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道路的选择

2014-08-15 00:56第五惠琴
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城镇化率城市化城镇化

第五惠琴

〔河南牧业经济学院 会计系,河南 郑州450045〕

一、我国新型城镇化的基本前提

2002年党的“十六大”提出了建设具有中国特色城镇化的思想,2007年党的“十七大”进一步对中国特色城镇化的内容进行了诠释。曾万涛总结了我国关于新型城镇化研究的各种观点,提出新型城镇化是科学的城镇化,是城乡一体化。[1]杨重光研究了中国六十年城市化的进程,指出新型城市化是我国城市化发展的新阶段。传统城市化模式在我国产生了城乡二元结构等问题,其经济学理论基础是空间集聚理论,产业基础是工业,出发点是城市。我国目前的国情以及城市化所处的时代决定不能用传统的理论来指导实践。新型城市化是以城乡和谐发展为目的,城市带领农村发展,从而形成国民经济全面、和谐和可持续发展的城市化道路。[2]2013年,我国的城镇化率达到53.7%,已经进入国际上公认的城镇化30%-70%的快速发展期。为了指导全国城镇化的健康发展,2014年3月,我国出台了《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提出到2020年城镇化的发展目标是实现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0%左右,户籍人口城镇化率达到45%左右,努力实现1 亿左右农业转移人口和其他常住人口在城镇落户。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的城镇化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也存在着一些亟需解决的突出问题:一是城乡二元结构长期存在。在我国城镇化的进程中,城市发展没有有效地带动农村的发展,形成了具有我国特征的城乡二元结构,城乡之间、大中城市之间、东部城市与中西部城市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越拉越大。据业内专家估计,目前我国城乡整体基尼系数已达0.46,超过了国际上公认的贫富差距警戒线。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统计公报,我国城乡居民的收入比逐步拉大,已从2000年的2.79∶1逐步扩大到2013年的3.03∶1;河南省的城乡居民收入比也由2000年的2.4 ∶1 扩大到2013年的2.64∶1。城乡的分离和收入差异扩大已经成为影响我国全局发展和实现社会和谐的核心问题。

二是城镇化水平不高,与发达国家相比有明显的差异。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统计,2013年我国的城镇化率已达53.7%,而户籍人口的城镇化率只有36%,也就是说有接近18%的城镇常住人口(主要是在城市工作的农民工及其家属)没有实现城镇化(在城镇居住、生活,却没有城镇户口,没有在教育、就业、养老、医疗、保障性住房等方面享受到应有的市民待遇),远低于发达国家80%的平均水平。中国社会在传统的二元结构社会中出现了新的表面三元结构:即市民、农民工、农民。

三是城市之间和城市内部的发展不平衡。东部经济发达地区城市与中西部欠发达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城市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较大。在城市内部,城镇居民家庭收入的差距也在逐步扩大,城市中的贫民区和绝对贫困人口数量依然很大。

四是城市的畸形发展带来一系列社会问题。突出的问题是少数大城市发展过快,人口的过度膨胀带来资源、环境等问题,城市资源枯竭,环境负担过重,“城市病”问题日益突出。一些城市空间无序开发,人口在中心城区过度集聚,交通拥堵问题严重,公共安全事件频发,城市污水和垃圾处理能力不足,大气、水、土壤等环境污染加剧,城市管理运行效率不高,公共服务供给能力不足,城中村和城乡接合部等外来人口集聚区人居环境较差,社会管理服务成本上升,城市居民生活质量下降。

二、我国城镇化发展道路的理论总结

城镇化发展模式也就是城镇化道路的选择。城镇化道路是指实现城镇化的动力、机制、原则和方式,要解决的是如何实现城镇化的合理建设问题。邓大松等在考察我国自20 世纪70年代至今城镇化发展过程的基础上,将我国的城镇化进程划分为三个阶段:1978年至20 世纪80年代中期是城镇化道路的探讨阶段,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中后期是城镇化道路的探索阶段,90年代末期以来是城镇化道路的推进阶段。[3]

在城镇化道路的探索阶段,针对我国应该选择什么样的城镇化发展道路,国内学者提出了多种观点,具有代表性的观点认为我国的城镇化道路有四种模式:

一是以建设大城市和都市圈为主的发展模式。这种观点认为,大城市具有小城市所没有的规模经济和聚集效应,对带动区域经济的发展特别是农村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国外一些发达国家,例如英国、美国、日本都是走发展大城市道路获得成功的。周牧之等人探讨了基于全球经济一体化、信息技术革命和新的制造业发展模式下的大城市发展现状,认为从空间上来看,支撑21 世纪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柱是长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唐等三大城市群,中国经济和人口的中心将越来越向三大城市群集中,为此我国应该选择城市群的发展道路。[4]在此基础上,原新、唐晓平从我国国家竞争力的视角提出都市圈化是新时期我国国家竞争战略的支撑点,中国要真正参与国家竞争与合作,必须建立起自己的世界城市以及围绕周围的都市圈,使之成为连接中国与世界经济的新节点,并把中国各类各级城市融合到世界城市网络体系中去。[5]

二是以建设小城市和小城镇为主的发展模式。这种观点认为,中国数量有限的大中城市无法吸纳数以亿计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在依托自然经济发展而来的乡村集镇基础上建设小城市或小城镇,有利于实现农村剩余劳动力“离土不离乡”的转移,是我国城市化进程中的一条现实选择,也是中国城镇化区别于西方城市化的主要特点。这种观点从20 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对我国的城镇化进程影响较大,进而形成了80年代中期发轫于上海及江浙地区的城市发展“三集中”理论,即农民向城镇或农村新型社区集中,农业向适度规模或农业规划区集中,乡镇企业向开发区或工业区集中。

三是以建设中等城市为主的发展模式。这种观点认为,大城市虽然可以带来规模效益,但大城市规模的过度膨胀也会带来环境、交通、住房和社会福利等方面的“城市病”,小城市或小城镇的发展不具有规模效益,容易造成耕地浪费、能源浪费等相关问题。我国最适合发展100 万-200 万人口规模的中等城市,中等城市作为区域经济的发展中心,肩负城市扩散和乡村集中的双重功能,既可以避免大城市人口过于集中的弊端,又可以在空间规模上适应农村经济结构的变化,在整个城市体系中具有独特的作用和优势。

四是大中小城市综合发展模式。这种观点认为不存在普遍接受的最佳城市发展模式,城镇体系永远是由大中小各级城镇组成的,各级城市都有其自身发展的客观规律,鉴于我国人口基数较大、城乡差别大等现实考虑,应该选择大中小城市相结合的发展道路。

三、中部地区应选择综合型新型城镇化发展道路

城镇化是伴随工业化发展,非农产业在城镇集聚、农村人口向城镇集中的自然历史过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趋势,城镇化只能是所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自然结果。宋亚平在对湖北省中小城市发展状况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认为古今中外多数城镇的产生和发展无非通过两种途径:一是在交通便利、资源丰富的人口稠密之地自然集聚形成的;二是依靠产业集聚、商贸发展而逐步拓展的区域经济中心。城镇能否壮大,关键在于经济基础这个最本源的“基因”。我国“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三大经济圈之所以能够在城镇化的进程中领先一步,其“秘诀”就是工商业为城镇化夯实了坚固的经济基础。[6]

我国中部地区的多数省份,城镇化率长期低于东部地区乃至全国平均水平,农村人口基数大,新型城镇化道路不能简单地仿效三大经济圈的做法,而应根据各地区自然地理位置、经济发展水平和城镇的规模结构来制定合理的城镇化发展战略,规划和实施自身的城镇化发展道路。[7]例如,作为一个农业大省,被国家确定为主要的粮食主产区,在城镇化的进程中必须选择一条不以牺牲粮食生产和农业为代价的新型城镇化发展道路。由于历史的原因,河南省的城镇化水平一直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0 个百分点左右,2013年全国城镇化率为53.7%,而河南省仅仅达到43.8%,城乡二元结构更为突出。因此可以说,为了进一步缩小城乡差别、提高城镇化率,河南省乃至中部地区各省不可能选择以建设大城市或都市圈为主的城镇化发展模式。

那么,中部地区是否可以选择以建设中等城市为主的城镇化发展道路?2003年,河南省曾经提出了中原城市群建设理论,提出到2020年,纳入城市群的城镇人口提升至域内人口的60%以上,实践证明这种理论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存在的突出问题是作为省会城市的郑州市在城市群中的首位性不够,其他地市级城市经济规模偏小,辐射能力不足,对破解我省的城乡二元结构带动作用有限。湖北省结合自身的省情,提出了以武汉市为龙头的“1 +8”城市圈(大武汉经济区)发展理论,类似于河南省提出的中原城市群发展理论,在解决城市圈域内的城市化率方面具有明显的带动作用,但对提高圈外地区的城镇化率、破解城乡二元结构作用有限。

为了进一步探索适合本地区发展实际的城镇化发展道路,2006年,河南省选择新乡、济源、舞钢、巩义等6 个城市作为城乡一体化试点城市。通过几年的实践,试点城市的城镇化率明显提高,城乡二元结构逐步得到破解,在中部地区起到了示范带动作用。因此,2011年河南省九次党代会明确提出河南新型城镇化之路应该是以城乡统筹、城乡一体、产城互动、节约集约、生态宜居、和谐发展为基本特征,大中小城市、小城镇和新型农村社区协调发展、互促共进的城镇化,其突破口是新型农村社区建设。张占仓等人基于河南省乃农业大省、人口大省、人均耕地较少的省情,认为发展空间问题是制约工业化、农业现代化的突出问题,要解决资源短缺和空间需求大的矛盾,只能从提升空间使用效率上寻求突破口,也就是说,通过合村并点、土地置换,实现土地的集约、节约利用,一方面在保证占补平衡的前提下为工业化提供发展用地,另一方面工业化的发展也可以实现农村居民就业模式的转变,有利于土地的集约经营。[8]因为,通过新型农村社区建设,既可以让更多的农民低成本转化为城镇居民,又能够解决工业集聚、集约发展、提高效率等问题,解决“人多地少”迫切需要的发展空间问题,有利于破解城乡二元结构,促进城乡的统筹发展。

[1]曾万涛.新型城市化研究综述[J],湖南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7):48-51.

[2]杨重光.新型城镇化是必由之路[J].中国城市经济,2009(11):38-43.

[3]邓大松,黄清峰,孟颖颖.反思与阐释:中国城市化道路选择问题探析[J].理论月刊,2014(1);5-8.

[4]周牧之.托起中国的大城市群[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5.

[5]原新,唐晓平.都市圈化:一种新型的中国城市化战略[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06(4):7-11.

[6]宋亚平.警惕城镇化的四个歧途[N].南方周末,2014-4-10.

[7]沈南生.构建大都市区——中国城市化道路的最佳选择[J].商场现代化,2007(1):204-205.

[8]张占仓,蔡建霞,陈环宇,陈峡忠.河南省新型城镇化战略实施中需要破解的难题及对策[J].河南科学,2012(6):777-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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