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丽
摘要:在北京市东城区东四十条东门仓10号——北京军区总医院干休所的大院里,住着许多为中国革命作出过杰出贡献的老人。白求恩精神研究会的前会长张业胜老先生就是其中一位。从2003年认识老先生至今,我跟老先生的师生情谊,已经延续了十年。十年来的点点滴滴,仍然历历在目。
关键词:张业胜;十年;师生情
在北京市东城区东四十条东门仓10号——北京军区总医院干休所的大院里,住着许多为中国革命作出过杰出贡献的老人。白求恩精神研究会的前会长张业胜老先生就是其中一位。
从2003年认识老先生至今,我跟老先生的师生情谊,已经延续了十年。十年来的点点滴滴,仍然历历在目。
一、因白求恩遗嘱问题相识
我跟老先生是在探讨研究白求恩遗嘱的问题时结识的。
2003年,山东大学的李巍教授带领我们几个加拿大史方向的研究生,着手翻译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历史系教授拉里·汉纳特先生关于白求恩的著作——《一位富有激情的政治活动家——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作品集》(The Politics of Passion----Norman Bethune's Writing and Art)(以下简称《白求恩作品集》)。在翻译过程中,我们发现,汉纳特先生的这部书,除了没有收录白求恩在医学杂志上发表的十一篇论文之外,几乎包括现存的白求恩的所有文字作品。其学术价值,远在大众熟知的泰德·阿兰的《手术刀就是武器》以及章学新的《白求恩传略》这两本传记之上。但是,这部十分全面的传记类作品辑录,却没有收录那篇在国内广为流传的白求恩遗嘱。
对此,汉纳特先生提出了几点看法,说明自己为什么不承认这个遗嘱。关于遗嘱问题的由来和后续研讨,我已经写到自己的论文《白求恩遗嘱真伪辩》,发表在《党史博采》2010年第3期。简单说来,遗嘱的确有,英文稿件和中文译稿当时交给晋察冀军区卫生部部长叶青山保管;但在1943年,装有这些文件的铁皮箱因为战火下落不明。也就是说,遗嘱的英文原件可能已经毁于战火了。
但是,得出这个结论的过程十分复杂。我查询了大量资料,咨询了一些有关人士。跟张业胜老先生相识就是在最初我找寻各种资料的时候。
当时,我在网上搜索到浩如烟海的有关白求恩的研究资料和信息。这些资料良莠杂陈,传说和臆想夹杂着真实的历史,孰真孰伪令人无法适从。不过,在这些庞杂的资料中,张业胜老先生的名字逐渐凸显出来。白求恩研究会的副会长以及零零星星的讲话内容,让我觉得这位先生有价,也许能解开难题。
当时没有其他途径可以认识这位先生,权衡再三,我就按照网络上搜来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电话接通了,一位略带北方地区口音的讲普通话的老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自报家门,说明因为何事这样冒昧地打扰先生。老先生当年约80岁,但是思路清晰,言语有逻辑,听闻原因后就逐条为我解答问题。我们这样一问一答的时候,我意识到,老先生对中国革命史,特别是晋察冀边区历史几乎无所不知。而白求恩在中国的近两年时光,大部分是在晋察冀边区度过的。不了解或是不够了解晋察冀边区历史,根本就不会懂得白求恩。这一点,令我这个历史专业出身的人肃然起敬。就这样,我边听边记,跟老先生道别的时候,发现电话竟然打了一个多小时,然而意犹未尽。
2009年11月12-14日,我有幸参加了南京财经大学和加拿大研究会联合举办的“纪念白求恩在华殉职70周年”加拿大文化周,并在会上做了《国内白求恩研究70年》的主旨报告。会议期间,李巍老师、汉纳特先生和我,会上会下进行了整整两天真诚而坦率地交流。汉纳特先生接受了我们关于遗嘱的看法,即,白求恩临终前给聂荣臻写的最后一封信,就是白求恩的遗嘱。汉纳特先生表示,英文版再版时要加上这条注释,并考虑收录遗嘱。汉纳特先生还表示,要跟罗德里克·斯图尔特先生沟通,希望他在2010年出版Bethune这本书的新版时也收录这份遗嘱。
二、交流与学习
百度词条收录了这位老人,词条写到:
“张业胜,1922年生,先后毕业于白求恩卫生学校,山东医科大学,是著名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的战友。”
百度对老先生的介绍有全面而中肯。而我对老先生的认识,随着我在白求恩研究的道路上的深入探索而逐步加深。
2007年前后,我把中国国家图书馆当时能够搜到的涉及白求恩的文献资料和影视资料全部复印,并一一做了整理和分析。一方面,我跟汉纳特先生进行着长期的交流,回答他的有关问题;另一方面,我自己也不断思考,不断总结,这才有了2009年南京会议上所做的《国内白求恩研究70年》的报告。报告在PPT演示文稿中使用了大量图片,展示了国内有关白求恩的电影、电视、连环画、图书等多种多样的传播形式,受到南财师生们的好评。南财外文系的系主任对我说,“我都不知道学术报告还可以讲得这么生动、有趣”。其后,我把这篇报告整理成一万字的学术论文,中文版在《上饶师范学报》2010年6月正式发表,英文版也得以在《加拿大社会科学》2010年10月。这两个版本的论文在国内的各大论文数据库和国外的十几个数据库都有收录。论文进一步获得了泰安市社科联社科成果奖和山东省委党校科研成果奖。很多圈内人士和圈外人士通过这篇文章了解了国内白求恩研究的概况。这是我的成果,也有老先生的大力帮助。
我把所写的所有学术文章寄给老先生,跟老先生分享。老先生收到后,就发表在他自己离休后自费办的《白求恩通讯》。因此,通过老先生和《白求恩通讯》,我也结识了白求恩研究圈内的一些专家学者,以及白求恩当年战友的后代们。可以说,我已经把老先生当成了自己的导师,自己的长辈,打电话也不再称呼“张院长”,而是“张伯伯”。
尽管如此,每次与老先生的电话交流仍然感觉所谈有限。于是,2011年6月,应老先生邀约,我专程去看他老人家,并在他家里住了大约一周。这一周时间,每天上午和下午,老先生跟我都在家中谈话,看资料,讨论。我做了充分的准备,记笔记,录音,并征得老先生同意,翻印了一批的资料。老先生还送我一批资料,弥补了我手头搜集的国家图书馆馆藏资料的不足。晚饭后,保姆小韩和我会扶着老先生在家门口附近的绿地或公园散散步。我们边走边聊,每个话题都轻松愉快。有时是他问我答,有时我问他答,两人在白求恩研究的领域内进行了充分地探讨。endprint
其后,老先生鼓励我写一本有自己风格的白求恩研究专著。我一腔热血,也拟定了大约十个题目。不过,我自己是个不可救药的拖延症患者,任何文字的东西,只要没有截稿日期,我都会无限期地拖延下去,最后能拖到不了了之。这本计划内的书稿,目前只有其中一章《白求恩与1930年代加拿大共产党关系初探》已经写成论文,在河北省党史学会主办的刊物《党史博采》2013年12月上发表。写到这里,我十分汗颜,对照自己和白求恩以及老先生对工作的极端热情态度,我差得太远太远,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很多。
三、执弟子礼
老先生虽然不是我的老师,可是在多年交往中,我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人生导师。
一般来说,有关白求恩研究的一些疑问,我会打电话给老先生。老先生一如既往地尽其所知,给与解答。
遇到有关白求恩的战友的后代的相关问题,我也会听从老先生的建议和看法。
有时到北京开会或者探望我姥姥家的亲戚们,我也会专门抽出半天时间,到老先生家里坐一坐,拉着他的手,听他讲过去的、现在的、白求恩的、医疗界的种种。2013年6月,我带儿子去英国游玩,在北京登机。登机前一天,我专门带着自己在北师大攻读世界史博士的陈同学和我儿子,三人一起去看望老先生。老先生像往常一样,让小保姆给我们拍照留念,跟我们每一位都细心谈话,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我提前跟儿子说,“带你去见一位老爷爷”。老先生已经92岁,仍然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见面后我儿子又激动又紧张,满脸发红,因为他从没有见过这么老的爷爷。我让儿子摸一摸老先生的手,沾一点儿老先生的福祉。那天我们还巧遇老先生的外孙。帅哥自美国回国看望姥爷和在内蒙古的爷爷奶奶,当天拖着行李箱正要启程回美国。我们几位交谈得十分愉快,还拍了不少合影。后来在我的QQ空间日志上发了几张。
2014年1月11日,白求恩精神研究会成立大会在北京举行。我作为特约代表应邀参会。全国人大常会会副委员长陈竺,中国卫生思想政治工作促进会会长高强,加拿大驻华大使赵朴等出席大会并讲话。这次成立大会对于弘扬白求恩精神,有效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有重要意义。我能参加这样一次盛会,是对我前期研究成果的肯定,同时对自己在白求恩这一研究领域也有促进,当然也离不开张老先生的提携和鼓励。
老先生完全承袭了白求恩对工作的极端热情,称得上不折不扣的白求恩精神传人。他跟我的共同目标,是把白求恩研究推向世界,打通国内各领域之间的藩篱,打通中国、加拿大、西班牙及其他国家之间的界限,使白求恩成为南丁格尔一样的全球人物。为此,我会跟老先生和热心这件事的各方人士一起继续努力。
愿老先生健康长寿。
参考文献:
1.《一位富有激情的政治活动家——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作品集》,齐鲁书社,济南,2004年。
2.《从政治宣传到学术研究——我国白求恩研究70年概况》,《上饶师范学报》,2010年第4期。
3.《白求恩遗嘱真伪辨》,《党史博采》,2010年第3期。
4.《疏忽,抛弃,抑或无暇顾及?——白求恩与1930年代加拿大共产党关系初探》,《党史博采》,2013年第12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