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晶 晶
(四川大学锦城学院,四川 成都 611731)
四川羌寨民居火塘及其相关空间要素平面特性分析
汪 晶 晶
(四川大学锦城学院,四川 成都 611731)
在收集整理具有代表性的四川羌族民居平面资料的基础上,利用图论研究方法对四川羌寨民居火塘及其相关空间要素的平面特性进行了详细分析,梳理了其在平面构成中存在的内在逻辑关系,以期对羌族火文化的保护与传承有所裨益。
羌族民居,火文化,火塘
随着新的现代生活方式在少数民族聚居区大范围的普及,传统羌族以往的生活方式也因此日渐改变和消失。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之后,大量新式羌寨民居的新建更加剧了羌寨民居平面功能设计与现代住宅的趋同化,使得根植于羌寨民居平面设计中的传统文化随之消失。
此前,关于羌族火文化研究为数不少, 但是对羌寨民居火塘及其相关空间设计与羌族火文化传承之间关系的研究却较少人涉及。本文将运用图论研究方法,对羌寨民居火塘及其相关空间要素平面特性及邻接关系进行分析,试图梳理出其在平面构成关系中存在的内在逻辑关系,为羌族传统火文化在现代羌族民居中的保护与传承提供参考。
追溯羌族火文化的源头,《羌族“俄鲁则”建筑的多重文化内涵解析》一文指出:“羌族是对火非常崇拜的民族,同华夏其他民族一样与火有着密不可分的深厚感情。”羌族与火的关系从神话故事的角度来讲,羌族神话如《姐弟成亲》《大火以后的人类》《遗民造人烟》《白石神》都有提到火烧大地与人类繁衍的故事。而《燃比娃取火》这一羌族民间广泛流传的神话写到了火种的来源,详尽的描述了燃比出生、长大、上天盗火,与恶神喝都斗争最后成功把火种带回人间的整个过程,体现了羌族对火的崇拜。
从生产生活方式来讲,白石在羌族文化中是钻石取火的工具。羌族人在游牧的过程中,身上随时带着火绒和白石,以便可以随时利用火绒和白石生火。在《羌语简志》中羌语专家孙洪开提到羌语中白石和火链都被称作“硪鲁辟”。羌族史诗《木姐珠和斗安珠》中多次提到了“烧火地”。“烧火地”类似于我们所说的“刀耕火种”,也说明在羌族最早的生产生活方式当中火举足轻重的地位。
从宗教信仰的角度来说,作为游牧民族,对火的崇拜就像农耕民族对土的崇拜一样。《羌族词典》中火神属于家神,在民居内部烧火用的四方形矮台,羌族人民做饭取暖的“火塘”则是民居中火的象征。火塘里的火种,长久保存不熄灭,被称作“万年火”。“万年火”又被称为“锅庄”,也是羌族人民各种聚会、祭祀、起居活动的中心。而火塘作为火神的象征被禁止轻易地移动,更不能跨过火塘,或者向火塘里倒水。火塘存在历史很悠久,早在仰韶时代之半坡的羌、姜部落茅棚内就有出现,但随着帐幕中的火塘和窑洞结合成为主室,火塘的中心性就开始出现逐渐消失的现象。但火这个元素在主室当中变成了香案上的香炉,而将火塘煮食、取暖的功能变成了专门的厨房和烤火间。而火塘中的宗教意义则如季富政教授在《中国羌族建筑》中所阐述:“把火的古老宗教气氛仍留在堂屋内,燃火的材料改成了香、烛、纸而已,并明确无误地把朦胧的宗教意识换成了‘天地君亲师’的神位。然而和火塘同样烟雾袅袅的气氛仍然存在,这是延续古代火塘宗教意义的最佳方式。”
作为被暂定为没有文字的少数民族,羌族的文化历史传承缺少了一个媒介。一直以来,羌族文化都是通过口头文学被收集整理的方式得以继续传承。而作为羌族文化重要承载物的四川羌寨民居,必是一个羌族文化传承很好的媒介。随着现代家用电器和煤气灶等进入羌族人民的生活,建筑风格日益的汉化,包含在羌寨民居当中的传统羌族文化正在流逝。而2008年汶川大地震之后,新式羌族民居的应运而生,衰退迹象更加明显。如何保存羌寨民居中羌族的传统文化变得迫在眉睫。而这其中最引起笔者注意的是四川羌寨民居所体现的羌族火文化。与代表火文化的“火塘”紧密相关的主室、厨房,这三个基本空间要素是在羌寨民居中体现火文化的方式,其本身的平面特性应当被关注。
四川羌寨民居与火塘相邻的要素有主室和厨房。主室最初包含日常起居、神位摆放、会客、煮饭、吃饭、节庆欢聚等众多功能,所以其中就包含了火塘和厨房。主室常在羌寨民居底层的中部,在较为中心的位置常会砌一个矮台作烧火用,矮台中的一个三角金属架用以在做饭的时候放置锅,烧火的时候也可以有遮挡的作用,这个矮台就是火塘。祭祀活动和接待客人、家庭聚会常围绕火塘举行。而厨房的功能相对单一,主要是烧火做饭、厨具摆放和储藏部分食材的功能。
通过对四川羌寨民居建筑资料的收集整理,笔者从中选出了具有代表性的25个羌寨民居,其中包括茂县黑虎寨、茂县河心坝寨、布瓦寨、龙溪寨、郭竹铺寨、老木卡寨等羌寨聚落中的民居。首先结合建筑立面图、剖面图、照片或透视图,对研究案例的平面图进行仔细解读,主要关注火塘及主室、厨房这三个空间要素的平面特性。统计得出25个案例中火塘出现的频率是92%,厨房出现的频率是92%,主室出现的频率是96%。三个要素都属于出现频率非常高的空间要素,由此可以说明这三个要素在羌寨民居平面构成中必不可少。
将25个案例的火塘用竖线在平面图中标出,将主室空间用斜划线,厨房用横线在平面图中标出,并将火塘与主室、厨房的关系通过graph图绘制出来,见图1(和坪寨苏体光宅)。
通过对所有平面火塘与主室、厨房的graph图的统计,得出以下五种火塘与主室、厨房的组合模式,见图2。
其中因为只讨论火塘与主室、厨房的关系所以第三种和第四种可以归为一种。第一种是主室包含火塘或火塘、厨房两者都包含。第二种是主室包含火塘并与厨房直接相连。第三种,第四种均是火塘包含厨房与主室相连。第五种是火塘与主室相连,主室再与厨房相连。在25个案例当中,第一种组合形式有13个,第二
种组合形式有2个,第三种组合形式有6个,第四种组合形式有4个。可以看出主室包含火塘或厨房的情况在案例当中最为常见。而剩下四种组合形式均有少量出现。
在个别拥有通高空间的案例中,主室必在通高空间中,说明了主室不仅在水平方向是房间里的核心,还说明其在垂直方向也是房间里的核心。同时一并通高的常常还有火塘、厨房,这也说明了在垂直方向上,火塘和厨房、主室也是联系非常紧密的。而通高空间常伴以小型方形或圆形的天窗,用于通风采光,常因主室兼有烤火、煮饭功能而存在。
随着羌族民居房间的增多、功能要求单独化、面积扩大的变化,主室开始分裂,于是延伸出了火塘和厨房合并在一起的厨房、火塘空间,之后继续分裂,厨房、火塘被分为了厨房和火塘,各空间功能也趋于单一化。这样的分裂和延伸伴随的是各功能空间面积的增加,使用功能虽趋于单一化,但也同时趋于完善。如火塘空间变得更为独立,聚会、祭祀活动空间更为宽敞,厨房因摆放橱柜、堆放用具,洗涤用途而厨房用具变得更为丰富,如有“弯梳把”式的灶、煮饭的“火锅子”、制作豆腐的“豆腐柜柜”、木水缸、水桶、案板、碗柜、货柜等。现代化家具逐步引入,主室的起居功能更为凸显。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火塘并没有因为这一分裂而消失,说明了其在羌寨民居中的独特性和重要性。通过上述研究分析可以得出,火塘、主室、厨房这三个与“火”息息相关的空间要素不仅彼此关系紧密,而且在羌寨建筑中处于核心地位。延续它们之间的组合方式是留存羌族“火文化”在民居上的方式。其中特别是火塘的保留和延续也是羌族火文化继续得以传承的重要途径。
[1] 季富政.中国羌族建筑.成都: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00.
[2] 卢 丁,工藤元男.羌族历史文化研究.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
[3] 蓝广胜.羌族火文化研究.北京:中央民族大学硕士论文,2010.
[4] 彭代明.羌族“俄鲁则”建筑的多重文化内涵解析.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9(217):9.
[5] 《羌族简史》编写组.羌族简史.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6.
[6] 孙宏开.羌语简志.北京:民族出版社,1981.
Analysis of the Chinese fireplace and related space elements’ plane characteristics of Qiang’s dwellings in Sichuan
Wang Jingjing
(JinchengCollegeofSichuanUniversity,Chengdu611731,China)
The article on the basis of collecting and collating the typical plane data of Qiang’s dwellings in Sichuan, uses the graph theory to analyze the Chinese fireplace and related space elements’plane characteristics of Qiang’s dwellings in Sichuan and sort out the internally logical relationship of the plane formation of Qiang’s dwellings, in order to benefit the protection and inheritance of the traditional Qiang’s fire culture.
Qiang’s dwelling, fire culture, Chinese fireplace
2015-09-19
汪晶晶(1988- ),女,硕士,助教
1009-6825(2015)33-0004-02
TU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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