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源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论《虎》的人物关系与悲剧色彩的形成
李奕源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辛·拉贾拉南的《虎》讲述了一个引发读者的怜悯、忧虑、失落,情感的悲剧故事,其悲剧色彩的形成与人物间的关系密切相关。首先,法迪玛与虎构成具有隐喻功能的两个意象,虎的死亡暗示了法迪玛最终的命运。其次,在村庄这个封闭落后的系统中,“猎虎——反猎虎”的问题构成剧烈对抗的双方;猎虎行动的出发点是保护法迪玛在内的村人,其结局却对法迪玛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正是人物间关系的这种复杂性及其带来的伤害与死亡,形成《虎》的悲剧色彩。
悲剧色彩;隐喻;系统符号
辛·拉贾拉南是早年由斯里兰卡移居新加坡的小说家,“二战”期间曾在报社工作,其短篇小说在美国、澳大利亚、香港等地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拉贾拉南并不为中国内地读者所熟知,但是他的小说《虎》在穿越几十年的历史烟云之后,仍然活跃在各种经典文学选本中。《虎》是一篇独特的作品。如果按照经典小说美学对其进行解读,似乎无从下手,甚至很难说清楚故事是以虎还是法迪玛为中心来展开。如何另辟蹊径?我们不妨回到小说的接受过程中去寻找答案。
罗曼·英加登(Roman Ingarden)指出:不同的读者阅读同一部文学作品时会采取迥然不同的态度,其中以“消磨时间”为目的的行为自然不在研究范围之内,需要重点考察的是——“(1)出于研究目的的阅读;(2)以审美态度完成的阅读。在这两种情况下,文学的艺术作品及其具体化不再是某种其他目的的工具而是成为读者的活动,尤其是他的意识活动的主要对象。”[1]普通读者的阅读一般属于后者,而审美经验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产生。在英加登看来,审美经验对于文学作品的理解必不可少。“任何人以适合于认识实在对象的纯粹研究态度来开始研究艺术作品,而没有首先试图恢复作为基础的有时候相当复杂的艺术作品,同时又没有在审美经验中以艺术作品为基础构成审美对象以便认识它,就决不能获得关于审美价值的知识。”[2]换句话来说,读者是在“审美体验”过程中发现作品的个性和呈现出来的价值。英加登还进一步指出,审美经验的实际起点是“原始情感”。什么是原始情感?当我们面对卢浮宫里的维纳斯像时,面对初春晨光中一夜间开满鲜花的果树时,在这些对于实在事物的知觉中,“一种特殊性质或一系列性质,或一种特殊的格式塔性质”,“要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而且还不让我们无动于衷”,“使我们产生一种特殊情感。”[3]这种特殊的情感便是英加登认为的审美经验的原始情感。英加登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文学作品阅读的实际经验中,我们发现优秀的文学作品确确实实会传递给读者一种特别的情感或者情绪,进而生发出强烈的审美体验,引发读者的进一步思考。那么,《虎》这篇优秀小说,促使我们迸发出什么样的审美体验呢?
《虎》讲述孕妇法迪玛黄昏在河边散步时遭遇了老虎,老虎并没有进攻的恶意,法迪玛得以安全返回村庄。但是虎的出现引起全村的恐慌,当晚头人派出猎人们去猎杀老虎。法迪玛整晚处在一种莫名的焦虑中。婴儿也选择在这个晚上诞生。“男人回来才能去找接生婆”,这是法迪玛母亲的决定。当年轻人带着“杀死老虎并且捕获它刚生下的三只虎崽”的消息回来时,法迪玛已经痛苦万分。在小说的结尾处,老太太突然意识到需要马上去找接生婆。
不同时代的读者有不同的阅读语境,其审美经验必定也是不相同的。今天,“万物有灵”的观念越来越被人们认可和重视,我们试图追求与其他生命和谐相处的生存理念。小说中的老虎并未伤害任何人。在与法迪玛对视中,它那充满忧郁和烦恼的眼光甚至博得我们的好感。这只无辜的老虎却被认定为非杀不可,并且最终难逃一死,连同它那刚出生的虎崽也惨遭厄运。虎的命运是触动人心的,让读者产生怜悯之情。另一方面,因为猎虎事件影响了寻找接生婆的恰当时机,在痛苦呻吟中的法迪玛能否顺利诞生婴儿,也让读者忧虑和不安。村庄人们的胜利,并没有让读者感受到一丝丝喜悦,反而沉浸到一种消极的情感中去。按照亚里士多德的说法:“悲剧描述的不仅是一个完整的行为,而且是一个事件,这个事件要能够引起观众的恐惧和怜悯情绪。”[4]爱伦·坡(Edgar Allan Poe)在其《创作哲学》(ThePhilosophyofComposition)中认为作家通过艺术创造使读者感受“某种刺激”而得以升华灵魂,并且最具诗意的忧郁话题应当是死亡与美的紧密结合。《虎》包含了亚里士多德认为的“怜悯之情”,爱伦·坡所指的“某种刺激”、死亡与美(法迪玛与虎的对视),我们可以认定它是一个悲剧。
至此,我们在返回小说的阅读过程中发现,《虎》是一个悲剧,小说触动我们的是怜悯、忧虑和失落的原始情感,并且这种原始情感吸引我们,生发我们的审美体验。这种审美体验与故事中人物的关系是密切相关的。下面,我们将回归文本的内部构成,从相互关联的角度,探讨它的悲剧色彩的形成。
我们在这里所说的隐喻,对应西文的“Metaphor”一词。Metaphor在希腊语中原意为“转换”,希腊辞源“μετá”(meta)意为“从一边到另外一边”,“φρω”(phero)则意为“传达”。因此,“隐喻”可理解为将意义由某事物转移到另一事物,用此物来表达彼物。那么,在意义允许的范围内,隐喻在文学作品中具有广泛的功能。它不仅仅是一种纯粹的修辞手法,它的运用可以延伸到整个文本,构成文本展开的基础,比如寓言。明确这一点之后,我们还应该从共时性的角度,从隐喻本身来看待隐喻。亚里士多德指出:使用隐喻须在“同种同类的事物”间发现“可资借喻的相似之处。”[5]理查德(I.A.Richards)也认为隐喻需要某种“依据”(Ground)来维持自身的存在[6]。
在《虎》的故事中,我们很难断定是以虎还是法迪玛为中心来展开的,但是可以看到虎和法迪玛之间存在着微妙的联系,并且这种联系让读者印象深刻。黄昏时,法迪玛沿着河岸散步来到一处混沌而寂静之地,广袤的白茅草原、无数繁茂的树木,在这儿既看不到村庄,也听不见村庄里的声音。法迪玛进入的是虎的领地。法迪玛为眼前的景象陶醉,她走向河中间站在齐腰深的河洼处。这在某种程度上暗含法迪玛和虎之间的契合——对一种环境的认可。对某种环境的认可,代表着心灵天平的倾向。当虎出现在法迪玛面前不到二十米远时,依然是威严的、震慑人心的,但是它并没有对这位闯入者发起残忍的进攻。虎和法迪玛进行了不可思议的相互对视,并且似乎读懂彼此眼光中隐藏的忧郁和烦恼。
法迪玛和虎的第二次密切联系集中在猎人们外出捕虎期间。法迪玛似乎不怎么为年轻人要面临的危险感到担心,她的心里完全被虎的形象和眼光占据了。她也顾不上在一旁叨念“今天晚上一定要死人”的母亲,而是默默祈祷着:虎已经跑远了,远得人们再也找不到它。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法迪玛颤抖起来,仿佛那子弹正对着她射来”,老虎的惨叫让她直想哭。此时法迪玛感到肚子剧痛,婴儿将在这个晚上诞生。外边的子弹已经射中了老虎,“这动物的哀号延续了一会儿,在空中痛苦地震颤”;屋里的法迪玛“脸痛苦地抽搐着,全身沁满了闪闪的汗珠,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她的紧闭着的嘴唇中迸了出来”。不同空间的法迪玛和虎在同一个时间中,在痛苦中,融成一体,仿佛是眼睛聚焦某个物品产生的两道眩晕在视线中旋转、摇摆、漂浮而后重叠回归到物品的实体中去。读者同时为她们的命运感到紧张、不安、震颤。虎最终被打败了。猎人们欢呼着回来了。他们还意外捕获了三只生下几个小时、眼睛还没睁开的虎崽。这让读者不由联想到法迪玛与虎的那场对视。或许就是因为她们同为年轻母亲的身份,法迪玛才得以安全返回村庄。也是这种身份,让法迪玛和虎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产生不尽的关联,构成互为隐喻的两个意象。两个意象相互渗透、相互暗示,小说的情节正是基于它们的隐喻功能得以层层展开,这对整篇小说的艺术效果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而虎的死亡又意味着什么呢?
法迪玛痛苦地呻吟起来,那汗水像黄色的珍珠在她的前额上闪烁。
“妈妈!”她哭喊道。
老太太把惊恐万状的年轻人推到门口。
“去找接生婆,孩子,”她叫道,“快点,去吧!找接生婆去。”
那年轻人两眼发直,喘着粗气,随后拔腿就跑去找接生婆了。
法迪玛的母亲把女儿遇虎的故事夸张加工四处散布后,全村一片惊恐,大家都躲进屋子插上门闩,头人做出杀虎的决定。在猎虎过程中,法迪玛偏偏肚子疼痛。“男人回来才能去找接生婆”,这是一个无奈而合理的决定。因此小说有了以上具有戏剧性的结尾。“今天晚上一定要死人”!虎死了。年轻的猎人们都活着回来了。法迪玛却耽误了找接生婆的最佳时间。法迪玛母亲这句颇有预言性的话,不幸砸中了谁?文本虽然结束了,但是存续在读者心中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希利斯·米勒(J. Hillis Miller)指出结尾的两种面目,“它看起来是一个整齐的结,将所有的线条都收拢在一起,所有人物都得到了交代;同时,它看起来又是解结,将缠结在一起的叙事线条梳理整齐,使它们清晰可辨,根根闪亮,一切神秘难解之事均真相大白。”[7]虎的故事以被血腥猎杀为结局。但是三只虎崽和法迪玛的结局呢?读者读到的是一个悲剧的结束,另一个悲剧的诞生。一种失落的情感由此产生。
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的《普通语言学教程》(CourseinGeneralLinguistics),为语言学确定了基本的研究方向:语言是由单位和关系构成的系统;并且清楚地体现了一种形式策略,就是坚持把关系系统放在首位。乔纳森·卡勒(Jonathan D.Culler)受其启发,从文学研究与语言研究的可能关系上进行了评论和拓展,他将语言学视为社会和文化行为的思考模式,将社会和文化世界视为类似语言的符号系统。“当我们把非语言的符号系统也看作‘语言’的时候,迄今被忽略或掩盖的一切关系都会显露出来。”[8]另一方面,卡勒特别重视符号与系统的关系,“哪里有符号,哪里就有系统。”[8]符号在这位文学理论家看来,必然是一种相对的实体,要由它与其他符号的关系来确定。当然,卡勒也指出意指规则相对复杂的符号现象,诸如文学等具有审美价值的符号,更适合符号学的研究方法,因为它们的交流系统丰富、深奥,引人入胜。至此,结构主义语言学已经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有益的文学批评理论的途径。南开大学刘俐俐教授对王鲁彦《一个危险的人物》的文本分析,便是这个理论运用的成功典范。“我们可以假设,在小说里,经典小说美学中的环境概念,即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以及在这个世界中发展的故事情节,可以大致看做是社会生活的系统,即语言。而人物则可以看做是符号,在这个系统中运行,并在系统中产生意义,得到认定。当然,系统是由各种关系和对立构成的。这样,经典小说美学中的人物、环境以及情节三个范畴就被转移到结构主义思路中来了……”[9]按照这样的理论和启示,我们来探究《虎》的故事的内在机制,看看其中的符号和系统是怎样运行的。
《虎》的故事发生地是某个依山傍河的村庄。村庄及其周遭构成故事相对独立的系统。关于这个系统,可以从两方面来描述。一方面,村庄坐落在复杂而封闭的自然环境里,周遭是山峦、莽原、沼泽、丛林、河流。另一方面,这样的自然环境相应地孕育出人们狭窄、原始、缺乏安全感的思维观念。首先,村庄的事务由“头人”来决定。头人是威严的,“头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叫这位老太太安静一会。于是她不吱声了”。其次,依山而居的村民们对包括老虎在内的猛兽是极度恐惧和痛恨的。当虎的消息在村中散布开之后,上下一片慌乱;头人决定捕虎的那一刻,男人们都沉默不语,惶恐不安。“在它咬死我们前就得有人去杀死它。这是人之常情。”“它们冒险来到村边就是要吃人。”再次,村庄的人们是不允许任何浪漫想法的存在。法迪玛告诉母亲,她遇到的虎是温和且满眼的烦恼,一点也不凶恶。老虎怎么可能是温和的?母亲激怒地直斥法迪玛的荒唐,“你这话真像你父亲过去说的一样”,“他过去常说风在给他唱歌”。这样的环境或者说是背景铺垫,符合读者阅读经验中对悲剧发生的预想。故事情节和人物间的矛盾便在这个系统中展开。
那么系统中的符号是怎样的呢?故事中出现的虎和人物,诸如法迪玛、法迪玛母亲、头人、玛莫德、报信年轻人等是村庄这个系统中的符号。符号的意义是在系统中获得的,换句话来说,每一个符号的意义是通过它与其他符号的关系来确定,所以我们有必要对故事系统中的符号做一个有效的分类。如果以村庄为中心,那么村庄的人们便构成系统中心的符号,虎则可以被理解为系统边缘的符号。连接这两类符号的符号当然是法迪玛。按照法迪玛的身份,她原本是属于中心的符号,但在故事的阐释过程中法迪玛的符号位置却发生了变化,可以称为“符号转移”。法迪玛这个符号在文本中发生了两次转移。第一次是法迪玛误入虎的领地,这是身体上的转移;第二次是猎虎过程中法迪玛对虎的处境感到忧虑,两者间发生微妙的感应,这是心灵上的转移。符号的这两次转移,意味着中心的符号法迪玛实际上与边缘的符号虎站到了同一线上。正是这样的符号转移,为悲剧的发生奠定了基础。读者在阅读体验中产生怜悯情绪,便是建立在法迪玛与虎密切关系的基础上,这也是亚里士多德所指的:“如果一个人杀害了他的敌人,他的行为和意图都不会引起我们的怜悯,除非造成很大痛苦。如果他们彼此是非亲非仇的关系,也不会产生怜悯的效果。”[4]至此,系统中形成对立的两类符号,对立的焦点集中在以下两组关系上:
“猎虎——反猎虎”。法迪玛的母亲在猎虎决定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全村对虎的出没表现出如此不正常的恐慌,正是因为法迪玛母亲把女儿告诉她的故事经过夸张加工后四处散布。当头人过来询问法迪玛的事情时,老太太在一旁进行了大量绘声绘色的描述。但是法迪玛的母亲的行为只具有推波助澜的意义,最终发出猎虎决定的是头人。当法迪玛表示不愿意让人们去捕杀老虎时,头人“皱起眉头”。可见头人从一开始便站在猎虎的立场上。文中有一处细节值得我们注意。在听到虎出现的消息时,“老人们则嚼着槟榔,大声追问,为什么这样慌乱?”老人们展现给我们的是智者的形象,但是他们在猎虎的决定中却没有任何作为,这无疑加深读者的失望情绪。反猎虎的整个任务完全落在法迪玛身上。法迪玛的最终失败,一方面是由于力量的薄弱,另一方面则应该归结于她自身的不足。比如在回答头人问题时,法迪玛的“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这多少在头人面前丧失了一些机会。法迪玛与以头人、母亲为代表主张猎虎人们的对抗,属于思想意识上的对抗。而以玛莫德为首的十多人的猎人团与虎的对抗,则是直接行动上的对抗,是一种暴力的对抗,就像法迪玛母亲说的“玛莫德这孩子自己就像个老虎”。在这两类符号的对抗中,以虎的死亡为结局,法迪玛和虎失败了。在读者的阅读体验中,法迪玛与虎无疑是博得读者好感的一方,但是她们却因为孤立和弱小而失败了。读者的怜悯与同情由此产生。我们可以设想,在双方对抗中,如果读者期望其胜利的一方,具有更多的优势最后却惨遭失败,那么这会不会引起读者另一种情绪呢?
“保护——伤害”。村庄最后作出猎虎的决定,一方面是出于对虎的恐惧和痛恨,另一方面则是出于保卫村庄人们的财产和生命的考虑。在人们看来,“老虎只要来到村边,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离开的”。法迪玛作为村庄的一员,她作为一个中心的符号的身份在此并没有消失,所以她是在受保护的范围内。但是这样出于“保护”目的的行为,却带来违背本意的结果。我们不能否认故事中存在一个可能的事实:法迪玛在当天晚上出现突发性的腹部剧痛便是受猎虎事件的刺激。这样的猜测是有线索可循的。在猎人们外出后,法迪玛便笼罩在过度的忧虑和不安中,这样的情绪无疑给怀孕的法迪玛造成不利的影响。带来致命打击的,则是猎虎事件耽误了法迪玛找接生婆的最佳时机。我们前边也讲过,读者在阅读体验中不难猜测到法迪玛的命运最后将遭遇不好的逆转,这意味着法迪玛这个符号即将在系统中消亡。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的情节有三个要素:反转、发现和灾难,消亡是一种灾难,一种悲剧。至此,系统中两类对立的符号已经失去对抗的可能性,村庄将回归到往日的平衡状态中,但法迪玛受到的伤害却是不可弥补的。
我们看到,符号与符号在系统中的关系,推动事物发展和意义的形成。就《虎》而言,构成系统符号的人物的关系是复杂的,这种复杂性表现为符号的运动:转移、对立和消亡。符号的转移,为符号形成对立提供可能性,奠定故事悲剧的基础;一方符号的消亡是符号对立的结果,也是故事悲剧的要素。正是人物间的种种复杂关系和符号的运动,最终催生《虎》的悲剧色彩。
[1] [2][3](波)罗曼·英加登.对文学的艺术作品的认识[M].陈燕谷,晓未,译.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8:180,219,197.
[4] 亚里士多德,贺拉斯.诗学·诗艺[M].郝久新,译.北京:九州出版社,2006:37,51.
[5] 亚里士多德.修辞学·第3卷[M].罗念生,译.上海:三联书店,1991:154.
[6] I.A.Richards.The Philosophy of Rhetoric[M].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36:96&117-118.
[7] 希利斯·米勒.解读叙事[M].申丹,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50-51.
[8] 乔纳森·卡勒.索绪尔[M].宋珉,译.北京:昆仑出版社,1999:84;84.
[9] 刘俐俐.中国现代经典小说文本分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85.
[责任编辑、校对:梁春燕]
On Characters' Relations and Tragic Formation inTiger
LIYi-yuan
(Liberal Arts College,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China)
Tiger, written by Sim Rajaratnam, tells his readers a tragic story, triggering their emotion of pity, anxiety and loss. Its tragedy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relations among its characters. Firstly, Fadima and tiger constitute two images with metaphor functions, and the death of tiger suggests Fadima's ultimate fate. Secondly, in the village, a backward and closed system, the controversy of "hunting tiger or anti-hunting tiger" forms a violent confrontation; the aim of tiger-hunting-action is to protect the villagers including Fadima, but it finally brings the irreparable harm to Fadima. It is the complexity between the characters' relations and the injury and death it caused that form the tragedy oftiger.
tragedy; metaphor; system symbol
2015-03-21
李奕源(1988-),男,广东潮州人,硕士研究生,从事写作学研究。
I106.4
A
1008-9233(2015)04-004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