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与自然的双重解放:生态女性主义的策略

2014-11-13 17:11王素娟
鄱阳湖学刊 2014年5期
关键词:父权制生态女性主义世界观

[摘 要]在人类各种关系问题上、人类与自然关系问题上,生态女性主义立场鲜明地表达其价值取向:肯定女性的独特价值及其与自然的关联,倡导关怀伦理;重拾女神崇拜的灵性传统,复归“伙伴关系”;批判“父权制”世界观,建构新的思维方式。生态女性主义倡导一种热爱生命、反对强权的女性文化与女性伦理,为解决生态危机和人类自由与发展提供了新的视野。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父权制”世界观;关怀伦理;“伙伴关系”

[中图分类号]D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6848(2014)05-0072-06

[作者简介]王素娟(1962—),女,吉林双辽人,赤峰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环境伦理、政治文化地理研究。(内蒙古赤峰 024000)

Abstract: Ecofeminism positively expresses its value orientation, which is related to human relationships, lik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le and female,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It confirms female's unique value and its connection with nature, advocates care ethic and reclaims the spiritual tradition of goddess worship, resets “partnership”, criticizes “patriarchy”worldview, and reconstructs new thinking method. Ecofeminism advocates female culture and ethic, that is, love of life, fighting against powers, and providing new horizon to solve the ecological crisis and to promote human freedom and development.

Key words: ecofeminism; “patriarchy”worldview; care ethic; “partnership”

生态女性主义是20世纪70年代末西方环境运动与女性主义相结合的产物,它把自然、性别和权力放在一起思考,追问自然和女性受到压迫、排斥和边缘化的关联性。她们发现,对妇女的歧视与对自然的压迫密切相关——都源于“父权制”世界观,女性的解放与自然的解放有着社会逻辑与历史的不可分割性。生态女性主义主张摒弃一切统治逻辑,旨在建立一个所有生命平等、民主的可持续发展的社会。

1974年,法国女性主义学者弗朗索瓦·德·埃奥博尼(Francoise dFaubonne)在《女性主义·毁灭》一文中首次提出“生态女性主义”这一概念。随后,生态女性主义思潮迅速发展,成为一种多样的、差异性的理论。在40年的发展历程中,生态女性主义者越来越意识到父权制通过教育、文学和宗教这些手段的强化,使人们将其对自然的压迫和对妇女的歧视内化在心灵深处。因此,她们开始从注重变革社会现实转为变革人们的思想,倡导一种热爱生命、反对强权的女性文化与女性伦理。生态女性主义者积极表达她们在人类各种关系问题上、人类与非人类关系问题上的价值取向,努力把女性优秀的价值观推介到全人类,为解决生态危机和人类自由与发展提供了新的视野。尽管生态女性主义各个流派的分析角度不同,但她们都从各自不同的领域来思考并阐发女性与自然双重解放的策略。

一、肯定女性的独特价值及其与自然的关联,倡导关怀伦理

自然生态女性主义是从“回归本原”的前提下来解决问题的,其侧重点是事物原本具备的本质特性。美国生态女性主义学者玛丽·戴莉(Mary Daly,1928-2010)认为,生态女性主义是“发现、发展我们自己的生命/关爱的关系的复杂网络”。①戴莉提出要重新对女性特质进行评估,她非常赞赏尼采呼吁的“重新评估一切价值”,并以此来提升对女性特质评价的地位。自然生态女性主义者“把女性看做在生物学上具有独特优势的生态存在”,②认为男女在感知、认识、理解和评价自然方面存在着差异。通过自己身体的独特经验(如月经、怀孕、养育等),女性对生命过程的理解是实践的、具体的和感性的,而男性对生命过程的理解往往是抽象的和意识形态化的。传统上与妇女联系的特征——如关怀、养育和直觉,是女性实际的生理、心理体验的产物。女性比男性较容易接近自然,就像苏珊·格里芬(Susan Griffin,1943年生)所说:“我们知道我们自己是由大地构成的,大地本身也是由我们的身体构成的,因为我们了解自己。我们就是自然。我们是了解自然的自然。我们是有着自然观的自然。自然在哭泣,自然对自然言说自己。”③艾德丽安·里奇(Adrienne Cecile Rich,1929-2012)也肯定了女性身体的力量,她说:“我相信,女性主义将会转变看法,把我们的肉身存在看作力量的源泉,而不是注定的命运。我们还必须感触我们的肉身存在的完整和共鸣,感触我们和自然秩序的亲密关系以及我们智力的肉体基础。”④

自然生态女性主义者否认人们视女性与自然为低劣,男人与文化为优越的观点。她们认为,女性和自然都有其独特的价值,女性和自然的价值不依附于男性与文化而存在。相反,她们坚持认为,女性/自然与男人/文化在价值上是相等的,甚至前者可能比后者更好。这启发人们借用女性视角看待世界,相信养育子女的经历和体验给予了女性拒绝战争的独特动机以及维护和平、以非暴力形式抵抗压迫的独特实践。因此,法国女性主义者伊丽加莱(Luce Irigaray,1932-)就提出“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变成女人”的问题,呼吁母性的回归。对于女性受压制的思维深层的逻辑根源“二元对立”、“主客二分”理论,生态女性主义者企图从女性特有的直觉、慎思和非线性思维的综合理解力特长去突破男性逻辑的限制。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脑扫描揭示了两性之间脑神经的连接方式惊人地不同。研究报告说,详细的脑神经网络图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男女思维的不同,“如果给女人和男人分派一项既涉及到逻辑思维,又涉及到直觉思维的任务,女人将会完成的更出色”。⑤澳大利亚生态女性主义者爱利·凯·萨勒(Ariel Salleh)的工作实践使她体会到:“对复杂系统如何运作的真切感受、对生命过程的认同、未来感、对周围环境的敏感、一种保护性态度和合作性风格,所有这一切构成了女性主义的特殊生态感知。”⑥人类在处理大多数问题时候,本能的直觉的方案已经够了,由于所谓的进化,动物已经把最佳的反应模式内化为本能了。女性拥有更强的直觉能力、类比能力、联想能力,这是女性优越的地方。endprint

生态女性主义倡导关怀伦理。卡罗尔·吉利根(Carol Gilligan,1936-)所创立的关怀伦理学(Care Ethics)认为,男女在作道德决定时的态度有所不同。男性的伦理推理方法是以普遍道德原则为基础进行抽象逻辑分析,当前的男性标准的道德发展模式只强调公正、个体性和自主性。女性的伦理推理方法应用的是一个集中于实际关系和感情的,对于事件发生情境进行细节分析的推理方法,强调人与人之间的责任、情感、关系及相互关怀。关怀伦理的基础是女性独有的情感体验和母性思维,她们的心性适于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按吉利根所言,“妇女以关心和责任界定自我,男人以个人成就界定自我……妇女在交往中寻求安全,而男人在自立中寻求安全”,“过去的伦理只关注正义和权利,贬低关爱与责任,剥夺了女性的独立性,否定了女性气质的优越性”。①母性思维注重联系和情境,能主动连通“自我”与“他者”,自觉与环境认同,建构人与自然慈爱友善的伙伴关系。

二、重拾女神崇拜的灵性传统,复归“伙伴关系”

精神生态女性主义强调在精神领域内自然和女性的联系。1967年,美国历史学家林恩·怀特(Lynn White,1907-1987)在《科学》上发表了《生态危机的历史根源》一文,他认为,产生当今生态危机的根源是犹太——基督教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它不仅建立了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而且还坚持认为上帝赋予人类统治大地的权利。怀特认为,“日益发达的科学技术并不能使我们摆脱当今的生态危机,除非我们能找到一种新的宗教思想,或把旧的宗教思想加以重新改造”。②受怀特思想的启发以及新异教运动影响,精神生态女性主义主张去父神化统治。因为这种根植于父权制宗教的信仰使得人类中心主义、男性中心主义大行其道,把对自然的统治和对女性的压迫视为是上帝的意志,是合情合理的。女性必须抛弃“父权制”宗教的压迫与限制,去开辟大自然的空间,在那里,她们能够实践任何一种以大地为基础的精神信仰。③这种新的精神信仰应以女神为外在形象,以自然为基础,在颂扬女性神圣性的同时也赞美自然的神圣性。因此,精神生态女性主义者尝试要重新恢复古老的基于对自然敬畏的女神崇拜、巫术以及宗教。

斯塔霍克(Starhawk,1951—)说:“她像一个女巫一样实践着基于大地的精神信仰……”④在《螺旋舞:远古大地女神的重生》(1979)中,她阐述了以大地为基础的精神信仰的三个核心特征。第一个特征是内在性(immanence):就是指女神精神存在于动物、植物、矿物及人类群落的现存世界中,万物存在内在价值并与我们相连,每一个有意识的存在都有发自内部的力量。第二个特征是互相关联(interconnection)和它所鼓励的扩展的自我观:不但我们的身体是自然的,我们的精神也是自然的。“我们人类的能力,包括忠诚与爱、愤怒和幽默、贪婪、直觉、智力和同情,这些能力正如蜥蜴和红杉树林一样,都是属于大自然的一部分。”⑤我们自己的利益是“与南非黑人以及亚马逊森林的居民联系在一起的,还有,……他们的利益依次类推也是和雄鹰、鲸鱼、灰熊等动物分不开的”。⑥第三个特征就是典型的女性生活所引导的同情的生活方式(compassionate life-style):即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去感知、同情、关爱受压迫的女性、所有他者和自然。

查伦·斯普瑞特耐克(Charlene Spertnak)通过研究女神宗教传统发现,许多社会都有(多)女神崇拜的传统。女神崇拜把天与地、灵性与物质、人与其他生物看做是一个整体,女神精神从根本上是反对“父权制”的。女性的生物性生育角色在孕育生命时与“大地母亲”(盖娅)在创造万物的过程中的原型角色是具有隐喻关联的。“所以妇女与自然的关系享有特权,它比男人与自然的关系优越。”①而女神崇拜的式微,也代表着女性气质、观点与女性地位的被压抑。复兴古代女神宗教的目的是引导人们把生态意识内化为强烈持久的宗教情感,把女人身体视为神圣的文化同样会把自然看做是神圣的。从某种角度而言,精神生态女性主义是对自然生态女性主义在精神层面的提升,浪漫地表达了奥尔多·利奥波德(Aldo Leopold,1887-1948)的大地伦理思想。

“另有其它许多追随该流派的学者也以把自然尊为母亲或女神的观点来获取理论上的灵感,通过复兴女神宗教理念来追求人、自然、两性间的和谐相处,共荣共生。”②美国著名文化人类学家理安·艾斯勒(Riane Eisler,1934—)就以她深广的人类情怀和学术视野,情感与理性并重,在《圣杯与剑: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未来》(The Chalice and The Blade:Our History,Our Future,1987)中探溯和挖掘了前父权制文化中,尤其是古希腊前奥林匹亚时期的女神宗教传统。她用大量资料令人信服地证明,历史上男女合作的文化主要是爱好和平的,而男性中心文化的特征则是战争,因此,它们可以分别以圣杯和剑来象征。

艾斯勒借助于金布塔斯(Marija Gimbutas,1921-1994)、詹姆斯·梅拉特(James Mellaart FBA,1925-2012)等在“20世纪70年代欧洲考古工作的爆炸性发现”详尽地追溯了西方史前文明的进化。这些文明遗址证实了人类社会并非如《圣经·旧约》描述的那样,女性生来就附属于男性——是上帝取自亚当身体的一根肋骨。相反,这些使“考古学家们惊得目瞪口呆”的文明遗址告诉我们,“上帝是一位女性”。当时的文化反映出对女性、母亲和女神的崇拜,也反映出原始人的一个重要观念:女性的身体是生命之源,是赋予生命的圣杯。“生育和维持生命的力量是女性形态,而不是男性形态。”③到新石器时代,“一幅关于文明和宗教的起源及发展的新图像正在逐渐出现。新石器时代的农业经济乃是文明发展的基础,正是文明把数千年的历史引导到我们的时代。而且,这些在物质和社会技术方面创造了最初的伟大突破的地方,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女神崇拜”。④同时,令人惊奇的是,遗址里没有发现战争的遗迹,“平等乃是新石器时代的普遍规范”,⑤两性维持着平等与合作的伙伴关系,而且那时的人与自然也相处和谐。从3000年前至今,这种男女平权和合作的伙伴关系社会模式和文化发生了根本变化。世界历史被改变了,男性之间的战争,以及他们对女人、自然资源的争夺与统治,取代了从前和谐的、崇拜女神的文化。而以往世界史上的“文明”于此发端,同时《圣经》里讲的“上帝造人”故事也由此起源。endprint

理安·艾斯勒(Riane Eisler)认为,构成人类文化表面上多样性的基础是两种基本的社会模式,一种是统治者的模式,即一般所说的父权制或者母权制的社会模式,这种社会将人类的两种性别对立起来,强调对立双方地位的高低;另一种是伙伴关系模式,即以联系原则而不是以地位原则为基础的,“在这种模式中,承认男女两性之间的差别,但差别不等于劣等或优等”。①在深刻反思以往历史的社会关系模式和性别解放方略基础上,艾斯勒从女性特有的角度为人类的长远发展提出具有伟大见地的思想——这个世界的运转必须以爱、关怀、给予为基本动力,反对任何二元对立的强调平等、尊重、欣赏的性别解放构想。“其最佳选择不是建立全球的极权等级统治,而是向史前女性伙伴关系社会模式的复归;但决不是重建母系社会或女性压迫男性的那种新女权,而是建立新型的男女平权的伙伴关系社会。”②男性精神和女性精神是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的,只有二者相互融合,才是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其他选择都是冒险和可怕的。她明确指出,“只要男性统治仍然占支配地位,就不可能有一种公正的政治和经济制度”。③

艾斯勒认为,目前人类面临的全球问题,诸如军备竞赛、战争威胁、恐怖主义、人口爆炸、资源短缺、环境污染等,都同这场新的文化转型尚未完成相关。因为这种男性统治关系的社会模式总是推崇“剑”的力量,总是依靠压制、暴力、战争和破坏来维持,把女人当作传宗接代的生育机器,并对大自然进行贪婪的掠夺和摧毁性的破坏。所以,这些全球性问题的解决都有待这场新的文化转型的完成和男性统治关系社会模式的消亡。

三、批判“父权制”世界观,建构新的思维方式

社会生态女性主义对自然和女性进行考察,并挖掘出产生压迫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原因背后的历史性思维,认为对女性和自然的双重统治根源于西方的“父权制”世界观。

美国明尼苏达州马卡莱斯特学院哲学教授卡伦·J. ·沃伦(Karerr J. Warren,1947—)通过对压迫性的父权制概念框架的分析,揭露了“父权制”控制女性和自然的理论基础。所谓“压迫性的父权制概念框架”,是指一套基本信仰、价值观、态度和设想,其目的是解释、合理化和维持普遍的支配与屈从关系,尤其是男人对女人的支配关系。这个概念框架由三部分组成:

一是二元思维方式:这种二元分类法依据人类与非人类自然界的本质差别,划定了两类与之相应的群体和价值(男人/女人、文化/自然、精神/肉体、理性/情感)。

二是价值等级观念:按照预先设定的道德观, 认定一类群体具有的某种价值特征使这一群体在道德上比缺乏这种价值特征的群体优越(人类优于自然界、理智优于情感)。

三是统治的逻辑:这种理论结构基于对两类不同价值的群体道德尊卑的假设,推论在道德上优越的群体统治另一类群体的合理性。

卡伦J. 沃伦指出,统治逻辑是这个概念框架最基本的特征。④那么,统治的逻辑是如何论证妇女和自然界的从属地位的呢?第一,将女人等同于自然界和物质领域,男人等同于人类的精神领域(二元思维方式);第二,与自然界和物质领域等同的群体是低等的,与人类和精神领域等同的群体是优越的(价值等级观);第三,对于X和Y来说,如果X优越于Y,那么Y就应当从属于X(统治的逻辑)。因此,男人对女人的统治、人类对自然的统治(强权观念)被证明是正当的。

由上可见,人类对自然的统治和男性对女性的统治在思维框架上是同源的。“统治的逻辑既被用来为人类的性别、人种、族群或阶级统治辩护,又被用来为统治自然辩护。”⑤澳大利亚的生态女性主义者薇尔·普鲁姆伍德(Val Plumwood, 1939-2008)着重对理性主义传统中影响深远的二元论进行了深刻批判。她认为,二元论把人类/自然、心智/身体、男性/女性、理性/情感等分裂开来。在二元论中,处于高等的一方被认为是疏离于低层的一方,两者没有任何类似的属性,具有完全不同的本质和规律,即“认为世界上有两类极为不同的物质或秩序,如心智和身体、人与自然。在人类与自然之间有一条决绝的裂缝,以至于人类完全不同于自然界当中的任何其他事物”。①每一方的本质都是通过对对方属性的排斥而建构起来的,占统治地位的一方被认为是主要的,而从属的一方则需要通过与主方的相对关系得到定义。女性是男性的“他者”,自然是人类的“他者”。这种二元式思维蕴含着两性之间不平等的权力关系,预设了以性别隐喻为基础的父权制文化的男性统治模式。正如许多环境伦理学者指出的,“西方文明用道德二元论把自然工具化为服务于人类目的的手段。这种道德二元论只把人作为道德考虑的唯一的真正主体,其余的一切都只是为这一主体提供便利的东西,自然世界和生态系统被看成是无足轻重的领域,是人类文明可以忽略的、工具化的和无关紧要的一个背景,它们只是环境和舞台,在那里,真正重要的领域——人类生活的戏剧和文化在上演”。②

生态女性主义认为,传统的父权制概念框架下,一系列二元对立构建了一个由理性主导的世界,将一个整体的融合在一起的世界强行地划分成高低不同的等级,人类优于动物,文化优于自然。即使在人类群体之中,也存在同样的次序,即男人优于女人、白人优于黑人、富人优人穷人、第一世界优于第三世界……等等。这种地位上的优越决定了男性对女性、人类对自然的压迫。要破除这种压迫,就要破除二元的思维方式和逻辑论的统治,必须承认对他者的依赖、重新认识自我与被工具化了的他者之间的联系、重新考查二元关系中的底层和上层的身份、认识并尊重他们具有独立于自我的目的和需要、承认他者群体的复杂性和多样性,③建立一种联系的、多元的和整体性的思维方式。因为,“在地球共同体上,每一个宇宙生命的形式都是以它自己的方式来到世上的,然而它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孤立地到来的。无论有生命的,没有生命的,都是我们的亲戚,都在我们周围存在。……宇宙的故事是一个神话剧,充满了创造、诱惑、联系和优雅”。④

生态女性主义坚信,推翻已经根深蒂固的父权制世界观是女性解放和解决生态危机的根本途径。虽然自然—文化二元论是文化的产物,但我们仍然能够自觉地选择不要通过加入男性文化阵营来满足妇女—自然的联系。相反,就像英勒斯特拉·金(Ynestra King)所说:“我们能够利用它的优势来创造一个不同的文化与政治,这种文化与政治能够把直觉的、精神的和理性的认知形式结合为一体,同时包容科学与魔幻;在这个范围里,它们使我们得以转化自然—文化的区别,创造一个自由的、生态和谐的社会。”⑤

责任编辑:王俊暐endprint

猜你喜欢
父权制生态女性主义世界观
女性主义视角下《迟到的旅行》的 人物形象解读
世界观(二)
压迫、疯癫和“胜利”
莱辛作品中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基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红字》解读
重读《夜读偶记》
《疯狂动物城》的生态女性主义解析
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理智与情感》
浅析《梦回藻海》中的生态女性主义
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时期的小镇“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