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是当今世界发展面临的具有总体性意义的重大现实问题。都市化是以“国际大都市”与“世界级城市群”为中心的当代城市化进程,在我国城市化战略中具有顶层设计、全局视野和战略核心的重要地位。
11月27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人居科学研究展”上表示,新型城镇化核心是写好“人”字,说到底就是要让人民群众生活得更美好。要用科学方法提升新型城镇化质量。上海交通大学智慧城市研究中心就我国新型城镇化与中国城市发展模式进行了研讨。
王学东
中国正进入以大都市圈带动区域经济发展,推进区域经济整合的新阶段。
西咸新区空港新城管理委员会主任王学东教授在题为《大空间时代的国际空港城市与世界经济发展的制高点》的主旨讲演中指出,依托航空运输产生的临空经济已经成为世界新一轮经济增长极,而空港城市也已经发展到第四代,成为现代城市发展的最新形态。空港城市的出现和发展,已经颠覆了传统的区域经济理论,打破了产业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的沿海、内陆梯度转移的规律,构成了全球高端产业以国际空港城市为平台,点对点、跨洲际网状布局,在全球配置资源的大空间格局。世界核心枢纽城市的分布,逐渐摆脱对海岸线、河流和交通线的依赖,呈现出依托空港在全球均衡布局的趋势。大空间时代的到来,正在使世界上广袤的内陆地区摆脱以往的区位劣势,与沿海地区站在了同一起点上。我国必须加快布局国际空港城市,抢占今后世界经济发展的战略制高点,首先必须采取全新的理念方法建设国际空港城市,“功能整体构造、项目协同建设”的全新开发模式可以实现城市功能与产业体系建设的高度匹配。其次必须依托枢纽机场增强资源配置的能力,充分满足人流、物流的需要,并可以通过发展国际贸易、高端制造、飞机维修、文化交流等产业,配置资金、技术、知识等资源,最终使空港城市成为本地区参与全球产业分工的前哨和枢纽。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唐亚林教授在题为《从梯度化到立体化:当代中国区域发展战略格局的转型及其动力机制重塑》的发言中指出,当代中国区域发展战略格局开始从改革开放后形成的由东向西逐渐推进的梯度化、不平衡式区域发展战略格局,向国家战略层面(最高层)、大都市区战略层面(中间层)、跨区域战略层面(次中间层)、省域战略层面(最低层)的立体化、平衡式区域发展战略格局转型。其历史使命在于为当代中国现代化建设探索出一条区域治理的新路,即从东部率先发展到中部崛起,再到东部率先发展与中部崛起二者并立,继而走向东中部地区的联动发展,最终走向全国均衡发展的立体化发展战略新格局。推动区域发展战略格局转型的动力机制呈现多维度复杂性叠加特性,既有基于市场机制的自发推动,又有区域政府合作的协作推动,还有来自中央的统一规划与部署,以及基于区域公共产品与服务的一体化提供和各区域先行先试的创新尝试。
唐亚林
张书成
上海交通大学城市科学研究院院长助理刘新静副教授在题为《我国新城新区建设过程中的“鬼城”现象研究》的发言中认为,一些城市管理者颠倒城市化与经济发展之间的逻辑关系,缺乏科学论证的新城新区建设造就了“鬼城”现象。刘新静认为应科学理性地看待新城新区建设过程中的“鬼城”现象。城市建设尤其是新城新区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甚至不是十年八年能完成的工程。这样的案例屡见不鲜,例如美国著名的里斯顿新城从1961年买地、1962年规划、1963年开工、1964年开盘直至2005年才竣工,历时达44年。加州尔湾新城成立于1971年,规划面积88平方公里,到现在人口也只有17.5万居住人口。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新城新区并不都能成功,像日本的筑波科学城,不仅没有达到疏散东京人口的目的,还因为投入产出不成比例影响了自身的健康发展。因此,要科学理性地看待当前我国新城新区建设中出现的“鬼城”,它们大多还处于“幼儿期”,未来的面貌与成就尚待观察。
上海交通大学城市科学研究院张书成博士在题为《“京津冀一体化”战略观察与路径探析》的发言中指出,京津冀一体化虽然已经做好顶层设计,但在实施中却仍面临诸多挑战,在路径选择上,一方面,认为“超密城市群”可以成为京津冀一体化在硬件建设上的战略构想与操作路径。“超密城市群”发展的基本思路是从城市体系的整体出发,针对城市化比例介于40% 至50% 的处于城市化中期阶段的特点,重点通过人口、土地和产业的集中实现规模经济收益,促进要素流通,改善城市新移民的福利水平。另一方面,“人文城市群”可作为京津冀一体化在软件建设上的战略选择。人文城市建设对于京津冀实现经济结构调整和转型发展有重要的战略意义,特别是对依靠资源粗放发展的河北地区,人文城市建设路径对其实现自身的转型与跨越发展更为急迫。京津冀城市群拥有的丰富的人文资源,特别是依托全国文化中心北京,以及众多的红色文化资源,这样的先天资源条件使京津冀建设人文城市群具有很大的可行性。
高小康
新型城镇化战略的提出,最根本的使命是终结“旧城市化”,而最紧迫的任务是如何处理“经济型城市化”的后遗症。《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在推动新型城市建设的策略中明确提出要“注重人文城市建设”,为处理经济型城市化的后遗症提供了解决之道。
刘士林教授在题为《新型城镇化与城市规划的人文转型》的发言中认为,当前城市规划面临“提高城镇建设水平”、“优化城镇化布局和形态”等多重目标的约束。从1995年编制第九个五年计划时首次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到2005年原建设部在全国修编会议上提出建设“宜居城市”,再到2014年《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明确提出“人文城市”,一种不同于政治型城市化、经济型城市化的文化型城市化已经轮廓初现。“人文城市”的目标是“把城市建设成为历史底蕴深厚、时代特色鲜明的人文魅力空间”,这既是对“跑马圈地”和“GDP竞赛”的旧城市化的彻底矫正,也提出了一个关于城市建设的新标准,即城市发展的目的,不是人口增加,也不是财富聚集,而在于是否提供了一种“有价值、有意义、有梦想”的生活方式。从城市规划做起,率先完成从以自然科学为基础到以人文学科为基础、从“硬的物质建筑”到“软的文化创意”的转型,为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提供良性的资源配置和制度安排,不仅必要而且十分迫切。
南京大学高小康教授在题为《新型城镇化与分形空间建设》的发言中指出,新型城镇化必须是一种逆集中化过程,而城市发展的逆集中化并不是乌托邦式的反城市化,而是使城市和城市圈的空间发展从集中转向“分形”。“分形”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分散,区别在于“分形”不是使空间的不同单元相互离散和碎片化,而是使不同单元之间的空间关系从“轴向原则”组织转向可递归的自相似单元分化。新型城镇化对于农村和小城镇而言意味着合理的人口集聚,而对于中心城市特别是特大城市而言则必然是空间的合理分形,使中心城市在资源高效配置、引领科学发展和提高公共服务水平等方面的优势和作用,通过智能化的自相似组织进行分散合理配置。大数据背景下的智能城市建设重心,应当从智能资源和研发力量的集聚模式扩展到智能应用的分散和分形组织模式的开发。城市的智能化分形打破地价阶梯和公共服务等级而重构更加公平的服务、消费和生活环境。以智能化分形的城乡一体空间替代用扩张实体性整合而制造的超级大饼空间,这将引导新型城镇化建设离开福特式建设惯性趋势,走向真正的生态、公平、可持续发展的方向。
上海市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经济战略研究部刘学华部长在题为《未来30年上海全球文化融汇引领功能的内涵、特征及发展战略研究》的发言中,首先对未来三十年全球文化发展的重大趋势进行预判解读:一是文化传播技术革命催生人类第五次文化大变革;二是服务经济催生城市文明主导地位逐渐显现,东西方文明加快融汇交流步伐;三是信息技术引领文化发展,数字化、整合化和个人化将成为未来文化发展的重要趋势;四是全球城市将成为未来全球文化发展的枢纽;五是全球范围内整合文化要素的能力成为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决定性因素;六是全球文化进一步趋同化,但地域文化和特色也将得到更多的传播和弘扬;七是中国崛起也将是未来三十年全球文化发展无法回避的立足点,但东方文化话语权的提升任重而道远。针对这些问题,上海建设全球城市文化融汇引领功能主要包括四大内涵特征:东西方文明交汇的中心节点、城市文明发展潮流的引导者、全球文化企业总部的聚集地、新的全球文化艺术教育之都。对于上海培育文化融汇引领功能的路径机理,一方面要从人的角度,要厘清未来文化发展的主体;另一方面要从全球城市的维度,要厘清未来文化的承载和事件。文化对上海城市未来发展的重要作用和战略地位不仅在于其能够直接创造可观的经济回报,更在于文化的魅力有助于吸引众多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才和更多的知名企业、机构汇聚到城市,有助于推动上海城市成功转型,引领发展成为综合性的顶级全球城市。
刘学华
陆邵明
上海交通大学船舶海洋与建筑工程学院陆邵明研究员在题为《乡愁中“家”的意象》的发言中,通过对关于“乡愁”与相关场所之间的作用机制的研究提出,乡愁中“家”的意象不可忽略,大多被调查者对于家乡的变迁最失落的地方包括曾经生活过的居所、家门前(小区/街道)、学校等。“家”的内涵大致可以归为三个层次:首先是客观存在的物质空间,其次是日常生活中的家人与亲情,最后上升为家的文化与传承(包括家风)。每一个个体对家的认知主要是从小时候的空间场所认知、家人音容笑貌到日常生活,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家的意象从生活往事与家人的思念逐渐回归到了对故土的眷恋。从不同年龄背景时代变迁来看,“家”的意象逐渐从儒家思想影响下中心型的传统家文化演变为日常生活引导下均质型的现代家文化。重视乡愁中“家”的意象,对于响应国家的人文城市建设具有重要的文化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