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超,博士后,兰州城市学院副院长,文学院院长、教授,兼《甘肃高师学报》主编,甘肃省社科联合会委员,甘肃省语委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出版专著7部。
五十而知天命,总结自己的前半生,大概是人之常情。细数自己能引为自豪、也受人叹赏的事情,莫过于“把学上完”的历程。本人的求学经历大概可分三个阶段。从六岁开始,一路十一年上完小学、初中、高中、师范,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学业,跳出了“农门”,走上了工作岗位,也奠定了终身教师之基。在农村初中教了三年书后,又开启了求学的第二个阶段:五年大专加专升本,三年的硕士研究生,终于登上了大学讲台。执教五年后,再度跨入求学的第三阶段:三年博士研究生、两年博士后,在不惑之年,终于完成了所有学业。
我之所以能“把学上完”,取决于三个因素:一是源于自身的不断激励,二是源于社会的助力,三是在不断追求的过程中产生了新的乐趣。
先说其一。人活一世,须体现自身的价值,必须要不断激励,谱写自己的奋斗史。奋斗应当是一条线,而非一个点。每个点都是起点而非终点。当处在一个点的时候,就有了实现下一个“点”的“梦”。虽然我有了一份工作,但自认为不算什么,“大学梦”煎熬了我好几年。因受政策指挥棒的影响(高中毕业后那年的考学政策是要么考大学,要么考中专,不能兼报,为了保险就考了中师),没能上大学,这是很大的缺憾。必须实现“大学梦”!这样就有了第二阶段的求学经历。
次说其二。上研究生似乎来源于一个偶然的激励因素。1987年暑假,我乘火车快到天水时,广播突然播放一个重要通知:“北京大学的三位研究生请注意,天水市委的领导在站台迎接你们……”,这让我第一次感到研究生——尤其是名校的研究生着实让人羡慕,因而有了考研的发愿。此经过虽属偶然,但社会大环境是必然的造就者。事实上,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在当时蔚为风气,加之出生于60年代,从文革的阴影中走出来的这一批人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求学顺境,这才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巨大动力。这种动力决定了我们不是为文凭而上学,也不仅是为了挣取吸人眼球的光环,追求的是“秋实”,是“干货”。在大专、专升本的学习阶段,我保持了学习成绩年年第一的记录;研究生毕业时,获得兰州大学“优秀研究生”的称号。
再说其三。读了研究生,就步入了汉语课程的专业教学,同时也开启了此后的学术人生。一方面,作为教师,讲堂是神圣的,学生是可畏的,要裕如地当好大学老师,必须在知识的储备上成为一渠活水,而不是一桶止水。学生对你的认可与佩服,反过来也成为快马之鞭,不仅使你不能止步,而且要猛力迅跑。另一方面,研究学术的乐趣驱使自己再度搭乘新一班车启程,登堂入室,再攀高峰。第三阶段,即攻读博士和进博士后流动站,主要是学术的乐趣使然。博士后虽然不是学位,但流动站发表论文及出站报告的学术要求很高,相当于又读了一个博士学位。这一段求学的结果,使自己步入了汉语西北方言及语言文献的研究领域,且在这个领域取得了一定的建树。
从懵懂之时上学,到“学而不厌”,终至“乐此不疲”,可以说是我求学生涯的总结。
近年,“终身学习”被广泛提倡,“终身教育”理念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和认同,这的确是必要的。资料可证,“终身教育”理念是法国现代教育理论家、实践家保罗·郎格朗(Paul Lengrand)于1965年提出的,但事实上,古今中外不乏“终身教育”的实践者,终身学习的人更是不胜枚举。《论语·秦伯》中说:“子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意为“学习好像追赶什么,总怕赶不上,赶上了又怕被甩掉”。孔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开始倡导“终身学习”,目标向上,奋斗不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实际上也是不断认识自我,发展自我,完善自我,不断实现不同层次发展目标的过程,任何历史时代不想枉活的学人都应该是一致的。以终身学习为乐事,“把学上完”的人现在越来越多,跟我一样,都是“终身教育”的实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