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对呼吸系统疾病的影响

刘建秋陈雪娇李竹英△

（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2.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黑龙江哈尔滨 150036）

·证治探讨·

雾霾对呼吸系统疾病的影响

刘建秋1陈雪娇2李竹英1△

（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2.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黑龙江哈尔滨 150036）

雾霾 呼吸系统疾病 发病 病因 寒邪闭肺证 风盛挛急证 痰湿蕴肺

从20世纪著名的美国多诺拉雾霾事件、伦敦雾霾事件到2014年中国东北雾霾事件，雾霾频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至2013年底，雾霾共波及25个省份，100多个大中型城市，全国平均雾霾天数达29.9 d，创52年来之最。雾霾天气的肆虐不仅影响人们正常生活，更是严重危害了人体的健康。

1 浅析雾霾

雾霾中虽有“雾”字，但其主要成分是霾，是指大量极细微干性粒、烟粒、盐粒等（气象学上称为气溶胶颗粒）均匀悬浮于空中，使空气混浊、视野模糊并导致能见度恶化，当水平能见度低于10.0 km、相对湿度小于80%时，造成视觉障碍空气普遍混浊现象［1］。雾霾与雾最明显的区别便是颜色和相对湿度不同，雾霾出现时天气呈现暗黄、灰黑等颜色，雾则呈乳白色或青白色。另一方面，当雾发生时相对湿度大于90%，雾霾的相对湿度处于80%~90%之间。此外，雾霾还可造成能见度减低，视野昏暗，严重干扰正常生活，在2014年3月搜狐网站对网民进行雾霾的相关调查，结果显示：参与调查的4848人中80.9%反应近年来经常碰到雾霾天气，43.8%的人对雾霾反应激烈，41.7%有些异常［2］。

雾霾的来源主要分为是自然源和人为源两部分。自然源包括以下3方面：近地空气湿度较大使低空空气垂直运动受限，颗粒物难以向空中飘散；无明显冷空气活动，空气不流通，加之城市高大建筑造成静风现象增多，微小颗粒物聚集在城市及近郊积累；天气晴朗少云的情况下夜间辐射降温，近地面湿度较高的空气凝结成雾，大雾天气空气中的污染物难以逸散，更重要的是雾霾天气所凝结的雾滴提供了气态污染物向液态颗粒物成分转化的加速反应场使得大气本身的自净能力变差，同时颗粒物也容易作为凝结核加速雾霾的生成，两者相互作用，迅速形成污染。人为源最主要是城市有

△通信作者（电子邮箱：lizhuying6808@126.com）毒颗粒物的排放，如煤、汽油、柴油的燃烧，焚烧垃圾，道路粉尘，工业污染，北京市环保局的数据表明，北京PM2.5的污染源中机动车直接和间接的排放占22%、煤炭污染占16.7%、工业喷涂占16.3%、城市扬尘污染占16%、农村秸秆焚烧等占4.5%；此外还有北方供暖、工业废气、建筑道路扬尘。研究者发现中国雾霾产生还与微生物有关，他们对气溶胶颗粒的成分进行DNA测序，发现1300多种微生物，这表明中国雾霾频发和严重性与东部地区水土环境污染、大量滋生微生物种群有着直接的关联［3］。

2 雾霾对呼吸系统的影响

雾霾对人体呼吸系统的损害是极大的。人类每天需要呼吸2万多次，每次将大约50万个微粒吸入肺中，若空气受到污染，如雾霾天气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直接呼吸，吸入的微粒是正常值得100倍。研究表明，空气中可吸入颗粒物浓度每上升10 μg/cm3，呼吸系统疾病发病率上升3.4%［2］。不仅如此，雾霾的 “元凶”PM2.5具有粒径小、毒性强、停留时间长、运输距离远等特点使人体的生理结构对PM2.5几乎没有任何过滤、阻拦能力，因此PM2.5可以随着呼吸进入气管，甚至下行进入细支气管，深达肺泡并沉积，通过肺泡壁进入毛细血管，进而进入整个血液循环系统产生炎性损伤、氧化损伤、致癌毒性等伤害人体［4］。PM2.5本身具有的各种毒性成分可引起的肺组织炎症因子的释放和生化成分的改变，其与肺组织接触后刺激和作用于肺泡巨噬细胞、Ⅱ型肺泡上皮细胞，诱发炎症使呼吸道局部免疫力下降和肺上皮细胞及纤维化，从而产生炎性损伤。PM2.5一方面刺激肺泡巨噬细胞产生自由基，同时巨噬细胞吞噬颗粒物后释放大量的活性氧或活性氧自由基，使氧化系统和抗氧化系统失衡，另一方面刺激支气管上皮细胞而产生活性氧，对组织细胞产生损害。PM2.5可通过免疫反应，使抑癌基因发生拷贝丢失或突变，导致抑癌基因的减少，增加人群对肺癌的易感性；此外PM2.5作为载体将有害物质带入下呼吸道，导致上皮细胞和巨噬细胞内的细胞因子增加，从而引起细胞周期调节失常，分裂增加，导致癌变。

3 雾霾对呼吸系统的影响

3.1 雾霾对呼吸系统发病的影响 经云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又《素问·生气通天论》述“清静则肉腠闭拒，虽有大风疴毒，弗之能害”。故人身正气充足与否，与疾病的发生密切相关，且雾霾属外邪致病，若正气充沛，御邪有力，则不易发病；若正气虚馁，无力抗邪，则正虚邪凑，其病即发。所以在临床上以雾霾发病的患者以老人和儿童的咳嗽多见，青壮年人群相对较少。在发病程度上，雾霾侵袭人体，轻则为损，重则为病。当其危害较轻时，人体无明显不适，未出现临床症状，但正气渐伤，潜藏病根，若雾霾严重，弥天盖地，长久不散时，则发而为病；当危害严重，机体出现咳嗽、咽痛等典型症状时，正气伤邪气胜而成疾患。肺为华盖为娇脏，首先与雾霾接触，若肺气充足则可御邪无碍，若肺气虚损则侵犯肺络发病。同时雾霾亦可诱发宿疾，如可引动宿痰使哮病发作，加重病情，若不及时救治，可危及生命。

3.2 雾霾对呼吸系统病因的影响 中医是一种直观医学，以临床主证作为疾病切入点，临床上雾霾致病患者大多诉及“烟气喷呛感”、咳嗽、口鼻干燥、咽干等，其症状符合燥邪致病的特点，加之雾霾多发于秋冬季节，天气亦以干燥为主，故雾霾的病因于燥邪相关。同时，雾霾自身为SO2、氮氧化物所组成的细小微粒，其应属于浊邪。更重要的是，古籍中虽有“雾”“霾”之名，但并非现代意义上的雾霾。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中阐释说：“雾”地气发，天不应；“霾”风雨土也。皆谓之自然现象。而当今民众口中的“雾霾”，多由工业尾气所致，非自然六淫之邪，应当归类于中医的毒邪之属。中医学“毒”的概念有三，一指“五疫之毒”，《素问·刺法论》谓“五疫之至皆相染易…不相染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二是“五行标盛暴烈之气”，即所谓“邪之甚谓之毒”，《素问·五常政大论》中有寒毒、热毒、湿毒、燥毒、清毒的记载；三者专指热毒，即六淫邪盛化火即毒。喻嘉言说“外因者，天时不正之时毒也，起居传染之秽毒也；内因者，醇酒厚味之毒也，郁怒横决之火毒也”。雾霾致病患者除具有一般干燥症状外，还有牙龈肿痛、胸痛发热甚或高热不退的特点，这均符合邪气积聚难散，厚积顽恶的火热致毒特征。雾霾颗粒还可携带细菌病毒进入人体呼吸道及肺泡使其感染，故“雾霾”当归类似中医的外毒火毒。综上所述，雾霾所致呼吸系统疾病，其病因以燥、浊、毒三者兼有为特点。

3.3 雾霾对呼吸系统辨证论治的影响 根据发病特征及病因特点，雾霾所致疾病临床以寒邪闭肺证、风盛挛急证、痰湿蕴肺证最为常见。

寒邪闭肺病因多为风寒浊邪侵袭肺卫。风寒外束，肺津受约，失于肃降，气逆而咳。加之浊邪困脾，脾不升清，呕利始发。症见：咳嗽声重，咳嗽少痰，或痰成灰色小块，伴有咽部憋闷或不适，头晕恶心。《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有言“燥淫于内，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苦下之”。所以在治疗上散寒宣肺，润燥祛浊之外还加醒脾化浊之品。方剂可用桑菊汤、杏苏散之类为基础方剂进行加减，若寒饮内伏，复感外寒引发者，可用小青龙汤解表逐饮，止咳平喘；表寒里热证明显者，可加麻杏石甘汤宣肺泄热，止咳平喘。

风盛挛急多由风毒合邪，邪客肺络，气道挛急，肺气失宣发而为病。症见咳嗽，无痰或少痰，咽痒，痒即咳嗽，或呛咳阵作，遇外界寒热变化、异味等因素突发或加重，多见夜卧晨起咳剧。在治疗上疏风止痉，宣肺止咳。方剂应用苏黄止咳汤进行加减，偏于风寒者，可加荆芥、生姜以散风寒；偏于风热者，宜加薄荷后下，桑叶以散风寒；偏于痰热者加黄芩、鱼腥草、金荞麦以清热化痰；偏阴虚者加麦冬、乌梅以养阴生津。

痰湿蕴肺证的病因为外邪夹毒犯脾肺，脾肺气虚，痰浊内生，上渍于肺，肺失宣降。证见：咳嗽痰多，咳声重浊，痰白黏腻或稠厚或稀薄每于清晨咯痰尤甚，因痰而嗽，痰出则咳缓，伴有胸闷，纳差。治以化痰燥湿、理气止咳。方用麻杏二三汤加减，若痰黏白如沫，怕冷者，加干姜、细辛以温肺化痰；若久病脾虚，加党参、白术以益气健脾。

3.4 验案举例 李某，男性，30岁。主诉：咳嗽、咯痰3d。患者3 d前因急事在雾霾中奔跑后出现咳嗽，咯白痰，痰出咳平，伴有咽部疼痛，口鼻干燥，纳差。查体：一般状态尚可，舌淡苔白，脉濡滑，咽部可见红肿。患者平素喜食肥甘，时有便溏。处方：麻杏二三汤加减。药物：桔梗15 g，杏仁15 g，清半夏10 g，紫苏子15 g，瓜蒌20 g，款冬花15 g，蜜枇杷叶15 g，炙甘草10 g，白术15 g，薏苡仁10 g，菊花10 g，山豆根10 g。5剂，水煎服。患者2诊咳嗽、咯痰、口鼻咽部症状消失，纳差好转，嘱其服用参苓白术散健脾燥湿。

按语：雾霾为外邪侵犯肺脏，加之患者素体脾气虚弱，“脾为生痰之源，肺为储痰之器”，脾肺虚弱，痰浊内生，上犯肺脏，肺气失宣，故出现咳嗽、咯白痰、纳差。雾霾属外毒火毒，致病过程中燥、浊、毒三者皆有，故出现咽部疼痛，口鼻干燥。方中常规应用桔梗杏仁宣降肺气，清半夏、枇杷叶化痰清肺，紫苏子降气平喘，瓜蒌润肺祛痰，白术健脾燥湿，薏苡仁健脾利湿，炙甘草调和诸药，还酌情添加款冬花生津润燥，山豆根利咽消肿，菊花清热解毒，全方化痰止咳，生津润燥，兼益肺脾。2诊临床症状好转，嘱其服用健脾燥湿药物顾护脾气。

近年来雾霾频频发生，其所致呼吸系统急诊就诊率持续上升。由雾霾所致急发病症的中医治疗中除了考虑疾病本身特质外，还应参考雾霾致病特点及对呼吸系统疾病的影响，方可水到渠成。

［1］ 李东海，何彩霞.浅谈雾霾天气的识别及预警策略［J］.安徽农学通报，2011，17（8）：165-166.

［2］ 搜狐调查.灰霾每立方米增100微克预期寿命短3年［EB/ OL］.Available at http：//news.survey.sohu.com/poll/show. php poll_id=81530.2014-03-10.

［3］ Cao C，Jiang W，Wang B，et al.Inhalable microorganisms in Beijing’s PM2.5 and PM10 pollutants during a severe smog event［J］.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2014，48（3）：.

［4］ 李仰瑞，赵云峰.PM2．5对呼吸系统的影响［J］.中华肺部疾病杂志：电子版，2013，6（4）：372-374.

表1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n）

2.2 两组治疗后症状平均改善时间比较 表2。结果示治疗组意识恢复时间、体温恢复时间、脑膜刺激征消失时间、腮腺肿痛消失时间均早于对照组（P＜0.05）。

表2 两组症状平均改善时间比较（d，±s）

表2 两组症状平均改善时间比较（d，±s）

组别 脑膜刺激征消失时间腮腺肿痛消失时间治疗组 0 . 7 ± 1 . 2 6△2 . 7 6 ± 1 . 2 4△对照组 1 . 2 ± 1 . 4 7 3 . 3 0 ± 1 . 4 9 n 2 7 2 7意识恢复时间 体温恢复时间0 . 5 ± 0 . 5 2△1 . 4 ± 0 . 7 4△0 . 8 ± 0 . 6 7 2 . 1 ± 0 . 5 3

3 讨 论

流行性腮腺炎发病高峰期为冬春季［3］，大多起病较急，无前驱症状。腮腺炎病毒通过唾液飞沫传播，经口鼻进入人体，在呼吸道黏膜上皮细胞内初步繁殖，增殖后进入血液循环形成病毒血症，可直接侵犯腮腺引起腮腺的非化脓性炎症。由于腮腺炎病毒对腺体及神经组织具有特殊亲和力［4］，故临床上极易合并脑膜脑炎的发生，临床表现为发热且多为高热、畏寒、头痛、咽痛、恶心、呕吐、全身疼痛、腮腺肿胀疼痛、颈项强直、意识模糊且症状呈进行性加重。目前本病无特效疗法，主要治疗是抗病毒和对症支持治疗。利巴韦林作为病毒合成酶的竞争性抑制剂，影响病毒RNA和蛋白质的合成，从而抑制病毒的复制和传播，是目前治疗流行性腮腺炎的一线药物［5］。中医学认为本病的病因在于风温邪毒从口鼻而入，壅塞于少阳胆经，郁结不散，结于腮部。少阳与厥阴相表里，邪毒内窜，邪热炽盛，而见高热，内陷心肝，出现昏迷抽痉［6］。故治疗上以活血凉血、软坚散结为主，痰热清注射液组方中，以黄芩为君药，泻火解毒、清热燥湿。熊胆粉、山羊角为臣药，其性苦寒入肝肺经、化痰解痉、凉肝定惊；金银花连翘为佐使，清热解毒。全方相配，清热开窍、化痰解痉［7］，能有效地缓解症状，临床适应证见高热、腮腺红肿热痛、甚至谵妄狂躁、意识不清等。利巴韦林虽具有广谱抗病毒疗效但其不良反应较多且易出现变态反应及溶血性贫血，反复应用容易导致耐药病毒株的产生［8］。中药具有独到的治疗作用，药理试验证明，痰热清注射液具有广谱抗炎、抗病毒、抗惊厥效果［9］，且有效增加机体防御能力、促进炎症吸收［10］。

本研究表明，痰热清注射液联合利巴韦林能有效治疗流行性腮腺炎合并脑膜脑炎，疗效优于单纯运用利巴韦林，且能有效减少利巴韦林的副作用。

参考文献

［1］ 王卫平.儿科学［M］.8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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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王琴，潘静.痰热清注射液的药理作用和临床临床应用［J］.华北国防医药，2010，2（1）：43-44.

［10］张志华，郑光，郭洪涛.痰热清注射液临床应用文献分析［J］.中成药，2014，27（1）：52-55.

（收稿日期2014-12-20）

R256.1

A

1004-745X（2015）06-1015-03

10.3969/j.issn.1004-745X.2015.06.028

2015-0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