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经济转型的路径分析
——基于科技进步的视角

2014-11-30 08:31
关键词:生产率长三角要素

吕 健

(同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200092)

一、引言及文献回顾

随着产业结构调整、人口红利消失,中国经济正逐步进入结构性减速阶段,再加之资本报酬递减现象的出现,使得依靠大规模政府主导型投资推动经济增长的模式变得不可持续。作为中国经济发展龙头的长三角地区,迫切地需要采取措施应对这些挑战,率先实现经济增长从投资驱动型向以科技进步、效率提高为代表的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的转变。中共十八大报告指出,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必须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那么,如何借助科技进步实现经济增长驱动模式的转变?这种转变的路径是怎样的?这些问题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长三角地区经济社会未来发展的可持续性。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逐渐成为国内外学者关注的焦点。特别是随着全要素生产率的理论体系和测算方法的不断完善,经济增长模式的研究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接下来,我们对相关研究进行简要的梳理。

1.经济增长模式的研究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转型的渐进式方法产生了持续的高增长,但是,以 Ofer(1987)、Krugman(1994)、Young(2003)等为代表的诸多学者均担忧这种主要依靠投入扩张而非生产率提高的粗放型增长模式难以长期维持,因此,国内外学界关于中国经济增长模式的探索一直都未停止过。林毅夫等(1999)在考察了“东亚奇迹”之后,提出了基于比较优势理论的经济发展战略,并认为这是中国经济持续增长的必由之路。张军等(2002)则从中国经济增长的静态特征入手,把经济转轨、增长与工业化联系起来,指出了过度工业化增长模式中潜在的主要问题。郑京海等(2008)、Lim和Spence(2011)的研究认为,中国经济增长在长期内应更多地依靠生产率的提高而不是大规模的劳动投入和资本深化。王小鲁等(2009)在卢卡斯增长模式的基础上考察了中国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也发现未来经济增长将主要依赖技术进步和内源性效率的改善。欧阳峣等(2012)基于拓展的内生增长模型的研究发现,经济增长方式将随科技水平的提升从投资驱动到研发驱动、从模仿主导到创新主导。

2.全要素生产率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

全要素生产率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是近50年来经济理论和实证研究的焦点问题。从Stigler(1947)估算全要素生产率开始,到OECD(2001)关于生产率估计手册的出现,研究方法不断完善。进入21世纪之后,运用此类方法研究中国经济增长的文献日渐增多,具有代表性的有:Cowgill(2001)利用随机边界模型测算了中国各省份全要素生产率、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的波动及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易纲等(2003)提出了适合新兴国家的全要素生产率测算方法,并分析了中国经济增长中的效率问题。孙琳琳、任若恩(2005)和江春等(2010)通过对全要素生产率的估算,发现资本投入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首要原因,而全要素生产率在改革后并没有保持较高的增速。李猛(2013)和武鹏(2013)通过对改革以来中国经济增长的实证研究,发现中国经济增长减速与全要素生产率放缓有关。蔡昉(2013)也认为,中国亟须通过正常调整,获得更高的效率,以实现经济增长向全要素生产率支撑型模式的转变。

长三角作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龙头地区,其经济增长和驱动力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焦点。张小蒂、李晓钟(2005)测算了沪、苏、浙三地的全要素生产率及技术进步的动力,并指出了技术进步机制的特点。阮征(2005)通过对要素流动和边际生产率的分析发现,由于长期倚重于资本深化,使上海经济增长具有明显的静态特征,而没有形成动态改进力量。范金、严斌剑(2008)通过实证分析指出,长三角技术禀赋对生产率增长影响很大,主要的传导途径是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徐伟民(2008)利用上海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样本进行了实证,结果表明政府政策有助于高新技术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陈志成、白庆华(2011)根据上海市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结果,发现信息技术在经济领域的应用水平较低,对全要素生产率贡献不足。邓智团、宁越敏(2011)基于对长三角16个城市的实证研究,指出现阶段的城市发展战略不应因追求经济发展而盲目扩张,更应关注城市技术进步,提高城市生产率。

本文与国内外已有研究不同的是:(1)现有文献大多侧重于强调全要素生产率对于经济增长的重要性,而本文则是系统地研究经济增长转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的路径。(2)现有研究没有关注到科技进步与经济增长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转变的内在逻辑统一关系,而这将是本文分析的重点。本文的结构如下:第一部分是问题的提出;第二部分对长三角经济增长面临的挑战进行分析;第三部分基于科技进步的视角提出长三角经济增长转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的路径;第四部分是结论与讨论。

二、长三角经济面临的挑战

由于工业化、城市化转型的加深,长三角经济出现了显著的结构性变化,长期以来的结构性加速逐步让位于结构性减速。此外,劳动力短缺、人口红利的消失也进一步推动了长三角经济向新古典增长阶段的转变。与此同时,资本报酬递减现象的出现,更是对政府主导的投资驱动型经济增长模式构成了严重的挑战。

1.结构性减速

通常,当工业化日益走向城市化时,产业结构相应调整,劳动力资源开始由工业部门转向生产率增速较低的第三产业部门,并导致经济增长速度回落,就形成了结构性减速(吕健,2012)。根据“二战”后的工业化国家和亚洲“四小龙”的发展经验,大多数学者都认为经济增长速度的转变是工业化道路上的无法回避的阶段。通过对长三角地区“九五”(1996年)以来数据的分析,我们发现:2005年之前,长三角的沪、苏、浙三地经济增长速度持续攀升,而2005年之后,随着区域发展战略和产业结构调整的实施,长三角地区加快了对中、西部地区的产业转移,包括劳动生产率较高的工业部门,再加之第三产业水平不高,导致了长三角地区劳动生产率增速明显下降(如图1所示)①本文所采用的数据均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和世界银行。图1中的经济增长速度指GDP平减数与年末总人口数比值的变化率;为了分离出长期趋势和短期波动,我们对该数值进行了HP滤波处理。。此外,平均工资增速的上升也一定程度上拉低了经济增长速度,而第三产业就业比重的增加也未能对经济增长速度产生显著的影响。

图1 长三角经济增长速度(左)与第二产业比重(右)的变化情况

2.人口红利消失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所经历的经济高速增长具有典型的二元经济特征,劳动力大规模地从农村转移到城市。长三角地区在这一过程中,实现了资源重新配置,使经济增长从巨大的人口红利中获益。但是,这种二元经济发展仅仅是从马尔萨斯式贫困陷阱到新古典增长的过渡阶段(Hansen & Prescott,2012;Aoki,2012),随着中国人口和经济结构的转变,这种过渡阶段将会很快终结。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计划生育政策使得中国生育水平持续下降,目前已步入世界最低生育率国家行列。与此同时,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的增速也在逐年下降,并于2010年开始绝对下降。老年人口抚养比(65岁以上人口占15~64岁人口的比重)的下降趋缓,停止下降的拐点将会比预期的要提前(如图2左所示)。2004年以来的民工荒现象,迅速波及包括长三角在内的东部地区,劳动力短缺、年均工资水平快速上升,使得长三角地区的经济增长受到严重冲击(如图2右所示)。因此,不少学者将2004年作为刘易斯拐点出现的年份,将2013年作为人口红利消失的年份(蔡昉,2013)。

利用红外线成像仪测试,土墙日光温室散热有热桥存在[2],主要是导热体的砼圈梁前坎,其次是后坡与前棚之间、后坡与侧墙之间的缝隙,造成温室密闭性不够,导致气体存在贯流散热。三是后坡结构简单,厚度不足,隔热保温能力差,四是散热面最大的为前棚面上的保温被,其质量好坏直接影响着温室的温度。彩钢后屋面主要是彩钢和墙体的缝隙,使用后,形成的彩钢板之间的缝隙,造成大量散热,以及聚苯板容重小,厚度不足,隔热性能达不到要求。

图2 中国总和生育率、老年抚养比(左)和长三角年均工资水平(右)的变化情况

3.资本报酬递减

由于人口红利的存在,使得劳动力在部门间的转移提高了资源的配置效率,劳动力的无限供给也延缓了资本报酬递减现象的出现,进而使依靠政府主导的投资驱动型经济增长模式得以在较长时间内持续。当人口红利消失之后,长三角的劳动力短缺和工资上涨问题越来越突出,依靠扩大资本和劳动投入难以有效地推动经济增长,通过提高资本劳动比改善劳动生产率的做法将遇到资本报酬递减的阻碍。通常,当物质资本投入快于劳动力投入时,资本劳动比将会提高,进而有利于劳动生产率的增长;但是,在劳动者素质不变的条件下,大规模地增加机器设备,将导致人与机器设备协调程度减低,反而造成劳动生产率下降,这就是资本报酬递减现象(蔡昉,2013)。早在2005年,沪、苏、浙等地就出现了劳动生产率增速递减的态势,因此,长三角地区需要摒弃长期以来的那种依靠提高资本劳动比拉升劳动生产率的做法,转而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拉升劳动生产率、抵消资本报酬递减的影响,进而推动经济增长(如图3所示)①图3中的资本劳动比以固定资产投资除以全社会从业人数来表示,劳动生产率增速指GDP平减数与就业人口数比值的变化率,同样,我们也对该数值进行了HP滤波处理。。

图3 长三角资本劳动比(左)和劳动生产率增速(右)的变化情况

三、长三角经济增长驱动模式转变的路径

长三角地区业已进入经济增长结构性减速的时代,人口红利的消失,使原本依靠大规模的投资提高资本劳动比进而拉升劳动生产率的做法面临着资本报酬递减的阻击。为了抵消资本报酬递减带来的不利影响,必须要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来推动经济增长,即长三角经济增长实现由投资驱动型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的转变。这种驱动模式的转变显然应该建立在科技进步而不是提高资本密集程度基础之上的。因此,我们接下来将从科技进步的视角入手,提出长三角经济增长转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的路径。

1.通过科技激励从制度上转变旧有的驱动模式

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必然引起制度的变化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命题。科技对改变制度安排的利益有着普遍的影响,进而可以产生一种促使制度变革的激励。因此,通过来自科技的激励有助于从制度上转变长三角经济增长原有的驱动模式,这主要体现在改变原有制度安排的收益和成本上。一是科技使得建立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经济增长模式变得有利可图。在投资驱动型模式下,企业往往通过购买更多的机器来替代劳动,由于人与机器协调程度降低,使得新机器设备中所蕴含的新技术未能有效地提高劳动生产率。而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模式能够克服资本报酬递减的不利影响,并成为劳动生产率提高的源泉。特别是微观生产效率和资源重新配置效率的持续改善,能够大幅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进而促进经济持续增长。二是科技降低了制度安排的成本。在长三角目前的发展阶段上,保持经济持续增长迫切地要求发挥科技的激励作用,从制度上实现经济增长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转变。对于长三角的宏观经济层面和微观企业层面来说,新技术并不是制约因素,因为当今世界上已有的生产技术、管理经验、科学知识等存量,是长三角每个城市、每个企业都可以获得的,目前所需的仅是对适宜技术做出合理选择。因此,这就大大降低了从制度上转变原有驱动模式的成本。

2.通过科技创新实现生产可能性边界外扩

众所周知,生产可能性边界的位置高低取决于投入要素的数量和技术水平。当投入要素数量不变时,可能生产的最大产出组合将由技术水平来决定,如果出现了科技创新,生产可能性边界将会向外扩展,最大产出组合将会增加。另外,企业通过科技创新、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也可以实现生产可能性边界的外扩。接下来,我们将利用图4来解释这一变化过程。

图4 生产可能性边界的外扩过程

假设一个企业只生产两种产品:X和Y,其中Y表示科技创新产品,X表示其他产品。在初始阶段,X1Y1为该企业的生产可能性边界,其与生产的约束条件的切点为A点,此时企业生产较多的X产品和较少的Y产品。由于科技创新提高了产品的附加值,会给企业带来更多的利益,将使得生产可能性边界上移至X1Y2的位置。此时,企业的最佳生产点(即切点)为B点,相对于A点来说,企业将生产较多的Y产品、较少的X产品。随着Y产品所带来的利益的增加,企业的科技水平不断提高,其生产可能性边界将右移至X2Y2位置。那么,在最佳生产点C处,企业又会增加X产品的生产,但是,此时企业所生产X和Y的产品都将超过初始A的生产规模。随着企业科技创新活动的持续,以上的过程将不断地交替出现,使得企业的生产可能性边界也逐步外扩(例如图中的XnYn)。实际上,这就是企业微观生产效率不断提高的过程,也是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过程。

3.通过科技应用优化资源的配置效率

在投资驱动型的经济增长模式下,往往会出现科技应用不充分的问题(如激励不足、技术选择不当等),因此,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也无法达到最优。正如前文所述,在长三角这样的东部沿海地区,并不缺乏可获得的先进科技,而是缺乏对科技的合理应用。通常,企业对于科技的应用包括搜寻、购买、借鉴、适应性创新的问题(蔡昉,2013),企业是按照使用新技术的利润最大化原则做出决策的,即边际收益(MR)等于边际成本(MC)。如图5所示,MR具有递减的性质,而MC具有递增的性质,利润最大化时的新技术的应用强度(横轴表示)出现在两条曲线的交点处。在原有的投资驱动模式下,企业(特别是垄断性的国有企业)更愿意依靠相对容易获得的资金、土地和自然资源,而不倾向于使用更加有效率的新技术,因此,资源配置效率也无法达到最优。此时,企业有较低的MR1曲线和较高的 MC1曲线,交点E1处实现的新技术应用强度(横轴)T1较小。如果企业能够合理地选择适宜技术,并能够进行适应性创新的话,其MR曲线将会向右上方移动,而MC曲线则会向右下方移动,两者交点处的新技术应用强度T2将明显大于T1。由于资源配置效率能够通过生产单位内部生产管理和提高生产技术实现的,当企业对新技术的应用强度增大时,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将会显著提高,进而推动生产效率的提高。

图5 企业的新技术应用强度

4.通过科技转移确立在国内“技术雁阵”中的主导地位

雁阵理论最早由Akamatsu(1962)提出,后经过 Vernon(1966)、Okita(1985)和 Kojima(2000)等人的发展而逐步完善,该理论能够为产业的区域转移提供完整的解释。本文根据科技转移的梯度性,尝试提出一个国内版的“技术雁阵”模型。科技进步在空间上的不平衡性是科技转移的内在根源。从科技水平上,我们可以把技术内容划分为尖端技术、先进技术、中间技术、初级技术、原始技术等5种级差形态。正是技术效率上的级差形成了不同技术所特有的技术位势、运动惯量和运动方向。只要技术形态之间存在着技术位势的梯度,技术就会从高势位向低势位转移,表现为技术先进的地区向技术落后的地区实行技术转让,前者是技术的溢出者,后者是技术的吸纳者。显然,在国内“科技雁阵”中,第一梯队是东部沿海地区,具有最高的技术位势,第二梯队是东部其他地区,具有较高的技术位势,第三梯队是中西部地区,只有较低的技术位势。

自2005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长出现了分化态势。人口红利消失、资本报酬递减等问题使得东部地区转变经济增长驱动模式迫在眉睫;而中、西部地区仍然具有传统的要素禀赋结构和比较优势,并会继续保留投资驱动模式、承接来自东部的产业和技术转移。由于“技术雁阵”模型中的技术转移是由与技术生命周期相关的特点决定的,随着科技进步,长三角地区原本处于高级别的技术,其位次逐渐后移,而处于第二、三梯队的地区由于较低的要素价格使得他们拥有这些技术之后将会获得比较优势。因此,长三角地区应比其他东部沿海地区更快、更多地对第二、三梯队地区进行技术转移,在“技术雁阵”中占据主导地位,最大可能地获取技术转移所带来的利益,同时,结合自身资本和人力资源优势,通过科技创新发展高端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形成尖端技术密集型产业结构,提高本地区全要素生产率。

综上所述,基于科技进步的视角,实现长三角经济增长由投资驱动型转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的路径可以由图6得以体现。通过对该路径的分析不难发现,科技进步贯穿于整个经济增长驱动模式的转变过程之中。

图6 长三角经济增长驱动模式的转变路径

四、结论与讨论

文章首先梳理了关于中国和长三角经济增长模式的国内外研究,在中国经济由二元发展阶段向新古典增长阶段过渡的大背景下,分析了长三角地区经济增长所面临的结构性减速、人口红利消失和资本报酬递减问题;进而,基于科技进步的视角,提出了长三角地区经济增长由投资驱动型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转变的路径:(1)在制度层面,来自科技的激励有助于改变制度安排的收益和成本,促使长三角经济增长原有驱动模式的转变。(2)在微观的生产效率层面,以科技创新实现生产可能性边界外扩,提高企业生产效率,进而形成更高水平的全要素生成率。(3)在微观的资源配置层面,企业通过增大新技术的应用强度来大幅提升资源配置效率,进一步地推动生产效率的提高。(4)在宏观层面,通过科技转移确立在国内“技术雁阵”中的主导地位,形成尖端技术密集型产业结构,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以上4个路径层面的分析,充分体现了科技进步与经济增长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转变的内在逻辑统一关系。因此,这一路径能够充分保障长三角经济增长顺利地从投资驱动型转变为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

近年来,随着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中国如何避免“中等收入陷阱”、跨入高收入国家行列的讨论日渐增多。实际上,中国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中等收入国家,西部地区依然贫困,堪比中低收入国家;中部地区已经摆脱贫困,变成中等收入地区;在东部,特别是长三角这样的地区则可以归入中上等收入经济体之列。因此,本文认为并不存在一个适合中国东 、中、西部的、通用的转型方式和时间安排,长三角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较高,应利用自身优势率先实现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纵观世界经济发展的历史,很多国家在达到中等收入水平后向高收入转型时出现了截然不同的结果。日本、韩国、新加坡、中国台湾、中国香港、马耳他等6个经济体成功地保持了增长并进入高收入阶段,而南美等更多的国家则出现了转型失败。我们发现,转型成功的经济体无一例外地保持着较高的全要素生产率,其主要特征就是科技创新能力不断提升,新技术和新产品不断涌现。如前文所述,长三角目前正面临着经济增长结构性减速、人口红利逐步消失、资本报酬递减的严重挑战,原有的经济增长模式亟待转变;同时,长三角又拥有着中、西部地区不具备的高科技水平,因此,长三角必须从科技进步入手,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通过制度设计、生产效率、资源配置、技术转移等4个路径层面实现经济增长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的转变。另外,长三角地区拥有一个规模庞大的、渴望多样化、创新型产品和服务的中产阶层,这也为科技进步和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提供了强大的动力,并将保障长三角沿着上文分析的路径顺利地实现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进而在全国范围内率先迈入高收入经济体的行列,并最终带动中国经济增长整体实现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的转变,使中国跨过“中等收入陷阱”,成为高收入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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