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仲南
大学毕业后留校当助教,被安排住在了所谓的助教楼,其实就是把助教们安排住在学生宿舍里。一楼住了广东省社会科学院的老院长梁桂全,笔者住二楼,三楼住了外语系、体育系的一群助教。宿舍在石牌,那时就等于是郊区,四面是农田和农科院的试验田,一到春后,便会有许多蚊子。郊区的蚊子很厉害,仿佛长在高校里接受了智力熏陶一样,机灵得很。那蚊子一下子会盘旋在你的头顶,一会儿巡察,围着你的脑袋转,一会又会俯冲,袭击你的小腿。总之,那蚊子比滑翔学校的教练机还要难观察,常常咬了你,脚上手上起了泡你才知道被蚊子叮了一口。
晚上在看书,助教看书怎么晚也不算勤奋,怎么看也不算多。蚊子叮了后又不能躲进蚊帐里看书,只能点燃蚊香熏蚊子,蚊子一闻蚊香的气味打击,明显少了,引起我们的窃喜。但是,蚊香一熏,也熏得我们的喉咙发痒,脑袋总觉得有种涨涨的难受。尤其令我们震动的是,如果我们连续熏蚊子熏了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整个房间便充满了蚊香味,衣服、枕头巾、茶杯全部有一股蚊香味。更令人不安的是,笔者发现同宿舍的人或别的宿舍的人,每一次从烟雾浓烈的房子走出来,那笑容都是十分怪异的,呲牙咧嘴,而且平常聪明的助教,一个个变得和以前判若两人,答非所问,有些神态与表情甚至有些荒诞。起初老以为是自己的判断有点受极端思潮影响,但后来发现有的讲师、教授家中的猫一旦闻到蚊香味,它们就会立即逃跑。如果跑不及的,被关在家里的猫,闻了蚊香之后,连老鼠也不会抓了,有时连走路也像电影中的那些狗腿子走路,笨拙得大大咧咧,缺乏了以往的那一种踏雪无痕,机警敏捷。想通之后,对助教们的怪异表现也理解了。
把这些观察和讲师、教授们一说,他们说,哟,怪不得,我们家的猫给蚊香熏多了,也犯傻了,居然和老鼠和平共处了。它们昏过去了。讲师、教授说:不过也可推理出来,蚊香连蚊子都熏死了,把一只猫熏得糊糊涂涂显然正常。
多少年过去了,笔者已经不住在华南师范大学,住进了谭村路城中村旁边,小区依然有许多蚊子。小区的门岗露天,一到晚上便有许多蚊子。门岗的小伙子便躲进门岗亭里,点着蚊香熏蚊子。蚊子一熏就跑了,熏不到蚊子就直接熏人了。有好几次笔者晚上去散步,走到门岗时,门岗亭的门卫会伸出脑袋,语言混浊地问:“上哪呵,买菜吗”?这么晚了,去买什么菜?肯定是蚊香把这小子熏得昏过去了。
生态文明真重要,建设美丽广东,美丽广州的提法真重要。蚊子多,蚊香一熏,连人都搞得四肢无力,大脑昏胀。其他的空气污染,水污染,食品不安全等等的危害就更大了,更为可恶了。这一切必须引起我们的重视,引起我们的高度关注,刻不容缓。因为,我们每个人都难以幸免,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我们该做什么呢?我们可以做什么呢?我们每一个有责任感的市民,都要清醒地知道,沒有好的环境,不可能有和谐健康的生活,不可能有健康的一代又一代。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真的要学习北京的大妈,我们要踏踏实实的践行北京大妈的精神。
笔者在北京有一段时间的读书学习,在这期间,每逢假日喜欢在北京市区、郊区走一走,逛一逛。这一走,就发现了北京大妈现象。北京的大妈在一些老街道、小片区、一般是几个人,有多有少,戴着红袖章,坐在路边,观察着形迹可疑的人,观察有所变化的事物,维护平安、维持秩序。有时她们坐在小凳子上,有时她们又站起来,沿着街道巡逻。老北京大老爷们告诉笔者,说小伙姑娘有些人过去也嫌老太太这“余热”发挥太极致了,难免聚一起张家长,李家短的。后来时间长了,发现老大妈真的好,她们居然承担起了一些社会责任,除了小偷小摸少了以外,什么假冒伪劣的作坊,什么乱排乱放工业废水,什么乱倒淤泥垃圾,什么聚众搞“传销”,一律没门。这些做不正经事的人,一看见老大妈就腿发软,眼发呆,因为老大妈软硬不吃,认谁一个理:做人做事要有规矩,要对得起百姓!这多么令人感动。
现在我们是遇到环境教育薄弱,污染防治力较差,环保意识严重缺乏等等问题。我们必须树立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从小事做起,从身边事抓起的意识。我们可以根据不同的实际情况,有能力的街道、小区,可以有街道小区的组织,像北京大妈一样,有自己可靠的,做好事的,助民为民的团体,要有这种能人。如果没有这些有基础的团体,个人也要有所觉悟,观察社会现象、观察社会变化、观察形迹可疑的人以及怪异的事,进行及时纠错。例如:城市的工地那么多,到底余泥倒在哪里?究竟有没有倒进江湖去?
为什么这个城中村,多了那么多的加工厂,这些厂到底生产什么,证照齐不齐全?
这饭店每次吃饭后,为什么客人都说肚子不舒服,到底这饭店的用油、用盐、用料正不正规?
为什么我们现在绿化面积越来越少,我们的绿地越来越罕见,到底应不应有一个绿地指标?
为什么我们的天空只有秋天才显出天高云淡,万里碧空。除此外,很难在城市看到蓝天白云,看到满天星斗,和我们小时候完全两样?
为什么城里有些街道,一到晚上到处都是烧烤的小贩,烧烤各种肉类食品,搞得周围乌烟瘴气,却没人投诉,没人去管?
为什么我们有时去风景地,几天都可以不擦皮鞋,衣领都不脏,在城里,能出现这种情况吗?
为什么在一些小区的企业里,发现有些像未成年的孩子在工作,他们是不是童工?
为什么有一幢民居,住了那么多的男女青年,但又不见他们上班、下班,只是躲在房间里,这是不是传销组织?
现在的骗子又多起来了,喜欢在座机、手机上行骗,我们怎样回击、反击,与骗子周旋,给他们有力的、有智慧的回击,和他们进行智斗?
这些,我们都要问个为什么,都要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建设我们美丽的家园,建设我们放心的家园,这是我们每个人每户人的期盼,也是生态文明的必然要求。
群众的觉悟是可以放心的,笔者有几个观察可以说明这一点:一是笔者留意传媒报道多年,发现偌大城市中把脏东西、烂东西、别人遗弃的东西捡回家中放,毫不顾及家中环境的,近年来才有三桩比较典型;二是一些城里人都有喝桶装水的习惯,或在家里,或在单位,不少人已经很不放心被工业污染的水了;三是大多数人的家里几乎都装上了抽油烟机,排除油烟味的侵害;四是市里的大多数的小区,每一层楼的用户只有极个别人把多余的又舍不得扔的东西放在公众过道,显示出公共意识和公共情怀逐步加强,等等。这一切均说明人民群众对建设生态文明有着强烈的渴望。
唯一担心的是城市里的群众“担当”精神和组织协调力比较薄弱,要做出“北京大妈”那种高风亮节的事需要有一个过程,但我们相信这一天总会到来。因为环保这种事,生态文明这种事谁能帮你,只能发动群众努力去干,让生态文明融进我们的生活,自觉地去承担这种责任。
过去有一句老话十分流行,这话是:“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要自自在在地花”。可现在不少人大唱“反调”,是自在赚来的钱让自己,让别人很难受地花。所以“辛苦揾来自在受”这句话已不流行。最近一条城中村通过传媒兴奋地表示,拆迁工作全部完毕,辛辛苦苦的拆迁,等待已久的事已完成。好像做得很困难才有这种局面。我们一方面理解这种困难,一方面又很希望有关方面把这些“难”说一说,进行忆苦思甜,在传媒中说一说或在郑达的“饮早茶”节目讲几天,让我们接受教育。我们只知道用环保的眼光看,所谓的拆迁成功意味着高楼不断耸立,原居民可享受新楼+出租的待遇;只知道这是“土豆加牛肉”的生活;只知道意味着人口剧增;只知道噪音的干扰起码5~6年;只知道余泥又可能会乱堆乱泻;只知道原先的文化即将消失。你如果不相信,你等着瞧。当然,更希望我们的判断失误,这也是大家都盼望的结果。
(顾寒山荐自《信息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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