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征引中的规范意识与著作权保护研究

张连举

(广东警官学院 学报编辑部，广东 广州 510232)

文献征引中的规范意识与著作权保护研究

张连举

(广东警官学院 学报编辑部，广东 广州 510232)

学术论著离不开文献征引。文献征引对论著内容起着支持佐证和揭示其信息来源的作用，既便利读者检索又有益于统计评价。但有些论著对文献征引著录的正确性、规范性重视程度不够，标注体系混乱，征引方式失妥，版权意识淡薄，其数据的误差影响了学术统计源的可靠性，对追踪检索也带来不利因素，使得学术评价工作失去了准确性和客观性。这就要求提升文献征引的规范意识，重视引文的科学性和准确性，注意编辑校对，加强文献征引的著作权保护。

学术论著；参考文献；著作权保护

文献征引是学术成果之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科学研究具有传承性，学术论著绝非凭空杜撰，科学而有说服力的论著都是作者“站在前人肩膀上”阅读或参考一定数量文献的基础上加之自己的创见而得，而文献征引的标注正是起到联接新旧科研成果的桥梁纽带作用。文献征引是作者前期劳动的表征，也是创作严肃性的体现，从而把自己尊重他人科学劳动成果的挚诚之情溶入了著文之后所列的参考文献之中。注明征引文献出处既是一种著录，也是一种致谢，更是一种褒扬。在征引在先成果时应当注意的是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及劳动成果，这才是施行文献征引的关键。[1]准确规范地使用参考文献能够体现出作者实事求是、严肃认真的治学态度。因此，培养学术研究者在文献征引中符合法律与道德的规范意识、保护被征引文献作者的著作权特别重要。

一、文献征引的价值取向

任何一项学术成果几乎都是在他人已有成果之上经过不断提高获得的，文献征引不但能对论述内容起支持佐证和揭示其信息来源的作用，为作者的论点提供有力的论据，而且可以精练文字节约篇幅，增加论文的信息量，是衡量作者吸收、利用信息能力的指标之一。文献征引的功能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一)提供论证支持

科研工作具有继承性，大多研究成果是对前人研究的一种深化和拓展。文献征引是论著作者科学探索的的思维轨迹，读者可以由其追溯科学的历史并探索其未来的发展。作者在其选题论证、实验研究、以及总结和书写论著的过程中都要参阅和利用大量的科学文献，作者在撰写论著时不可能将所有引用前人成果都详尽地复述，只能将其主要引用文献注明出处列于文后，说明论著所引用的论点、资料和数据均有出处可查，以便读者核稽，同时也反映出了论著作者的科学态度。通过文献征引可以看出作者在他人已公开发表成果的基础上做了哪些实质性研究，并通过参考文献的数量、类型、与作者研究内容的相关程度以及引用外文资料的比例等衡量作者研究之广度和深度。

(二)便利检索服务

文献征引的重要价值在于集中地体现为迅速引导读者以论著主题内容为基点，广泛而有目的地获取有关参考文献，从中掌握科学研究的主动权和继承权。[2]文献征引注明了被引理论、观点、方法、数据之来源，反映了论著的真实科学依据。它方便读者阅读和使用，能为读者深入探讨某些问题提供有关文献的线索，读者往往在阅读后有时也会对其中所引用的原始文献资料进行更详细的查阅，进一步研读作者引用的内容，以求证自己的观点和解决自己的需求，故而准确无误地引用参考文献详细信息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三)有益统计评价

文献征引的整体质量在客观上起到评价学术生态研究质量、如实映照生态学术质量景观的作用与角色。以引文统计分析来评价科研工作的方法在国际上为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大量研究表明，通过引文数据分析(引文数、引文影响因子、相对影响等)得出的结果与著名、杰出等定性评价和多项指标的定量、定性分析综合评价结果有着高度的相关性。[3]如期刊的影响因子是指某刊论文的平均被引用率，即某刊某年的影响因子等于该年引用该刊前2年论文的总次数与前2年该刊所载论文总数之比。其引文量是一个关键数，是计算影响因子的基础。整个期刊的被引率又直接取决于每篇文章的被引量(参考文献)，那么参考文献在学术期刊中的评价功能显而易见。

(四)保护知识产权

文献征引是前人研究成果的一种表现形式，引用参考文献是论文作者的权利，而著录参考文献则是其法律义务，引用了前人的资料又不列出参考文献，会被认为是抄袭或剽窃行为。引用一定数量的参考文献，既表明学科的继承性和作者对他人劳动成果的尊重，也为编辑部、审稿专家和读者提供了鉴别论文价值水平的重要信息。正确使用参考文献使作者成为维护著作权的第一人，在引用他人学术成果时既能防止侵权行为的无意识发生，同时又维护了他人的著作权，体现了对他人劳动成果的尊重。

二、文献征引中的失范现象

一些论著作者对文献征引著录的正确性、规范性重视程度不够，而且其数据的误差影响了学术统计源的可靠性，对追踪检索也带来不利因素，使得学术评价工作失去了准确性和客观性，不重视参考文献的知识产权保护功能的现象普遍存在。有学者抽查了29种学报文后参考文献著录情况，发现的问题主要有文后所罗列参考文献过多或过少或没有，文后所列参考文献序码与其正文引文标注不是一一对应，文后参考文献的著录没有严格按照国家的标准执行，文后参考文献的著录项错误或者著录不完整。这四种情况都不同程度地侵犯了引文作者的合法权益，最终导致著作权无法得到保护。[4]

(一)标注体系混乱

世界上通用的三大参考文献标注体系是顺序编码制、著者-出版年制和注释制。学术界采用最多的是顺序编码制和著者-出版年制，或者同时采用两种体系甚至三种体系，但几乎无单独采用注释一种体系的。我国《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7714-2015)规定，我国主要采用顺序编码制和著者-出版年制。关于参考文献的标注方式，国家有关部门已颁发两份规范性文件：(l)由《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编辑委员会制定的以国家新闻出版署印发的《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检索与评价数据规范(修订版)》(CAJ-CD-2006)；(2)由中国人文社会科学学报学会起草的，以教育部办公厅发布的《中国高等学校社会科学期刊编排规范(修订版)》(2000)。这两个文件对参考文献的标注方式的认定和表述是一致的。而有些学术论著未严格遵守和执行这两份文件对参考文献的标注方式乃是不争的事实，出现了标注位置不规范、著录格式前后不一致、著录项存在缺漏乃至错讹等现象。

(二)征引方式欠妥

论著征引的文献一定要准确，引用的文献仅限于引用作者亲自阅读过并在论著中直接引用的文献。文献征引方式失范突出表现为转引、漏引、虚引、自引等方面。有些文献征引只有一小部分是自己阅读过的，而相当一部分是走捷径转引自别人的引文；漏引是指源文献的内容涉及了某篇或多篇文献内容但却没有在文后参考文献中明确列出；有些文献征引出现了与本论著写作无关的引文，这种虚引行为比转引危害更深；作者自引说明作者在研究领域的阶段性、关联性和继承性，合理性的自引无可非议但把无关宏旨的内容刻意自引就不当了，大段大量的重复自引更加不妥。还有一些学术期刊所载论文为提自己刊物的影响因子，对本刊所发表的论文过度自引。这些都是对科学研究不负责任的表现。

(三)版权意识淡薄

在学术研究中适当参考和引用他人的智力成果，根据著作权法属合理利用的范围，无须经著作权人许可，也不用向其支付报酬，但必须指明著作权人的姓名、作品名称、出处等，并不得侵犯著作权人依法享有的其他权利。这是区分合理利用和剽窃行为的重要界限。如果在学术论著中不建立完整严谨的参考文献体系，就意味着被引用的著作权人的合法权益难以得到保护，也就不能视为是合理的利用，并为抄袭行为大开方便之门。[5]在文后参考文献的著录项中，正确地著录刊物名称或出版社名，不仅是对他人劳动成果的尊重，同时也是对编辑出版部门对自己所付出的劳动创作成果的肯定和权益保护方式。有些论著著录项的疏漏甚至错误较多，著译者姓名、题名、书名、出版年、期刊的卷号和期号以及页码等与原文献不符的情况时有发生。还有在文献征引标注中只著录作者、作品名称而标没有刊物名称或出版社名。也有对参考文献中的多个作者只列出第一作者或只列出前三位作者而缀以“等”，实际上像高校及研究院所生产的很多论著的第一、第二作者常常是直接做实验和写文章的硕士生和博士生而导师之名则被署在最后，尽管导师不是第一、第二作者，但是文章的选题和思想与导师之学术水平密切相关。只著录前三位作者的规则使得许多著名的科学家、导师和院士被“等”掉了，结果造成检索机构收录的引文中无法找到这些作者的工作成果。著录全部作者也是对作者署名权的尊重。而国外的外文类期刊中包括NATURE、SCIENCE等都列出全部作者，且目次页与参考文献的格式较为一致。这些现象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三、强化文献征引的规范意识

认真做好文献征引事宜是每一个学术论著写作者和编辑者为保护知识产权所应尽的法律义务。文献征引记录了科学的渊源，体现了科学研究的进程以及作者的创新精神。提升文献征引标注水平有助于提高我国学术论著的学术水平和创新力，也有助于加强学术论著作权的保护水平，要明辨剽窃和合理使用的明晰度，遏制论著写作中的抄袭行为，从而激励科研工作者创新的热情，给学术研究带来生机和活力。

(一)重视引文规范

《甘肃社会科学》副主编王旭东(现任《开发研究》主编)指出：“在学历恶性消费的今天，学术泡沫日益浓烈。学术失范这股浊流很大程度上冲击着参考文献引用的科学规范。建立有效的防范机制，矫治文献引用的失范，已经成为学术界和出版界必须认真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引文应该坚持倡导和掌握以下原则：(1)原始性原则，必须是作者亲自阅读过并且对研究和论文写作产生了明显作用的一次文献即原始文献；(2)新颖性和代表性原则，引用最必要、最新的文献；(3)公开性原则，著录公开发表的文献，不宜引用未公开发表的信息；(4)标准化原则，引用参考文献要采用标准化的著录格式。这是需要构建长效机制，共同遵守，遏止学术失范的重要措施。”[6]2015年5月15日发布的国家标准《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由原《文后参考文献著录规则》修订更名)是实施文献征引的最新规范，该标准规定了各个学科、各种类型信息资源的参考文献的著录项目、著录顺序、著录用符号、著录用文字、各个著录项目的著录方法以及参考文献在正文中的标注法，我们必须学习领会并依其规制文献征引行为。如著录格式：析出文献主要责任者．析出文献题名[文献类型标识/文献载体标识]．析出文献其他责任者//专著主要责任者．专著题名：其它题名信息．版本项．出版地：出版者，出版年：析出文献的页码[引用日期]．获取和访问路径．数字对象唯一标识符．这在出版活动中必须严格执行。文献征引最能反映学者治学的严谨程度，也能彰现学术道德。诸如内部交流材料、内部使用的讲义、征求意见稿等尚未发表的作品不得引用，还有征引他人文献内容数量不得超过被引用作品内容的十分之一，否则就构成抄袭。“适当引用”是作者在一部作品中引用他人作品的片断，有关部门曾规定引用非诗词类作品不得超过2500字或被引用作品的十分之一，如果多次引用同一部长篇非诗词类作品，总字数不得超过10000字，但古体诗词除外；凡引用一人或多人的作品，所引用总量不得超过本人创作作品总量的十分之一，但专题性评论和古体诗词除外。再如引而不著、著而不引、过度他引、不当自引、模糊著引乃至漏引现象，不仅需要道德自律，更需要法制规范。

(二)加强编辑校对

编辑出版部门要担负起引文规范化的责任和义务，建立健全严格的引文审核制度，编辑在论著出版过程中要重视核对文献征引项目的核对，严格把关，不仅要核对内容还要核对格式，必要时可以参照有关的工具书，使参考文献准确无误。主编、主审也可通过审稿把关，尽量使其规范化，提高质量意识，严格按国家标准GB7714-2015《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参照国际标准ISO690：2010(E)《信息和文献 参考文献和信息资源引用指南》，正确对待来稿中的引文文献著录，确保论文质量规范编辑行为，从其正确性、规范性和合法性入手，对来稿的引文标注质量要高标准严要求，对不按规则著录引文的文章要退回修改，杜绝不合法的引文行为的流转，把引文不当、引文不妥可能造成的侵权行为堵在“门”外。即便出版前期的校对关口也要认真查对。“编辑工作者应自觉充当‘知识产权保护神’的角色，正确引导、纠正编辑作品中出现的不合法的引文行为，时时学习、强化知识产权观念，处处树立知识产权意识，使自己充分具备利用现代技术手段，比如在网络知识环境下如何保护知识产权的法律素质。”[4]

(三)注意版权保护

在文献征引的著录项中正确著录刊物名称或出版社名，不仅是对他人劳动成果的尊重，也是对编辑出版部门对自己所付出之劳动创作成果的肯定和权益保护方式。作为论著作者的著作权人首先要尊重他人的著作权，依法合理利用他人研究成果。我国著作权法对著作权人的权利进行了限制，其中明确规定了合理利用的原则是为个人学习、研究或介绍、评论、说明某一问题，可以适当引用他人已经发表的作品，但应当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称和出处。那么在论著写作中引用他人观点及已经发表的作品，不认真标注作者姓名、作品名称及出处，就不是合理利用。有些作者虽在文后开列了参考文献但文内并未能相应标注，读者看不出文中什么地方引用了著作权客体，其实等于没有标注参考引文。更有甚者对参考文献略而不列。这些都反映出了作者、编者没有认识到文献征引的知识产权功能，著作权保护意识十分淡薄。 “在未用参考引文或引文规范化程度较低的学术论文作者中，许多是没有意识到参考引文的知识产权功能所致，故意剽窃的人毕竟是少数。从引文途径保护知识产权，首先要从作者抓起，提高作者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提高他们引文标注的知识技能，并使他们养成良好的引用习惯。有必要进一步加强知识产权法律宣传，同时要使与引文相关的国家标准的主要内容为著者掌握。”[7]

只要我们高度重视文献征引中的规范义理与著作权保护问题，提高论著写作者与编辑者的著作权意识，完全可以在文献征引标注上做到高标准规范化，从而使我国学术论著中的知识产权保护水平提升更高。

[1]徐久龄.引文与引文制度——再论社会科学文献引文的规范化[J].情报资料工作，1997，(2)：11-13.

[2]于清敏.科学论著参考文献编纂探讨[J].图书馆工作与研究，2005,(2)：12-14.

[3]秦珂.期刊的著作权问题[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08：32.

[4]倪向阳.从高校学报的文后参考文献谈学术期刊著作权保护[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03，(6)：644-645.

[5]刘可静，鲍良言.参考文献与著作权[J].编辑学报，1995，(3)：175-180.

[6]王旭东.“软”“硬”兼施，治理引文不规范[M/OL].http://blog.tech110.net/?uid-9661-action-viewspace-itemid-32811.

[7]秦珂.建立以知识产权保护为目标的引文制度——通过引文途径保护知识产权研究概略[J].平原大学学报，1998，(1)：56-61.

责任编辑：韩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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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 Lian-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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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ographs; references; copyright protection

2015-06-06

全国高等学校文科学报研究会第七届编辑学研究基金重点资助课题《文献征引中的规范意识与著作权保护研究》(2013ZD10)

张连举(1964-)，男，陕西宝鸡人，广东警官学院学报《政法学刊》主编，编审，从事编辑学及古典文学研究。

D923.41

A

1009-3745(2015)04-005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