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具体科研案例引发的思考

胡 毅 杨云松

（1湖北省武汉市武船中心医院内科，武汉430000；2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哈尔滨150040）

一个具体科研案例引发的思考

胡 毅1杨云松2*

（1湖北省武汉市武船中心医院内科，武汉430000；2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哈尔滨150040）

论文从“癌灵1号研究”这一个成功的科研案例入手，着重分析并陈述了这一案例的研究思路以及给予我们的启示，进而讨论了传统中医治疗经验的现代研究思路和方法。作者认为，随着中医现代化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将会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传统中医治病经验的宝贵，并逐渐肯定中医的价值。今后，对传统中医诊疗技术的把握，不再仅仅依赖经验认识，还会结合现代研究成果，其治疗效果将会得到很大提升。这或许正是我们提倡中医现代化研究所期待的结果。

科研案例；研究思路；癌灵1号

传统中医经历了漫长的临床实践探索，积累了丰富的有效治病经验，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就科学研究而言，既然治病经验具有有效性，那么经验背后就一定存在科学道理，因此，对传统中医的有效治疗经验进行现代研究是有必要的。然而，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去展开这项研究？我们的研究最终目的是什么？对中医治病经验的有效性，以现代医学方法和手段求证和解析，究竟有何现实意义？为了说明这些问题，我们首先来看一个成功的科学研究案例，从这个研究课题里我们可以得到很多启示。这个项目就是由张亭栋教授和陈竺教授合作开展的“癌灵1号研究”。

根据所查获的相关文献资料，我把它的研究思路总结如下。大家知道，砒霜历来被看作有毒药物，很少有人会把它作为治病药物。但是，中医治病有时会根据“以毒攻毒”的思想，选择砒霜这样的药物来治疗疾病。白血病人的治疗在临床上是很棘手的，一些有经验的中医在运用砒霜进行治疗中积累了成功经验，取得了很好疗效。但是，这种疗效是否确定可靠呢？如果这个经验确定可靠，那么它就可以推广，如果不确定不可靠，我们就无法在临床上正确运用它。但是，仅仅通过实践经验本身，我们并不能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唯有借助科学研究才能对其疗效确定性做出判定。因此，我们需要首先确认砒霜的运用与治疗白血病有效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必然联系。为了确认这一点，研究者把治疗白血病有效的中药处方（砒石、蟾酥、轻粉）拆分成两部分：癌灵1号方（砒石、轻粉）、癌灵2号方（砒石、蟾酥）。需要说明一点，在此之前虽然认为这个治病经验是有效的，但是，它的有效性只是体现在小样本的个案上，而不具有普遍适用性。因此，接下来，研究者们需要通过大样本的临床观察来确认拆分后的两组方的疗效。通过大样本的数理统计分析，研究者确定了两组拆方的疗效确切，这实际上把原先个别的不确定的有效治疗经验确定化普适化。既然确认了两组拆方都有疗效，那么它们必然存在共同的有效物质基础。通过长期的临床疗效观察和药物筛选，研究者最终发现了治疗白血病的有效物质——砒石。我们知道，砒石升华后就变成了砒霜，那么砒霜中治疗白血病的有效物质又会是什么呢？通过查找文献，研究者发现［1］，砒霜的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砷。这是否就是治疗白血病的有效成分呢？研究者通过对这一物质成分进行大样本临床疗效观察后，接着开展了实验研究，证实了三氧化二砷这种物质对白血病治疗的确定疗效，然而，它是通过什么作用机制产生治疗效果的呢？为了解答这一问题，研究者从细胞、分子、基因等不同水平对这一有效物质成分的作用机制展开了实验研究，从不同层次揭示出了它的科学机制。最终，通过现代科学手段和方法，它们还研发出了治疗白血病的有效药物——砷剂。

据文献显示，白血病在当时是一个难治病、急重病。这样的研究成果，对于维护人类健康来讲，自然意义重大。因此，美国著名医学杂志《Blood》、《Science》称此项研究成果为“令人震惊的成果”［2］。然而，从这个具体的研究案例中，我们能得到什么呢？我认为有如下几方面的启示：

启示一：传统中医的有效治病经验对于现代医学来讲，具有重大的研发价值。

启示二：传统中医的有效治病经验必须经过以现代科学手段、方法开展的实验研究才能为现代医学作出应有贡献。

启示三：传统中医的治病经验的有效性仅仅满足于个别化的小样本，它必须经过大样本的临床观察和数理统计分析后，才能变成具有普遍有效性的治病经验。这是对传统中医药的治疗经验展开现代实验研究的重要前提。

启示四：对传统中医的治病经验的实验研究应该以有效经验方作为突破口。通过方药拆分和药物筛选，我们能找出药物和疗效之间的必然联系。然后，我们需要进行微观研究，分离和提取有效药物中的有效物质成分。接着从不同水平和层次展开实验研究，揭示有效成分治疗疾病的微观作用机制，如此，传统的经验认识才能上升为现代的科学认识，进而为现代医学补充进新内容。

启示五：传统中医治病经验的有效性本身具有很大的偶合性和不确定性，因此，在运用这些经验时常常存在很多困难。只有通过现代研究，传统中医的经验性的治病技术才能变成科学性的医疗技术，同时产生科学的医学认识，如此，我们才能更好的掌握和运用这些有效的治病经验。［3］

总的说来，此案例所从事的研究是针对临床实际存在的医疗问题展开的。对传统中医的有效治病经验采用现代科学手段、方法进行研究，从而将传统中医的经验认识和诊疗技术变成了现代医学的科学认识和诊疗技术。这是其研究的出发点，也是最终目的。事实证明，传统中医诊疗技术的有效性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今后中西医合作的医疗形势下，传统中医不仅自身要发展，它还要为现代医学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就前者来说，中医需要使自身的理论内容和形式更加科学化，提高中医诊疗技术的有效性。就后者而言，传统中医还要为现代医学增加新内容。这个新内容从何而来？直接把传统中医的认识内容加入西医体系，这样做是行不通的。中医的临床实践内容和现代医学也是不相容的，但是这部分内容借助现代医学的方法、技术和手段进行研究后，它就可以融入到现代医学之中，从而为后者增加新内容，这是许多中西医结合研究者们达成的共识，原因是对于中医的有效治疗经验借助现代科学研究之后，我们能从经验中找出科学机制和规律，它对于我们更好地认识、把握和运用这些治疗经验大有益处。此外，通过这项科学研究我们还可能发现新的医学知识，从而为现代医学增加新的内容，这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这些年来，大多数的中医现代化研究项目是非常成功的，许多课题研究成果具有探索性和创新性，它们对现代医学的临床发展做出了应有贡献。［4］比如，通过对感染性中毒性休克发病机理的研究，结合多年临床经验，有学者认识到西医抗生素等杀菌抑菌的病原疗法，难以解决其内毒素中毒性损害问题。然而很多清热解毒中药则具有抗毒解毒作用，于是，它们提出在运用抗生素等杀菌抑菌疗法同时，应用清热解毒中药抗毒解毒。这种联合疗法称为菌毒并治。这就是针对感染性休克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案。此外，青蒿素提取的意义不仅在于发现了一种治疗疟疾的新药，而在于我们深入认识了中药青蒿截疟的经验，并能够在临床上更好地运用它。

随着科学研究的不断深入，我们将会看见这样的事实：随着中医现代化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将会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传统中医治病经验的宝贵，并逐渐肯定中医的价值。因为前者已经为后者做了很好的检验和证明。今后，对传统中医诊疗技术的把握，不再仅仅依赖经验认识，还会结合现代研究成果，其治疗效果将会得到很大提升。这或许正是我们提倡中医现代化研究所期待的结果。

［1］张亭栋.开发砒霜［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03（1）：65-66.

［2］张文康.中西医结合医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0：65-66.

［3］杨云松.传统中医文化与中医现代化［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1：316-318.

［4］薄化君.杨云松.谈谈中西医结合研究中存在的几个问题［J］.中医药信息，2010，27（4）：135-137.

Thinking Induced by A Specific Scientific Research Case

HU Yi1，YANGYunsong2
（1.Department of InternalMedicine，WuChuan centerhospital，Wuhan430000，China；2.College of BasicMedicalSciences，HeilongjiangUniversity of ChineseMedicine.Harbin150040，China）

From the"number one Ai Ling research"case，we had a successful analysis，and emphatically stated the enlightenment given to us by this case，and discussed the thinking and methods formodern research of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The author believed that peoplewould bemore deeply feel its valuable experiencewith the deepening of themoderniz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 research，and gradually sured the value of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In the future，the assura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 diagnosisand treatment technology isno longer just rely on experience，but also combineswithmodern research achievements，and its treatment effectwill be improved.Itmay be just the results thatwe look forward to advocating of themoderniz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 research.

scientific research cases；research thinking；number one Ai Ling

10.3969/j.issn.1672-2779.2015.11.071

1672-2779（2015）-11-0140-02

：苏玲本文校对：苏玲

2015-04-29）

*通讯作者：glucose_natrii@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