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巩俐在张艺谋早期电影中的“身体语言”

2015-01-28 12:30同济大学人文学院200092
大众文艺 2015年16期
关键词:能指父权制巩俐

闻 滨 (同济大学人文学院 200092)

浅析巩俐在张艺谋早期电影中的“身体语言”

闻 滨 (同济大学人文学院 200092)

在张艺谋早期电影中,巩俐的“身体语言”有着丰富的文化意涵与社会意义。首先,借由“身体语言”的表达,实现了张艺谋早期电影的“自我东方主义”展示目的;其次,借由“身体语言”的表达,是对父权制的扬弃,我们应该采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态度,有着积极文化意涵与社会进步意义;其三,正是这种高度的自觉性,让“身体语言”游走于国际与国内之间,但作为“身体语言”本身,若去除电影的东方元素外,那么将无可“言说”,又成了一个空洞的能指。

张艺谋电影;新女性形象;“身体语言”;文化意涵

张艺谋早期电影中的女性形象,无论是《红高粱》中的九儿,还有《菊豆》中的菊豆都有主动展示身体,借由裸露的身体来表达女性对性的自由追求,成功塑造了新女性形象,让上世纪80、90年代的中国观众体验到“前卫”与“惶恐”。“前卫”是对追求性爱自由的尝试,打破了以往有情无性的女性形象;“惶恐”则表明在长期受父权制统治下的社会,对于敢于挑战父权制秩序的新女性形象而感到不安。电影借由身体与性爱的表达成功塑造了九儿、菊豆等新女性形象,这种由“受虐/反抗-追求性爱自由”的女性形象同样得到了西方观众的认可,也让电影多次获得国际电影节大奖,有助于中国电影走向国际。借由女性“身体”与大胆的性爱表达,让张艺谋电影塑造的新女性形象成为了当时打破传统,并成功融入国际的“必备元素”。

在运用与不同以往的女性形象塑造手法,让张艺谋早期电影中的女性有着丰富的个人情感并对性爱自由的追求,借由“身体”反抗旧秩序的压抑与不满,借由“身体”争取女性的个人幸福,从而展现女性独立自主与饱满的性情。对于当时正处于转型期的中国,这种借由“身体”大胆表达,极大地冲击了人们传统的保守观念,同样也是对以往高度政治化的叙述逻辑、保守的情感、性缺席女性形象的颠覆与“反抗”,让女性获得了更多自由的情感空间,让长期处于“性压抑”的中国观众,获得了一定的观影快感,也让现实中的人们有更大的勇气去表达真实的个人情感并勇敢地追求自己的个人幸福。由此,可以看出,早期电影中的“身体语言”有着多元的文化内涵与社会意义,代表着一种进步,也让电影能成功走出国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就电影文本而言,这并不是说,这样在当时看来是“前卫”的女性形象,就是一种战胜父权制的“胜利”。父权制由来已久,历史根基深厚,张艺谋早期电影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只是对父权制“落后”一面的披露,并没有冲破父权制,甚至电影中女性多以悲剧的死亡结束生命,在某种意义上,又是在维护旧有的“父权制”,带有保守的一面。而在选择披露还是维护旧有的“父权制”秩序之间,巩俐的“身体语言”成了可以“言说”的“语言”,若去除电影中的传统元素,“身体语言”本身却又成为“空指”的符码,并无意义。

张艺谋早期电影“身体语言”作为解读的符码,有着多面向的文化意涵。首先,借由“身体语言”的言说,实现了张艺谋早期电影的“自我东方主义”展示目的,也是自觉的商业展演,迎合西方对古老东方的幻想;其次,借由“身体”,宣扬新女性形象,对于旧时代、父权制落后的一面的披露,对建立独立自主、自由追求性爱的新时代女性形象做了有益的示范,对旧社会父权制落后一面的鞭挞,尝试突破,但又以女主角悲剧死亡的结局来维护传统的父权制,借由“身体语言”的表达,是对父权制的扬弃,我们应该采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态度,有着积极文化意涵与社会进步意义;其三,正是这种高度的自觉性,让“身体语言”游走于国际与国内之间,但作为“身体语言”本身,如去除电影的东方元素外,那么将无可“言说”,又成了一个空洞的能指。

1.“自我东方主义化”的商业操演

张艺谋早期电影的制作有着国外资本的投资背景,《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均有外资加盟,这样的电影制作背景和演员的表演,均会有着“自我东方化”的意味,借由“身体语言”与大量的性爱剧情迎合西方观众。在国内资本紧缺,审查制度严苛,创作环境不自由的情况下,让“身体语言”的创作与表达就多了些取悦西方观众的意味。显然,“身体语言”成了“自我东方主义化”的商业运作策略,成为让电影走出国门,走向国际的一把“万能钥匙”。

2.“身体语言”表达是社会进步的“推进器”

在张艺谋早期电影里,“身体语言”成为树立新型女性形象必不可少的元素,这种“身体语言”调和着新时代与旧时代的矛盾,既有对旧时代父权制的批判,也暗含了维护父权制保守的一面;链接着国外与国内的观众对性幻想的憧憬,对巩俐塑造的独立自主、勇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女性形象一致认可,无疑是对现实中中国当时保守的社会文化氛围的冲击,这份冲击的力量,为日后电影中女性形象的塑造树立了榜样,也为日后社会文化的转型与现代化提供了积极的探索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讲,“身体语言”表达的自由程度关乎到女性在社会中的现实地位与认同程度。电影中对“身体语言”的表达,让现实中女性有了更多追求个人幸福的自由空间。

3.“身体语言”本身是一个空洞的能指

张艺谋早期电影,多以传统的东方元素做叙事背景,偏爱“中国红”,古老的民居,如前所述,带有明显的“自我东方主义化”,此时“身体语言”同样成为“东方元素”的组成部分,嵌入到整个电影叙事过程中。而作为肉欲的“身体”,往往被电影的叙事所遮蔽,去除电影中的“东方元素”,“身体”无法“言说”。“这些影片中的身体主要是在一个抽象的层面发生作用,她的‘呈现’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个载体,是一个被各种意义和欲望纠结缠绕的场所而已,而作为物理性的身体本身并不产生任何情色意义。换句话说,其情色化凝视的完成必须依赖于所谓的‘可消费的象征符号’才能够实现——譬如点灯、捶脚等,如果将那些因素从影片中的意象背景抽离,则身体就只剩下为一个空洞的能指而无所指涉。”1因此,“身体”作为欲望凝视的对象,并没有在张艺谋早期电影中充分的体现,仅仅是作为东方化叙事的符码而已。

4.结语

在张艺谋电影中借由“身体语言”,塑造了独立自主、勇敢追求个人幸福的新女性形象,带来了积极的社会意义;作为商业运作的“符码”,同样也成为“自我东方主义化”叙事的重要组成部分,迎合了西方观众,让电影成功打入国际,从而开创了一个新的电影创作时代;但“身体”本身作为欲望凝视的对象,却往往成为了一个空洞的能指,无法自我“言说”。

注释:

1.张斌宁.身体的物恋,泛东亚化及巨乳症——巩俐最近几种银幕形象的表征模式分析[J].电影评介,2009,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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