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写作文化研究

2014-10-22 06:13王子海
唐山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倾城之恋白流苏倾城

王子海

(唐山学院 文法系,河北 唐山063000)

张爱玲,一个在20世纪40年代便扬名于文坛的女才子;一个把世俗与情感拿捏于笔端并铭刻下那“灿烂夺目的喧嚣”和“尘世苍凉”的智者;一个在20世纪80年代才在中国掀起一股“张爱玲热”的话题人物。相信她是时代所不能忘记的,相信她在中国20世纪文坛上所刻上的苍凉一笔已经把人们的神经触动。所以,她总是会在人们关注的文学创作世界里点亮一盏自己的烛光,让万千读者在其中领悟她独到的思想与感悟。《倾城之恋》是张爱玲的代表作之一,也是她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一部作品,本文以《倾城之恋》为研究文本,以写作文化为研究角度,探究张爱玲小说创作的深层次控制因素——写作文化及其运行机制。

一、写作文化

中国当代写作学经历了写作文本、写作技法、写作主体、写作受体等本质性观念和方法论上的变革。写作文化概念是由马正平先生在20世纪80年代末提出,在此之前,写作学经历了两次深刻的变革:一是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八大块”文本写作学,由写作技法论转向写作过程论的表层研究,也就是写作行为论研究。写作过程论使过去经验化的写作知识描述开始走向写作学原理的理论模型概括的抽象性研究。但是,这种研究只是描述性的,缺少写作创造的功能性标准,其实也就是缺少写作行为中“如何写”的时代规范、理想、依据等。二是由写作过程论转向写作主体研究,这是写作学宏观研究中的一部分。写作主体论强调的是写作主体的人格、心灵和思维等文化心理结构修养。这样,写作学从对写作行为的静态描述转向写作行为的动态阐释,并且具有人文性和哲理性。但是,也要清楚地看到,这两种观念上的变革具有一种封闭式的自律性,要求写作主体自我来实现那些既定的目标和理想,人们很容易把这些理论与抽象、空洞联系在一起。写作文化恰恰解决了这个问题,即可以为写作行为创造写作的功能性标准,也就是按照当下特定语境、时空背景的需要来解决“怎么写”的问题,还可以弥补写作主体论中对于时代的忽视,让写作理论在作品成文之前便发挥作用,而不是在作品生成后进行象征性的评析。

“写作文化是人类文化在写作活动中的具体表征,它是通过文章反映出来作者在写作活动行为(角度选择、立意、结构方式、节奏安排、视点运用、标题制作、文面表现等)中所透露出来的某一时代的新社会心理状态(生存态度、价值观念、时空情绪、行为准则、思维方式等等)的总和。”[1]

角度选择、立意、结构方式、节奏安排、视点运用、标题制作、文面表现等方面构成了写作文化的外在运行机制,是写作活动行为的具体化与形式化。而生存态度、价值观念、时空情绪、行为准则、思维方式等方面构成了写作文化的内在运行机制,从写作主体、写作行为的心理、思维、措辞等层次深刻影响作品的价值与层次。内在运行机制可以概括为“时空情绪-价值取向-思维方式-写作规范”,它是写作活动行为的本质性规律,可以深入挖掘写作主体的创作心理与作品内容的文化内涵。

二、《倾城之恋》中写作文化的文本体现

“时空情绪-价值取向-思维方式-写作规范”这四个方面的内在关系和互动性可细化成具体的形式写作文化与内容写作文化,才有具体的文风、节奏等,这其中写作文化作为“大技巧”的作用显现,本文就从写作文化内在运行机制入手来对《倾城之恋》进行具体分析。

(一)时空情绪

任何层面的研究最终都要上升到哲学层面,才能把知识和理论高度抽象为指导性并具有普适性的真理。“写作文化中的时空情绪就是那种对于生命、生存的关注,那种写作主体所具有的高远空阔的空间感和快速流动的时间感。”[2]对于时空情绪的追求是人类生命存在的理想方式,也是人们最崇高的美学追求。所以时空情绪是其他几个层面的升华和最终控制因素。

张爱玲与她时代的写作文化有着怎样的区别?时空情绪在其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她有着怎样的时空情绪?

《倾城之恋》完成于20世纪40年代,当时的中国社会混乱不堪、复杂多变。首先,五四时期启蒙思想的作用在现实面前慢慢褪色,同时拥有几千年历史的中国传统文化在悲惨的国家命运面前又被人们所淡忘,而残酷的战争又把人们推入了一个绝望和惊骇的思想状态,对于人生、社会、时代的失望使人们的思想陷入一片迷茫。面对巨大的民族灾难和心理上的打击,当时的作家在很大程度上达成了思想上的相似性,关注民生、社会、民族命运。当然,由于思想意识上的差异,在其中并存着一种意识形态上的分歧,这在19世纪40年代中后期最为明显。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发表于1943年,当时的作家群体关注社会、民族、民生是最为突出的特点,而张爱玲的创作环境是在沦陷区,与其他地区(国统区、解放区)的作家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首先,她生活在沦陷区,对于人们的苦难生活有着独特的体会,所以,出生于破落诗礼世家的白流苏与“洋味实足”的华侨子弟范柳原在战争中发生了爱情。并且,她对于战争有着自己独特的描写,她的那种对于生存的时间和空间上的把握十分独特,她把白流苏的爱情旅程设定在上海与香港这两个经受了战火洗礼的城市,她没有直接去描写战争给人们带来的苦难和对社会的破坏。相反,白流苏与范柳原的爱情恰恰是在战争的“撮合”下而成为现实。时间描写在张爱玲的创作中更为明显,“上海为了‘节省天光’,将所有的时钟都拨快了一小时,然而白公馆里说:‘我们用的是老钟。’他们的十点钟是人家的十一点。他们唱歌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时间在张爱玲的笔下是一种对生命的介入角度,白流苏就是忍受不了这落后于现实的家庭的“老钟”才冒险去抓住生命的最后的“一根稻草”——范柳原。正是她的舍命一搏,才使她没有成为“闺中郁闷而死的怨妇”。所以,张爱玲对于人物生命、生存的关注超越了意识、阶级,深刻体现出其高远的空间感,创作主体的宽阔心胸源于对底层、平民、小人物的生命书写,物理的空间无法阻碍心理空间的拓展。其次,张爱玲是一位十分敏感、思维活跃的作家,在这部作品中读者就可以感受到她对社会、人生、情感、世事透彻的解析。她十分关注生命存在,特别是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她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关注最为突出。她没有把女性纳入到具体的当时社会大背景下来进行社会式的描写,而是把她们对于人生那些永恒的命题,比如爱情、亲情等问题的亲身经历做为她关注的主要方面。可以说,白流苏就是张爱玲具有独特时空情绪的重要“证人”。张爱玲对于她的描写没有偏重于当时的社会因素,而是一直停留在她身边最近的家庭和爱情。“地狱似的家庭成为一个具有独立思想的女性突围去寻找爱情的主要因素,张爱玲给白流苏的那种渴望生存、摆脱现实的愿望提供了充足的理由,当然这与张爱玲接受了西方思想的影响是分不开的。”[3]所以,白流苏才那么大胆往返于上海和香港,改变了自己人生的轨迹,最终寻求到了生存的方式,即使那并不一定是理想的生存状态,但与之前相比,那毕竟是一种正常的生活方式。张爱玲将人物白流苏放置于一个传统与开放并存的时代里,超越了阶层、身份、文化的原有属性,给了人物一个非中国式的命运结局,这种超越时空的人性书写给当时混乱不堪的社会环境开启了一扇门。

在《倾城之恋》中,张爱玲没有与当时的写作文化合为一体,也没有按照意识形态的不同而有明显的方向性。但是,她却独自完成着她对社会女性生存的描述,这与其特殊的时空情绪有着紧密的联系,也正是她在那个时代关注着女性、人生,她被称为沦陷区的“一座孤岛”。在这座孤岛上,张爱玲的小说创作体现出作家向往的高远时空感和超越时空、快速流动的时间感,读者在接受过程中也因作家的胸怀而感动,因人物的结局而庆幸,这就是张爱玲创作中时空情绪的本质特征。

(二)价值观念

价值观念就是个体基于对某一个对象事物功能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理想的一种主客之间关系的评价而形成的稳定的看法、思想。当然这并不是社会学的定义,而是写作文化中的价值观念解析。一个作者的创作是受到自己的价值观念所控制的,并且,在其中对于事物的比较和评价是为了建立自己的理想性的评价标准,从而为自己的作品建立一个创作的标准。

价值观念是一个作者的时空情绪确定后的派生物。因为作为最根本的对生命、自由、生存的关注在作者的思想中形成了本体性。随后,作者在实际创作中就对事物和现象有了自己时空情绪、时空感觉下的价值判断标准。那么,在《倾城之恋》中,我们来感觉张爱玲独特的价值观念,她的确有着独有的价值判断,这与当时其他文学创作团体有着很大的不同。

首先,张爱玲追求着一种独特的“真”。比如对于白流苏这个人物,她遵循着一种朴素的原则,这与她对文学创作中如何表现人物有着本质性关联。那是一个战争的年代,社会动荡与人生的飘摇成为作家创作的最好的舞台与背景。她依旧选择把爱情、婚姻作为描写一个女性命运的主线,在她笔下的战争只不过是她创作的一个模糊的背景,白流苏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平凡的女性,没有成为战争的牺牲者那样赢得读者的怜悯,也没有成为一个女性革命者的角色让人们敬佩。当我们读过了大量主旋律的作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张爱玲笔下的白流苏才是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女性的代表。也许,这才是“真”,这也是张爱玲的理想价值标准之一。

其次,张爱玲追求着一种独特的“善”。在《倾城之恋》中,我们读出的是另外一种善,那不仅是作品所表现出来,也在无形中唤起我们自身思考的“善”。其实,张爱玲也说过“白流苏与范柳原的结局,到底是庸俗的”,但是那是张爱玲左右不了的。在两个人的感情纠葛中,有道德上的问责,但是,那些都随着人物命运的发展变得让人忘记了,倒是我们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史沉淀之后,能够对这部小说有着更多个人的判断。道德、民族、政治、宗教上的“善”都被读者用来解析《倾城之恋》中的是是非非,也许,这是张爱玲对于“善”的启示与规劝吧!正如她说:“许多留到现在的伟大作品,原来的主题往往不再被读者注意,因为事过境迁之后,原来的主题早已不使我们感觉兴趣,倒是随时从故事本身发现了新的启示,使那作品成为永生的。”作品本身的善,这就是张爱玲追求的自己理想价值标准之二。

最后,张爱玲追求着一种独特的“美”。关于这个问题许多人都论述过,即张爱玲小说的“苍凉美”。白流苏虽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婚姻和爱情,而从她所经历的过程来看,那简直就是一次残忍的赌博。是的,最后她成功了,那也不过是一个形式上的改变,范柳原那样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能够为白流苏支撑一片幸福的天空吗?白流苏的爱情和婚姻追求是那么的苍凉,这正是张爱玲创作中所追求的苍凉美,也是她创作的理想价值标准之三。

(三)思维方式

对于写作文化中的思维方式,我们没有根据心理学来对它进行定义,而是从写作学的角度来阐释的。思维方式是人们关于人的行为、活动的方法、模式,是个体生命生存的时空情绪在人的行为、意识上的一种折射、影响、作用、效果。并且,思维方式并不是思维方法,前者是一种思维之初思维活动的方向性、方面性的确立;而后者是思维过程中的操作技术和技巧。“张爱玲的时空意识是一种凸现女性主体意识与人的存在意识的生命时空观念,它既以中外的时空概念为主要理念资源,又系根于作者复杂综错的生命观。”[4]那么,这两者是怎样联系在一起的呢?正是思维方式在两者之间进行了连接和沟通,因为时空情绪追求高远空间感、流动的时间感,写作主体必然就会产生一种整体的、立体性的思维方式,由此写作主体就相应地产生了不同的价值观念,所以,思维方式是时空情绪与价值观念的中介。

那么,在《倾城之恋》中的张爱玲具有怎样的思维方式呢?又是怎样连接起时空情绪和价值观念的呢?在许多人看来,张爱玲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她的思维与意识与大多数的作家是格格不入的,这也成为她倍受关注的原因之一。其实,从她的身世和作品来看,她是具有中西两种思想汇合的思维方式的。中国固有的对于婚姻和家庭的思维方式在她的文学创作有突出体现,白流苏与范柳原的爱情被家人所不耻,“三嫂”与“四嫂”的那段“杀人”式的对话,以及大家怂恿白流苏去香港都是对中国当时社会对“不贞”女子的最好解释。而在其中,也深刻地表现出西方近代文明对于中国的影响,范柳原就是最突出的代表,他对于爱情的追求就体现了西方思想。所以,在张爱玲的小说写作很容易地就可以感受到中西思想碰撞的痕迹,她对于人生主题的把握,比如生命、生存、永恒等方面的考虑都有着中西文化碰撞的痕迹,这也影响着她对于问题的思维,从而就有了她三个价值判断标准。

另外,传统性与现代性的结合也是张爱玲思维方式的显著特征。她在《倾城之恋》中采用了传统式的叙事方式和技巧,比如在文章开头开场白式的表现手法,以及在全文中采用全知式的视角和那种依次安排情节发展的叙事方式都是典型的传统性代表。“由于情感的本质表现于人的生活往往带有鲜明的个体性,因此,在日益群体化的社会生活中,人的情感本质仍被视为与人的社会本质(政治或道德本质)相对峙。”[5]这些与张爱玲早年所接受的中国传统思想的影响分不开,她早年很喜欢《红楼梦》等古典作品。当然,后来,张爱玲接受了比较全面的西方式教育,所以,她还表现出西方现代性。在全知的视角中她还经常结合着内聚焦式的阐述,比如在叙述白流苏的内心活动和对于家人的看法时就采用了这种方式,对于范柳原这种极具西方现代思想的人物,张爱玲在阐述中没有丝毫的笨拙,而是潇洒自如地展现出“他”与中国传统的不同等等。

(四)写作规范

写作规范是作为表层写作文化的文章、文体(内容和形式)的时尚性规范,是以文体时尚、题材时尚、立意时尚、结构时尚、语言时尚的形式来表现的。

我们就以立意为例来解析张爱玲《倾城之恋》中写作文化的写作规范。从写作文化的角度讲,写作规范对于当时的时代来讲要具有当下性和先锋性。张爱玲在传统文学、民族文学、战争文学占主流的20世纪40年代是一支奇葩,她从女性自身的角度来关注女性以及与之相关的社会,即使有文学流派来规劝她,她还是坚持着自我的意向。《倾城之恋》的立意同样属于她整个思维与价值观念的产物,她在那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没有把战争最为主体,而是把一个女性的命运与婚姻和爱情相联系,只不过没有去刻意躲开战争,战争成为了她叙事的一个有利的背景,也是她小说结局的促成因素。

在《倾城之恋》中,张爱玲对于女性命运的关注和安排是具有先锋性的,在那样一个虽然渗入了西方思想的年代,女性的思想还没有开放到白流苏那种为了爱去赌博的程度,这显然与张爱玲接受西方思想的教育有着重要的关系。所以,在写作规范上来看,张爱玲的独特创作独具特色。而今天,这恰恰成为人们希望看到的,摆脱时代的约束和树立自身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是《倾城之恋》立意的独特之处。

三、《倾城之恋》中写作文化的内在生成机制

通过对《倾城之恋》的写作文化进行分析,写作文化的控制性得到了充分体现。“时空情绪-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写作规范”四者之间的交互作用实现了写作文化对写作主体创作的过程控制,也实现了对角度选择、立意、结构方式、节奏安排、视点运用、标题制作、文面表现等方面构成了写作文化的外在运行机制的运行控制。所以,通过研究四者的交互运行路径及规律对于理解张爱玲作品创作心理,作品文化内涵有着重要的意义。

首先,写作文化的内在运行机制开启于关于生命的哲学情绪,也就是时空情绪。因为时空情绪关注的生存本质,这也是哲学层面写作追求的本质,具体讲就是作者和作品中表现出的高远的空间感和深远的快速流动的时间感,这是最为本质、精髓的因素所在。所以,时空情绪是这四者之间的根本所在和决定性因素。《倾城之恋》中充分表现出了作者所处时代的时空情绪,对于女性命运的关注,战争的引入和对个人生命运的安排和生存理解。张爱玲选取的是一条自己的道路,以人的命运来表现时代,以个体小人物命运来表现女性群体命运,以女性视角来理解女性生活。其次,价值观念则充分表现出她的思维方式的运转,在《倾城之恋》中张爱玲就在自己的时空情绪控制下和思维方式的指引下确定自己的理想性的评价标准——真、善、美。第三,思维方式直接导致写作规范的更新,包括立意时尚、语言时尚等,但是时空情绪还是最终影响着写作规范的不断改变,时尚性就是在时空情绪中空间和时间上的哲学关注影响下不断显现着新意。当然,价值观念在写作规范的更迭中同样重要,因为价值观念中所确立的价值评判标准是写作规范的直接控制因素,包括立意、语言都是受到这些标准的控制。用一个图1表示。

最后,前面三者相互影响,最终落实到写作规范上,才能够实现写作文化的控制。

《倾城之恋》是张爱玲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并且其有着深刻的时代文化背景。通过对这部作品的写作文化分析,特别是对其内在生成机制“时空情绪-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写作规范”四者关系的分析,张爱玲小说创作中的创作心理、文化内涵、社会意义、文学意义得到了深刻体现,写作文化的控制作用表现的更突出。所以,写作文化的确为解析《倾城之恋》提供了一条新的研究路径与方式。

[1]马正平.高等写作学引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156-157.

[2]马正平.写作文化论[M]//写的智慧:第二卷.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38-39.

[3]朱智秀.西方文化对张爱玲小说创作的影响[J].中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6):29-33.

[4]庄萱.张爱玲小说的时空营造与中外文化的关系[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2):64-68.

[5]贺玉庆.人本视域下的女性文学创作——以《倾城之恋》和《飘》为例[J].作家作品研究,2006(5):8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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