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新知：让线上学习独当一面

文 / 王小波

在北京十一学校教初一的刘晴老师，上学期寒假给学生布置的作业是为下学期数学制作进行知识梳理的知识树，或出两套试卷并完成，可以选择的学习资源是学校校本教材或“洋葱数学”。在开学进行的调查结果显示：学生最喜欢线上作业和线下作业相结合的学习方式，选择线上作业的学生人数最多，达到了80%，学生普遍认为线上作业的最大优势是趣味性、互动性和学习资源丰富，学生最喜欢“洋葱数学”的微课，其次是它的挑战题和排行榜。

2014年12月，为了给孩子布置分层的寒假作业，刘晴开始寻找学习资源。她在网易公开课里看到了“洋葱数学”的视频公开课，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官方网站，和其他的一些微课资源进行比较后，选择用它来尝试一下。虽然是完全免费的产品，没想到效果还挺好，就一直用了下来。现在，刘晴老师在学校里教授初一数学2（十一学校将初一数学分为3层），对于有些合适章节，她会让学生在家预习：先看书，看不懂的知识点再看“洋葱数学”，也鼓励学生做微课后的练习题，在后台老师可以看到学生在哪些知识点遇到困难，完成的情况是否认真。学生带着问题来到课堂讨论，老师解答问题。比如因式分解这节课，她先让学生在家读校本教材，因式分解有很多种方法，哪个方法不理解，就看“洋葱数学”，仍看不懂就带着问题到课堂，在课堂上学生先分组讨论，老师巡查，发现如果哪一组解决不了问题，老师会提供一些引导让他们继续讨论，最后当大部分孩子都讨论完后，老师统一把本节课的精华做一个简单的总结，学生放学后再去做练习或“洋葱数学”里的检测题。

在北京市第三十五中学初二数学的教学中，老师使用“洋葱数学”来推动高效学习：

课前：学生自主预习

·课前预习：学生自主预习相应知识点。

·完成练习：完成匹配练习，带着问题上课。

课上：教师帮助学生解决问题

·自主学习单：课上小组讨论，当堂检测反思。

·当堂解决问题：通过数据后台呈现学生完整的学习过程，专注解决学生真正的“难点”。

现在包括十一学校、人大附中西山学校、景山学校、辽宁省实验中学、华东师范大学二附中分校等在内的上万所学校都在不同程度地使用“洋葱数学”。“洋葱数学”乃何许“物”？这要从杨临风、朱若辰、李诺这三位年轻人说起。

用技术联结乡村与世界

中国很大，所以，中国有大城市、小城市，也有乡村和山区。很多偏远乡村和山区都有志愿者去支教，上大学时就很关注教育和公益的杨临风、朱若辰也曾是其中的一员。支教的经历，让他们萌生了给农村欠发达地区提供数字化学习平台的想法。当志愿者走了之后，如何给这些地方一个可持续的优质教育资源，而不仅仅只是夏日沙漠里的一场阵雨？杨临风和朱若辰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利用信息技术和在线教育资源。2011年至2012年，分别在甘肃和湖南的农村地区找了四所学校进行试点，他们给老师和学生都配备上平板电脑，布置网络，链接互联网资源，试图用这种方式跨越城市与农村的教育差距。但生活不总是那么一帆风顺，经过两年试点，他们发现只是利用平板电脑和现有的传统在线教育资源，并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那些陈旧的教学视频，缺少趣味性、系统性、互动性和必要的评价反馈，更不用说持续的针对不同学校的个性化改进更新。对缺少优质教师和教育资源的农村学校而言，试点带来的改变并不那么显著。

有的人遇到困境，选择退避，他们认为拥有经历就是一种收获；有的人碰到挫折，选择突破，因为他们觉得那是一种机遇。对杨临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所以才有后来的“光合新知”公司。

这两年的试点，是以公益组织“阳光书屋”的形式运作的，朱若辰回忆说，那个时候真的很累，不仅要自己去山村搭建网络、安装硬件，还要去跟校长、教师、家长沟通教育理念，甚至还要到学生的家里做家访。虽然累，毕竟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也着实很充实。

既然找不到符合要求的现成教育资源，不如就自己来做吧，杨临风、朱若辰、李诺这三位“光合新知”年轻的联合创始人一拍即合，怀揣梦想，准备迎着风雨前行。公司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做什么样的产品，没有经验，只能在摸索中不断改进，英语、语文、地理、物理、数学，几乎所有学科都做过尝试，到底是全学科都做，还是做其中一样？最后他们选择了单点突破，先做好初中数学，再“立体”延伸，产品取名为“洋葱数学”。

“无中生有”，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实现

“取‘洋葱数学’这个名字，是因为希望我们做出来的产品，不仅高质量，也很有趣，‘洋葱’正好符合这个特点。它既象征把知识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剥开，最后直抵本质；同时它本身又具有卡通的气质，方便我们设计各种卡通形象，增加内容的趣味性，抵消数学本身的严肃距离感。”光合新知的课程总监朱若辰解释道。当追问为什么要选初中数学而不是其他的时候，朱若辰说：“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初中数学是一道分水岭，从小学数学的具象上升到抽象，对很多学生都是一个坎儿，利用数字化技术可以很好地做具象化的讲解；第二，数学作为理科，比较容易拆分出结构性的知识点，适合做数字化、信息化处理，而文科相对来说脉络没有那么清晰，所以会放到后面做。”

选择了产品，怎么才能做好呢？首先是组建一个优秀的团队。优秀是相互吸引的，三位创始人本身从教育经历到工作经历，都有非常好的示范作用，因此吸引来的人才不乏来自各知名学府和知名企业的精英。做互联网教育产品，教学设计、数字化表现、互联网技术，是公司的重点。在教学设计上，由毕业于杜克大学，多年专攻认知科学及e-learning的朱若辰领头，组建起一支复合型团队——曾经在一线、教育培训机构的优秀老师，以及曾经学校里的学霸型人才，从而多元化地解读教学。而技术部门则由26岁即成为索尼爱立信最年轻高级项目经理的李诺领衔，团队成员来自百度、腾讯、微软、创新工场等知名科技企业。“当然，我们引进人才时也不会设置学历、工作经历等障碍，这不是我们的风格”，CEO杨临风谈到招聘人才时说，“我们更注重员工在理念上与公司有没有共鸣，对教育有没有自己的理解，懂不懂得琢磨与钻研。我们还注重员工的成长性，对员工工作技能和教育理念、实操的培训是我们长期会做的工作”。

其次是高质量的课程设计和制作。严格用流程来保证质量，是公司的另一法宝。朱若辰介绍，拿到一个章节，首先我们会做一个整体调研，把这个章节的所有重难点、基础知识、逻辑和脉络都梳理出来，根据梳理的东西开会做头脑风暴，这个过程可能会有好几次，最后确定一个大概的视频讲解方式和制作思路。接下来课程讲师沿着这个基础，开始琢磨，进行课程的整体设计，目标、策略、工具、“台词”等。整体设计出来之后，就交由制作团队制作——动画、音效、音乐。然后是讲解录音，再剪辑出片。出片之后我们还要再做审核，修改不恰当的地方。据朱若辰说，这样一个流程下来，平均一个微课要一个半月才能最后出品。

杨临风有一个7字原则——高效、有趣、有启发，这是检验产品合不合格的指导方针。产品是不是能够高效地帮助学生，让学生觉得很有趣，是否能给学生带来思想上的启发，都是考虑的重点。检验的方式，除了内部自我检测外，更重要的是一线师生的反馈。获取师生反馈的方式有这样几种：在“洋葱数学”平台上，学生和老师可以直接提交反馈建议；公司通过“洋葱数学”平台做大数据的分析统计——各章节的视频观看次数、练习题的使用情况、老师后台各功能模块的使用频率；线下对师生进行电话沟通、到校拜访。

北京十一学校的刘晴老师使用“洋葱数学”已有大半年，她就曾提出了几点反馈建议：在学生观看视频前，先提一些问题，引导学生带着问题看微课；增加更多的测试练习；微课后的测试可按照记忆、理解、运用、分析、评价等级别分层，并增加单元式的分层练习题。公司根据收到的反馈，不断进行界面、功能、内容的改进，比如老师在后台布置作业就是不久即将上线的功能之一，这让针对每个学生的个性化学习在技术上又推进了一步。

除了“洋葱数学”，光合新知以后的产品都会免费提供给“阳光书屋”，杨临风说他们技术改变教育的初衷一直没有变，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实现它。

“以后我们可能会提供额外的增值项目来收费”，杨临风坦言目前还没有完全清晰的盈利模式，“但是现在提供的这些免费服务，我们从来没想过以后要收费”。

学生登录到学习平台上可以根据需要选择初一、初二、初三数学进行学习，首先可以观看每集5分钟左右的“互动式微课视频”，称为互动式，是因为讲解的过程中老师会即时提出易出错的问题，学生通过交互才能继续观看。看完微课，系统会引导学生进行练习测试，难度层层递增。据朱若辰说，这些练习题会覆盖到初中数学所有的核心知识和基本解决思路，如果能全部做对，是可以达到中考数学考上重点高中的分数的。

老师登录到学习平台上可以看到全班学生的学习进度、学习时间、正确率、易错点等。教师后台从知识点和学生进度两个维度来统计学习数据，既可以看到每个学生学了哪些内容，做了哪些练习，也可以追踪每道题的答题对错情况。老师可以在课前有针对性地了解学生对基础掌握的情况并调整教学内容，高效利用课堂时间。

因为寒假里尝到了甜头，刘晴老师说今年暑假她打算继续使用“洋葱数学”。

让知识自然生长

创新的在线深度学习体验，是杨临风他们对产品的最高追求，期待有一天让线上学习不再简单地辅助教学，而是“独当一面”。基础的知识让学生在线上就可以真正地学懂，把教师的生产力从繁琐的程式性工作中解脱出来，发挥更多的创造性在课程设计上，在真正需要面对面探究和互动的学生个性化指导上，让老师能够真正去做更多关于教育的“育”，而不是单纯的“教”。“将来，我们会做小初高全学段、全学科的互联网产品，在今年晚些时候，我们就会开始推出初中版的‘洋葱物理’、‘洋葱化学’，‘洋葱数学’也会陆续延伸到小学和高中。”

闲时的杨临风喜欢曲艺，听相声、评书是他最大的爱好，很多相声大师的全集他都听完过，还能说上不少段子。他说很喜欢这种语言艺术，听大师说话的节奏感非常地享受，内容本身逗不逗乐倒是其次，哪怕内容本身很枯燥，但通过说话的节奏、音调、情感，以及表述的过程方法，就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也许，这也正是光合新知的追求，让知识在光合作用下自然地生长，把知识中枯燥的部分经过有效地包装，让学习真正“高效、有趣、有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