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中的隐喻认知与跨文化交际意识研究

2014-08-06 21:50闫爱静
经济研究导刊 2014年1期
关键词:跨文化交际认知隐喻

闫爱静

摘 要:隐喻现象作为语言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们最常用和最有力的认知世界、表述观点与情感的手段。作为译者,能够充分洞悉隐喻现象的认知异同,是实现在译出语和译入语之间准确、有效翻译,并实现跨文化交际的前提条件和成熟标志。在前人的理论基础上对隐喻思维的形成及文化认知相似性和差异性加以阐述,从而提出以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为目标的翻译策略。

关键词:隐喻;认知;跨文化交际

中图分类号:H15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4)01-0210-02

前言

语际翻译不仅仅是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更是两种文化之间的译介与对话。隐喻现象作为语言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们最常用和最有力的认知世界、表述观点与情感的手段。英国修辞学家里查兹曾(Richards)说过:“我们日常会话中几乎每三句话中就有可能出现一个隐喻。”[1] 作为外语翻译人才,能够充分洞悉隐喻现象的认知异同,是在译出语(source language)和译入语(target language)之间进行准确、有效转换,从而实现跨文化交际的前条件和成熟标志,因此翻译教学必须引导学生加强对隐喻现象的语言及文化认知并进行实践训练,最终实现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

一、隐喻概念的理论溯源

隐喻在西方自从20世纪70年代引起了人们的广泛的关注和热烈的讨论。中国在20世纪90年代也开始兴起了隐喻研究热。隐喻,最初是作为修辞的手段提出的,它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和《修辞学》,他认为隐喻是一种修辞手段,主要用于文学作品中,尤其是在诗歌中想象方面的运用。所以作为修辞的隐喻是语言的一种附加和修饰而不是绝对的必需。而本文中的新视角下的隐喻却是人们认识事物的一种普遍的认知手段和思维方式。人类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复杂,新生事物也越来越多,虽然词典尽量为每种事物给出定义,但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却很少用词典里的定义来解释或理解尤其是一些抽象的事物,而且词典也无法给它因不同经历、不同感受所产生的不同涵义的全面解释。因此隐喻成了人们有意无意都会用到的普遍的认识事物的一种手段,隐喻成为头脑中的一种普遍的思维方式。

把隐喻作为认知过程较早地、成系统地进行研究的人应该是“相互作用理论”的创始人I.A.Richards(1936)。他认为:“人类认知体系是一个隐喻性的结构系统。为了深刻认识和理解周围世界,人们本能地要寻求不同概念的相似点,从而创造隐喻,发展语言。”关于隐喻的概念,他提出:“当人们使用隐喻时,把表示两个不同事物的思想放在一起,这两个思想活跃地相互作用,其结果就是隐喻的意义”,并认为,隐喻是“人类语言无所不在的原理”(Richards,1936)。莱考夫和约翰逊也认为隐喻在日常生活中是无处不在的,不但在语言中,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并提出“概念隐喻”和“跨概念域的对应理论”。他们认为:人们借助一个领域概念结构去理解另一个不同的领域概念结构,这就是隐喻的过程(Lakoff,G.&Johnson,1980)。

二、认知领域内的隐喻分析

(一)隐喻作为认知方式的形成过程

隐喻包含两个组成部分,即本体和喻体(修辞概念),相当于Richards提出的要旨和媒介,以及Lakoff 和Johnson的目的域和源域。它们是分别来自不同的领域的两个概念,说话人以获得这两个概念的相似点的联想为基础,把一个概念的显著特征映射到另一概念上,实现语义转移。也可以说是用一个领域的概念去解释另一领域的概念。这是简单的表面过程,但在人脑中的过程要比这复杂得多。在思维过程中不仅仅要考虑到找寻两个不同领域的相似点,同时更少不了二者之间的差别在此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在两领域差别的前提下人的思维会主动地介入,让不同的两领域相互作用,从而发现或创造出二者的相似点及联系。隐喻的形成过程包括说话者的大脑中的思维构建过程也包括听者的大脑中的识别和推断过程。双方的思维过程不完全相同。如果说话者想要运用隐喻这一手段来表达某事物(本体),他首先要确定其对该事物的某一重大特征的理解和感悟,然后用自己所经历的非常熟悉的、同本体有着极大相似点的另一事物(喻体)来表达,于是便产生了隐喻含义;对于听者,这一过程要更为复杂一些,听者在听到最基本、最典型的A是B时,首先要确定的是喻体的可能含义值,然后要转到主体上,观察其当时的特征,之后再返回到喻体上去推断并选择最合适的一项或几项语义可能值。在说话人的主观认知参与下,双方不断地相互作用,最后完成隐喻的推断和选择。两方面的隐喻形成和识别过程虽然复杂,但大脑的高级的运作机能会使其在瞬间内完成。

(二)通过对隐喻形成过程的分析,总结出隐喻形成的重要的“前提”和“条件”

1.“前提”是人类必须有关于外部世界和自身的具体的、熟悉的、原始的经验积累和概念积累,以此作为可供选择的庞大的喻体语料库。而且,按一般的规律,人类已有的积累是由具体、简单、形象的较为低级的经验和概念向抽象、复杂、高级的经验和概念发展。因此,隐喻也通常是用熟悉的、简单的、形象的事物来理解未知的、复杂的、抽象的事物,这一理解顺序不能逆转。请看下面的一组例句:

a.Life is a journey.

b.Life is a stage.

内涵丰富的概念“生活”用人们熟知的不同的事物来解释和认识它的不同层面的含义,这是合理且合情的认知。而顺序颠倒的隐喻,即,“A journey is life.”“ A stage is life.”“ 一团麻是生活。”作为隐喻是无法让人理解和接受的。

2.不可缺少的“条件”是语境。现代语言学对于语言的研究是对使用中的、活的语言的研究,因此隐喻的形成和推理就离不开对语境的理解。语境就是隐喻产生过程中与说话者和听者相关的主、客观因素,如时间、地点、场合、文化历史背景、个人的教育背景、心态、意图、情绪等。上述“某人是猪”以及关于“生活”的各种隐喻,正是说话人对周围世界及个人经历的独特理解和感悟所产生的,以及听者根据当时语境的线索推断出来的关于主体某一层面的特征。当然,语境对于不同隐喻的约束力的强度是不一样的。endprint

三、人类文化对于隐喻认知的影响及翻译策略

首先,由于人类作为生物界最高物种,有着共同的生存、发展规律,对自然界和自身的生理机制、心理因素有着共同的基本的认知和经历,所以隐喻的认知具有一定共性。如,不同的英汉民族对太阳东升西落的事实却有着共同的认知,因此隐喻“太阳从西边出来”无论对操汉语的人还是操英语的人都表示“不可能发生”,因此从理解和翻译策略上可以采取直译法。类似的例子还有:英语习语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可以直接译成汉语的习语“趁热打铁”;Put down in black and white译成“白纸黑字写下来”;Its good fishing in troubled water.直译成“浑水摸鱼”。

其次,隐喻在有着相同的文化认知的同时还存在巨大的差异性,即民族性。就翻译而言,对于隐喻的认知差异,译者应准确地把握隐喻特点,选择适当的翻译方法,尽量缩小认知差异以达到跨文化交际的目的。

首先,由于人类的生存自然环境不同,定居的区域分散,具体的地理、气候等自然条件不同,导致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不同,因此,译出语和译入语之间会出现某些隐喻喻体的空缺,即,某一语言文化中常见事物,相对于其他文化来说却是唯一的,这时不能采用直译法,需要替换喻体,如汉语成语“班门弄斧”原意指在鲁班门前舞弄斧头,比喻指在行家面前卖弄本领,不自量力。可是鲁班作为中国传说中的人物,对于西方人来说,毫无意义,因此翻译时需要改换为西方人熟知的喻体,如teach fish to swim,这样即容易被西方文化所接受,又符合习语简洁、富有智慧的语言要求。不过近年来,随着中西文化交流日益频繁,许多东西方文化独特的负载意义已被彼此所熟知,这时可以用直译法,例如:“crocodile tears”直译为“鳄鱼的眼泪”,中国读者都能领会其含义,这样不仅达到了交际目的,而且有利于文化交流。英语的“hippe”是美国20世纪60年代社会文化的独有产物,汉语没有对应的词语,故音译为“嬉皮士”,汉语的“饺子”、“功夫”等分别音译为“jiaozi”、“Kungfu”等。

其次,两种文化虽然都存在相同的事物,但隐喻的文化认知却是有着极大的差异,如马和牛都是英汉民族所熟悉的家畜,但在英美等国,牛多用来产奶、食肉,而马曾是主要的生产和运输劳力;在农耕文化为主的汉文化中,黄牛和水牛是重要的犁地帮手,因此便有了含义相同、喻体却不同的隐喻,所以翻译时我们需要适当地喻体替换:He is a willing horse.——他俯首甘为孺子牛。 He likes talking horse.——他喜欢吹牛。另外关于狗的文化认知,东西方存在巨大差异:西方文化认为狗是人类的忠实朋友,爱护有加,因此英语中与狗有关的隐喻多为褒义,如You are a lucky dog.He worked like a dog.Love me,1ove my dog.而在中国人对狗没有西方人那种情感,汉语中与狗有关的隐喻大多含有贬义,如走狗、丧家犬、狗仗人势、狗急跳墙等。所以翻译汉语时就不能再出现“狗”的字样,反倒采取意译或替换喻体会更加恰当,即,你真幸运;他工作很努力;爱屋及乌。

结语

隐喻作为一种认知手段和思维方式,它普遍存在而且必不可少。隐喻的文化认知的相似性表明各民族有能够沟通和交往的基础;而差异性或民族性,即体现了人类不同文化的丰富性,又说明各民族之间有互相了解和尊重的必要性。作为优秀的译者,必须熟知目的语和源语的隐喻的文化认知,尤其是差异性,才能保证翻译过程的准确、恰当,减少误解和障碍,最终实现成功的跨文化交际。

参考文献:

[1] Richards,LA.The philosophy of rhetoric[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36.

[2] Lakoff,G.&Johnson,M.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3] 徐宜良.隐喻、认知与文化[J].安徽工业大学学报,2007,(1).

[4] 严世清.隐喻理论史探[J].外国语,1995,(5).

[5] 曹艳春.英汉隐喻认知对比研究与实践[J].沈阳工程学院学报,2012,(4).

[6] 束定芳.隐喻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 安世友]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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