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华夏文化的摇篮中

2014-08-27 22:26张炜叶治安夏咸才李宝奇徐勋国
上海城市管理 2014年4期

张炜+叶治安+夏咸才+李宝奇+徐勋国

导读:自古以来,我们一直把黄河称作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是哺育华夏文明的母亲河,因为农耕文明的诞生和延续,需要与之相匹配的自然环境。在计划经济时代,中原地区的3个一级城市特色各异:郑州是省会城市,开封是消费城市,洛阳是重工业城市。现在的中原城市群是7大国家级城市群之一,它以郑州为中心,以洛阳为副中心,以开封等地区性中心城市为节点,构成了紧密联系圈。一

叶:先说一个题外话,你知不知道《黄土高坡》这首歌?因为我这次与三位嘉宾在黄土高坡和中原一带的城乡转了一圈,颇有些感触,所以就想到了这首歌。以前我曾多次到过那儿,但最近一次距今也有11年了。2003年夏我去西安采访时,还在临潼住了一星期。

张:《黄土高坡》是改革开放初期风靡全国的西北民歌,还曾引领了当时的流行歌坛呢。当今社会发展日新月异,11年的光阴,对一个地区来说,也许是沧桑巨变了。

叶:的确是沧桑巨变。但最令我惊讶,也是最深刻的印象是,黄土高坡竟然不见了!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难以置信。从西安到延安,300多公里道路两旁的高坡上,绿化植被已近乎全覆盖。河南似乎更胜一筹,从郑州到洛阳,到开封,沿途之间树木郁郁葱葱,其景象直追江南。可以想象,中央和当地各级政府在自然生态建设上肯定是花了大钱,花了大工夫。但黄土高坡的地域面积远不止西安到延安高速公路沿线,其疆域涉及陕、甘、宁、晋、青,面积有40万平方公里左右,比整个日本还大,我不知这方土地是否都享有被绿化的同等待遇?如果只是为了“革命圣地”而搞的形象工程,那这个褒奖就要打折扣了。

张:即便是为了“革命圣地”而搞的形象工程,我认为仍值得褒奖,因为至少在客观上它造福了一方百姓,这比把财力、精力耗费在酒席饭桌上要强多了。我们发散思维一下,如果把政府财政中被“三公消费”了的钱,哪怕是一半,甚至是一半的一半,用于搞诸如此类的形象工程,于国于民不都是件大好事吗?再进一步,如全国各地各级政府能群起仿效,并由点及面地铺开绿化形象工程,那举国上下更是要额手称庆了。从一个宽泛的角度上来说,社会和谐,不仅仅只是反映在人与人的相处上,还要体现在人与自然环境的共存上。如果自然环境恶劣到威胁人类的生存状态,那社会和谐岂非成无本之木了嘛!

叶:你这话倒是符合唯物主义“存在决定意识”的观点。所以,世界上万事万物中,各类生物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是第一位的,只有有了这个基础条件的存在,才能有动植物的繁衍,继而有动物世界和人类文明社会,再而有人类文明社会所产生的意识形态、思想观念和普世价值什么的……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我可是个铁杆的环保主义者。

我的第二个印象是黄河壶口瀑布的水很清澈,绝非我想象中的浊浪翻滚,据说这还不是人力所为的功绩,其中有上游天旱少雨、河水流速慢、带不起泥沙的因素。但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见到了一次、或者说见到了一段水清的黄河,这不由得使我想起那句流传了千年的经典语句:俟河之清,人寿几何?黄河流经的9个省和自治区我都涉足过,除了青海巴颜喀拉山黄河源头,我所见到的黄河水,无一不是名“副”其实的“黄”。

张:自古以来,我们一直把黄河称作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是哺育华夏文明的母亲河,但是如果历史上黄河流域大都是荒山秃岭,大都是贫瘠之地,我想黄河是不可能被尊为“摇篮”或“母亲河”的。道理很简单,因为农耕文明的诞生和延续,需要与之相匹配的自然环境,所以世界古代四大文明古国,都坐落在水草丰饶、土地肥沃的大河河畔。毋庸讳言,今天的四大文明古国都没有迈进现代世界先进国家之列,我个人觉得主要还是人为的原因,其中有一条就是千百年来,过度攫取河流两岸的自然资源,导致自然生态嬗变,其典型的案例就是中国的黄河流域和阿拉伯的两河流域。

叶:据历史地理学家言,“黄河”一词始于汉,因《汉书》有“使黄河发带,泰山如厉”的记载,但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黄河”一词那时很是鲜见,所以,唐以前人们都称之为“大河”。“黄河”广泛出现在书面或口头语始于唐代,比如王之涣的“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等。

另外,史籍上称先秦时黄土高原一大半还被森林所覆盖,但日后逐世萎缩。自秦以降,汉魏、南北朝、唐宋等历朝历代的都城,大多建于那一带,比如西安号称十一朝古都,洛阳则是九朝古都,开封是七朝古都。建都就要大兴土木造皇宫王室,造府邸官衙,而上一任新主,就建一茬新屋,且当时的建材主要就是木料,如此这般,黄河流域的森林就供不应求了。陕北有个榆林市,之所以得此名,也是因为在唐代时曾经是白榆茂盛的一座城市,即便是现今自然条件异常恶劣的甘肃定西地区,当年也是“陇西山多林木,民多以板为屋”。但这一自然现象都因几代的“人作孽”而消失了。

张:现在朝野上下应该是猛然顿悟了,自然环境的优劣不但直接影响着人的生活质量,而且还牵累到建设和谐社会。据说陕西治理水土流失迄今已历三十春秋,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就“有计划、有组织、有重点”地开始了。近年来,这些城市更为全国、全球的环保形势所逼,修复、保护自然环境都被地方政府列为头等大事,所以你看见黄土高坡被绿化可算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张:这次出行一共驻足几座城市?城市现状和发展如何?

叶:自西向东,延安、西安、洛阳、郑州、开封,5座城市。出于职业习惯,我更多地还是把目光定格在当地的城市状况上。

与山川、田野的满眼绿色相比,城市现状就逊色多了。特别是西安、郑州这种省会大城市,都患有像北京上海等一样的城市病。我们从延安回西安,刚进城就被堵了2小时。司机告诉我们,这种状况是常态。郑州也是如此,那天我从开封回来,不但堵,而且稍一动弹,这大巴就左冲右突,见缝插针往前行。我关照司机师傅安全为上,他答曰:在我们郑州,这个时段开车,是“两车相遇勇者过”,不这样,你晚上9点也到不了酒店。

郑州火车站还有一怪相,有几个路口没信号灯,行人过时都必需左顾右盼。我和同伴在车站附近的格林兰大酒店住了3日,天天观察、天天思考,且天天争论这是怎么回事,但终究不解个中原委。endprint

张:堵车全世界都有,上海不也深受其累吗?我看全中国大概找不出不堵车的大中城市了。据说当今世界上城市交通管理最好的是东京,因为凡到过东京的游客,都对这座国际大都市繁忙却便捷有序的交通状况印象颇深:尽管路上车流滚滚,尽管路上没见几个交通警,但堵车现象或堵车时间远少于世界上别的大都市。现在中国大陆各地城市对私家机动车的控制力度都不算小,比如北京摇号、上海拍号、杭州限号等,很多城市也正跃跃欲试仿效京沪杭,但这总给人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感觉……

叶:20年前,我第1次去香港,发现那儿的车速快到你都不敢闯红灯,香港朋友还告诫我不能乱穿马路,因为被车轧死了“白死”,谁让你不守法!当时香港的机动车保有量远高于上海,但香港的道路面积仅为上海的三分之一,可是香港即便是中心城区也很少有堵车,湾仔、铜锣湾等地,道路都很窄,但车速仍很快,真正是“螺蛳壳里做道场”!西安郑州等地的机动车保有量,远不及东京香港等城市,人均道路面积也不见得低于后者,但城市交通状况却难与东京香港等比肩,不知症结何在?

张:我个人认为不外乎取决于两点:一是城市职能部门的管理水平,二是城市市民的个人素质水平。

叶:从长远发展的眼光看,老在限制私家车上做文章,肯定不是个长久之计,因为汽车工业带动着上百个行业的发展,如钢铁、塑料、玻璃、电子、机械等,而且这些实体经济都是积累社会财富的支柱产业,所以限制私家车发展,或许能稍稍缓解一下城市交通,但其他问题接踵而至了,GDP下滑了、就业率下跌了、竞争力下降了等,而这些又直接关乎着国计民生,都影响着国家的国际地位。城市交通与GDP相比,砝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关键还是要从管理上下功夫。

张:我很赞成你对限制私家车的观点,但无论是从社会平等、还是廉洁奉公、抑或是节能减排等角度思考,我觉得最紧迫、最重要的不是限制私家车的量,而是应出台限制公家车数量和使用的政策法令。现在世界上很多发达国家的政府,都出于为纳税人节省开支的原则,制订了相应的控制公务车拥有和使用的规定。

有一次看到媒体报道说,韩国首尔机动车保有量300多万辆,为了解决交通问题,首尔市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措施,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以身作则,硬性规定市政府只允许配备4辆公车,市长和3位副市长各1辆,而且使用也很严格,就是确保公务活动和上下班的接送。完成公务后,这公车还必须返回市政府登记就位。所以汉城的马路上很少有官车,因为官员外出公干也利用公共交通(叶:据说香港政府的公务车也不到20辆,而且也严禁私用)。我们这儿的公车改革嚷嚷了十几年了,公车消费却是越改越多,都成痼疾了。美国对公务车的管理也很严格,许多城市的地方政府只有几辆甚至没有公务车,有的城市还在车上喷涂“政府用车”字样,以接受公众监督。

叶:现在世界上对城市交通管理,大都在公共交通上做文章。2011年我在欧洲调研时了解到,欧盟早在十年前就制定了一个公务员优化出行方式的计划,它的目标即是争取欧盟的2万多公务员采用公共交通出行的比例达到45%,步行或骑自行车的20%,驾车者35%。为了实施和实现这个计划,欧盟采取了4条举措:1.提高公务员公交月票和年票的补贴,增加公用自行车数量和相应的存车设施;2.把所有公务员住处与几十处办公地点的关系进行合理化调整,把200人以上的办公处集中到布鲁塞尔市区的5平方公里范围内;3.与市政当局协商,为办公地点较为集中的地区开通公交和连接国际机场的专用线;4.在欧盟公务员居所较为集中的地区开辟多条公交线路,并与地铁、有轨电车线路相衔接。因为措施得当,所以据悉实践效果良好。

张:那么我们的国家机关能否借鉴一下这个他山之石呢?出去考察城市管理的官员一批接着一批,可为什么从来就没见有人去考察一下发达国家的公车使用制度呢?公交优先的口号喊了不知多少年了,具体实施的效果如何,能否公示一下?实际上解决城市交通拥堵的办法有很多,我们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叶:城市交通病得不轻,城市基建也不容乐观。现在全国城市化进程很快,而城市的现代化进程也很快,不要说首府城市,就是地区的中小城市也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延安到处都是几十层的楼房,如果不是那个宝塔山的地标指引,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已是身处“革命圣地”了。郑州有个地标建筑——二七纪念塔,当时是城市的最高点之一,站在塔顶可远眺黄河,但现在被包裹在一群高楼中间,就像是一个过了气的老女人夹在一群时髦的长腿模特当中。我几次经过那儿,心里便产生一种莫名的辛酸。郑州曾经以“绿城”闻名全国,但现在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楼比树多,“绿城”也就成了昨日黄花。我也不太明白,这样的城市现代化是进步还是浮夸?

张:这千城一面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但就像一句经久不衰的套话说的那样,“虚心接受,屡教不改”。我记得有一次你曾借用一位美国城市设计师的话说,走在中国的很多城市,如果不是早先知道,你就很难分清哪是青岛、哪是大连、哪是厦门。很多城市的决策者们都知道、都承认这样的城市规划、城市建设弊端多多,但同时又都停不下盖大高楼、修大马路、建大广场的“大手笔”,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城市硬件”,是跻身于“国际大都市”、或“世界级大城市”的充分必要条件。也许是人微言轻,所以批评者的话连耳旁风都不是。对这样的城市建设理念,只能报之一声叹息!

叶:在计划经济时代,中原地区的3个一级城市特色各异:郑州是省会城市,开封是消费城市,洛阳是重工业城市。现在的中原城市群是7大国家级城市群之一(编者注:另6个是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长江中游、成渝、哈长),它以郑州为中心,以洛阳为副中心,以开封等地区性中心城市为节点,构成了紧密联系圈。郑州一度曾提出要建设国际化大都市、建“东方芝加哥”,但现在不提了,大概感觉到这口号太有点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了。

张:西安名声在外,妇孺皆知,但就历史地位而言,开封、洛阳等即便不能与西安相提并论,至少也能与杭州、南京等并驾齐驱,我个人认为在人文底蕴方面甚至还更为厚重一些,因为描写洛阳的古诗词不胜枚举,“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韦庄)等。据说开封还是中国最早有犹太人定居的城市,北宋时,一批犹太移民经天竺(印度)迁徙到汴京。但今天开封、洛阳在社会上和世人心目中的影响力,都远不及杭州南京等,这固然和城市的行政地位和经济地位有关,但是否与人的思维方法亦有关?endprint

叶:如果逆向思维一下,洛阳、开封,还有别的一些历史文化名城,虽然现代化的脚步滞后了一点,但也有幸躲过了,或者说有限躲过了一些以“建设新XX”为名的劫难,这或许为今后的科学开发、合理布局提供了更大的地域空间。

我曾看到一位研究城市的学者写的文章,里面说到(大致意思),现在世界上的城市风貌主要有两种:一是地中海式,其特点是城市风貌古朴、厚重、典雅,城市设计规划倾向于人性化,老城区都得以保存,仅少数区域“被现代化”,主要是金融中心什么的;二是北美式,这是大工业化时代的产物,其特征就是城市规模宏大,城市高楼林立,城市车水马龙,但人文历史元素稀缺,虽然有时也不乏人性化设计,但居住者仍不免与城市有疏离感。所以地中海风格的城市适合人类居住,而北美风格城市更适合发展经济和创业。

张:我个人觉得无论是地中海式,还是北美式,两者各有千秋,主要是取决于人的需求。鸦片战争前,中国的建城建镇模式都是遵循自己的民族套路的,只是自那以后西风东渐,所以就出现了诸如上海、广州、港澳等西洋风格的城市,而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大陆的城建模式基本上是套用了北美式。我想,这或许也可归之于强势文化的侵袭吧。

叶:3位都是有相当学养的文化学者,此行观感如何?

夏:我想用两句诗来略述一下心中的感受。

一是“几回回梦里见延安”。贺敬之的诗作,思想性、艺术性皆属平庸,但这一句却是反映了我在去延安途中的感觉,当然,没“几回回梦”,仅是一回而已。另外我去延安,也不是心怀什么朝圣之情,主要是我从没见过原生态意义上窑洞,所以很想一睹它的“真容”。但是很遗憾,没能遂愿,因为延安已是一派现代化城市的模样,宝塔山下高楼林立,城市交通也拥堵不堪。

实际上延安不仅仅是革命圣地,它还历来是陕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重镇。因位于延河、汾川河的交汇之处,所以延安素有“塞上咽喉”、“三秦锁匙,五路襟喉”等称谓。汉武帝时实行移民屯戍策略,内地军民大批量入陕,一度曾使当地的农业经济空前发展,所以陕北曾被誉为“新秦中”(意为富庶如关中)。由此可见,延安并非是国人想象中的贫瘠之地,今天的自然状况恶劣,主要是人作孽的原因。史载晋公子重耳流亡白狄12年,即居住于延安一带,典籍中也没记载延安是穷山恶水、不毛之地什么的。

第二句是“长安回望绣成堆”。杜牧是大家,当然非贺诗人之辈所能及。现在国人自诩西安是世界四大古都之一(另3座是雅典、罗马、开罗),所以在我的心目中,始终残留着从诗词中理解的西安,比如“长安大道沙为堤,早风无尘雨无泥”(张籍),或“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韩愈)什么的,所以到西安,理所当然想见识见识诗句中描述的古都风采,何况我们去时,亦属“最是一年春好处”。但3天下来,失望之意满胸怀,除了新修的几段城墙和大雁塔,你还能见到多少十一朝古都的元素?至于“风舞槐花落御沟”(子兰),“云林带天碧”(储光羲)之类的美景,更只是留在了诗人笔下,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到处是“一旦起楼高百尺”(韦应物)!(叶:雅典、罗马我都去过,古都元素远多于西安)所以,我走在西安的街上,与走在申城的马路上,感觉上毫无二致,这令我心中有点不爽。黄土高坡满目青绿,令人心情舒畅,但城市景象太过逊色,有点遗憾!

李:此行最后一站是开封,如果按今日中国特色的“城市行政级别”,此城顶多位列五品,但开封在北宋年间却是公认的世界第一大都市,如果不是身负“汴京富丽天下无”的美誉,张择端也创作不出《清明上河图》。

行政地位同时还影响了开封在中国大陆旅游版图上的地位,它不但难以与西安、杭州等一线旅游城市争锋,也不能与洛阳、延安等比肩,我想这大概与城市本身的经济实力有关,也与城市的定位紧密相连。开封的五大支柱产业是纺织、化工、专用设备制造、医药及食品加工,旅游虽然也排在了支柱产业榜上,但是很靠后的,旅游总收入200亿不到,仅为洛阳的一半稍强,所以我臆测城市决策者没有加以特别青睐。

但我对开封还是很有感觉,她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楼既不高也不多,也许这要归功于地下5座开封城的庇佑。因为据说我们现在踏入的开封城是第六座,另5座城市此时被深埋于地下,这当然是因那条“悬河”千年来的造化所致。开封人老说“除了铁塔,别的一切都是假的”,这话虽属戏谑,但也不无道理。

我对开封还有一个很深的印象就是“开封小吃甲天下”名至实归,延安、西安、洛阳、郑州一路下来,吃的最好的一顿午饭,是在开封那个小餐馆里,黄河龙须鲤鱼、灌汤包等,味道确实不错。而且在开封,我不但亲眼见到也亲口吃了黑皮花生。年近花甲,只知世上有黑天鹅,不知有黑皮花生,真是孤陋寡闻了。

徐:多年来厕身于媒体,又多年来负责房地产行业板块,所以在业言业,拣自己熟悉的说。

在郑州时,我看到一些新建商品房大楼,一到晚上,没几户人家亮着灯,这说明这些商品房入住率很低。现在业内常把商品房空置率的高低视为房地产业的风向标,但实际上商品房的入住率,也是至关紧要的,因为这也是观察房地产业是否良性发展的重要标志。按照国际惯例,商品房的空置率在5%~10%之间属于合理区,10%~20%属危险区,一过20%就是严重积压,有崩盘之忧。但中国大陆很多城市早就超越20%的红线了。就在我们从郑州回来1个月后,我看到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发布的调查报告称,我国城镇住宅市场整体空置率是22.4%,所以出现“鬼城现象”不会让人感到惊诧。除了空置率,入住率也不能忽视,楼是卖出去了,但没人住,购房者仅是把它作为投资闲置着,这也属于空置,至少是变相空置。我曾看到一个国家电网统计的材料,2009年全国660个城市电表连续6个月零读数的住宅有6540万套!业内人士算出这些房屋可供2.6亿人居住,但就这样长时间地处于闲置状态,这种浪费很可悲,也很可怕(叶:从理论上说,房子的本质属性是让人居住,现在中国大陆很多人把它作为投资赢利,那就属于本末倒置了)。严格地说,拿百姓的居住权作为牟利的手段,这是极不道德的。所以楼市调控的大棒一定首先要打在空置房上,一定要提高商品房投资投机的门槛,用税收、法律、行政的手段多管齐下,才能达到治本的目的。

责任编辑:施 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