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文化产品研究现状可视化分析

张晓蒙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一、引言

文化产品的发展历史悠久，特别是近年来，不同学科的研究者分别从各个不同角度开展研究，文化产品相关的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定义，文化产品（cultural products）包括文化商品（cultural goods）和文化服务（cultural services）。其中，文化商品指能够表达观念、符号和生活方式的消费品，包括书籍、杂志、多媒体产品、软件、唱片、影片、录像、视听节目、工艺和时尚设计等。文化服务是指旨在满足文化兴趣和需求的文化活动，主要包括著作权许可活动和其他与著作权相关的服务，音像分销活动，艺术表演和文化活动的宣传，以及提供和保存图书、唱片和文物等文化信息的活动（包括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等机构的活动）[1](p14)。笔者进行相关文献调研发现，文化产品相关领域很少使用可视化分析法进行研究，所以本文将通过检索CSSCI数据库，利用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来揭示我国有关文化产品的研究热点、发展现状及学科分布等状况，为文化相关领域的研究和发展提供借鉴。

二、数据和方法

本文以CSSCI作为来源数据库，检索式为：关键词=文化产品 OR文化商品 OR文化服务，匹配=精确，1998-2012，一共得到158条记录，检索时间为2013年6月15日。本文综合使用Excel、SATI、Ucinet和Netdraw软件分析文化产品领域的研究现状。Excel主要用于年代分布、机构分布、学科分布和来源期刊分布等基本统计研究。利用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SATI软件主要用于构建关键词共现矩阵[2](p50-58)，Ucinet[3]和 Netdraw[4]软件主要用于绘制关键词共现网络图（Spring embedding算法）。

三、基本分析

（一）年代分布。

图1 年代分布图

由图1可知我国文化产品相关主题研究整体呈上升趋势，2004年以后增长较快，每年关于文化产品的研究均在11篇以上。由于2005年底召开的中共十六届五中全会通过了涉及文化领域的“十一五”规划纲要，又恰逢我国加入世贸之后的第一个“五年时期”，有关文化经济与国际文化贸易的研究逐渐增多，其中2007年达到了20篇。

（二）机构分布。

国内发布文化产品相关主题的机构众多，共有114所大学或其他机构发布过相关文章。发布文章较多的有云南大学8篇，中国传媒大学7篇，四川大学5篇，北京大学4篇，这几所大学都有较为浓厚的人文社科底蕴，较多关注文化相关领域的研究；党中央向来重视文化领域的生产与引导，中共各省党校发布6篇相关文章，说明了党在文化领域的重视程度。余下其他机构均发布1到2篇不等。

（三）学科分布。

图2 学科分布图

由图2可知，文化产品相关研究的文献学科分布较广，但主要都是集中在人文社科类。文化产品作为文化学的主要研究对象之一，涉及该学科的文献最多为70篇；由于文化产品、文化产业等与经济学密不可分，文化领域的经济现象也是经济学的研究重点之一，所以相关经济学的文献也较多，为29篇；此外，文化与新闻传播学、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艺术学等都有很紧密的联系。

（四）文献来源分布。

文化产品相关研究的文献来源较多，样本来源于98本杂志、期刊或学报。《求是》杂志发文8篇，作为党在思想理论战线的重要阵地[5]，在文化生产引导领域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发文数量最多。其余较多的有《现代传播》为8篇，《中国出版》为7篇，《出版发行研究》和《思想战线》均为5篇，其他的期刊均为1到4篇不等。

四、研究主题分析

图3 关键词共现网络图

本文首先使用SATI生成关键词共现矩阵，然后将共词矩阵输入到Netdraw中生成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见图3。图中圆点的大小表示关键词在网络中的程度中心性（Degree Centrality）情况（即该词与其他词的相联结程度），圆点之间的连线粗细表示关键词之间的共现次数多少，连线越粗，共现次数越多，关系就越紧密。由图3可知，文化产品、文化商品、文化服务、文化产业为文化产品领域研究最重要的四个部分，本文将从上述四个方面具体分析研究主题。

（一）文化产品相关主题分析。

文化产品是人类创造的一切提供给社会的可见产品，既包括物质产品，也包括精神产品。文化产品相关主题研究集中在文化资源、文化贸易、文化体制改革、文化的社会与经济效益、文化的市场和文化建设等方面。

1.文化资源。文化资源是人们从事文化生活和生产所必需的前提准备，能够产生直接或间接的经济效益。我国文化资源分布广泛，各地方的文化资源优势不尽相同。能否充分利用开发文化资源的优势，将其转化为产业发展优势，是当前文化领域的重点关注方向之一。所以相关的主题研究从注重文化资源的积累，注重当地珍贵特色文化资源的保护，尤其是民族文化资源，到充分利用文化资源为文化产品的生产提供原材料，都有不少涉及。

2.市场经济与文化贸易。改革开放以来，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文化产品的市场经济化已越来越成熟。有关文化产品市场经济主题的研究集中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文化矛盾与建设问题。对于文化贸易的研究年代多为近3年，重点关注WTO下的文化产品进出口，以及进口文化产品对我国文化市场经济的影响，同时国外文化贸易及相关实例对我国的借鉴与启示也是研究的侧重点。

3.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党的十六大、十七大均强调发展文化事业要始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做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相统一。所以相关的主题研究都呼吁文化产业要始终强调把社会效益放在第一位，应当根据人民群众的多层次多样化的精神需求来决定文化产品的生产与否，将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有机地结合起来，在社会价值最大化的情况下，实现经济价值。

（二）文化商品相关主题分析。

文化商品是文化经济化趋势下文化的商品属性日益被发掘出来的产物。有关文化商品相关主题研究集中在大众文化、意识形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际贸易、WTO、文化消费和文化市场等方面。

1.大众文化。大众文化商品具有商品性、通俗性、流行性、娱乐性、和对大众传媒的依赖性等特点，所以对其研究较为联系实际，相关的主题研究大多与传媒、流行文化和意识形态相关，其中一篇研究了美国大众文化的扩张及其本质。可以看到关于大众文化的研究，在2000年后多了起来，学者们开始重视大众文化的研究，数量也多了起来。

2.意识形态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条件下，文化商品进入市场，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消费，其强大的意识形态属性必然会对人民群众产生巨大的宣传教育作用。相关的主题探讨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下对大众文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2006与2007年间。

3.国际贸易与WTO。相关主题的研究集中在2008和2010年间，主要研究了WTO体制下的文化领域所面临的困难与问题，如分类问题和知识产权保护问题。

4.文化消费。文化消费是对精神文化类产品及精神文化性服务的使用、欣赏和享受等。对于文化消费的研究大多比较具体，有针对某一地区居民文化消费情况的研究，有对于文化消费形式如网络的研究，有对于文化产品种类的消费如音乐的研究等，时间多为2005年后。

5.文化市场。文化市场指的是各类文化生产创作单位、销售场所和文化经济活动发展状况。文化市场的繁荣发展离不开文化从业者的自律规范，也离不开政府的有效管理支持。有关文化市场的研究也多是与政府的介入机制相关，研究如何建设健康的文化市场，以发展正确的文化产业。

（三）文化服务相关主题分析。

文化服务是指为社会公众提供的各种文化、娱乐产品的服务活动。我国的文化服务业分为公共文化服务和个体文化服务，前者是由政府或社会团体为广大公众提供的公共服务，大多是免费公益形式的；后者是个体经营者或公司为他人提供的文化服务，多为盈利收费形式的。有关文化服务相关主题研究集中在公共图书馆、国际文化贸易、图书馆、社区文化等方面。

1.公共图书馆与社区文化。公共图书馆是社会主义文化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建立覆盖全社会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途径，是维护人民群众基本文化权益的重要手段。有关公共图书馆的研究多是围绕公共图书的文化服务功能及使命展开的，同时还结合了特定服务对象，如中小型企业员工、服刑人员和外来务工人员等。也有不少研究开始重视城乡图书馆建设的差距，尤其是建设图书馆对于广大农村地区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的重要意义。

2.国际文化贸易。有关文化服务方面的国际文化贸易研究主要是对国外的国际文化贸易研究进展的探索，其中以美国为例，探讨了国际文化贸易的影响因素。

（四）文化产业相关主题分析。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文化产业定义为按照工业标准，生产、再生产、储存以及分配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一系列活动。[6]文化产业是以生产和提供精神产品为主要活动的，以满足人们的文化需求为目标的。有关文化产业相关主题研究集中在文化经济学、文化体制改革、文化软实力、科技创新、文化价值、文化事业等方面。

1.文化经济学。文化经济学最早是由鲍莫尔和博文在1966年所著的《文艺表演：其经济困局》一书中提出的。[7](p78-81)文化经济学是以文化生产活动中微观和宏观的经济行为为研究对象的。有关文化经济学的研究都是从经济学的视角来深入分析和研究文化相关的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等环节的运行机制和发展规律。[8](p18-23)对文化经济学的研究将文化产业与经济因素紧密结合，主要探讨了文化经济学的内涵与研究进展，多集中在2005年到2007年间，大多为综述性文章。

2.文化软实力。在当今的综合国力评价方案中，越来越多地重视文化软实力的评价。文化软实力的高低也是衡量一个国家是否是文化强国的重要标准。有关文化软实力的研究主要有我国文化软实力发展面临的挑战，著作权与文化软实力的提升以及我国的文化如何走向世界等问题，研究的年代多在2010年之后。

3.科技创新。马克思指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文化产业的发展离不开科技创新，将科技创新运用到文化产业之中是文化产业发展壮大的重要途径之一。有关科技创新的主题研究了如何依靠科技创新来促进文化产业发展，以及科技创新与非文化物质遗产的传承等问题。

4.文化价值。能够满足一定文化需要的性质或者能够反映一定文化形态的属性就是文化价值。人不仅是文化价值的需求者，也是文化价值的创造者，人创造文化需要和文化产品的能力，本身也是文化价值。[9](p14)有关文化价值的相关研究有加以例证探讨文化价值的本质，从经济学的视角研究文化价值，以及文化价值与文化市场等方面，年份跨度较大。

5.文化体制改革。我国的文化体制改革从1978年起已经走过了30多年的历程，尤其是党的十六大确立了文化体制改革的目的、意义、主要任务和实施重点之后，改革的工作在党中央的直接领导下，积极探索，大胆试验，顺利推进。有关文化产品主题的研究在党的十六大之后开始更多地把目光放在了文化体制改革上面来，结合成功案例并注重实践。

五、文化产品研究趋势与不足

由上文分析可知，近年来，文化产品相关研究较为注重与社会大众的联系，结合目前文化全球化与国际文化贸易的背景，对于文化产品的社会与经济效益、意识形态等问题，都做了较为深入的研究，总体来说，文化产品的研究趋势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国际文化贸易，放眼世界。

随着2001年底中国加入WTO组织，文化产品相关研究也放眼国际，国际文化贸易、WTO相关的研究也开始逐渐增多。文化贸易当中的优劣势，文化产品进出口，文化产品的扩张与保护都是研究重点，尤其是由文化贸易引出的对我国文化软实力的思考更是研究热点方向。不少学者也从国外的文化贸易运行机制中，寻找对于我国可用的启示与经验。

（二）经济文化结合，注重效益。

发展各类文化事业和产业都要贯彻我党关于发展先进文化的要求，要始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结合文化经济学，运用文化市场机制，如何实现文化产品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最佳结合，如何在社会效益最大化的同时实现经济效益，是研究的热点。

（三）文化体制改革，明确方向。

加快文化发展，深化体制改革是党中央在新时期为加快我国文化事业发展而作出的重大决策。从党的十六大以来，党中央施展了一系列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的措施，有关文化产品的研究也向文化体制改革方向上靠拢。加快进行文化体制改革有助于提升我国的文化软实力，提升我国文化的国际竞争力，相关的研究从具体的改革实例到理论研究均有涉及。

（四）基础文化建设，服务人民。

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研究主题开始关注社区文化的建设，相关的社区图书馆、公共图书馆等设施的研究都在涉及之列。尤其是相关研究开始注意到偏远农村地区，文化弱势群体如农民工、中小企业员工、监狱服刑人员等的文化需求。如何将文化建设服务于人民，是当前文化产品研究领域的热点。

当前文化产品的研究范围广、种类多、贴近实际、时效性强，但是也应当看到目前文化产品相关研究的不足与缺陷，笔者认为主要有以下四点：

一是忽视产业不足，缺乏生产引导。

目前对于文化产品的研究大多忽视了我国文化领域的一些低级现象，缺乏对于文化产品生产的引导研究。虽然一些研究提出了关于重视社会效益的问题，但是关于后续具体措施或方法的研究少之又少，而且系统的文化产品创作生产引导理论体系也未形成，所以对文化产品进行生产引导的研究业已成为文化事业发展的当务之急，这对于提升我国文化软实力，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具有重大意义。

二是统计数据短缺，缺乏数据支持。

当前对于文化产品的研究很少有大量或者可靠的数据支持。研究文化产品这一庞大课题，面临着各种各样的现象，必须要有统计数据的支撑。虽然文化产业相关部门均有统计数据，但相关的统计往往停留在自己的职能范围内，生产领域、消费领域、投资领域、贸易领域等相互分离，没有很好的相关性。有关文化产品的研究缺乏可靠的统计数据支持，无法反映当前文化产业的发展现状，使得某些问题无法进行深入研究。

三是较多宏观理论，缺乏微观研究。

目前的文化产品相关研究成果大都局限于讨论发展现状、发展意义、影响因素、体制改革、优势劣势、机遇挑战、政策制定、战略分析等等。虽然有些研究涉及到了具体的区域或现象，但大部分都没有深入到微观层次分析该现象具体运行方式、形成机制等问题，绝大部分研究都是从宏观上的论证和描述。总体来看，关于文化产品的宏观理论研究较多，对具体实例和现象的研究较少。

四是跨学科研究理论体系较不成熟。

文化产品的研究必不可少地要与经济学、管理学、社会学、新闻传播学、法学等学科联系。目前对于文化产品的相关研究的理论体系较不成熟，具体表现为虽然研究者利用相关学科的方法和工具，研究的对象多为定性分析，但是即使涉及经济学、管理学等学科，也由于研究者知识背景等原因，导致研究深度不够。可以看到，虽然这些学科均有涉及，但是真正深入地从经济学、管理学等其他学科角度从事文化产品的研究还比较少见。

六、小结

综上所述，国内学者目前对于文化产品的相关研究越来越重视，尤其是党中央在“十二五”期间提出关于文化改革发展的“三加快一加强”指导思想后，使得有关文化产品生产创作等各个领域越来越多地受到各界学者的关注。正确把握文化产品相关领域的研究趋势，对于当前和未来的研究有重要的参考意义。同时我们还要看到相关研究领域的一些不足，尽量弥补这些不足，完善研究方法、手段有助于更科学有效地研究文化产品相关领域，也有利于我国文化事业健康有序的发展。

[1]United Nations.International flows of selected cultural goods and services,1994-2003:Defining and capturing the flows of global cultural trade[R].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UNESCO Sector for Culture:Montreal,2005.

[2]刘启元，叶鹰.文献题录信息挖掘技术方法及其软件SATI的实现——以中外图书情报学为例[J].信息资源管理学报,2012,（01）.

[3]Borgatti S P,Everett M G,Freeman L C.Ucinet for Windows:Software for social network analysis[M].Harvard:Analytic Technologies,2002.

[4]Borgatti S P.NetDraw:Graph visualization software[EB/OL].http://www.researchgate.net/publication/200465459_NetDraw_Graph_visualization_software?ev=prf_cit，2014-04-02.

[5]求是.[EB/OL].http://theory.people.com.cn/GB/82288/83845/，2014-04-05.

[6]United Nations.International flows of selected cultural goods and services,1994-2003:Defining and capturing the flows of global cultural trade[R].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UNESCO Sector for Culture:Montreal,2005.

[7]谢冰.文化经济学的研究进展[J].经济学动态.2005，（05）.

[8]张春来.文化经济学论纲[J].学术界.2007，（06）.

[9]沈湘平.文化价值与文化市场的限度[J].青海社会科学.199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