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民主政治比较分析

李宽松

（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 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部，广东 广州 510300）

民主政治是世界各国人民的普遍追求，是政治生活方式的高级形态，是政治权力运作的结构方式。不同时代、不同国家，有不同类型的民主政治。美国和中国分别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典型代表。比较分析中美两国的民主政治，可以让我们启发思考，辨别是非，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提供一些对策建议。

一、对立与共存：中美民主政治的概况

由各自特定的基本国情、社会性质、发展状况及历史渊源等决定，美国与中国的民主政治是两种不同性质的民主政治。从阶级性出发，两者是对立的；从时空阶段出发，两者又是共存的，甚至不可避免地相互影响。

（一）美国的民主政治

美国民主政治是资本主义国家中比较完善的民主政治形式，有其鲜明的特点与成因，适合美国国情，在世界范围内具有广泛的影响。

1、资产阶级民主性质。美国民主政治是资产阶级民主，是由资产阶级统治专政的国体与政体相互结合而成的民主模式，其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一个统治阶级专政，即资产阶级的民主；两个重要政权组织原则，即三权分立原则和法治主义原则；三项重要制度，即总统制的政府制度、两院制的议会制度、两党竞选执政的政党制度。

2、资本主义特点。第一，政治分权。美国确立了“以联邦宪法为主线，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分立为支撑点”的政权组织形式，任何人不得同时担任三种机构中的两个职务。分权是美国民主政治的基本特点。第二，政党二元。美国有两大政党：民主党和共和党。两党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利益集团，通过四年一度的竞选，轮流上台执政。第三，文化多元。美国政治文化主要有三种成分合成：一是个人主义政治文化，强调市场型的民主秩序；二是道德主义政治文化，认为政治是协调市民社会公共关系的工具；三是传统主义政治文化，接受一个森严的等级制社会。政治文化多元造就“原则与妥协”相互交织，使权力中心和利益主体呈现多元化。第四，制度健全。如果抛开意识形态因素，从单纯的管理层面看，美国是民主制度健全的国家。

3、符合西方人文精神。美国民主政治的成因有许多，主要有：第一，移民文化的影响。作为移民国家，美国居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主要族裔群体，并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自认为是“熔炉”，通过不断吸纳外来文明成果，融合为新的发展方式，这体现了美国民主政治的开放性和创新性。第二，竞争性与个人主义。美国提倡个人竞争，承认每个人都有权利满足个人意愿。个人主义是美国人的行动哲学，反映在民主政治上就是有意地创造出多重性制度，保障个人的权利。第三，多元主义与契约精神。美国文化是开放的，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在美国寻到世界各种文化的因子。多元文化带来分歧，需要约束与规范，于是，契约思想在美国得以上演，契约式的政治生活就此产生。

4、世界影响。美国民主政治只是世界多种民主模式的一种，并不能作为评判民主先进与否的范例或标准，但美国凭借其雄厚的综合实力，使这种民主模式在世界舞台上产生很强的影响力。甚至美国民主政治被自诩为保障自由、平等、人权的最好模式，披上了“普世价值”的外衣，极力向第三世界尤其社会主义中国“输出”与“推广”。

（二）中国的民主政治

我国的民主政治是代表历史前进方向的民主政治形式，体现社会主义特点，符合我国国情，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1、人民民主性质。我国民主政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本质上是人民民主。“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①其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一条道路，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二者互动，即人民民主与党内民主的互动；三个统一，即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四项制度，即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政治协商与多党合作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民主制度。

2、社会主义特点。第一，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党的领导保证了无产阶级性质，可以发挥出强大的凝聚社会、稳定国家的功能。第二，坚持社会主义方向。社会主义可以实现民主的广泛性、真实性、先进性，这是与美国民主最根本的区别。第三，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这使我国民主政治具有无可比拟的科学性、革命性和历史进步性。第四，坚持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基础上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保障真正的人民主权。

3、符合中国实际。我国选择人民民主的政治发展方向，是与我国基本国情和社会性质相适应的。第一，历史的必然。我国实行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展进步的历史必然，是中国人民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国家富强进行伟大斗争的必然结果。第二，现实的需要。我国民主政治是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在建设社会主义实践中，把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逐步建立和完善起来的。它继承了我国优秀传统政治文化，也借鉴了世界文明成果，最鲜明最集中地体现了我国人民的根本意志，是我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所需要的民主形式。

4、深远影响。实践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我们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广大人民群众的民主意识会普遍增强，政治参与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会逐步提高，对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也会不断提出新的要求。社会主义越发展，民主也越发展，这是一个不断发展、不断完善的历史过程。

二、对比与分析：中美民主政治的博弈

美国与中国的民主政治属于两种不同性质的民主形式。虽共存于一个世界，却互相交锋与博弈，两者的基础条件、民主实体和实践结果是不同的。对比分析两国民主政治的差异，划清其界限，有助于我们明辨是非，保持清醒认识，坚定政治立场。

（一）民主政治的基础不同

1、理论基础不同。第一，天赋人权是美国民主的理论基石。天赋人权学说把人权视为与生俱来的，从根本上抹杀了人权的阶级性、历史性和社会性。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所谓的自由和平等，不过是资本所有者的自由和平等，广大劳动人民只有自由出卖劳动力和平等接受资本家剥削的权利。因此，天赋人权不可避免地打上了资产阶级烙印，成了保护资产阶级特权，为资产阶级服务的工具。第二，马克思主义是中国民主政治的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从实际出发，强调人是现实的、具体的、社会的，是社会历史的创造者。在此基础上，我国民主政治宣示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人民当家作主是人民民主的本质。随着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进步，人民群众享有的民主权利也会随之增加。

2、经济基础不同。民主政治是上层建筑，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有什么样的经济基础，就有什么样的民主政治。第一，美国民主政治建立在生产资料私有制基础之上。财产是享有民主权利的前提。所谓的人人平等，共享民主，只能是有产者的平等与民主。美国的民主，实际上被掌控在少数资本家及政客手中，广大劳动人民根本不可能享有真实民主。第二，我国民主政治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之上。人们在根本利益一致的基础上，不同群体虽然也有不同的利益需求，但是，公有制为协调不同群体利益关系，解决不同利益矛盾创造了前提，既能保证全体人民共同意志的实现，又能保证各种不同个人意志与社会意志协调一致。经济地位上的平等，决定了政治地位的平等，保证了社会主义民主不受资本操纵，而是广大人民真正享有的最广泛的民主。

3、主体基础不同。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民主，都强调“民”的地位和作用，但是，两者“民”的范围存在迥异的界限。第一，美国民主的参与主体不具有广泛性。虽然美国法律原则上规定人人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却在具体规定中又附加许多限制条件，民主权利往往受到身份、种族、性别、财产、教育程度等方面的限制，甚至黑人和妇女在很长时期都没有选举权利。今天，美国选民似乎可以平等地选举或者参选，但实际上，普通选民势单力孤的选票在金钱社会的美国变得无足轻重，巨额的竞选费用更是让普通民众望而却步，真正能够成为候选人参选的只能是资产阶级代表。可见，美国民主政治的参与主体是资产阶级，所谓的“自由选举”、“民主选举”，不过是资产阶级用金钱支配的选举。第二，在我国，人民掌握一切国家权力和社会资源。广大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是我国民主政治的参与主体。人民当家作主，就是要发挥人民群众以国家主人翁身份建设和管理国家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从根本上避免美国民主“形式上多数人参与、实际上少数人控制”的弊端，使广大人民群众真正成为国家、社会和自己命运的主人，焕发出推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热情和力量。

（二）民主政治的实体不同

1、阶级本质不同。第一，美国民主政治的本质是资产阶级民主，代表资产阶级的意志，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是少数富人享有的民主。国家与社会相分离，国家权力与公民权利相对立，资产阶级凭借其掌握的财产资源、政治组织、国家权力、大众传媒，对政治运作起着决定作用，而广大劳动人民却难以享受到真正的民主。正所谓“美国也有‘民主政治’，可惜只是资产阶级一个阶级的独裁统治的别名。”②因为“资本主义社会讲的民主是资产阶级的民主，实际上是垄断资本的民主。”③第二，人民民主专政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规定。一方面，在人民内部实行最广泛的民主，人民依法享有各项人权和自由，用民主和法治的方式解决人民内部各种矛盾和问题；另一方面，依法对破坏社会主义制度、危害国家安全和公共安全、侵犯公民人身权利和民主权利等各种敌对和犯罪行为，使用专政手段予以制裁，保障民主政治权力始终掌握在人民手中。公开宣布在人民内部实行民主，对敌对阶级和势力实行专政，既是我国民主政治的本质要求，也是我国民主政治的真实体现。

2、组织原则不同。第一，美国资本主义民主实行“三权分立”。“三权分立”是美国政治的组织原则，把国家的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分别交由不同机关行使，三种权力之间相互分工，彼此制衡。“三权分立”的本质是资产阶级内部的权力分工，资产阶级从来不会把统治权分给广大劳动人民。在政治实践中，“三权分立”引起的行政效率低下和职责互相推诿，就连西方政治家也不否认。第二，民主集中制是我国民主政治的根本组织原则。实行民主集中制，就是要求充分发扬民主，集体议事，使人民的意愿和要求得到充分表达和反映，在此基础上集中正确意见，集体决策，使人民的民主权利得以落实，集中力量办大事。邓小平对此有过深刻的论述，他指出：“民主集中制也是我们的优越性。这种制度更利于团结人民，比西方的民主好得多。我们做某一项决定，可以立即实施。”④

3、政党制度不同。第一，美国实行两党制。民主党和共和党各自代表着相对区别的利益集团，通过竞选获得执政权力。表面上看，两党互相竞争，相互制约，轮流执政，似乎很民主。实际上，两党的阶级本质不会因为执政党或在野党的换位而改变，不管哪个党执政，都是代表垄断资产阶级利益，以阶级内部的权力转移来确保整个资产阶级统治的稳定，并通过其政党实现对人民的统治。第二，我国实行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符合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有利于执政党与民主党派之间的合作，能够最大限度地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具有广泛的代表性；有利于发扬民主，活跃国家政治生活，维护社会的稳定；有利于增进人民团结，凝聚建设社会主义的力量。

（三）民主政治的实践方式不同

1、实现程度不同。第一，美国民主政治是形式上的民主，以形式平等掩盖实质上的不平等。美国法律在形式上赋予公民平等的权利，享有“民主和自由”。这种表面上的平等往往为实质上的不平等所替代，法律上的平等往往为事实上的不平等所取代。“普遍、平等、直接、秘密”的选举，常常被金钱、财团、媒体和黑势力等操纵，蜕变成“富人的游戏”、“钱袋的民主”。美国民主政治正面临“资本化”危机，民主日益演变成“钱主”。美国的一些政治学者也承认“只要在联邦大选委员会那里查一下筹集资金的账户，就可以在大选之前知道大选的最终结果。”⑥第二，我国民主政治是形式与内容相统一的真实民主。我国采取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相统一的实现形式，努力把人民群众的合理愿望和民主权力落到实处。一方面，我们实行选举民主，人民通过选举、投票来行使民主权利，每个公民都能在平等的基础上参加选举，真正选出自己了解、信得过的人民代表，保障各族人民行使管理国家的权利。另一方面，我们实行协商民主，人民内部在重大决策之前和决策执行过程中充分协商，实现最广泛的政治参与，广开言路、广求良策、广谋善举，在充分、民主、平等、真诚的协商讨论中达成一致。

2、实践效果不同。第一，美国民主政治只能达到“游戏化”的实践效果，越来越陷入“游戏化”危机。如普选制，资产阶级当权者通过严格的选举资格，特别是财产和教育等方面的限制，把绝大多数劳动群众排除在被选举之外，使普选成为少数有产者的政治工具，成为富翁们“斗富”的表演。第二，我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保证了国家机关协调高效运转，有利于发挥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提高效率办成事的政治优势。我国实行议行合一制，人民代表大会作为国家权力机关统一行使国家权力；国家行政机关、审判机关、检察机关虽然分工不同，职责不同，但都由人大产生，对人大负责。由于正确把握民主与集中、分工与协调、监督与支持、公平与效率的关系，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各国家机关能够严格依法高效履职。

三、中国民主政治的发展原则

当前，美国宣扬“民主趋同论”、“普世价值论”，极力向外输出其民主政治。中国因改革开放事业的伟大成就，民主政治的科学性日益得到广泛认可，影响力也在不断扩大。美国与中国在世界政治舞台上难免交错与博弈，这需要我们直面现实，开拓思维，正确应对，在实践中坚持推动我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原则。

（一）坚持中国特色的原则

民主政治并非只有一种特定的形式，每个国家应该根据国情采取适合自己的政治发展道路。我们要在开放创新中寻找符合国情的政治逻辑，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一定要坚定不移沿着这条道路前进，使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展现出更加旺盛的生命力。”⑦

（二）坚持党的领导的原则

在我国，发展民主政治不可能实行美国式的两党轮流执政。坚持党的领导，是历史的必然、人民的选择，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前提。坚持党的领导与依法治国、人民当家作主是统一的，既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领导核心和根本保证，也是明显优势和重要内容。

（三）坚持法治有序的原则

我国的民主政治必须在法治的基础上实现有序民主。无序民主往往会使一些本来应当及时做出的决定，变得悬而未决，从而降低行政效率；同时，还会使一些夸夸其谈的政治骗子有可乘之机，成为其蒙蔽人民的工具；还可能破坏国家稳定，造成政治分裂，阻碍经济社会的发展。因此，推动我国民主政治健康发展，必须坚持法治有序的原则。

（四）坚持稳定渐进的原则

政治稳定是我们政治发展的前提，没有稳定就根本谈不上民主。我国经过持续的民主改革后，在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党内民主、基层民主等方面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就，同时存在着一些问题。对此，我们应有足够的认识和充分的心理准备，要继续通过民主探索，循序渐进，不断纠错，消除矛盾，使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日益发展，最终构建起比较完善的民主制度框架。

（五）坚持改革创新的原则

近年来，人民群众对直选、联名推荐、差额选举、公推公选等民主创新举措已不再陌生，感受到民主不再是抽象概念，而是活生生的事实行动，使我国的民主政治呈现出蓬勃生机和活力。因此，我们要建立结构合理、配置科学、程序严密、制约有效的权力运行机制，保证把人民赋予的权力真正用来为人民谋利益。

（六）坚持批判借鉴的原则

要坚决批判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民主政治观。同时，坚持走自己的路，注重中国特色、中国国情和中国模式，并不等于也不应该排斥和抹杀人类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⑧我们不能只是简单地否定资本主义，而是要认真研究资本主义，在坚持基本原则的前提下，虚心学习、勇于借鉴、取长补短，才能更加有利于发扬社会主义民主，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

注释：

①⑦胡锦涛：《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 25、30页。

②《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95页。

③④⑧《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40、257、373 页。

⑥美联社华盛顿2000年11月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