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峰
执教于浙江大学的周伟,做学生一直是学霸。当年学霸特别多,我们单挑这个一位,因为他学得很轻松,很快乐。这不是假象,他从来不会背着人学习,任何人向他求教学习方法,他都会倾囊相授。
“单纯学教材肯定是无趣的,但如果把教材作为学习的主干,从每一个枝杈延伸出去,去读课外读物,那就有意思了。”周伟说。
这是事实,周伟的一名同学说,当他在哇啦哇啦背英语,或者奋笔疾书做习题时,周伟却桌上放本教材,桌洞里放本课外书,眼睛一直盯着桌洞看。
不局限于教材,跟随求知欲阅读各种好玩的书,周伟学得很快乐。
他最早的记忆是小学时读《小葵花》杂志,里面有很多智力游戏。周伟举了个例子:一个农夫在集市上买了一头羊、一只狐狸、一棵白菜,要过河,每次只能带一样东西,而羊要吃白菜,狐狸要吃羊,怎么过河?“这是在练逻辑思维,数学教材中的四则运算当然需要学,但是天天重复演算就厌烦了,做这种好玩的题,比数学得满分更有成就感。”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少儿读物并不多,周伟还是读着有限的课外书培养出了阅读习惯,每天不读点什么,就像没吃饭一样。这个习惯让他在中学的学业中如鱼得水,更让他受益终生。
初中,除了青春期的躁动,更让周伟感受到冲击的是求知欲的迅速扩张。跟同学借各种书看。童话、民间故事、小说、散文,能借到多少就读多少,而所谓的阅读能力、理解能力、文字表达能力,在阅读中全练成了。求知欲是匹野马,周伟只是在信马由缰,这让他感到学习是快乐的,生活是美好的。
周伟说,得亏那时候有闲书可读,如果天天跟着老师分析段落大意、总结中心思想,胃口就坏掉了。
周伟现在教本科生“能源与环境”,课程中需要写论文,交上来的论文很多是通篇文字干枯、逻辑混乱,一问便是小时候读书少,尤其不读课外书,到大学里再培养已经没戏。文字鲜活、逻辑清晰、有创意的论文,必定出自从小到大一直在读书思考的学生之手。
周伟说:“不管学什么,文字阅读都是基础。”也正是在这一基础上,周伟学其它科目也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有趣味。
初一寒假,周伟借了一大摞课外书,猫在家里看了一冬。具体什么书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书中说了历史上的学科是怎么建立的,化学元素是怎么发现的,物理定律是怎么确定的等等。
“比如有本书上说到金属钠,投入水中后立即冒出火花,在水面急速游动,发出呲呲的声音,只能保存在煤油里,发现他的人还受伤了。我读这段时连我妈叫我吃饭都没听见,因为太有意思了。因为有意思,那就不可能不对这门学科感兴趣。”
周伟就是这样喜欢上了数学、物理、化学。
“我这不是独门绝技,有的同学也在这样学。我有个初中同学,历史地理学得特别好,能把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数出来,能把世界各国的概况说得头头是道,因为他读了很多有关历史地理的课外读物。”
教材加课外读物,让周伟的学习兴趣一直高涨,好成绩仅仅是顺路的事儿。周伟说,有的同学专攻教材,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也能考出好成绩,但是太苦了,苦了就是没快乐,等到一毕业,差事做完,就跟所有的书和学习说拜拜了,这种学习伤了孩子。
求知欲,每个孩子都会有。为什么有的终生保持,有的转瞬即逝了呢?教育家王云五先生曾在《我怎样自修》一文中详细分析过,他认为不少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期望过殷、功利心太强,破坏了孩子的求知欲。周伟回忆父母对自己的教育,很是感激,他从小到现在的求知欲一直保持,并不是父母做了多少,而是没做多少。
周伟父母的文化程度不高,他们对孩子的期望是最朴素的。每次考试之前,母亲都会煮个鸡蛋给周伟,笑眯眯地说:好好考啊。这句话在周伟看来是,母亲让我放心地考,努力就好。考不好的时候,父母从来没有责备过他,还是淡然地说:没关系,还有下次。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所以,我学习时一直很安心,没有负担。”周伟说。
周伟有个3岁的女儿,对于女儿以后的教育,他打算带孩子去各地旅游,去亲近大自然,这都是给孩子创造学习机会,女儿的快乐学习之路比他多了几条,但基础还是阅读。
阅读习惯在周伟看来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必须在小时候培养起来。为此他经常带女儿去杭州少儿图书馆。女儿不会读不会写,周伟只是带孩子去感受那种氛围,目的不是去认字。
周伟跟质朴的父母学了一招,不上蹿下跳地去破坏孩子的求知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