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对区域经济转型的作用——以北京CBD定福庄国际传媒走廊为例

高 莹

(南京大学 新闻传播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93)

“十一五”以来，全国不少地区逐步将文化产业作为核心产业进行规划和发展，而建立产业集聚(园)区成为推动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方式[1]。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 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中提出，要“推动文化产业跨越式发展，使之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的重要支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着力点”，要“推进文化产业结构调整，发展壮大出版发行、影视制作、印刷、广告、演艺、娱乐、会展等传统文化产业，加快发展文化创意、数字出版、移动多媒体、动漫游戏等新兴文化产业”；“优化文化产业布局，发挥东中西部地区各自优势，加强文化产业基地规划和建设，发展文化产业集群，提高文化产业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水平”。《决定》确立了文化传媒产业作为一种新兴产业形态对促进国家和区域跨越式发展的战略地位，并明确了文化传媒产业集群化发展对拉动区域经济增长和实现区域经济转型的重要作用。

一、我国文化传媒产业集群化发展的基本格局

截至2011年底，由国家文化部命名的共有6家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园区、4家国家级文化产业试验园区和204家国家文化产业示范基地。这些国家级的创意产业基地、园区在全国各省市区都有分布，其中东部地区共有89家，占基地总数的41.6%；中部地区共有47家，占基地总数的21.9%；西部地区共有56家，占26.2%；东北地区共有22家，占基地总数的10.3%[2]151。总体而言，我国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呈东中西梯级发展趋势，以北京、上海、广州、江苏为代表的东部地区为国内文化产业集聚发展的领先地区；中部地区的湖南和湖北、西三角地区的重庆、四川、陕西和西南地区的云南也具备良好的发展条件和产业基础。全国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已初步形成环渤海、长三角、珠三角、西三角、中三角、滇海文化产业集聚区等六大区域板块，文化传媒产业集群化发展极大地带动了区域乃至全国经济的发展。

(一)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发展的核心区域。

东部沿海一些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如北京、上海、广东、江苏等省市率先创建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已具有成熟的产业发展基础，显现出较大规模效应。其发展规模和集聚程度基本代表了我国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发展的总体水平。

北京市目前已形成30个市级文化产业集聚区，前后认定了4批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覆盖16个区县，其中发展较好的有中关村创意先导基地、798艺术区、奥林匹克公园、CBD国际传媒产业集聚区、大兴国家新媒体产业基地等。上海市在全国开创了园区建设与历史建筑保护相结合的模式，已发展了三批文化产业园区，至2010年底，经认定的文化产业园区有15个，创意产业集聚区达80个，入驻企业超过8 200家，从业人员约达15.5万余人，涉及主要项目有：国家数字出版基地、国家音乐产业园区、国家绿色印刷产业示范园区、国家网络视听产业基地、国家动漫游戏产业示范区等；广东省文化厅自2006年命名第一批广东省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截至2012年4月已建成文化产业园区118个，数量居全国首位，其中国家级创意产业示范基地12个。“十二五”时期广东省重点规划建设的文化产业项目有：广东现代广告创意中心、南方传媒创意产业项目、广州报业文化中心、横琴粤港澳文化创意产业园、广东国家音乐创意产业基地、广东国家数字出版基地、珠影文化创意产业园、广东南方广播影视创意基地、珠海南方影视文化产业基地等。江苏省广播、电视、电影服务、文化艺术服务等行业增长快速，“十二五”时期规划将文化传媒产业建成省国民经济支柱产业，目前建有140多个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包括4个国家级动画产业基地、10个国家级和27个省级文化产业示范基地、7个省级文化产业示范园区。

(二)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发展的典型个案。

北京CBD国际传媒产业集聚区位于朝阳区CBD核心区及周边辐射区，是2008年4月认定的北京市第二批文化产业集聚区，也是首都唯一的国际传媒产业集聚区，主要以影视内容与传播、新闻出版、广告会展、发行和传媒版权交易为主导产业。2009年4月北京市政府批准CBD东扩，促进大力发展国际传媒，于2009年11月首次发布启动建设北京CBD——定福庄国际传媒产业走廊。

目前CBD国际传媒产业走廊聚集了新闻出版、影视、广告、动漫、新媒体等文化传媒类企业超过了16 000家，其中包括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凤凰卫视、《人民日报》、《北京青年报》、路透社、美联社、法新社、共同社、塔斯社、埃菲社、安莎社、《时代》杂志、《华尔街日报》、《美国新闻周刊》、CNN、VOA、BBC、欧洲广播联盟等、时代华纳、维亚康姆、沃尔特迪斯尼等重量级文化传媒企业[3]。2013年北京CBD国际文化传媒产业走廊规模以上企业收入突破1600亿元，文化产业集群发展特征非常显著。

目前，北京CBD国际传媒产业集聚区既是文化传媒产业发展的重要载体和依托，同时，对区域经济产生了较大的拉动作用，成为区域经济新的增长点，促进了区域经济结构调整帮助实现区域经济转型。

二、文化传媒产业集聚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点转移

保持经济的持续增长是区域经济转型的首要目标。文化传媒产业的增值贡献力、就业贡献力大大超越一般产业，其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点转移主要通过以下两方面实现：一是文化传媒产业产值的提高，即对区域经济总量的贡献值和在其中所占比例提高；二是文化传媒产业劳动就业人数的增加，即对区域劳动力增加和流动的作用。

(一)文化传媒产业集聚的区域经济增值潜力巨大。

发达国家的文化传媒产业发展实践已表明，文化传媒产业正在成为区域经济增长的新引擎，为区域经济转型提供动力。文化传媒产业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本地区经济增长速度，属于典型的高成长行业。

从CBD集聚区传媒产业自身增长率与所在区域文化传媒产业所占比例来看，文化传媒产业已进入全面繁荣发展期。2010、2011年朝阳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0年全区规模以上文化传媒产业实现收入同比增长22.8%，2011年实现收入同比增长16.0%；2010年CBD功能区规模以上文化传媒产业实现收入同比增长22.9%，占朝阳区文化传媒产业收入的40.3%；2011年CBD功能区规模以上文化传媒产业实现收入同比增长15.9%，占全区文化传媒产业收入的42.1%。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北京CBD集聚区内文化传媒产业高速发展，年均收入增长率高达百分之二十，并占区域文化传媒产业收入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巨大份额。

从文化传媒产业增长率与区域GDP增长率的对比来看，2010年朝阳区全年GDP为2 666.5亿元，按现行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12.0%，其中第三产业增加值2 367.1亿元，比上年增长12.0%；2011年朝阳区全年GDP为3193.3亿元，按现行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13.9%，其中第三产业增加值2 838.6亿元，比上年增长14.4%。朝阳区的GDP增长率与朝阳区第三产业GDP增长率相近，在年均12%到14%之间，而从上文可知朝阳区与北京CBD国际传媒产业集聚区的文化传媒产业的增长率相近，在年均20%左右。说明文化传媒产业集聚使得文化传媒产业的增长率大大高于地区GDP增长率，对朝阳区经济产生了较大的拉动作用。

从集聚区文化传媒产值对区域GDP的贡献占比来看，2010年朝阳区全年GDP为2 666.5亿元，全区规模以上文化创意产业实现收入合计1 339.7亿元，CBD功能区规模以上文化传媒产业实现收入合计540.5亿元，朝阳区文化创意产业产值占全区GDP50.2%，CBD功能区文化传媒产业产值占全区文化创意产业产值40.3%，CBD国际传媒产业集聚区的文化传媒产业为整个朝阳区GDP贡献约20.3%；2011年朝阳区全年GDP为3 193.3亿元，全区规模以上文化创意产业实现收入合计1 538.3亿元，CBD功能区规模以上文化传媒产业实现收入合计646.9亿元，朝阳区文化创意产业产值占全区GDP48.2%，CBD功能区文化传媒产业产值占全区文化创意产业产值42.0%，CBD国际传媒产业集聚区的文化传媒产业为朝阳区GDP贡献20.3%。朝阳区文化产业对朝阳区GDP的贡献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而北京CBD国际传媒集聚区的文化传媒业产值又占整个区域文化创意产业的百分之四十以上。

将以上经济产值与增长率的主要数据汇总为表一：

表一

*本文从传媒角度对文化产业进行界定，因此主要以文化传媒产业的概念为主，在涉及北京统计局的具体产业名称时遵从原有提法，不作硬性改变。

*以上数据根据2010、2011年朝阳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整理和测算。

从北京CBD国际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与朝阳区经济发展关系可以看出，目前文化传媒产业处于高速成长阶段，其增长速度远超过本区域经济增长速度，已成为区域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并在整个区域经济产值中占据极高比例，已逐渐取代以往经济增长点，成为新的区域经济增长极，为区域经济转型提供强大动力。

(二)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具有较为显著的就业效应。

文化传媒产业是极具活力的朝阳产业，涉及众多部门类别和就业形式。在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内既有劳动密集型的传统产业领域，如出版印刷、会展、包装等行业，对劳动力的需求量较大，也有知识密集型的高端产业领域。一方面，文化传媒产业是构筑全社会信息流通链的重要产业，从业人员对各种信息、知识进行收集、处理、加工、传递的过程，其本身需要丰富的专业知识储备；而另一方面，信息的收集、处理、加工、传递的过程需要其他高端产业的协同配合，如软件设计、创意策划、数字媒体、计算机服务、动漫网游等行业，因此文化传媒产业对知识和技术从业人员需求超过一般产业。

从集聚区文化传媒产业就业增长率与其在区域文化传媒产业就业所占比例看，朝阳区第一、第二次全国经济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显示，2004年北京市朝阳区文化传媒产业期末从业人员32 821人，CBD功能区文化传媒产业从业人员17 662人，占区域文化传媒产业从业人员的53.8%；2008年北京市朝阳区文化传媒产业期末从业人员38 975人，CBD功能区文化传媒产业从业人员21 989人，占区域文化传媒产业从业人员的56.4%。2008年CBD功能区文化传媒产业从业人员21 989人与2004年的17 662人相比，增长了24.5%，高于区域文化传媒产业从业人员的增长率18.8%。由此可见，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的就业增长率高于区域该产业的就业增长率，且集聚区的文化传媒产业从业人员占整个区域该产业从业人员的一半以上，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的人才集聚效应明显。

从文化传媒产业就业增长率与区域就业增长率的对比看，2004年朝阳区第二、第三产业期末从业人员为122.8万人，其中第二产业期末从业人员30.2万人，占总从业人员的24.6%，第三产业期末从业人员92.6万人，占比75.4%；2008年朝阳区第二、第三产业期末从业人员为155.2万人，其中第二产业期末从业人员235 521人，占总从业人员的15.2%，第三产业期末从业人员131.6万人，占比84.8%；全区2008年期末从业人员相较2004年增长率为26.4%，第二产业就业增长率为-28.2%，第三产业就业增长率为42.1%。这意味着朝阳区劳动力存在显著流动性，第二产业自第一次经济普查到第二次经济普查的就业增长率为负数，第二产业的产值增长不但不能吸收劳动力，还要向第三产业输出劳动力。第三产业就业增长率总体水平较高，文化传媒产业属于第三产业，就业贡献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同样将以上就业及就业增长率主要数据汇总于表二：

表二

*以上数据根据朝阳区第一、第二次全国经济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整理和测算。

从北京CBD集聚区的文化传媒产业就业增长率与朝阳区及各产业就业增长率对比分析可以看出，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可以产生显著的就业拉动效应和人才集聚效应，并且对整个区域的就业流动产生影响。文化传媒产业的发展，特别是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的发展减少了从事制造业的劳动者数量，使劳动者向第三产业转移，促进劳动者素质和文化水平的提高，也将带来劳动效率的提高。文化传媒产业集聚产生了新的就业增长点，有助于缓解区域经济转型过程中的就业压力，并对从业人员结构调整起到了正向作用。

三、文化传媒产业集聚促进区域经济结构调整

(一)促进经济主导要素的转变：从不可再生资源到可再生资源。

经济发展主要依靠物质资源要素消耗还是主要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和管理创新来推动，由此形成了两种不同的路径依赖。文化传媒产业集聚恰好促使经济发展从依靠物质资源投入向知识和创新驱动转型，反映了文化资源和信息资源已经接替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成为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

1、由物质资源转变为智力资源，集聚促进知识创新。

传统产业的发展必须建立在资源生态的基础之上，即生产发展对土地资源、矿产资源、生态资源等物质资源的消耗。而文化传媒产业的发展主要不依赖原生性资源，而依赖文化、信息、技术和教育等智力资源要素。这些智力资源要素不像石油、天然气等物质资源那样只能一次性开发利用，而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类型，不受资源稀缺性限制。文化传媒产业因而不同于传统产业的“资源——产品——废品”生产模式，具有其他产业所无法比拟的知识密集、高附加值、低成本、低能耗、无污染、可重复开发的产业优势，是一种可再生性和不可穷尽性的新型资源产业，为解决工业社会发展中经济增长与资源环境的矛盾提供了一种解决方案。而产业集聚将智力资源汇集在一个特定空间，不仅汇聚知识和信息，同时促进了集聚区内知识的生成与分享，继而有力地推动知识创新。

近年来北京传统产业的发展面临着成本和需求的巨大压力，产业经营环境恶化，资源和环境约束不断加大，不少传统产业已加快向周边地区扩散。区域经济亟须转变要素投入结构，更多依靠科技、创意、人才、资本等无形要素投入，减少土地、资源等有形要素投入。北京CBD国际文化传媒产业集群汇聚了最优秀的文化要素和信息要素，优先支持影视、广告会展和新闻出版业发展，目前已入驻中央电视台、北京广播电视台、凤凰卫视等国内领先的传媒平台，聚集了以《人民日报》、《北京青年报》为代表的高端新闻出版机构，拥有包括路透社、美联社以及CNN、VOA、BBC等全北京80%以上的国际传媒机构。同时，CBD功能区内相关教育机构众多，如中国传媒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为文化传媒产业发展提供了稳定的知识要素储备。北京CBD文化传媒集聚区以知识、信息和智力资源实现对传统要素的替代，实现经济增长的创新推动对物质投入推动的替代。

2、促进文化资源的再生性利用，缩小区域禀赋差距。

历史传承和人文环境氛围使得文化产业集群的人文植根性特征明显。文化产业集群的形成一般起源于本区域独特的文化积淀和氛围，并对其进行创造性的开发和利用[4]。文化传媒产业让人们以文化消费的方式感受、体会和接纳传统和当下文化。北京的文化资源一方面源于历史文化性，三千余年建城历史、八百六十余年建都史使其成为世界上拥有文化遗产项目数最多的城市。而另一方面北京又是中国的文化、科教和国际交往中心，传统文化、现代文化、时尚文化、国际文化、群众文化、商务文化、奥运文化和创意文化在此交融。北京CBD国际传媒产业集聚区依托于丰富的文化资源，又拥有众多的文化传媒机构。多样的传播介质在促进传统文化传承的同时，整合多元文化信息并注入创意，产生新的文化产品形式。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不但使得传统文化重新焕发生机，提高了区域文化的多样性，加速文化的融合与创造，最终增加了区域文化资源总量，而且也将文化资源转化为文化产品，产生直接的经济效益。

传统产业发达的区域更多依赖于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庞大的劳动力资源，自然禀赋好的地区具有绝对优势。但不同的地区具有不同自然条件，并不是每一区域都拥有良好的自然禀赋[2]70。发展文化传媒产业，特别是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可以盘活区域经济的发展。定福庄板块位于北京市东五环外，属城市次中心和边缘区域。2009年11月建设北京CBD-定福庄国际传媒产业走廊的规划发布，仅四年时间“传媒走廊”就成为全国首个年收入超过千亿元的文化传媒产业功能区。2012年“传媒走廊”区域年收入500万元以上的企业营业收入总和突破1 400亿元，预计到2015年收入将超过2 000亿元[5]。可见通过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的带动，可以缩小地区之间因自然禀赋分布不平衡和原有经济基础制约而导致的区域经济发展差距，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这一点在全国尤其是中西部文化传媒产业集聚的实践中也得到不同程度的印证。

(二)促进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从增加要素投入到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经济增长理论认为，经济增长的源泉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要素投入的增加，二是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其中，如果经济增长主要是由要素投入数量的提高推动，则为粗放型增长；如果经济增长主要是由要素生产率的提高推动，则为集约型增长，后者一般用全要素生产率来衡量。而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即要素质量的提高和要素使用效率的提高[6]。全要素生产率有三个来源：一是知识创新，二是技术进步，三是规模效应。文化传媒产业集群化发展以知识和技术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并以集聚的方式提高规模效应，使区域经济增长实现从物质投入向创新推动的替代、从外向增长模式到内生增长模式的转变，进而促进区域经济的转型。

1、从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转变。

文化传媒产业的核心是文化传播和知识创新，企业大多有形资产少，更多地依靠无形资本和人力资本，属于高附加值产业；文化传媒产业具有高关联性，集聚区内的文化传媒产业通过实体和虚拟的信息传播对众多相关产业进行渗透。因此发展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不仅可以实现文化传媒产业自身作为高附加值产业对区域经济的推动，而且有利于促进文化理念渗透到传统产业的设计、生产、营销、品牌和经营管理等环节，使传统产业融入更多的文化元素，通过增加文化含量、文化品位从而改变传统产业的价值链条，通过提升工业、服务业的文化含量与经济价值，提升整个社会经济的质量[7]71。

北京CBD国际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在特定地域范围内集聚了众多相互关联的文化传媒企业，也有相关支持性产业，如广告、公关、音像与新媒体等，还存在更大范围的支撑机构和产业，如高校、科研机构、中介、房地产以及金融业等。众多产业的辅助和协同作用下，技术、商业、信息和文化融为一体，相关产业得到延伸，集聚区内各产业的文化和知识含量大幅度增加，进而提高产品附加值，提升整个区域内产业的知名度和竞争力。文化传媒产业集聚顺应知识经济的发展要求，以其高附加值和高关联的特点使得它可以为众多行业生产提供服务，在创造自身价值的同时带动相关产业附加值的提高。

2、从外延型向内生型驱动转变。

内生经济增长理论揭示了经济持续增长的可能性，即经济增长模型中所有变量都是内生的，包括知识、技术和人力资本等。内生经济增长理论中物质资本主要靠储蓄，劳动增长主要依靠人口增加，这两个因素比较稳定，基本不会发生变化。所以只有人力资本和技术这两个变量，可以提高劳动者的技能和知识，提高其劳动效率，可以制造出更先进的生产工具，提高生产效率，也可以通过提高组织管理能力等方面提高生产效率，使经济的增长率可以持续增加[8]。内生性经济模型中，经济的增长与人力资本和技术进步有密切的关系，而文化传媒产业的核心是知识、信息、创意、技术。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则加剧了内生性经济增长要素的相互作用。

北京CBD功能区文化传媒产业中的新闻出版发行服务业、广播电视电影服务、文化信息传播服务等行业，在新媒体的推动下呈高速增长，带动朝阳区后发优势的提升，也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外延性发展的弊端，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向内生的转变。

(三)产业结构的升级：从“二、三、一”到“三、二、一”结构。

产业结构升级是国民经济重心由第一、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转移的过程。文化传媒产业是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有力地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因此发展文化传媒产业集聚既可以促进第二产业向价值链高端进发，又可以促进第三产业发展，是进行三次产业结构调整的重要基点[9]。

1、促进区域内社会资源由传统产业流入现代服务业。

一方面，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促使传统产业集聚在文化传媒产业上下游，在创造文化传媒产业自身价值的同时，也使得传统产业的发展空间得以延伸，最终提升第二、第三产业的整体活力，产业结构趋于柔性化，文化内涵和人们的精神体验得以增强。另一方面，文化产业能促进社会资源逐步从传统产业流入现代服务行业，从而促进传统产业的结构调整，进而提升工业、服务业的文化含量与经济价值，实现经济结构的自我演进和扩张[7]71。文化传媒产业集聚促进了生产资源在整个区域范围内的自由流动和有效整合，最终实现区域产业结构向第三产业转变的优化。

北京CBD国际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已具备了高端产业聚集的发展态势，形成了以国际金融为龙头、文化传媒产业聚集发展、现代服务业为主导的产业格局，并带动整个朝阳区甚至北京市的资源向第三产业流动。目前北京市的服务业比重已超过百分之七十，其中文化传媒产业占据重要地位，今后还将继续大力发展成为首都的支柱产业。朝阳区201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当年三次产业结构的比重分别为0.04、10.73、89.23。北京CBD国际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内文化传媒产业与相关产业的协同发展和渗透融合，促进了文化传媒产业对其他产业的引领和拉动，对区域传统产业升级改造和资源流向第三产业有巨大推动作用。

2、促进现代服务业中房地产、金融业与文化传媒产业的协调发展。

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发展还对第三产业内部结构调整产生提升和促进作用。我国在工业化中后期通过大力发展文化传媒产业可以实现对无形文化资源的利用。发展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将促进第三产业从现有的制造业、房地产和金融业向文化产业投资转移。具体而言，将推动对文化教育、报纸杂志、出版行业、电影电视、音乐动漫等行业投资的增长，规避金融、房地产等产业的发展风险。

目前北京CBD现代服务业集聚的发展在金融、保险、中介等服务业中受到一定程度的制约。发展国际金融业易受到国家政策和国外经济形势的影响，且在CBD功能区内银行和保险机构驻京代表处占较大比重，金融业贡献率总体不高。CBD功能区的房地产业也不同程度存在高级公寓与写字楼等价格虚高的问题，一旦经济形势出现问题，会对区域经济发展产生重大影响。目前，北京“十二五”文化产业发展规划已出台，力争在“十二五”期间实现文化产业占GDP比重达到15%，说明北京市正着力培育具有新经济增长点的优势产业。这也印证发展文化传媒产业，长远规划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是规避区域经济发展风险，优化区域内第三产业内部结构的重要途径。

结语

通过以上数据和分析可以看出，文化传媒产业集聚模式符合现代经济的发展趋势，已成为带动区域经济发展的新的增长点。文化传媒产业集聚的关联特性也对其他产业的发展产生有形和无形的促进作用，可以促使其在区域经济转型过程中保持持续、快速和稳健增长。但是，值得关注的是，目前我国许多城市的文化产业园区硬件环境轰轰烈烈地建立起来了，但背后的软性支撑力却明显滞后，这样的产业园区必然造成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甚至可能出现园区地产化。地方政府要转变政绩观，从长远角度规划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的发展，形成长效机制，并完善相关政策法规，应以北京CBD国际文化传媒产业集聚区为借鉴，更多关注产业集聚的相对成熟度和典型性，保障文化产业及区域经济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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