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磊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管理学院 ,河南 焦作 454000)
高等教育公平是当今社会关注和研究的热点。许多学者从接受教育机会的公平性[1]、分配教育资源的合理性[2]以及价值判定教育政策的公正性[3]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普遍认为教育资源配置与现行制度障碍是影响我国当前高等教育公平的直接原因[4]。教育资源涵括了开展教育活动所需要的一切基础和条件,是在长期的文明进化和教育实践中所创造积累的知识、技能、资产、制度、设施等以及教育领域内外人际关系的总和[5]。透过社会福利的理论视角,与学生个人成长发展息息相关的各类奖励资助和选拔机会就是一种教育资源,即高校福利资源。
目前我国有关高校福利资源的研究集中于贫困生资助、大学生保障两个方面[6]。主要包括资助政策的描述与分析、资助体系的评估与改进,这构成了高校福利研究的主要方面。对大学生就业保障研究则起步较晚,主要从就业公平、充分就业视角探讨大学生就业保障的重要性与具体措施。迄今为止,少有人从“人情”视域去透视高校福利资源配置的公平性,更没有考虑如何制止高校福利资源分配过程中“人情”过度泛滥等问题。事实上,高校在学生福利资源分配上有着严格的制度规定,“人情”问题往往是由于信息不对称造成的监管失位。基于此,本文试图构建一个监管部门和学生之间的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模型,分析学生在享受高校学生福利资源配置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缺陷,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
(1)局中人集合T={1,2},1表示享受福利资源的学生,2表示监督管理部门。
(2)φ={θy,θn}表示局中人1的类型空间,θy表示是通过人情关系获得福利资源的学生,θn表示是通过正常途径获得福利资源的学生。定义θi为局中人1的私人类型,显然参与人1自己清楚θi的取值(即θi=θy或者θi=θn),而局中人2仅知道其概率分布:P{θ|θi=θy}=q,P{θ|θi=θn}=1-q,q∈(0,1)。
(3)M={m1,m2}表示局中人1的行动空间,m1表示学生不刻意隐瞒自己通过人情关系获得福利资源且受到查处时能积极配合,m2则表示学生声称没有托人情,其中可能是学生如实申报,也可能是学生刻意隐瞒,使得其中的人情行为难以察觉。
(4)A={a1,a2}表示局中人2的行动空间,a1表示学校监督管理部门实施弱监管,主要负责审核相关申请材料的文本有效性,其成本为C1;a2表示学校监督管理部门实施强监管,对福利资源配置的全过程采取积极的检查行动,其成本为C2,其中C2>C1。
(5)当θi=θn时,必有m=m2,即通过正常途径获得福利资源的学生不可能声称自己是托了人情的。
利用海萨尼转换,引入虚拟参与人N,由N来选择参与人1的类型。假设参与人1先行动,参与人2后行动,学生期望获得的福利资源价值为V,所付出的人情成本为I。如果学生托人情且没有被查出,其收益为V-I;如果被查出,将取消福利V,学生若能主动承认,则仅损失人情成本I,若极力抵赖,其损失除人情成本I之外,还将附带其他惩罚F(如取消享受其它福利资源的资格),显然,F>0。
令Ui(θ,m,a)表示参与人i(i=1,2)的类型依存的收益函数,由前述假设可知:
U1(θy,m1,a1)=-I,U2(θy,m1,a1)=-C1
U1(θy,m1,a2)=-I,U2(θy,m1,a2)=-C2
U1(θy,m2,a1)=V-I,U2(θy,m2,a1)=-C1
U1(θy,m2,a2)=-I-F,U2(θy,m2,a2)=-C2
U1(θn,m2,a1)=0,U2(θn,m2,a1)=-C1
U1(θn,m2,a2)=0,U2(θn,m2,a2)=-C2
使用博弈树构建模型Ⅰ,如图1所示。
图1 福利资源配置的现实模型(博弈模型Ⅰ)
当m=m1时,
=max{U2(θy,m1,a1),U2(θy,m1,a2)}
=max{-C1,-C2}=-C1
∴a*(m1)=a1
当m=m2时,
=max{U2(θn,m2,a1),U2(θn,m2,a2)}
=max{-C1,-C2}=-C1
∴a*(m2)=a1
因此,参与人1(学生)采取如实申请策略(m1,m2)时,参与人2(监管部门)的最优选择为(a1,a2),即监管部门总是采取消极的检查行动。
与此相对应,当参与人2采取策略a*(m)=(a1,a2)时,参与人1的选择是:
U1(θy,m2,a1)}=max{-I,V-1}=V-I
∴m*(θi)=m2
参与人1的最优策略为m*(θ)=(m1,m2),即学生不会声称自己是否通过人情关系获得福利资源。因此,分离策略不是子博弈精炼贝叶斯纳什均衡。
当m=m1时,
=max{U2(θy,m1,a1),U2(θy,m1,a2)}
=max{-C1,-C2}=-C1
∴a*(m1)=a1
当m=m2时,
=max{(-C1)q+(-C1)(1-q),(-C2)q+(-C2)(1-q)}
=max{-C1,-C2}=-C1
∴a*(m2)=a1
因此,参与人1(学生)采取混同申请策略
(m2,m2)时,参与人2(监管部门)的最优选择为(a1,a1)。
同理,当参与人2总是采取消极检查策略a*(m)=(a1,a1)时,参与人1的最优策略为
(m2,m2)(证明同上),即混同策略是子博弈精炼贝叶斯纳什均衡,这与目前学校的监督管理部门缺少对申请福利资源的学生资质审核和分配过程监控的现实是一致的。这一现象无形中纵容了学生为牟取福利资源而不择手段,动摇了大学生心中的诚信意识和公正观念,最终将腐蚀大学生的价值观,破坏健康向上的校园文化。
模型Ⅰ中的均衡状态反映出学校的监督管理部门消极监管的现实。归其原因,主要由于监管部门缺少配套的激励约束机制,学生间缺乏民主监督意识,对模型Ⅰ进行进一步的完善,引进相关新的变量:T是对弱监管行为导致违规学生漏网的惩罚,B是对强监管行为有效查处违规学生的奖励,T,B>0,调整得模型Ⅱ,博弈树如图2所示。
图2 福利资源配置的激励模型(博弈模型Ⅱ)
参与人1(学生)同样采用分离和混同两种策略展开行动,显然分离策略[(m1,m2),(a1,a1),q∈(0,1)]不是子博弈精炼贝叶斯纳什均衡。当
如图3所示,参与人1的分离策略(m1,m2)导致参与人2采取混同策略(a1,a1);此时在参与人2的混同策略(a1,a1)下,参与人1的最优反策略是(m2,m2);而在参与人1的混同策略(m2,m2)下,参与人2的最优策略相应变为(a1,a2);而在参与人2
图3 局中人分离策略和混同策略交替博弈
采取分离策略(a1,a2)时,参与人1又重新选择了分离策略(m1,m2),依次往复交替进行。可见,在增加监管部门奖罚机制的措施下,对福利资源配置过程中的人情行为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但是这种奖罚机制并不是一种有效的激励措施(因为监管部门的奖惩针对已经被查出的人情行为,对所有声称不寻求人情关系的学生来说没有普遍的约束力,往往还是有学生存在侥幸心理冒险尝试)。
因此,定义T为监管部门对所有声称不寻求人情关系的学生行为(m2)实行弱监管措施的惩罚,定义B为监管部门对所有声称不找人情关系的学生行为(m2)实行强监管措施的奖励,T,B>0。得到福利资源配置的普遍激励模型(模型Ⅲ),博弈树如图4所示。
图4 福利资源配置的普遍激励模型(博弈模型Ⅲ)
同样按照参与人1(学生)采用分离和混同两种策略展开行动进行分析。当B+T>C2-C1时,分离策略[(m1,m2),(a1,a2),q∈(0,1)]是子博弈精炼贝叶斯纳什均衡,混同策略[(m2,m2),(a1,a2),q∈(0,1)]不是子博弈精炼贝叶斯纳什均衡。证明过程同上。由此可知,对学校监管部门监管行为的普遍激励措施可以有效地规范学生在获得福利资源过程中的个人行为,严格的评审程序和有力的监管措施使得学生自觉地采取如实申报的分离策略。与此同时,学校针对可能出现的人情行为也必须付出(1-q)B的激励费用来消除存在的道德风险。
综上所述,高校学生福利资源配置中的“人情问题”是由于信息不对称性和道德风险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对人情现象的治理,仅仅依靠对人情行为进行惩罚显然是不够的,还必须和监管行为的普遍激励措施结合起来,才能取得好的成效。
(一)由模型Ⅰ知,监管部门的消极行为导致学生普遍寻求关系。目前,高校的学生管理多采用“学校—学院”二级管理模式,学院既是福利资源配置的实施主体,同时又负有最基础的审核监管职能,正是由于学校、学院的双重监管,使得双方都趋向于弱监管策略,造成人情问题泛滥的现况。因此,学校和学院应该分清职责,有所侧重,学校重在对福利资源配置的原则、标准及学院具体实施过程进行监管,学院则重在对申请福利资源的学生资格及行为进行监管,从而促进高校福利资源的合理高效配置。
(三)由模型Ⅲ知,要想彻底消除人情行为,必须对监管部门的监管行为进行普遍的奖惩激励,不光对查出人情行为的强监管行为进行奖励(或者对漏网违规学生的弱监管行为进行惩罚),而是对所有的强监管行为进行奖励(或者对所有的弱监管行为进行惩罚),从根本上杜绝监管部门“有则处理,无则敷衍”的机会主义心态,把强监管行为制度化、常态化,从而使学生如实申报高校福利资源成为一种自觉行为。
(四)构建“两轨-两场”共同作用机制,实现福利资源配置的效率与公平。如果说健全制度和加强监管是一种“硬”手段的话,那么增强学生的民主监督意识、促进学生的自主管理就是一种“软”手段。事实上,学生间存在一种无形的内部环境,它看不见、摸不着,类似一种场。这种场可以从内部协同学生的观念,形成同一的行动(即协同力场),也可以自觉适应外部环境,对学校外的社会习气进行有选择的吸收和屏蔽,促进校内学生观念、行为的协调同一(即促协力场)[7]。在“硬”、“软”两种手段共同作用下,形成“两轨-两场”共同作用机制(硬性的监管措施控制与刚性的制度规范约束称之为“两轨”,协同力场的激励和协调以及促协力场的影响和引导称之为“两场”),从而杜绝学生寻求人情关系,实现高校学生福利资源配置的效率与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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