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与整合：中外高等教育评价指标体系 的比较分析

刘召鑫，韩菲尹

(1.浙江传媒学院 管理学院， 浙江 桐乡 314500； 2.浙江师范大学 教师教育学院， 浙江 金华 321004)

知识经济时代，高等教育发展愈现多元性，高等教育评价方法众说纷纭，具体的评价指标体系亦呈百花齐放之势，但共性总是孕育于个性中，把握共性才能够更好地为个性服务。为此，笔者在搜集涵盖国内外以及官方、民间机构大学排名的前提下，选取了8个影响力相对较大、认可度较高的大学排名指标体系进行梳理，以期通过对各类指标体系的分析比较，提炼高等教育综合实力评价的核心要素，整体把握高等教育综合实力的本质内涵和提升途径。

一、高等教育评价指标体系的系统梳理

(一)国外大学综合实力评价指标体系

1.《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大学评价指标体系

《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U.S.News & World Report，以下简称《美新》)大学排行始于1983年，起初是针对全美本科院校进行排行与评估，采用对大学校长发放问卷的形式进行大学声誉调查。1987年转向兼有客观评价和声誉数据调查的当前评价模式，每年一次，并开始面向研究生教育。经过多年发展，该排行榜逐渐成为美国大学评价中的权威，其评价方法与结果也已被广大美国公众普遍接受。2013年9月9日最新发布的“2014全美最佳大学排行榜”[1]，将不同类型的大学分为全国性大学及文理学院和地区性大学及地区学院分别进行评价排序，形成了涵盖7个一级指标和17个二级指标的评价体系，具体的指标体系及权重如表1所示。

表1 “2014全美最佳大学排行榜”指标体系及权重

2.英国《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大学评价指标体系

《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The Times Higher Education，以下简称THE)大学排名始于1992年的“优秀大学指南”，2004年开始按年度推出“世界大学排行榜”，得到了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积极影响。最新一期大学排行榜是其与汤森路透公司合作完成并发布的“世界大学排名2013—2014”[2]。该排行榜由教学、研究、引用、国际视野和行业收入等5个一级指标和12个二级指标组成，具体的指标体系及权重如表2所示。

表2 THE“世界大学排名2013—2014”评价指标及权重

3.加拿大《麦克林》大学评价指标体系

自1991年开始，加拿大著名时事杂志《麦克林》对本国大学进行综合排名，经过对指标体系的不断修正，该排行榜越来越受到业界的重视与认可，至今已发展成为加拿大最有影响力的大学排名。2013年10月31日，《麦克林》发布最新一期大学排行榜“2014大学排名”[3]，具体的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如表3所示。

表3 《麦克林》“2014大学排名”指标体系及权重

(二)国内大学综合实力评价指标体系

1.武汉大学中国科学评价研究中心大学评价指标体系

武汉大学中国科学评价研究中心(RCCSE)成立于2002年，是一个集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评价服务于一体的学术研究机构，也是我国高校中第一个综合性教育评价研究中心。2013年1月10日，武汉大学中国科学评价研究中心完成了2013—2014年度中国大学及学科专业评价工作，这也是该机构自2004年以来连续第10次发布中国大学及学科专业评价结果(以下简称中评榜)。因为其指标体系相对全面和系统，排名方法上采用排名位次和等级相结合的方式，根据学校性质、任务和数量，将中国高校分综合类、理工类、师范类等8种类型[4]，分别进行分类排序，相对而言，获得国际国内同行的认可度较高，影响较为广泛。

中评榜按照重点大学和一般大学定位与目标的差异，在指标权重上分别赋予重点大学教学与科研4∶6的比例，一般大学教学与科研6∶4的比例，主要采用两套指标体系。基于评价对象的可比性考虑，本研究择取其重点大学评价指标体系为分析对象，表4为中评榜重点大学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表4 中评榜“2013—2014中国重点大学竞争力排行”指标体系及权重

续表

2.广东管理科学研究院《中国大学评价》课题组大学评价指标体系

广东管理科学研究院自1993年6月开始进行大学排名，因《中国大学评价》课题组主要负责人是武书连等人，故一般简称为武书连排行榜。在指标体系上，武书连排行榜的特色是将高校的两大主要功能(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作为其大学评价的一级指标，经过多年的指标修正，形成了现在完全量化的指标体系。具体的指标体系及权重如表5所示。

表5 武书连《中国大学评价》指标体系

3.中国校友会网大学评价指标体系

中国校友会网是一个定位于“专注中国大学与创富研究”的网站。2002年校友会网推出了“2003年中国大学排行榜”网络评选活动，并于2003年发布大学排行榜，是我国第一个由网络评选产生的大学排行榜。校友会网大学排名的特色在于：排行榜数据全部由网友提供，评价指标及权重也由网络投票决定。2003年校友会网大学排名确定了涵盖6个一级指标和23个二级指标的指标体系。2005 年，中国校友会网将一级指标调整为“科学研究”“人才培养”“综合声誉”3个，沿用至今，并添加了三级指标。2013年1月9日，中国校友会网发布了《2013中国大学评价研究报告》[5]，这也是该研究团队连续11年发布中国大学排行榜。其评价指标及权重如表6所示。

表6 中国校友会网2013中国大学排行榜评价指标及权重

(三)高等教育专项评价指标体系

1.教育部学位中心学科评估指标体系

2002年，教育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中心(简称“学位中心”)按照教育部和国务院学位委员会颁布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对具有研究生培养和学位授予资格的一级学科进行整体水平评估(简称“学科评估”)，并根据评估结果进行聚类排位。2012年，教育部学位中心完成第三轮学科评估，该评估采用“客观评价与主观评价相结合、以客观评价为主”的指标体系，包括“师资队伍与资源”“科学研究水平”“人才培养质量”和“学科声誉”四个一级指标，指标权重全部由参与学科声誉调查的专家确定[6]。与此同时，学位中心坚持“自愿申请参加，免收参评费用”的原则开展学科评估工作。各高等学校只要有一个及以上二级学科具有博士或硕士学位授予权(即具有研究生培养和学位授予资格)，均可申请参加该一级学科的评估。因为学科评估机构是权威性政府部门，评估方式较为公开，数据来源相对可靠，所以自愿参评的高校数量呈较大幅度上升趋势，引起高校和社会各界越来越多的关注。第三轮学科评估指标体系如表7所示[7]。

表7 教育部学位中心第三轮学科评估指标体系

2.上海交通大学“世界大学学术排名”指标体系

2003年，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世界一流大学研究中心开发并按年发布“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cademic Ranking of World Universities，简称ARWU)。从该排行榜的特点来说，主要体现在其排名方法的客观性和透明性。ARWU全部选择客观指标和第三方数据，具体包括获诺贝尔奖和菲尔兹奖的校友折合数和教师折合数、各学科领域论文被引用率最高的教师数、在《自然》和《科学》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数、被科学引文索引(SCI)和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SCI)收录的论文数等[8]，具体的指标体系及权重如表8所示。

表8 上海交通大学“世界大学学术排名”指标体系及权重

注：对纯文科大学，不考虑 N&S 指标，其权重按比例分解到其他指标中。

二、高等教育评价指标体系的归纳统计

上述这些指标如何在高等教育综合实力的评价过程中具体呈现，以及高等教育综合实力评价的核心要素究竟何为，就需要借鉴系统分析的方法再加以归纳择取。笔者将高等教育评价过程的指标分为输入、过程和输出：输入指标强调投入的资源，包括人力资源和财政资源等；过程指标指将投入资源转化为高等教育输出的机制；输出指标则是包含大学的教学、科研成果乃至高等教育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的效益等系列产出。

(一)输入指标

所谓输入指标，强调的是高等教育投入的资源，包括财力资源和人力资源。先从国外来看，《美新》指标体系测量高等教育投入的主要指标有：“录取率”“高中排名前10%的学生比例”“高中排名前25%的学生比例”“高中入学成绩(SAT/ACT)”“教师薪酬”“拥有博士学位或高级职称的教师比例”“全职教师比例”“生均经费支出”；THE则主要以“师均事业收入”来体现；《麦克林》高等教育评价指标体系中关于投入的比重占有很大比例，主要有“国家级专业奖项获得人数”“获得SSHRC，NSERC和CIHR科研经费的教职工数量”“生均教育经费”“总研究经费”“学生服务支出”“奖助学金”“藏书量”“生均拥有量”“图书馆服务费用占财政预算的比例”“购置新书占财政预算的比例”。比较来看，中评榜主要通过“办学资源”这个一级指标计算高等教育投入，其中包括“基本条件”“教育经费”“教师队伍”“优势学科”四个方面以及“新生入学平均分数”指标；武书连排行榜中体现投入指标的仅有“新生录取分数线”一项；在中国校友会网评价指标体系中，“师资水平”和“学科水平”均为反映高等教育投入的指标；在教育部学位中心的评价指标体系里，设有“专职教师情况”“科学研究水平”体现高等教育资源投入情况；在上海交大的评价指标里，以“获诺贝尔科学奖和菲尔兹奖的教师折合数”“各学科领域被引用次数最高的科学家数量”两项指标反映高等教育人力资源投入情况。这些类属财政资源、生源情况、师资队伍、图书资源的指标就类归为高等教育的投入指标，反映了高等教育的基础和硬软件条件。

(二)过程指标

高等教育过程和社会化生产过程一样，需要一定条件和资源的投入。本文的教育过程主要指投入到教学中的资源转化为教学和科研的过程，比如“办学规模”“班级规模”“生师比”等指标。但由于过程指标具有较大的变动性和不确定性，对评价的难度和信度均会有所影响，所以在国内外大学评价指标体系中涉及的数量较少，权重较低。

国外的三个大学排名指标体系中，都包含反映教学过程的基本指标——“生师比”。此外，在《美新》排行榜中，包含“1～19人班级的比例”“50人以上班级的比例”。从国内高等教育评价指标的设计情况来看，中评榜有“科研队伍与基地”指标；武书连排行榜中也有“全校生师比”“双语教学示范课程”“实验教学示范中心”“特色专业”“教学团队”“规划教材”等指标；中国校友会网中包含“科学创新基地”“基础科研项目”指标；在学位中心的评价指标里，设有“专家团队情况”“重点学科、重点实验室情况”等体现教育过程的指标；在上海交大的评价指标体系中，却并未涉及具体的过程指标。教学情况、科学研究、班级情况以及国际化情况成为最主要的指标。

(三)输出指标

在本研究中，输出指标指的是能够反映学校办学成果的指标。就《美新》指标体系来说，“博士与学士学位授予比”“学术声誉”“毕业率和新生保留率”“校友捐赠”和“毕业率履行状况”均作为高等教育输出指标，其权重也占有很高的比例，足以体现高等教育输出的重要性；在THE大学评价中，分类设有关于教学和研究的声誉调查，以及利用论文引用情况表示研究的影响；《麦克林》评价指标体系中则主要从“声誉”指标，“学生满意度”和“毕业生职业准备满意度”两个方面来体现高校教育质量。从国内的大学评价指标来看，高等教育输出指标也都有涉及，并且在一些指标中还占有重要地位。在中评榜中，“科研产出”“教学质量”“成果质量”“效益与效率”和“学校声誉”都体现了高等教育的输出指标，并且突出了高等教育与经济投入的互动关系；在武书连排行榜中，体现输出指标的主要有“硕、博士毕业生数”“本科生就业率”“学术著作引用”“国内外引文数据库论文及引用”“艺术作品”“专利授权”“科学与技术奖”“军事科研保密系数”“人文社会学奖”“挑战杯本科生学术竞赛奖”“本科数学建模竞赛奖”“本科教学成果奖”；校友会指标体系中，“综合声誉”集中体现了高等教育输出指标，其中主要由“学术声誉”“国家定位”“媒体关注”“校友捐赠”等指标组成；学位中心指标体系中涵盖输出因素的指标主要包括“优秀在校生及毕业生情况”“授予学位数”“学科声誉(含学术声誉、社会贡献、学术道德等)”；上海交大指标体系中主要用“获诺贝尔奖和菲尔兹奖的校友折合数”“在《Nature》和《Science》上发表论文的折合数”“被科学引文索引(SCI)和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SCI)收录的论文数量”体现高校的学术影响力。总之，能够反映高等教育输出的指标主要有学校声誉、毕业情况、学生就业、优秀校友以及社会贡献。

三、高等教育评价共有指标的整合提炼

综上，将各类指标进行初步归纳和整合，可将大学评价指标体系划分为财政资源(财政投入、教师薪酬等)、生源情况(学生情况、录取标准等)、师资队伍(教师水平、生师比、专职教师比例等)、教学情况(优势学科、人才培养质量等)、科学研究(科研队伍、数量等)、学校声誉(学术声誉、社会声誉等)、班级情况(班额大小)、国际化(留学生、外籍教师等)、毕业情况(毕业生数、学位授予等)、学生就业、图书资源(藏书量、人均图书占有量)、社会贡献(效率效益、专利授权等)等12个方面。各大学评价指标体系汇总情况如表9所示。

从表9的统计分析可以发现，就评价指标的覆盖面而言，武汉大学的指标体系涵盖了所列12个指标中的11个。而从各评价机构指标的选择性来看，师资队伍指标是各评价机构认可度最高的分析指标，8个指标体系都有覆盖，足见师资在大学综合实力中占有的重要地位。除此之外，大学评价指标主要为教学情况、科学研究、学校声誉、财政资源、生源情况、毕业情况、国际化，将这类指标纳入评价指标体系的机构均超过半数，可见这8个指标在高等教育综合实力评价中的重要作用。

表9 各大学评价指标汇总

四、结语

把握输入、过程和输出这三项流程的共计12个类指标，尤其是师资队伍、教学情况、科学研究、学校声誉、财政资源、生源情况、毕业情况、国际化8个核心类指标，将这些关键指标作为高等教育综合实力提升的具体目标，从而有助于提升我国高校的综合实力，更好地理解高等教育的本质内涵。

参考文献：

[1] Robret Morse.Best Colleges Ranking Criteria and Weights[EB/OL].[2014-01-05].http://www.usnews.com/education/best-colleges/articles/2013/09/09/best-colleges-ranking-criteria-and-weights.

[2] THE.World University Rankings 2013—2014[EB/OL].[2014-02-07].http://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uk/world-university-rankings/2013-14/world-ranking/methodology.

[3] Mary Dwyer.Details of how Maclean's ranks 49 universities each year[EB/OL].[2014-03-01].http://oncampus.macleans.ca/education/2013/10/30/measuring-excellence-2/.

[4] 邱均平,赵蓉英,谭春辉,等.2013—2014中国大学及学科专业评价报告[R].北京:科学出版社,2013(1):3.

[5] 中国校友会网.中国校友会网2013中国大学排行榜评价指标体系[EB/OL].[2014-03-10].http://www.cuaa.net/cur/2013/09.shtml.

[6] 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信息网.学科评估工作简介[EB/OL].[2014-04-10].http://www.cdgdc.edu.cn/xwyyjsjyxx/xxsbdxz/276985.shtml.

[7] 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信息网.2012年学科评估指标体系[EB/OL].[2014-04-12].http://www.cdgdc.edu.cn/xwyyjsjyxx/xxsbdxz/277134.shtml.

[8] 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世界大学学术排名[EB/OL].[2013-04-15].http://www.shanghairanking.cn/aboutarwu.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