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识教育思考传媒类院校公共选修课课程设置——以中国传媒大学为例

2014-08-15 00:51田维钢陈小敏
湖南大众传媒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年1期

田维钢 杨 蒙 陈小敏

(1.中国传媒大学 新闻传播学部,北京100024;2.中国传媒大学 新闻传播学部,北京100024;3.湖南大众传媒职业技术学院电广传媒系,湖南长沙410100)

通识教育(General Education,又译为普通教育、一般教育),既是一种教育理念,也是一种人才培养模式。它来源于亚里士多德的自由教育理念,在美国演变成现代意义的通识教育。1945年美国哈佛大学在《自由社会中的通识教育》报告中首次正式阐释通识教育的现代意义,揭开了现代大学通识教育的序幕。通识教育作为一种博雅型的人才培养模式,其目标是培养“完整的人”,即具备远大眼光、通融识见、博雅精神和优美情感的人,而不仅仅是某一狭窄专业领域的专精型人才。[1]它强调克服大学教育的过分专业化倾向,通过加强对人文科学、自然科学及社会科学的学习,赋予人们在生活中必备的各种知识、能力、思考、信念、修养等,成为情感与智力都健全发展的个人,及具有全人类意识和社会责任感的公民。

传媒教育由于其较为明确的职业去向及其对专业实务技能的要求,容易陷入过于专业的职业教育培养模式,形成单领域过窄的人才培养。而从大众传媒四种功能出发,社会对传媒人的期待除了搜集和传递信息、提供娱乐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在传媒人身上看到其所肩负的社会责任和对大众文化的引领。这就要求传媒人除了具备专业技能外,还必须具有社会忧患意识、批判精神和独立的人格。传媒通识教育便成为必须,它是完善传媒人才全面、综合的知识结构的需要,是培养复合型、创新型传媒人才的需要,是塑造传媒人优秀媒介素养和职业精神的需要。而作为全校各个专业学生都必修的公共选修课,正是通识教育理念的具体落实,是实现其培养目标的主要途径。本文主要将通识教育与传媒教育结合,以中国传媒大学为例,结合国外院校公共选修课设置经验,分析我国传媒类院校通选课课程设置存在的问题及其解决对策。

一、传媒类院校通选课课程设置存在的问题

经过近些年的发展,以中国传媒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等为代表的许多传媒类院校都在不断探索传媒类专业学生公共选修课课程设置及其体系建设,已经基本形成了涵盖多种学科领域的公共选修课课程体系。但公共选修课的课程目标、建设及管理等方面仍存在一些问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缺乏明确的通识课程培养目标,课程分散无体系

目前多数高校只是在学校层面上制定通选课的学科类别,对于各许可类别中具体开设什么样的课程则无整体规划,主要是由授课教师根据自身专业特长、兴趣爱好等自由申请,再经各二级学院(系)、教务处对课程进行审核,确定所要开设的课程。因此,公共选修课与专业课之间、公共选修课与公共选修课之间缺乏内在的逻辑联系,丧失了整体课程体系内知识结构的互补优化。

在对中国传媒大学公共选修课的调查中发现,所开设公选课的稳定性、连续性和系统性都较为欠缺。每学期的公选课较上学期相比都可能有较大调整,这充分说明学校没有对每个学科领域公选课课程有清晰明确的培养目标,而是根据每学期老师申报课程来简单规划到不同学科领域中,而且每个学科领域课程间也无内在联系,非常分散。具体表现在:第一,课程之间在内容上、课程价值追求上缺乏分工和协作。第二,课程之间存在结构失衡问题,如在人文社会科学类课程中,经济管理类课程所占比例过高。2011-2012学年第一学期,人文社会科学类课程共开出36门,经济管理类14门,所占比例为39%;2011-2012学年第二学期,人文社会科学类课程共开出39门,经济管理类15门,所占比例为38%;而政治学、历史学、教育学、人类学、文化学方面的课程则为空白。第三,由于片面追求数量,有些课程内容交叉甚至重复。如在中国传媒大学2010-2012学年第二学期的公共选修课开设目录中,有这样两组课程《电视编导艺术》和《访谈节目的编导艺术》,《大众传播媒介概论》和《传播学引论》,无论课程名称还是课程内容,要想做到没有重复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些情况都非常不利于优质公选课资源的维护与共享,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打击学生学习的热情与持续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对公选课价值缺乏科学的论证,缺乏明确的通选课课程培养目标。

(二)介绍型、概论课程过多,研讨型、综合性课程过少

通识教育理念下的公共选修课的课程组合较为多样,应是来自不同学科、不同领域的课程经过通识化后的分门别类的排列组合。体现在学科之间相互交叉、渗透和综合,关注科学、技术与社会的密切联系,强化人文、社会、理工、信息和管理科学的相互促进。[2]而目前我国大多数传媒类院校所开设的公共选修课却呈现出泛泛的学科概论式课程为主,课程内容也以简要“介绍”为主,缺乏学科间及知识间的交叉渗透,缺乏带领学生对一个领域问题或知识的深入研究探讨,跨学科的综合课程也十分少见。

从中国传媒大学通选课课程说明来看,一方面,学校人文社科类和艺术类的一些公共选修课多是直接从专业课程移植过来,不是过于专业化,就是过于简单“介绍”。通选课不应该是将专业课程简单地从形式上将其从各个学院上报的课程拼凑到学校的通选课范围,如此不仅无法达到通识教育的培养目标,也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其本质上还是专业课,只是对象不同。[2]另一方面,“概论”类课程在通选课中较多,如《新媒体技术概论》、《移动多媒体技术概论》、《国际传播概论》等,并且这些课程的人数多,课堂规模较大,这样的大课堂讨论难于组织,课堂秩序不易维持,往往也是学生缺勤率最高的通选课。在百人左右的课堂进行介绍型的概论课程,势必影响教学效果与教学互动,无法针对某一问题进行深入研究与探讨,也不利于最后结课时对教学效果的考核。

(三)欠缺科学、有效的通选课教学管理机制

我国高等院校开设公共选修课是按照国家的规定实施,全面培养学生对综合知识的掌握,通选课课程的计划与管理隶属学校的教务处统一管理调配。而学校教务处往往对学生公共选修课教学缺乏比较深入、细致的计划与管理,具体体现在:第一,只是制定通选课的学科类别,对于各许可类别中具体开设什么样的课程无整体规划,主要由授课教师根据自身专业特长、兴趣爱好等自由申请,各二级学院(系)、教务处进行审核。第二,学校没有对优秀教学资源进行统一调配,公共选修课往往缺乏名师或大师,缺乏精品课程,影响着公共选修课教学质量。第三,选课机制、课程时间设置不够科学。中国传媒大学采用限定一段时间(通常为一周)进行网上在线选课,选课时间集中,先到先得,学生为了抢课导致选课平台经常由于超负荷而系统崩溃,给学生选课造成很大困扰。另外,通选课上课时间几乎都设置在晚上,并且有些通选课是连上四节的大课,这对教师授课效果及学生学习积极性有损伤,通选课授课效果难以保证。第四,对公共选修课教学效果缺乏监督及评估。公共选修课在教学层面上与其他必修课、限选课并无差别,同样需要教学反馈机制。虽然学校设有教学督导组对公选课进行不定期的督导,但由于公选课多在晚上及周末开设,督导力度显然无法与正常教学时段内的课程相比。而且任何教学环节都不能少了反馈,如何将评教工作与公选课的开设挂钩,也是影响公选课质量的重要因素。

二、传媒类院校通选课课程设置的对策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中国传媒大学公共选修课的现状不容乐观,其他传媒类院校的情况也大同小异。究其原因,既有制度的不完善,也有管理等方面存在的漏洞。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本文参考国外主要是美国公共选修课体系的建立原则和办法,再结合我国具体情况,试图提出解决我国传媒类院校公共选修课体系问题的对策。

(一)明确传媒人才培养目标,建立具有内在联系的通选课课程体系

公共选修课也应该与专业课程的设置一样,有课程间的内在逻辑联系,共同构成科学的课程体系。传媒教育旨在培养复合型、创新型人才,在掌握传媒专业知识与技能的基础上,通晓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知识,对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法律、历史等有比较深刻的认识和把握,尤其是要运用多学科知识对信息传播与接受进行深入的分析与解读,承担社会“瞭望者”责任。这要求传媒专业教育与通识教育进行“内联”与“外拓”,进行整体教学体系规划,优化课程的知识结构。哈佛大学七大核心课程大类,每一类分A、B类课程,都有各自的培养目标,下一级以上一级的目标作为导向不断细化,形成了通识课程培养目标体系。而我国大学只有总的公共选修课培养目标,下一级没有细化的课程目标,没有形成目标体系。中国传媒大学虽已提出适合传媒特色的七个大类公共选修课,但在各大领域之间,领域内部课程之间逻辑混乱复杂,没有必然联系,最终必将导致公共选修课无系统性。

要构建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之间的深层次联系,走出通选课只“外拓”不“内联”的误区,首先要建立通选课程培养目标体系。改变过去说明型的通选课程总培养目标,将目标细化到每一领域,再到每门课程,建立由校培养目标、公共必修课培养目标、选修课培养目标、选修课各领域培养目标以及各门课程的培养目标构成的目标体系。目标体系的建立可以防止通识课程设置的杂乱无章,以目标体系为核心,严格按照培养目标添加减少课程。[2]

(二)增加跨学科、综合性通选课课程,减少专业型、知识型课程

以哈佛大学历史核心课程为例,分为A、B两类,均涉及到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神学、自然科学等跨多种学科的课程,但所有课程本质上是历史研究,要求学生对一些重大历史事件进行深入思考和细致梳理,以激发学生的灵感和见解。而我国高等院校的通选课只注意到学科门类的全面、均衡,却未注意到课程内容的文理知识交叉渗透,以独立单一的专业型、知识型课程居多。

因此,在通选课课程内容上,要考虑到通选学时较少且选修学生的专业背景不同,避免过度专业化或过于简要的“介绍”,而应具有普适性,呈现“精、博、新”的特点;在通选课课程结构上,要体现文理渗透、学科交叉,培养学生具有良好的人文精神和科学素养;在公共选修课课程类型上,要在总体培养目标指导下,注重增加综合研讨型课程,引导学生对某一领域问题进行深入的认识和思考。

(三)设立独立的传媒通识教育管理机构,专门负责通选课教学管理

独立的公共选修课教育管理机构有利于建立公共选修课程系统,构建公共选修课课程培养目标体系,促进公共选修课程的综合化纵深发展。因此传媒类院校应该建立独立的校级公共选修教育管理机构,专门负责通选课教学的管理。独立通识教育管理机构可以站在学校全局的高度,总体设计通选课课程体系,要求各学院根据学科情况必须开设一定量的公共选选修课,同时加强公共选修课的课程建设工作,鼓励教师对公共选修课的教学形式、教学内容、教学手段等进行研究,指导教师注意公共选修课程与专业课程的区别,以便更好地发挥公共选修课在人才培养目标中的作用。另外,独立的公共选修教育管理机构可以对开设的公共选修课进行从头到尾的指导监督,组织专家对开课申请及课程教育计划进行严格而科学的审核,鼓励教授、名师、学术带头人等优秀教学资源开设公共选修课,也可外请校外知名专家、学者、企业家等开课。目前,中国传媒大学在这方面做出过一些尝试,如国家级教学名师高晓虹教授开设过公选课《电视概论》,选课人数众多,教学效果良好。关键的问题是,知名教授开设公共选修课目前还没有形成常态机制。除了要形成知名教授定期开设公共选修课的固定机制,在管理方面,还应该定时对所开设公共选修课进行监督审核,了解课程内容及其教学效果,不断提高和完善公共选修课课程体系及其管理办法。

[1] 陈向明.对通识教育有关概念的辩析[J].高等教育研究,2006(03):651.

[2] 褚雷.中美日通识教育比较研究:哈佛大学、广岛大学、北京大学通识教育比较研究[J].现代教育论坛,200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