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玉
(海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海南海口 571158)
“因为《虹》比劳伦斯后期作品对妇女少敌意,它成为女权批评家羡慕的劳伦斯很少几部作品之一。”[1]371笔者认为,不是“对妇女少敌意”而是称赞女性,特别是厄秀拉。劳伦斯欣赏其寻求独立、自我、自我发现以及基于爱情与性爱之上的和谐婚姻,即灵与肉结合的婚姻。在《虹》中,女人比男人强,她们在性、家中权利、性格及视野等方面比男人更胜一筹。劳伦斯赞扬了妇女,表现了他对女性的喜爱,同时,他是矛盾的,对男人进行批评,也对他们寄予同情。从文化层面来看,女子的性反应被边缘化,女子是客体,被动的,与他同时代的人避免对性(性行为)进行描写,而且,几乎很少作家描述怀孕与生育。在《虹》中,劳伦斯探究女性的性、怀孕、生育经验,他对这些主题的处理体现他对女性的称赞及喜爱。
妇女解放运动中女性主义批评第二次浪潮最有影响力的美国批评家伊莱娜·肖瓦尔特认为:女性写作不同于男性写作,她把写作的传统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女性”阶段,从1840男性用假名出现开始至1880年乔治艾略特的死,这个阶段是女性作家模仿占主导地位的传统盛行模式以及内化艺术标准与对社会角色的看法;第二阶段是“女权”阶段,从1880至1920年或者是赢得选举权,这阶段是女性对男性标准、价值的反抗,拥护少数民族的权利和价值,包括对自治、自主权的要求;第三阶段是“女子”阶段,1920年以后,这个阶段继承了前两个阶段特点,是自我发现阶段,是摆脱对男性的一些依赖,自我身份的追寻,进入一个自我意识新阶段。三个阶段有重叠的地方[2]13。虽然《虹》中三位女性莉迪亚、安娜和厄秀拉不是女性作家,都是普通女性,但笔者认为,她们正好分别再现了这三个阶段——女性阶段、女权阶段和女子阶段。
莉迪亚体现了“女性”阶段。她没有设法去控制汤姆,她有女性特征,“优雅迷人”[10]50。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明智、温和、安静,知道如何和汤姆相处,如何妥协。同时,莉迪亚对她的婚姻生活满意,不太关注外面的世界,她关心丈夫和孩子。她和汤姆互相吸引,莉迪亚“如阳光下的鲜花绽开”,不想未来、过去,只想现在。汤姆的“心怦怦跳,爱与欲火在痛苦地煎熬”,他渴望“爱与激情的交流”[10]74。和安娜与厄秀拉相比,莉迪亚是个更加传统的女子,她模仿和内化男性占主导地位的审美标准,他们的婚姻体现了劳伦斯对美好婚姻原始的、最初的观点,这种婚姻被认为具有“一些古典现代怀旧思想”[3]181。比较而言,她和汤姆有着幸福的婚姻,过着和谐的生活,尽管他们曾经相互不理解,出现过尴尬局面。缝制场面给人安静的画面,莉迪亚在做针线活,汤姆静静地坐在一旁,俩人在聊天,在各自都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误会解开,俩人感情增进一步。他们知道如何互相谦让、妥协。莉迪亚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超越汤姆沉默、无声的力量,但她是含蓄的,遵守传统的规则和标准,汤姆尊敬她并服务于她,满足她的自我。而且,虽然他们的爱不是那么强烈,那么深,但他们的婚姻是有爱的,“她很陌生,很遥远,可又如此亲近。她从遥远的地方来,然而与他的心却如此接近”[10]25。总的来说,他们的婚姻像田园风格,莉迪亚处于第一“女性”阶段。
至于安娜,她再现了第二“女权”阶段。她抵制男性价值观。从孩提起她就为自己的权利而斗争,她有控制男人的欲望。她母亲和汤姆结婚后的第一天上午,她“瞪着圆圆的黑眼睛,充满敌意”[10]58,严厉地命令汤姆走开并凶狠地问汤姆:“你为什么跟我妈妈一起睡?我妈妈是跟我睡的”[10]59。当妈妈生了一个男孩,很开心并把重心放在婴儿身上时,刚开始她生气,后来逐渐变得独立以及成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女孩并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有能力、聪明。在少女时期她深深地喜欢上堂兄威尔,为他谈到教堂、哥特式建筑、文艺复兴、英国十四、十五世纪盛行的建筑风格以及早期的英国和诺曼式建筑风格所着迷,“他的描述使她颤抖”[10]104,她对外面的世界深深地向往。“威尔最初使安娜产生了惊叹因为他被她视为中心”[4]369。他们互相爱上了对方,俩人都“激情如火如电,汹涌澎湃”[10]107,他们的眼睛都燃烧着、发亮,充满喜悦。当他们堆麦秸垛时,“总是当他到来时,她离开了;而当他离开时,她又到达了”[10]113,而且安娜总是先到,意味着她和他竞争、她的上进和抱负以及她没有意识到也不想停下来调整她的步伐和威尔一致。“他们之间为什么总有一段距离?”[10]114“距离”暗示读者他们之间有隔阂,不仅在思想上而且在婚姻生活里,显示他们的未来不幸福、不顺利,他们婚前和婚后都有冲突。读者被告知,婚后威尔想成为家中的主人,坚称“自己是船长”[10]163。然而,安娜没有让步,而是针锋相对,她轻视他,“想要摧毁他”[10]149,争取家中权力。在他们的婚礼举行过不久,由于琐事他们有了冲突,并把对方视为“敌人”[10]153。威尔因安娜乱扔他的工具导致工具生锈而对她生气,
安娜说:“不要让它们挡住我的路。”
“我想放哪里就放哪里。”他喊着。
“那么我喜欢仍哪里就扔哪里。”
他们横眉怒视。他气得发抖,她却因胜利而变得坚强。[10]153
在缝纫场景,缝纫机发出嗡嗡的声音使威尔极为愤怒,冲突再一次发生:
“你马上把那噪音停下来,”他喊着,“你不能在白天做吗?”
她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
“不行,我不能白天做,白天我有其它事。再说,我喜欢做衣服,你甭想阻止我。”[10]154
威尔阻止不了她,只能生气、干瞪眼,安娜得意洋洋,战胜了威尔她身心都快乐。
安娜也继承了传统女性的特征。她喜欢做针线活;虽然前一天她和威尔吵过架,第二天,看到他回来还是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去煮水替他沏茶。而且,“想通过一个孩子把她丈夫与自己结合起来”[10]165。
安娜怀孕后,她满心欢喜,感到自豪,未知使她激动,她裸身自豪地翩翩起舞,认为跳舞是一场“战斗”,可以满足她“得不到满足的灵魂”[10]173。威尔看见她跳舞,问道:
“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呢?”
“走开,”她说,“让我一个人跳舞。”
“那不是跳舞。”他粗暴地说,“你要干什么呢?”
“我不是为你跳的,”她说,“你走开吧。”[10]174
从俩人对话中,读者可以感受到安娜想要有个人空间,想独立、自由,放飞自己的灵魂,而威尔对她不理解而且要干涉她的自由。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独立的意志逐步破坏威尔的意志和自信。当他们有了小孩之后,威尔感到更加无助,任由安娜摆布,“他也失去了他的中心地位”[4]370。因而,他是安娜的“他者”。
当她还是名中学生时,“她曾幻想着要成为一名淑女,实现某种神秘的理想。她总是去听布道,汲取那些劝导。”[10]147牧师告诫人行事要符合道德,高尚,要行善,但是后来她不想也不尽力这样做,她希望被关注,她抵抗传统价值观、标准,在其灵魂深处,渴望寻找自我、独立价值及权利,她感到不满足,痛恨教堂,因为去教堂听布道对她的灵魂没有起到触动作用,没有给她带来实质性东西和变化。因而,她不信仰宗教、传统,不喜欢威尔对教堂的津津乐道。
许多文章在对安娜做简单评论时,聚焦在她后来的放弃争取权利、自由、独立和自我,沉迷于和威尔的性爱及生孩子,笔者认为,安娜的怀孕及生孩子是妇女在性与创造生产力方面权利的争取。在某种意义上,表面上,安娜放弃与威尔争夺显现的权力斗争,表层下,仍然在进行权力斗争,通过生孩子战胜威尔,赢得胜利,换句话说,通过展示创造性的繁殖,她的生产意味着她的创造性。安娜的权力斗争被再现,她战胜威尔获得了权力。这是隐性的权力斗争。
当谈到繁殖的时候,安娜再现它的强大。安娜生第一个小孩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充满活力,仿佛有一双富有活力的手托住她,她内心振奋着。她知道自己胜利了,胜利了,她总是会赢的,一阵阵疼痛开始时,她觉得自己更接近胜利了。”[10]181她甚至在生孩子时都那么自信,战胜疼痛,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
“茱莉亚·克里斯蒂娃强调母亲身份是最高形式的创造,是一种包含对孩子深深关切的活动,这种活动关系到包含一种柔情小心呵护以及忘记自我的爱。”[5]111,安娜生孩子,做母亲,虽然暂时忘记自我,但在性格上有所改变,变得温柔,有爱心,成熟,性格变得完善,最重要的是“最高形式的创造”,实现某种程度、某种形式的满足。而且,“克里斯蒂娃强调到这种无私的爱既不是必要的也不暗示着母亲自我的牺牲,它应该是情感的、智力的或者是职业的。她提出了一种母亲身份观,这种母亲观确实是对孩子无私的爱,但也加强母亲的自我。这种自我的保持,对于克里斯蒂娃来说,从任何意义来说,可以视为不是内疚的来源,而是创造和创造性的来源”[5]111。因而,我认为,安娜的怀孕、生九个小孩与母亲身份再现了其隐性的权利斗争和创造性,她是家中与社会繁殖妇女的胜利者,她处于女权第二阶段。
“女子”阶段继承前两个阶段特点并发展详细的女性写作与女性经验的自我发现阶段观点。厄秀拉就是个例子。她继承优良的传统以及外祖母的特点,“她成功的精神变革取决、依赖她准确地保持莉迪亚伟大过去经验的能力”[4]373。早在许多年以前,莉迪亚透露给厄秀拉:忠诚于社会与忠诚于自己是可以获得平衡的,痛苦准确的记忆是件礼物。
“劳伦斯告诉我们自发而又创造性地去寻找新生活与真理的来源”[6]46。他对性与文明社会疾病的战争进行深刻的心里探索体现在厄秀拉·布朗文和安东尼·斯克列本斯基身上。在追求个性与“自然的本性”(自然的存在)以及寻找新生活与真理来源的过程中,厄秀拉意识到“与无限(宇宙、自然)的和谐是充满生机生活的关键”[7]40“成为自我是永恒世界最高的辉煌胜利”[10]435。最终,她从认知与精神层面上发展,做到自我发现,自我决定,因而,厄秀拉击败斯克列本斯基。她历经女性的恋爱、怀孕、流产后,自我认识、自我发现,摆脱对男人的依赖开始新的生活,寻找未知和自我,她处在“女子”阶段。
在《虹》中,厄秀拉和斯克列本斯基遇见一艘驳船船主杰·罗恩一家,她心里很高兴遇见了那个胡子乱蓬蓬,身上脏兮兮的瘦削男人。他给了她一种很愉快很温暖的感觉。他使她感到自我生命的丰满。而斯克列本斯基,不知为何,却给她带来死气沉沉的气息,仿佛世界已化为灰烬。……斯克列本斯基妒忌着那位有三个孩子的瘦削父亲,因为那人的鲁莽、帅直,因为他把厄秀拉当作一个灵与肉统一的女人崇拜者。[10]307
斯克列本斯基没有像船主那样从精神与灵魂深处渴慕过一个女人,他只是“在肉体上需要她”[10]307紧接着在弗莱德·布朗文与劳拉的婚礼晚宴上,他们俩跳舞,斯克列本斯基的“意识立即融化掉了”[10]308,虽然他们都在做同一运动,两个意志锁在同一个运动中,“但却永不融合,永远不会有一个意志屈服于另一个意志……是潮流中的竞争”[10]308-309,他是个“负担”,“他的存在拖住了她”,“他毫无生机,沉重地压在她身上”使她失去自由,而且他“要压倒她的生命和活力,让她和他一样毫无生机”[10]310,他“要在她四周织一个网,网住她”[10]311占有她,她不甘被他制服,想要摧毁他,“她缠在他身上,坚硬、凶猛、如月亮般冰冷、似盐粒般灼人”[10]312,最后,她战胜了他,从灵魂上,他没有了内核,“她粉碎了他”[10]313。文本里还叙述了此类场景,斯克列本斯基最终不得不承认,他不能使厄秀拉满足,不能控制她的想象力、思维,“与她相处,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依赖的角色,附属的身份,这点对他来说是耻辱的。他从他们的关系中抽身、撤退,在印度接受较轻松的命运”[6]51。厄秀拉在与斯克列本斯基斗争中最终击败他。因此,他们之间失败的爱情大可解释为激情,这种激情再现主宰与服从、胜利与毁灭而不是和谐与完美。凯瑟琳N.海尔斯评价道“他们的斗争开始于安东尼企图包围厄秀拉,她通过摧毁他来反应。两人的立场隐含一种不平衡,它最终导致彻底的无疾而终”[8]210。
“《虹》写于 1913 至 1915 年间”[1]34,第一次世界大战于1914年爆发,此书明显受战争影响,斯克列本斯基就是个例子。“劳伦斯对帝国政治冷漠,对军队及战争有敌意”[6]95,因而,他塑造斯克列本斯基这样一个不受欢迎的形象,通过厄秀拉的选择不接受斯克列本斯基的求婚体现他对战争的厌恶以及对斯克列本斯基的不喜欢。劳伦斯使战争成为厄秀拉发现她与斯克列本斯基在灵魂层面上不和谐的原因之一,“斯克列本斯基的灵魂无法用力量的浪潮包容她,他的胸膛无法用燃烧的咸咸的激情驱使她”[10]475。他被工业文明、战争及政府所异化,“在他个人的内心世界里,他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复生。他的灵魂躺在坟墓里。他的生命只存在于确立的社会秩序中”[10]319。这些话语都显示劳伦斯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忧虑与幻灭以及他对田园生活的怀旧,对未来的期盼,这一切通过厄秀拉离开象征战争、冷漠的机械时代与当时政府的斯克列本斯基和决定向新生活迈进来体现。
劳伦斯吸收尼采与黑格尔思想,他明白“现代性的中心问题是心理、文化的混合体最终是关于人本质的本体论问题”[3]180。自从18世纪以来,“与社会秩序成不断增加对照、对比,个人的重要性继续上升到在社会服务于个人的实现而不是相反的范围之内社会可能被认为有价值这一点上”[3]183。斯克列本斯基就“职责”与“服务”对他的存在进行单纯的社会解释,不能掌控他自己的命运,不能根据内心感情进行人格塑造,因而,导致厄秀拉说:“你似乎算不上什么人物,……在我看来你好像什么也不是”[10]301这些话表明了正如贝尔所说的:“厄秀拉此时是代言劳伦斯,肯定个性,或者完全的个人,作为重要的价值。劳伦斯在这方面是非常重要的文化思想的代表。”[3]184与斯克列本斯基相比,厄秀拉注重个人。她本于自我的内心情感,意识到他不是她所想要的男人,他只想要她的身体,他只是耽于肉体上的享乐。两人在意识形态上有差异,达不到精神层面沟通,俩人不能在肉体与精神上水乳交融,他满足不了她的精神需求、她对未知的探索,不能扩大她的视野。
最初,像她外祖母莉迪亚和母亲安娜,厄秀拉按照既定的模式生活,如同在黑白棋盘的方形上行走的棋手,在关键时候,她放弃这种既有模式,不想重复她外祖母和母亲的路子,她想要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她做着有关她将要生活的新地方的各种梦想:那儿将有一些具有高尚情操和良好教养的人们与她交朋友,她将与那块土地上高贵的人们生活在一起,进入一个广阔自由的情感天地”[10]414。为了实现她的梦想,厄秀拉决定与父权制作斗争。弗吉尼亚·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子》和《三个英镑》提出:妇女应该有上大学受教育的权利,她认为“妇女总是面对文学抱负的社会和经济障碍”[9]125。厄秀拉的行为体现她的奋斗与决心。尽管她的父母亲反对,她还是中学毕业之后外出找工作,成为一名小学老师获得经济上的独立。在这一过程中,她自我意识苏醒,自我发现,她不满意自己的生活进而挑战社会,努力学习,通过考试进入大学深造。除此之外,在小说结尾,劳伦斯用四个页码描绘厄秀拉与马群相遇情景。她拒绝斯克列本斯基的求婚后他去了印度,这时她发现自己怀孕,感到矛盾,给他写了封信,希望重归于好,等到他的回信之后的某一天,她外出散步想驱赶心头的烦躁时,遇见了马群。笔者认为马群象征着男人、父权制社会。她的路被马群堵住,“她知道自己心中沉重起来,这是那些马儿带给她的压力”,但是“她会向前走啊,走啊,走脱开的”[10]485。马突然散开,从她面前奔驰而过,又在前方聚拢,等待着她,马群的鼻子喷发着火焰准备向她进攻,她往前走,马群又散开,跑到她身后,她踉跄着走,心中隐含着恐惧。马又从她身后疾驰过来,发出雷鸣巨响,使她感到压力和害怕,这次它们把她包围,“与她对峙着”[10]487,“所有坚硬的东西以及赫然庞大的力量都只在马群庞大的躯体内”[10]487,“她魂飞魄散”,不敢往前走,无路可逃,在危机时刻,奋力爬上一棵树,当马群挥动巨大的马蹄要袭击她的时候,她已经“跌落到树篱的另一边”[10]487,“完全凭借意志支撑着……爬过栅栏”[10]488成功逃离马群。
厄秀拉与马群几个来回对抗的场景象征她被男人所抨击、遭到父权制的压迫,但她不想丧失自身的主体意识,经过和他们的冲突与顽强搏斗之后,她奋力挣脱父权制之网,成功逃离,显示了她与父权社会斗争的坚强意志。
在小说结尾部分,厄秀拉看到了彩虹,一个代表未来与希望的象征物,映射劳伦斯对人类寄予希望,尽管这个彩虹“淡淡的”[10]493。这道虹是作为精神渴望的象征出现,对于厄秀拉,彩虹象征着希望,可以给人类继续和因文明带来的兽性与人的价值被贬低的现象做斗争的勇气。
本文从不同角度阐释劳伦斯的《虹》,他对女子的性、怀孕、生孩子话题处理体现他对妇女的称赞。笔者认为:小说中三个女性莉迪亚、安娜和厄秀拉正好分别再现伊莱娜·肖瓦尔特对女性写作所分的三个阶段——女性阶段、女权阶段和女子阶段。她们超越她们的男人,以不同程度反抗父权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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