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厨子戏子痞子》研究

摘 要：《厨子戏子痞子》讲述了四个爱国志士与日本生化学家斗智斗勇、骗取破解病毒“虎烈拉”方程式的故事。故事笑料不断，环环相扣，有着强烈的戏剧冲突。影片中人物性格鲜明，表演精彩绝伦，文化内涵深远。同时电影叙事风格独特，蕴含丰富的电影美学观念。

关键词：戏剧冲突 人物性格和演员表演 叙事风格

一、影片中的戏剧冲突

戏剧冲突是表现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关系和人的内心矛盾的特殊艺术形式。其表现方式在通常意义上可分为两种：一种表现为某一人物与其他人物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方式称之为外部冲突；另一种表现为人物自身的内心冲突，这种冲突方式称为内部冲突。戏剧冲突的这两种方式，有时各自单独展开，有时则交错在一起，相互作用，互为因果。当然，戏剧冲突有时还表现为人同自然环境或社会环境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也需要戏剧化。有些电影在表现主人公同社会环境的冲突时，往往把环境“人化”，即把它戏剧化为主人公与其他人物之间的冲突。

《厨子戏子痞子》中的戏剧冲突井然有序，却又错综复杂。影片开始便是在一个四下萧条、荒无人烟的地方，痞子打劫了一辆马车。由于马车主人的反抗，最终马车“误打误撞”地冲到了一家料理店里，于是故事就这么开始了。料理店的老板厨子、厨子的老婆和在料理店里唱戏的戏子便在几分钟内陆续登场了。人物一登场便陷入紧张的气氛中：痞子、厨子和厨子的老婆知道被劫的两个人是日本人，顿时便吓得六神无主，痞子在欲逃亡之际被戏子擒获。戏子得知痞子连日本人都敢劫，于是“误”以为痞子是八路，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因为不论是八路军还是日本人，都不是好惹的。就在不知所措之时，厨子的老婆“无意间”发现了被劫的小笠原五郎一直拷在胳膊上的箱子，四人都以为里面是宝贝，于是陷入了争箱之战中。箱子之事还未搞清楚，恰巧又碰上侦缉队前来捣乱，于是四人便合力骗走侦缉队，继续研究箱子。最后得知箱子里装的东西是“虎烈拉”病毒，四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大家合力想方设法从小笠原五郎的口中套出治病毒的配方，以此来换取钱财。影片到此显得有些杂乱无章，而且荒诞离奇。除了笑料，相信观众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内涵，但是再往下看，就会知道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四人是爱国志士，合力演这一出戏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小笠原五郎误以为他们无知无耻无畏，从而可以从他口中知道“虎烈拉”病毒的解毒配方。

影片一开始便是痞子和日本人之间的矛盾冲突，这里的冲突略显平淡，只是慢慢地一点点地呈现在观众眼前；紧接着便是痞子和厨子夫妇之间的矛盾冲突，慢慢地开始激烈起来；以至于到最后戏子一出场便和痞子拔枪相向。当然，在此背后还有痞子、戏子、厨子夫妇和日本人以及突然出现的侦缉队之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起了尖锐的矛盾冲突。这些矛盾冲突由弱变强，此起彼伏，环环相扣，使观众一直处于紧张和期待当中。当观众得知四人的原貌时，变更为四人的命运着想，关注事态的发展。时不时出现的小意外，更是引人入胜，牵动着观众的心。

二、影片人物的性格和演员表演

人物性格，是指人在社会生活中种种外在和内在的表现形式，是人作为个体区别于同类之总和。在影视作品中便是指作品中人物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独有的思想、品质、行为、习惯等特征。在《厨子戏子痞子》这部影片中，痞子、戏子、厨子夫妇以及小笠原五郎等人物的个性鲜明。

首先，“痞子”黄渤从形象来看便是痞里痞气的，整个一“伪”西部牛仔形象，行为举止更是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下三滥”的人物，轻佻的手指，腿软的站姿，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黑珍珠号”船长杰克的“狡诈”味道。但就是这样一个表面看起来如此狡诈的人物，竟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细菌专家，着实令人瞠目结舌。在以往的电影中，黄渤多以小人物出现，充满了小人物的自嘲和自我安慰，但在该影片中，他以家国天下为重，有着超凡的身手和博爱的胸怀。其次，“戏子”张涵予扮相阳刚，却是一个内心阴柔、唱腔爽亮、有着霸王之相和汉王之谋的人物。在该片当中，张涵予不仅仅展露了自己的唱腔，而且从身法和功力上都达到了专业级水准的展示。他身着武生大靠，手持长枪，虽然口唱“俺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但端的不是诸葛孔明，而是赵子龙的扮相。意在告诉观众，这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有着过人的胆量和精明的谋略。再次，“厨子”刘烨，他在戏中扮演的是一个“猥琐”的料理店老板，身着米黄色和服，说话做事从来都是弓着腰，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一眼便知道这是个丑角。剧中的他多次和被困的日本人打交道，笑料百出，与以往他的高帅冷形象有很大不同，也正是从这里看出了他演绎路数的宽广。最后，“厨子媳妇”梁静，她在影片中扮演的是一个聋哑呆傻的老板娘。戏中的她又聋又哑，又傻又呆，浓妆艳抹，整个一个呆傻艺伎形象。她搭档上那个猥琐的老板，两人不经意间的小心思、小聪明和小笑料都足以让观众捧腹。总之，影片一开始，四人便开启了疯狂表演的模式，使观众的小心脏一刻不得安歇。

当然，除此之外，其他人物的表演也让人不得不夸一下。小笠原五郎的扮演者大冢匡将，他在影片中扮演的是一个日本生化细菌专家，“虎烈拉”病毒便是他研究出来的。他的身份必然是遭所有中国人唾弃的，731细菌部队的种种恶行也是应得地球人唾骂的。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他是为自己的国家效命，于是不论痞子他们怎样折腾，他都没把细菌的解方说出来，从这一点上可以说他是日本人民的仁人志士、爱国志士。但是这些放到世界人民的角度上来说，他便是一个令人发指的人物。柳田樱的扮演者田中千绘，看似无关紧要，却是为研究疫苗争取最宝贵时间的人物。她说自己不能背叛自己的民族，但是可以为自己的朋友争取多一点的时间，于是她便将小笠原五郎申请的剖腹一小时改为两个小时。这样做，既没有给自己的国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又帮到了自己的朋友，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物。除此之外，日本副官和侦缉队三兄弟，四人的表演也可圈可点。当然，四人是后半截笑料的承办者，也是痞子、戏子和厨子夫妇的最后“替代者”。

三、影片的叙事风格

电影的叙事风格也就是讲故事的方法，电影的叙事风格是电影中非常重要的部分，电影故事的好看与否和电影的叙事风格有着紧密的联系。电影叙事总是充满戏剧化的效果，这也是电影所追求的。在电影日益商业化的潮流下，一部影片的叙事也愈发显得重要。而《厨子戏子痞子》这部影片恰到好处地采用了多重叙事形式，使得影片更加精彩。

首先，该片采取封闭环境的叙事形式，将所有重要人物都圈禁在料理馆里，环境的封闭促使演员都疯狂而卖力地陷入表演。从痞子带小笠原五郎二人进入料理馆，并将料理馆大门关上开始，几人便与外界隔绝。料理馆变成了一个舞台，几人无所不用其极的荒诞表演让观众捧腹到极点。但此时只是傻笑而已，因为观众除了知道演员在搞笑之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以及他们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于是，在几人荒诞地表演了二十三分钟后，影片采取倒叙的叙事手法，给观众解开了影片前面的荒诞无理的原因。至此，所有前面一切的荒诞都可以被理解，观众也不会再毫无头绪地看下去。影片后半截，柳田樱代表日本去和几人谈判时，门被打开，厨子、痞子和戏子分别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让观众也有所猜测，因为带着疑问看电影最是用心。在柳田樱将小笠原五郎切腹的时间延迟一个小时之后，电影再次用倒叙方式，将情景再现，解开观众的疑惑。除此之外，这部电影还是导演奉献给观众的一场戏中戏，演给观众看，也演给日本人看。导演在导戏，演员亦在导戏，只是演员们导的这出戏，关乎生命与和平。所以除去欢笑，影片带给人最多的情绪就是紧张，因为演员紧张，所以观众紧张。正如戏子所说：“好戏是需要票房的，咱们得为几百万人的性命着想。”他们是在进行一场不可能彩排的直播表演，演好了不一定有功，演砸了必然是万劫不复。当然，影片中穿插着的默片时代特有的字母也勾起了观众对老电影的怀念。

这是一部众生相的电影，将每个人的内心都刻画得格外生动。人物的表演夸张荒诞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影片的氛围从搞笑得令人捧腹到紧张得手心冒汗，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感染别人。戏子的正义狠心，厨子的猥琐犹豫，痞子的狡黠奸诈……他们都让观众相信他们不过是这个瘟疫遍布的城市里的一个个小人物，他们也让日本人相信他们不过是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到一起的乌合之众，无知无耻无畏。因为观众相信了这些，所以才会从没心没肺的大笑到后来的膛目结舌；小笠原五郎相信了这些，所以会选择和谈，将疫苗的分子结构和盘托出，直至最后被迫切腹。

影片直至最后都没有表明四人的身份，甚至连他们是国民党还是八路军都没说明。剧中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观众也不知道，只能无限地去猜想他们是什么人。想来想去，这也是为什么影片叫《厨子戏子痞子》的原因。导演管虎漫谈起该片的创作源起时说：“最早的出发点是，我想尝试着纯粹做一个商业故事，首先是好玩好看，有新鲜感，是纯纯粹粹拍给观众看的。其次，是属于我自己的商业故事，而不是常规大众范围里认识的那种单线叙事的商业片。我觉得今天的电影市场，形态其实很单一，电影的叙事，形态营造，基本上都是一类的。电影业发展不应该是这样，早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形态，在这个前提下，我们想往前走一步，这其中最重要的包括叙事、包括影像感。作为商业电影这种并非平铺直叙的叙事手法无疑是冒险的，是有可能不成功的。那怎么办？我的态度就是不成功，也得试，就是这么简单。在这戏的创作前期，就是瞎想，前面有一电视剧，希望电视剧的场景等资源能多借助一些，这样能少花钱，电视剧一个源出发点，就是讲日军细菌工厂的那些故事，别偏离这个故事，从这个源发想，说瞎想其实还是很用心，但是想出来以后，到今天看，跟原来那个没关系了，从源出发点毕竟是有的放矢，不是盲目地胡想，所以还得感谢这个电视剧。因为几大主演的时间只有短短这两个月，所以迅速地想，用三天时间想一个。我觉得有一点点自己的特色，有一点点自己的表达，有一点点给观众的挑战感，包括类型上，我们得尝试。这就是这个戏的成因，就是我们想试一下。又能使观众接受，又有一点点不同，又有一点点管虎特色，这有什么不好？”

不管导演创作的初衷是什么，《厨子戏子痞子》这部影片让观众在欢笑和紧张中看完了影片，一刻都不得放松。演员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观众的心，这就是好电影。

（王敏 山东省曲阜师范大学日照校区 276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