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南洋侨生作者群研究

2015-02-13 05:15洪惠云
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南洋文学

洪惠云

(漳州职业技术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一、秋野社、《秋野》及侨生作者群简述

秋野社于1927年10月由景风社原先的成员——陈翔冰、陈妤雯、陈雪江、郑吐飞、张凤、刘觉女士等人发起成立,全部成员28人,其中大部分是南洋侨生,也有不少在校老师,如夏丐尊、叶公超、章铁民、顾仲彝、汪静之、章衣萍等。

真茹时期的暨南大学,学生团体之多,学生课余活动之频繁,在江南八大学堂中可以说是无可匹敌。当时有资料可查的学生团体就达四十多个,学术、文娱、艺术、体育都是一派热闹景象,有按照学科组成的学术探讨组织,也有跨系组成的兴趣组织。在这些文艺活动中,秋野社的成立与其社刊《秋野》的出版引起了较大反响。温梓川先生就说:“在许许多多的文艺团体之中,最为外间人士所熟知,与外间的文艺界人士较多接触的要算是‘秋野社’”。另外,在2006年的暨南大学百年校庆上,由陈枫、陈洁等人整理撰写的纪念文章中也说,《秋野》在当时的上海滩“可谓名噪一时”。

本文所说的“侨生作者群”是指有侨居海外背景并曾在中国留学、从事文学创作的群体。秋野社的成员一共28人,其中侨生作者10余人,大部分有作品发表于《秋野》月刊,主要有陈翔冰、郑吐飞、陈妤雯、陈雪江、温梓川、张嘉树、冯伊媚、北溟、夹际、佃潮痕、刘柳子、戴淮清等。温梓川有两篇回忆秋野社的散文《秋野社的一群》和《漫谈暨南的秋野社》,对秋野社的侨生作者群做了一些简单的介绍。限于篇幅,本文将结合《秋野》创作实况和其他资料,重点研究几位成绩突出的侨生作者,其他作者暂不展开论述。

二、陈翔冰和郑吐飞

单就《秋野》的成果而言,成绩最高者当属主编陈翔冰和郑吐飞,两人都是《秋野》的编辑,个人关系上也最密切。1926年秋,鲁迅到厦门大学任教时,他们为了追随鲁迅,遂由暨南大学联袂转学到厦门大学。一年后,鲁迅离开厦大到广州,他们也于下半年同返上海,复学暨大,同为文学院西洋文学系学生。

陈翔冰(1907-1980),福建惠安人,幼随父至缅甸仰光侨居,1925年回国求学,入上海暨南大学。他精通英文、法文和中文,对国际法和中西文学颇有研究,著有《法国舆论与中国外交问题》及《列强在中国纷争史》两书。文艺作品有短篇小说集《一个叛逆的女性》(出版年份不详)在上海真善美书店出版。《秋野》创刊之前,他曾任《景风》季刊主编,1927年由他发起组织成立了秋野社,创办文学刊物《秋野》,并担任主编,每期《秋野》都有他的作品出现,创作成绩较为突出。他还担任过暨大缅甸华侨学生会第五届主席、暨南年鉴编辑部长兼中文编辑,极热心文化事业。1928年起他经常在鲁迅编的《奔流》《语丝》杂志上发表文章,与鲁迅有过不少见面和书信往来。鲁迅《日记》1927年6月至1929年11月间,有关他们往来的记载就有16次之多。在《秋野》创办期间,他还曾因撰写文稿的需要得到梁实秋的亲自帮助和指导。由此可见,他与中国作家的交往是比较密切的。

在创作方面,陈翔冰是个多面手,各种体裁的文章都有。他擅长诗歌和散文,但小说成就不高,在《秋野》中,除《阿陀婆》还可称赞外,《老牛将近赌场》《老太伯的悲哀》等小说都写得很一般,结构零散,情节平淡,主题表现不够自然,常给人以幼稚造作之感。他的古文功底扎实,文言、白话运用自如,有不少诗歌佳作,如《春夜小曲》《埋愁的黄花》《我是严冬的白雪》等。《春夜小曲》中的《吊曼殊》被温梓川赞不绝口,温梓川说自己时隔五十多年还未曾忘记。诗曰:

昨宵梦到西冷荒郊,/一片枯野一个坟道。

树上啼着夜半的寒鸦,/诗僧扶杖脂泪袈裟。

曼殊!曼殊!不须和泪看碧波,/孤山梅雪反映你生前坎坷!

嗟你白马投荒时的怀抱,/燕子孤征绕海崖而哀号。

而今!而今!红叶不扫,/疏钟日暮,谁慰寂寥!

黄轶在《出入古典与现代审美间的浪漫绝句——苏曼殊诗论》一文中曾评说:“曼殊诗对创造社、新月派、湖畔诗社、沉钟社不少诗人都有潜移默化的影响,特别是冯至、徐志摩、戴望舒、陈翔冰的爱情诗,那种空灵与飘忽、清明与真纯好似就是曼殊绝句的白话译本。”温梓川甚至将陈翔冰的诗与陈梦家、卞之琳等人相提并论,认为其诗足以和两位相媲美。从《我是朵严冬的白雪》《玛尼扬娜》等诗作中还可以隐约看出陈翔冰受到徐志摩、戴望舒两人影响的痕迹:注重节奏的韵律美和意象的表达等。然而,他是诗人,却不是以诗鸣于时的诗人,诗歌只是其文学尝试的方式之一,并没有成为他的主业和本位追求,在精神气质上,陈翔冰是“非诗性”的,秋野社同仁陈妤雯因此调侃他为“市侩化的诗人”,温梓川也以《市侩化的诗人陈翔冰》为题写过一篇怀念他的文章。

诗歌之外,他还有几篇散文也写得很有文采。《湖边的月夜》《风云月》等都是情景交融、文字优美的散文佳作。他还热心于翻译工作,译介、评论一类的文章,如《爱尔兰戏剧家辛格》《印度诗人陀露哆》《刘彦和论文》等也因得益于他深厚的文学修养而写得精彩并茂,令人印象深刻。

作为秋野社的发起人和《秋野》月刊的主编,陈翔冰可说是当之无愧。他不仅积极创作,每期都在《秋野》上发表作品,小说、诗歌、散文、戏剧、译介都有所尝试,还认真负起《秋野》编辑后话的编写工作,通过这些板块来申明刊物的宗旨、出版现状和发展方向,以及时鼓励同仁、争取读者。他还撰文《中国新文学的途径》,在中国文坛上较早明确提出建设南洋文学的主张,呼吁秋野社员创作南洋色彩文学,并以实际行动争取《秋野》在南洋市场的开拓,表现出建设海外中国文学方面的坚定信念和不懈努力。他的编辑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秋野》的发展轨迹,使《秋野》后期出现越来越明显的华侨文学性质的倾向。他是《秋野》月刊得以产生、发展的中坚力量,也因此,后来他因毕业工作繁忙,无暇兼顾,秋野社的成员便如散沙般难以凝聚,《秋野》便从此停刊了。

1930年由南洋巨商胡文虎在汕头创办《星华日报》,陈翔冰出任该报社长。这份报纸印刷较为精美,记载社会新闻及南洋消息最详细,并设有文艺副刊《流星》,颇受读者欢迎。陈翔冰毕业后留暨大工作,和同学兼秋野社同仁刘觉女士结婚,后生育三女一男,三女皆获博士学位,在美国任教授。1980年3月14日,终因心脏病不治去世,享年74岁。

郑吐飞,原名郑泗水,别号崇源,福建永春人,为荷属东印度(今印尼)泗水华侨。他身体健硕,不修边幅,头发蓬松如乱草,有“土匪”的绰号,因此以“土匪”的谐音“吐飞”为笔名。除了《秋野》月刊外,他也曾为新加坡《南洋商报》文艺副刊《曼陀罗》撰稿,在该刊上发表小说,还翻译过马来亚古典文学著作《皇冕》中的一些作品。他的文学创作时间很短,毕业后不久便从商,不再写作。他的成果集中于小说创作,大部分作品发表于《秋野》月刊,1929年由上海真善美书店结集出版《椰子集》,集子收录了他的7篇小说——《橡园之玫瑰》、《阿逑哥》、《你往何处去》、《狂雨之夜》、《人头》、《鲨鱼》、《新犹太人的悲哀》,前四篇最早发表于《秋野》。另外,他还有两篇小说《禁食节》和《爱的坟墓》,以及一篇《闽南情歌》选辑也在《秋野》上发表。作品中带着独特鲜明的南洋色彩。纵观其小说内容和风格,主要特点有以下三方面:

首先,严肃的现实主义精神和手法贯穿着其全部作品。郑吐飞的小说总的主题,是表现对南洋社会下层人民苦难生活的同情,对彷徨中的知识分子的关心,以及对殖民当局与为富不仁者的深恶痛绝和尖锐批判。《橡园之玫瑰》描写青年苦力益生的生活和恋爱困境。《你往何处去》描写中国猪仔的悲惨命运。阿福带着还宿债、发大财的幻梦来到印尼,事实上他只是卖身给工头的猪仔,只能在烟园里过着非人的劳役生活,因为不堪忍受,他不得不逃跑求生,结果被工头捉回,痛打之后被活埋了。《狂雨之夜》写一位身居南洋的中国知识分子炳德穷困潦倒、彷徨堕落的一生。炳德心里抵触封建买办婚姻,行为上却屈就顺从,在父母强加的婚姻枷锁中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后在南洋华校遇上女教员陈灵芳,两人萌生真挚的感情,却为现实所不容,最终逃不过情灭心碎的宿命。《鲨鱼》写一家贫困的马来亚渔民家庭的苦难生活,《新犹太人的悲哀》描写荷兰工头奸污中国女工的暴行,《禁食节》写一个家庭贫困到无以进食的地步,只好哄骗孩子“今天是禁食节”的悲惨生活。这些小说蕴含了深刻的现实主义精神,其表现手法也是现实主义的。他的严肃的现实主义精神和手法从根本上奠定了其小说的文学成就。

其次,郑吐飞小说描写和反映的现实多是南洋的社会和现实,其作品的另一个突出特点是浓厚的南洋色彩。南洋橡园和烟园中下层劳动人民辛苦劳作与挨打受骂的情景,中国青年苦力南渡谋生的船上见闻和离家感想以及中国知识分子在南洋的生活境况和恋爱遭遇等,都烙上了深刻的南洋色彩印记。南洋地区的景物、人情、时局都在作者笔下清晰呈现,如《橡园之玫瑰》中揭示中国人南下的原因和生活情况,“荷兰人很明了我们中国人具有忍耐的奴隶特性,所以利用一些中国人,在国内闽粤两省沿海的居民,重利诱惑他们,或藉官威匪势吓他们,于是每年必有几万的乡人,被骗到这酷热得如一座火城的荒岛,当终生的猪仔了”。再如《你往何处去》借船上乘客之口进一步补充:“唉,百元,八十元七十元这就是买你的生命,你得了这些少款子,就把你们的一生卖了。现在你们的生命,恕我侮辱你们,比一只猪还不如……我们把身卖给人家,人家要我们生,要我们死,我们只好任他们的主意。不要说反抗,就连回骂都不能,为的我们是在人刀刃之下,他们不容许我们有丝毫的喘息的”,由此可看出那个时期大部分中国人在南洋的现实处境是何等艰辛卑贱。同样,小说在表现华人到南洋的见闻和感想也离不了南洋的地方现实,《阿逑哥》写青年苦力在异乡的所见所思,《狂雨之夜》中对南洋华人家庭生活和家居摆设的陈述,《橡园之玫瑰》《你往何处去》对南洋种植园的描写等,都是作品中南洋色彩的鲜明体现。郑吐飞的小说代表印尼华文文学早期的创作成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带有浓厚南洋色彩的缘故。

郑吐飞小说还有另一个特点,是准确有力的心理描写,细腻生动地表现了人物的精神情感。《橡园之玫瑰》中写益生对罗丝的钟爱,他为爱痴狂:“一个月的辛苦得来的血汗钱,就花在两件装饰上面。但他并不觉得心痛,他晓得花了这许多钱,将来是会收获更大代价的……他很轻快很满足地走出店门,沿着橡林路归去。他很当心路上的泥污,怕新鞋弄污了,他总是拣着干处走,他又怕风儿太紧,会把他的新帽吹到水沟里去”;他为爱苦闷:“微少的工资,总使他感到金钱慢慢地不能与爱情并行,他常提心着与罗丝的关系,将来或因此要受打击,这样一来,他是异常苦闷”;他为爱诅咒并寻思怎样补救:“暗中常使他诅咒那凶横的工头,咒他全家是有一日上帝降灾报应,死于刀下或者瘟疫火灾……但这些暗中的咒语,于工头并没有丝毫的报应实现……他有时会梦到自己居然暴富起来,但幻梦只是幻梦,所以常于梦醒时,猛槌着心胸叫着回国的那个强盗去,当兵去,但他的意识使他明白他的身子是卖给他人了时,他只有埋着头,叹气、流泪……”这些心理描写复杂生动,充分表现出益生对爱情的执著和由此带来的痛苦,为益生最终自杀做了情感铺垫,使小说的悲剧力量更摄人心。

很可惜,郑吐飞毕业后不久就“弃文从商”了,否则以他的文才,如果继续在文学这块土地上耕耘的话,一定会大有成就,成为一名出色的华侨作家。他的作品虽少,水平却颇受赞赏。《秋野》主编陈翔冰在与陈妤雯讨论“新文学的途径”“建设海外文学”等问题中就将其小说列举为“海外中国文学”的典范,说他的小说“很能够表现出流浪的中国苦力的精神”。赖伯疆编写的《海外华文文学概观》一书也将郑吐飞及其作品纳入“印度尼西亚华文文学”加以考察分析。郑吐飞在《秋野》期间创作的这些小说是中国文学与南洋文学碰撞和交流的结晶之一,很值得重视。

三、温梓川

温梓川(1911-1986),原名温玉书,1911年出生于马来西亚槟城,祖籍广东惠阳。1926年秋,他赴广州考入中山大学文学院预科甲组。翌年,转学到上海暨南大学,从高中部师范科一直读到大学毕业,大学时攻读西洋文学。自20世纪30年代起,用笔名舒弟、于仓、丘山、秋郎、山叶、高汉、苹君、南洋伯、半等在中国和马来西亚各报刊杂志发表文章。作为秋野社年纪最小的成员,在1927年《秋野》创刊之际,温梓川还是一个十五六岁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加入秋野社对于他的意义,与其说是实践创作,倒不如说是广识名流、接受文学熏陶来得贴切。许多五四运动发生后受新文学启蒙的作家,都积极在《秋野》月刊上发表作品,温梓川当时大量阅读了他们的创作。由温梓川本人后来所写的回忆文章可知,夏丐尊在《秋野》发表的小说吸引了他,梁实秋在《秋野》上译介的西方作品,徐志摩在秋野社讲座时朗诵自己的诗作《秋阳》,鲁迅《文学与政治歧途》中严肃的批判精神,陈翔冰发表于《秋野》的优美爱情诗,以及郑吐飞富有南洋色彩的现实主义写作等等,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他带来了创作和文学思想上的启迪。秋野社还坚持请名人来演讲,虽然前来演讲的只有曾孟朴、徐志摩、鲁迅和郑振铎,然而已经为初来上海的温梓川提供了一个近距离接触中国现代作家的良好机会。青少年时期所受的文学影响是根深蒂固的,温梓川正是在暨大浓郁的学术氛围,尤其秋野社所提供的文学平台中接受熏陶,然后一步步走向他的创作道路。在众多名师、文友的影响下,他也忍不住在《秋野》上尝试自己的创作欲望。《忆江南》就是一篇很成功的习作,从中可见出他的文学天赋和趣味倾向,“我当时在秋野社也不过是一个小伙计,兴趣好时也偶然胡诌几首诗,聊作《秋野》补白之用而已。”陈翔冰与妤雯在建设海外文学上的论争,他也表现出自己的热情和责任感,曾写信发表对该主张的看法,表示支持陈妤雯的见解,即建设“南洋文学”而非“海外中国文学”,亦即后来所谓“马华文艺”的别称。这些文学上的熏陶、实践和主张倾向,无疑对他日后的创作生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在秋野社之后,温梓川又参与暨南文艺研究会,成立“槟榔社”,主编《槟榔月刊》。该刊内容着重于描写南洋情调的创作小说和介绍弱小民族的文艺作品,出版了一年,延续了《秋野》在建设南洋色彩文学方面的主张愿望。此后,他将在中国文坛积累的文学经验带到马来西亚,1934年担任马来西亚《槟城新报》的副刊《热风》主编,侧重刊登纯文学作品。与此同时,他又与杨实君等人合编《槟城新报》诗歌专刊《诗草》,“鼓励当地文艺青年写作”。从1930年4月第一本诗集《咖啡店的侍女》在上海出版开始,温梓川不论后来在中国还是在马来西亚各报刊皆笔耕不辍。他一生著作等身,自1929年至1985年,先后出版了22本编著译述的专集。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仍常有文章在报刊登录。1986年逝世时,尚有《文坛画虎录》《郁达夫别传》《冬天里的伦敦》三部书稿和一些诗作未及出版。回顾过去的马华文坛,确实没有一个作家可以像温梓川那样驰骋于中国文坛的天地,他既是一位资深的有相当成就的马华老作家,同时他也在中国文坛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2004年,中国学者钦鸿重编了温梓川于20世纪60年代由星洲世界书局和台北晨钟出版社出版的《文人的另一面》,在保留初版内容之外,又搜集了温梓川散见于马来西亚《蕉风》和《南洋商报》,以及台北《自立晚报》等报刊的众多回忆文章,交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定名为《文人的另一面——民国风景之一种》,这本文坛回忆录主要收集温梓川对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文坛的回忆文章,其中大量为人们熟知的文坛名流,如夏丐尊、傅斯年、叶公超、鲁迅、梁实秋、梁遇春、汪静之、沈从文、顾仲彝、洪深、张资平、罗隆基、章衣萍、郁达夫、徐志摩、蒋光慈、萧乾、张恨水、戴望舒等等,都出现在这本书中。温梓川以其亲见亲闻的个人视角,记述了他们鲜为人知的“另一面”。此外,书中还写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的很多文学社团和出版机构,其中很重要的就有秋野社。《秋野社的一群》和《漫谈暨南的秋野社》专门为“秋野”而作,作者在这两篇文章里回忆了秋野社的成立、《秋野》月刊的创办,以及秋野同仁创作和生活等方方面面。时隔三十多年,对“秋野”的记忆仍这般细腻深刻,可见“秋野”对其影响之深远。在《我所认识的夏丐尊先生》《谈梁实秋》《舞台春秋》《徐志摩朗诵〈秋声〉》《张凤的面线点》等多篇文章中亦提到秋野社,毋庸置疑,秋野社是温梓川熟识中国文坛名流的一个重要渠道。

温梓川曾回忆说,初到暨大时,首先吸引他的就是秋野社和《秋野》月刊创刊号出版的那张美术意味颇浓厚的招贴。在看完《秋野》月刊之后,他“觉得这份刊物很适合自己的胃口”,便加入其中,虚心学习经验,并努力实践创作。在以后的创作生涯中,他始终对“秋野”念念不忘,除了为之撰写回忆文章外,还争取机会与昔日秋野同仁再度聚首。他对“秋野”既是情感上的认同,又是理性上的肯定。他曾多次以推崇的口吻提及秋野社,“最为人知者,莫如秋野社”。在他看来,秋野社是暨大众多文艺团体中最有成就的,而他所撰写的回忆录《文人的另一面》中提及《秋野》和秋野社的文章就有9篇之多,他的这本回忆录也为后人了解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文坛,了解秋野社及《秋野》月刊提供了丰富的资料。从这方面意义上来说,作为秋野社的社员之一,温梓川虽在《秋野》上发表文章很少,但他对于《秋野》的贡献不亚于其他人。

[1]陈翔冰.秋野[M].上海:暨南大学秋野社,1927-1929.

[2]温梓川著,钦鸿编.文人的另一面[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赖伯疆.海外华文文学概观[M].广东:花城出版社,1991.

[4]朱栋霖.中国现代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5]庄钟庆.东南亚华文文学与中国现代文学[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1991.

[6]郭惠芬.中国南来作者与新马华文文学[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1999.

[7]周宁.新华文学论稿[M].新加坡:新加坡文艺协会,2002.

[8]杨松年.战前新马文学所反映的华工生活[M].新加坡:新加坡全国职总奋斗报,1986.

[9]杨松年,周维介.新加坡早期华文报章文艺副刊研究[M].新加坡:教育出版社私营有限公司,1980.

[11]徐乃翔,钦鸿.中国现代文学作者笔名录[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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