态很明显是受到他儒家的入世思想以及高门士族身份、祖辈勋业的驱使。然而,灵运还希望自己能够超脱现实,不为世物所累,所以他试图通过道家和佛学思想来调节这种心态,以期能让自己在精神上得到解脱和慰藉。可是从本质上来看,这一时期他还是以儒家的入世思想为主导,只是以道家和佛学思想为补充调和。
从谢灵运这一时期的作品来看,他的山水诗主题是“摅泄”其“心素”,他正是借助山水自然和运用道家和佛学思想来完成的。如钱志熙先生所言:“永初三年谢灵运因庐陵王之败被排挤出朝廷,出守永嘉,这是他所遭到的前所未有的打击,途中和永嘉郡中所作的山水旅诗笼罩着更多的忧郁情绪。他用自然来陶写,用佛老之理来压抑,形成灵运山水诗的独特主题。”[8](P336)可见,在他政治失意时,遇到出处矛盾时,这种孤独抑郁的情绪需要借助道家思想和佛学思想来调节。如《永初三年七月十六日之郡初发都》中:“曰余亦支离,依方早有慕。”灵运借助《庄子》里支离疏的形象,来说明自己
虽说无能无用,但可以远祸全身,况且仕宦本来就违背自己的初衷,自幼就羡慕道家的依于方内而游于方外的生活。这就是借助道家的思想来自解。《七里濑》中:“遭物悼迁斥,存期得要妙。既秉上皇心,岂屑末代诮!”灵运说自己是贬谪之人又碰上秋天萧条的景物,内心更加悲伤,但是处尘世而善于保存自己的高洁品质,这就算领会了道的妙旨了。既能保持上古贤圣的淳朴之心,抱定听任自然,就不管他人怎么责备了。这也是用道家的思想来寻求慰藉。《富春渚》中:“宿心渐申写,万事俱零落。怀抱既昭旷,外物徒龙蠖”。灵运认为一向的心愿将要舒展,尘世的一切俗事从此完全抛弃。以开朗豁达的心胸面对人生,以屈求申的世事就显得毫无意义了。“龙蠖”即“尺蠖”,语本《易·系辞下》:“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9](P260)这表明他用道家的人生观来指导自己的生活,追求放达。《登永嘉绿嶂山》中:“颐阿竟何端,寂寂寄抱一。恬如(知)既已交,缮性自此出。”④灵运说自己甘心寂寞,托身于老庄之道。恬静和智慧相交,修身养性就从中实现了。这里指用道家的守道抱一、恬淡无为的思想来修身养性。《遊岭门山》中:“人生谁云乐?贵不屈所志。”意思是说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顺从自己内心的志愿,无拘无束的生活。这里是用道家顺性而为的思想。《斋中读书》中:“万事难并欢,达生幸可托。”就是说世事不能尽如人意,幸而有“达生”⑤这样的观念可以寄托人生。即是用道家思想以求超脱现实,自我解脱。《东山望海》中:“萱苏始无慰,寂寞终可求。”⑥灵运说忘忧草也无济于事了,只有超尘脱俗,去追求道家所指的空廓无为的境界了,即隐居避世。这里用道家清静无为的隐逸思想来解忧。《过白岸亭》中:“荣悴迭去来,穷通成休戚。未若长疏散,万事恒抱朴。”⑦说富贵贫贱、显达穷困递相呈现,造成人们或欢喜或忧愁。这真不如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生活好,指远离官场而过隐居生活,抱守本真,不为外物所诱惑。诗中反映出灵运对世事荣辱的态度,并结合自身处境,最后还是用道家思想来让自己忘怀世事,脱离痛苦和忧愁。《石室山》中:“微我无远览,总笄羡升乔。灵域久韬隐,始于心赏交。”说自己之所以来此无人之境游览,只是缘于我从小就企羡那成仙的王子乔。有神灵存在的不为人知的石室山,今日遇上我就是遇到了欣赏它的知心朋友。诗中灵运流露出了一些道教的仙道思想,这正是他在倍感孤独寂寞时渴求知遇或成仙的一种消极思想的流露,也是以此得到精神上的慰藉。另如《舟向仙岩寻三皇井仙迹》中:“仙踪不可求,活活自鸣泉”,《登江中孤屿》中:“始信安期术,得尽养生年”,《遊南亭》中:“药饵情所止,衰疾忽在斯”这都反映出灵运求仙慕道的仙道思想,都是用消极的思想来处世。
灵运出守永嘉时期,虽然他试图通过佛老思想来调节自己孤独抑郁的心态,但是,他并非真正地舍弃了儒家思想。相反,这一时期他还是始终不忘儒家积极用世思想的,虽然有时候也表现出道家“无为而治”的政治主张,但这是儒道政治思想的融合。如《遊岭门山》中:“西京谁修政?龚汲称良吏。君子岂定所,清尘虑不嗣。”⑧灵运诗中以西汉时期的龚遂、汲黯二人自比,暗指自己虽然被外放到永嘉这样的偏远边郡,但是可以效仿前贤来实现郡内大治。这正说明了灵运还是希望在永嘉有所作为的,很明显是儒家的用世思想。另外,《宋书》本传记载:“民间听讼,不复关怀”[10](P1754)只能说明灵运被贬永嘉,心中不平而已。其实,灵运并不是只顾游山玩水而完全不理政事,他在永嘉期间主要做了“修水利、劝农桑、宏教化三事而已,余多不加干涉,然此数事乃是人民生活中所不可或缺而最为重要的事”。[11](P5)如《白石岩下径行田》中:
小邑居易贫,灾年民无生。知浅惧不周,爱深忧在情。旧业横海外,芜秽积颓龄。饥馑不可久,甘心务经营。千倾〔顷〕带远堤,万里泻长汀。洲〔州〕流涓浍合,连统塍埒并。虽非楚宫化,荒阙亦黎萌。虽非郑白渠,每岁望东京。天鉴倘不孤,来兹验微诚。
这首诗作于景平元年(423),诗中写灵运在永嘉太守任上时到白石山一带巡视农田,看到一片荒芜景象,于是才知道灾情严重、民不聊生,心中深感愧疚,而且还表达了自己爱民之心尤深,所以才会为他们的处境担忧。接下来叙写灾情的实况,于是
便提出了一个兴修水利的宏伟计划,并认为只有搞好了农田水利事业,才能让老百姓摆脱贫困,过上美好的生活。通过诗中灵运流露出的内疚和自责,可以看出来他还是比较关心“民间疾苦”的,这种爱民之心和修水利富民的想法不能说不是儒家“仁政”思想的反映。另如《行田登海口盘屿山》一诗,也是灵运在巡视农田时所作。可见,灵运对农事还是比较关心的。除此之外,他还劝永嘉百姓多种桑养蚕,如《种桑》诗:
诗人陈条柯,亦有美攘剔。前修为谁故?后事资纺绩。常佩知方诫,愧微富教益。浮阳骛嘉月,艺桑迨闲隙。疏栏发近郛,长行达广埸。旷流始毖泉,湎涂犹跬迹。俾此将长成,慰我海外役。
这首诗作于景平元年(423)春,主要写灵运带领永嘉百姓在城郊栽种桑树,以促进养蚕事业。前两句是说古代诗人谈到修剪桑枝的事,然后说前人种桑养蚕主要是为了供后人养蚕织布。虽说自己常把古人教民知礼法的教导牢记心中,可是孔子提出的富民教民的主张,自己却很少在郡内实行,因而感到羞愧。现在趁着阳春农闲的大好时机,大种桑树。将来桑树成林,就算自己为永嘉百姓办了件好事,这也算是一种德政,对自己也是一种安慰。由此可知,灵运劝农种桑这件事也反映出他重视农业生产,希望农民从中受益,而自己也能得到一些政绩,这还是儒家思想的体现。灵运不但关心农事,还注重宏教化,移风易俗,他曾经召集学生来讲经,借机进行教育感化。如《命学士讲学》中:
卧病同淮阳,宰邑旷武城。弦歌愧言子。清净谢伏生。古人不可攀,何以报恩荣。时往岁易周。聿来政无成。曾是展予心。招学讲羣经。铄金既云刃。凝土亦能铏。望尔志尚隆。远嗣竹箭声。敢谓荀氏训。且布兰陵情。待罪岂久期。礼乐俟贤明。
这首诗作于景平元年(423)秋,灵运即将离开永嘉郡时所作。诗中前半部分主要是对自己任职期间没能治理好永嘉郡进行检讨,因为政事无成而感到惭愧。后半部分是对学生进行教化,勉励他们树立远大的志向,发奋读书,把自己锻炼成有用之才。随后说自己提出的希望虽不敢同荀子在稷下的教诲相比,但也算是自己留下的一份情意。最后灵运说在永嘉任职不会太久的,将来教化的推广与传承只能靠贤明的人了。通过这首诗,我们可以看出,灵运还是有着很深的儒家思想观念的,“美教化,移风俗”正是儒家所提倡的,他在永嘉召集学生讲经,从而达到宏教化的目的,正是有意推广儒家思想的举措。另外,他勉励学生树立远大志向,把自己造就成有用之才,这也充分体现了儒家的积极用世思想。
通过对谢灵运岀守永嘉时期的经历和作品的分析,可以看出他这一时期是孤独抑郁的心态,具体表现为政治理想破灭;远离亲友的孤寂和感叹岁月的迁逝。他为了调节这种心态便寄情山水,肆意遨游,试图通过山水自然来陶写,用佛老思想来排解。所以这一时期他创作的山水诗的主题便是“摅泄”其“心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缘于“壮志郁不用”。纵观这一时期他的作品,虽然都是以佛老之理来排解心中的烦恼和苦闷,但是道家思想和佛教思想并不是其核心思想,真正起主导作用的还是儒家的用世思想。因为他孤独抑郁的心态缘于他的儒家用世思想,正是由于仕途蹉跎、政治理想无法实现,才让他的精神陷入了极度痛苦和抑郁之中而无法自拔。他愈是痛苦愈是表明他不能忘怀于世事,不能真正地做到“外物徒龙蠖”“万事恒抱朴”,而是常常陷入“执戟亦以疲,耕稼岂云乐”“进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的矛盾纠结之中,这充分表明了灵运此时处于进退失据、仕隐两难的尴尬境地。另外,灵运在他即将离开永嘉郡时,还不忘召集学生讲经以达到宏教化的目的。可见,儒家思想在他岀守永嘉时期还是占主导地位的。
可以说,灵运岀守永嘉时期是他思想斗争极为激烈的时期,他面对仕隐矛盾而举步维艰时,孤独抑郁的心态就表现得愈发明显。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那就是归隐故乡始宁。正如《初去郡》中所言:“战胜臞者肥,止监流归停。”就是说隐逸的思想一旦战胜了做官的思想,瘦弱之躯也会变得肥壮,思想归于淡泊清静,将不再求取富贵功名。由此可知,灵运辞去永嘉太守而归隐故乡始宁前,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思想斗争激烈,看来灵运弃官归隐心情复杂,心有不甘。笔者以为,灵运最终虽然选择了隐居始宁,但
并不代表他的思想就是道家思想占了上风,只不过是用道家“以退为进”的思想来实现他的儒家济世理想罢了。其实也是儒道互补的理想追求,“表面看来,儒、道是离异而对立的,一个入世,一个出世;一个乐观进取,一个消极避退;但实际上它们刚好相互补充而协调……‘身在江湖’而‘心存魏阙’,也成为中国历代知识分子的常规心理及其艺术意念”。[12](P49)这从他后期仕与隐的矛盾反复中便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在隐居故乡始宁时期,他的道家隐逸思想和佛学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同时,虽然他内心试图淡化儒家的济世思想,但是始终不能真正完全地舍弃儒家思想。
[注 释]
①本文所引用的谢灵运诗文及顾绍柏先生的评语均参照顾绍柏先生的《谢灵运集校注》,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以下引用诗文内容不再重复标注。
②其中“冲用”语出《老子》第四章:“道冲,而用之或不盈。”又第四十五章:“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参见陈鼓应:《老子注译及评介》,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75,241页,以下引用《老子》内容均出自此书,不再赘述。
③其中“缘督”语出《庄子·养生主》:“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参见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94页,以下引用《庄子》内容均出自此书,不再赘述。
④其中,“抱一”是道家用语,《老子》第十章:“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又第二十二章:“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恬如”“缮性”语出《庄子·缮性》:“古之治道以恬养知,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知养恬。”“缮性于俗,俗学以求复其初。”
⑤“达生”语出《庄子》中《达生》篇:“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
⑥“寂寞”语出《庄子·天道》:“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万物之本也。”
⑦“抱朴”语本《老子》第十九章:“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⑧其中“龚汲”是指西汉的龚遂、汲黯。龚遂,宣帝时任渤海郡太守,到任后开仓赈济、奖励农商,境内大治。汲黯,尚黄老之术,武帝时任东海郡太守,虽然多病,但是以清静无为理郡事,东海大治。
[1]黄节.谢康乐诗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2]叶笑雪选注.谢灵运诗选[M].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
[3]沈玉成.谢灵运的政治态度和思想性格[J].社会科学战线,1987(2).
[4]萧华荣.华丽家族——两晋南朝陈郡谢氏传奇[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4.
[5][梁]释慧皎撰,汤用彤校注.高僧传[M].北京:中华书局,1992.
[6]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M].北京:中华书局,1955.
[7]罗宗强.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
[8]钱志熙.魏晋诗歌艺术原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9]周振甫译注.周易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1.
[10][梁]沈约.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11]杨勇.谢灵运与永嘉[J].温州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2(4).
[12]李泽厚.美学三书[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 池万兴]
[校 对 夏 阳]
I206.2
A
1003-8388(2015)05-0116-05
2015-06-21
孙习阳(1983-),男,河南新乡人,现为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教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汉魏六朝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