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荣
【摘 要】《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中“笑谈碰壁”的片段。老师们讲到时,为了引导学生理解以上意思,总要详细介绍鲁迅所处的时代背景和他的斗争精神,列举鲁迅碰壁的例子,以此自圆其说。离开文本,生搬硬套时代背景,代替学生的阅读实践,哪里还有什么个性化的阅读?那我们的语文教学到底在干什么?我们就是这样为孩子的生命奠基吗?
【关键词】笑谈碰壁;时代背景;个性化阅读
《我的伯父鲁迅先生》是小学语文课本中的经典课文,不同时期、各种版本的教材都有收录,笑谈碰壁就是其中的一个片段。
伯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着说,“我小的时候,鼻子跟你爸爸的一样,也是又高又直的。”
“那怎么——”
“可是到了后来,碰了几次壁,把鼻子碰扁了。”
“碰壁?”我说,“您怎么会碰壁呢?是不是您走路不小心?”
“你想,四周黑洞洞的,还不容易碰壁吗?”
“哦!”我恍然大悟,“墙壁当然比鼻子硬得多了,怪不得您把鼻子碰扁了。”
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对此,历来的权威解释是:鼻子碰扁暗示鲁迅受到国民党反动势力的迫害,几次说明多次受到残酷迫害,从幽默的语言中透出鲁迅先生顽强斗争和乐观主义的精神;四周黑洞洞的,这是比喻,指鲁迅对旧社会的讽刺与抨击。老师们讲到这个片段时,为了引导学生理解以上意思,总要详细介绍鲁迅所处的时代背景和他的斗争精神,列举鲁迅碰壁的例子,以此自圆其说。
实际上,时代背景只能是理解文章思想内容的必要条件,理解文章固然要知人论世,但也不能捕风捉影、牵强附会!仅有时代背景并不能证明鲁迅此话确实影射现实,作者的选材意图也未必确实如此!
就整体而言,这篇文章采用了总分总的结构,中间详略不同地列举了谈论《水浒传》、笑谈碰壁、除夕放烟花、救助车夫、女佣的回忆等五事。很明显,前面三件事是写鲁迅作为伯父,在普通人轻松的日常家庭生活中的慈祥和风趣。后面两事则体现的是伯父作为鲁迅,对劳苦大众的关怀等沉重的社会问题。这本是非常明显的,那作者为什么会在体现日常生活的内容中如此唐突地插入社会问题?难道这样不会使文章结构混乱、思路不清吗?
在文章中,笑谈碰壁一事夹在谈论《水浒传》和除夕放烟花中间,谈论《水浒传》和除夕放烟花二事都是讲鲁迅作为伯父的和蔼慈祥的,那么作为夹在中间的事例,伯父为什么面对天真无知的孩子,突然讲起如此沉重的社会话题来?思路如此跳跃不定,作者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鲁迅一定要借题发挥,或者是作者有意如此安排,那么上一件事中作为历代反动政府禁止的盗书《水浒传》,对于反骨铮铮的鲁迅来说,岂不是更好的发挥素材?而鲁迅为什么偏偏没含沙影射呢?作者借此大做文章岂不是有了更方便的契机了?并且我们为什么不会不失时机地结合时代背景也去做一番高深的理解呢?
文章中救助车夫一部分,触及到的就是严肃沉重的社会问题,对此,作者是这样写的:
他的话很深奥,不容易懂。
他的脸上不再有那种慈祥的愉快的表情了,突然变得那么冰冷,那么严肃。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把那枯瘦的手按在我的头上,半天没动,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笑谈碰壁确实是暗示鲁迅受到国民党反动势力的迫害,那作者为什么又没说“四周黑洞洞的,还不容易碰壁吗”等话很深奥而不容易理解?这不正好说明所谓碰壁之事并无深意,纯粹是和孩子开玩笑吗!鲁迅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天伦之乐,在家庭生活中也有对儿女的疼爱、慈祥和风趣,对于子女来说,这不值得深切怀念吗?
如果笑谈碰壁之事确实是指鲁迅对旧社会的讽刺与抨击,那为什么先生没有表现出“他的脸上不再有那种慈祥的愉快的表情了,突然变得那么冰冷,那么严肃。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把那枯瘦的手按在我的头上,半天没动,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的行为呢?反而“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作者写文章布局谋篇难道如此不堪吗!
语文教学自有其规律和特点,我们还是要用语文的手段解决语文的问题,联系上下文才是阅读教学、研读文本的根本,这样才不至于捕风捉影,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
长期以来,我们的语文课堂不像是教语文的,而更像是教历史和政治的,缺乏生动形象的汉语言文字和文学的艺术感受,而充斥着一种意识形态的色彩。语文课上得杀气腾腾,不歌颂点精神、不揭露点本质,就没有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以为这就是語文的人文性。
实际上,语文就是语文,为什么一定要与思想挂钩?诚然,文以载道、文以传道,然而这个道就可以抛开文本,只依据时代背景凭空想象、任意发挥吗?脱离文本实际,不联系上下文,这就是典型是断章取义,是语文教学的大害!语文课堂脱离文本大讲所谓的人文性,这只能是架空的人文性,没有生命力。
《语文课程标准》上说,“阅读是学生的个性化行为,不应以教师的分析来代替学生的阅读实践。应让学生在主动积极的思维和情感活动中,加深理解和体验,有所感悟和思考,受到情感熏陶,获得思想启迪,享受审美乐趣。要珍视学生独特的感受、体验和理解”。这个个性化必须建立在阅读实践之上,而不是依赖于时代背景这个拐杖!
时代背景是客观存在,或者是被教条化的不一定正确的主流观点。离开文本,生搬硬套时代背景,代替学生的阅读实践,哪里还有什么个性化的阅读?那我们的语文教学到底在干什么?我们就是这样为孩子的生命奠基吗?语文如此教,那鲁迅先生在天有灵,恐怕又要呐喊:“救救孩子”!
语文教师的教案设计一定要设计成语文课,并最大可能的上成语文课。曾几何时,我们的语文课堂充斥着“光、电、声、影”,以直观的形象代替了深度的解读,学生的创新能力大打折扣。很明显的一个例子:你觉得新旧版《西游记》中哪个孙悟空形象更好呢。我想大多数人选的是旧版中的。先入为主的具体形象会植入我们的脑袋并左右我们的判断。你不认为新版中的孙悟空身体更结实,更具备降妖除魔的素质吗?当前,书籍正面临着跟其他信息来源(电视、网络)进行竞争的局面,有好书也会经常摆在书架上,成为沉睡的巨人。我觉得我们语文老师目前面临着一个紧迫的任务:就是在这场竞争中,要使书籍始终成为胜利者。只有在书籍成为学生最有吸引力的精神需要时,学生才会有学习的愿望;曾几何时,我们热衷于学模式、出模式。试想,不同的教学内容、不一样的课型、富于个性的学生、各具特质的教师,我们却妄图靠某一个人脑袋里想出来的东西攻城掠地,这实在是对教师和学生精神领地的侵略。只学习模式而不贯彻理念,或仅仅徒具模式而不究其实质,这不是课改,而是改课,这是在“种别人的地,荒自己的田”。
随着新课改的不断推进,专家学者纷纷著书立说,一线教师力求创新,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听了很多专家的讲座,这些专家学者讲述个案各有不同、表述语言各有特色、表达观点各有千秋;也听了很多名师的实录课,这些名师的课循序渐进,目标明确,学生思维活跃,参与积极,在争论中获得独特的情感体验,在展示中获得知识、方法与能力。综合听讲收获及对自身教育行为和专业发展的反思,笔者认为“抓住学习本质方法,回归语文教育之本”乃是不易之理。具体来说,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以下四个方面。语文课要“抓住学习本质方法,回归语文教育之本”,即:直面文本,抓住语文学习的根本方法;举三反一,认清语文学习的技术方法;吟诵抄写,注重语文学习的传统方法;尊重学生,掌握语文学习的情感方法。
我所认为的课改,就是要将教师、图书、教具等教学资源由以往推动学生学习的助推器改装为学生自主学习的发动机,让《课标》中“自主、合作、探究”的学习方式落地生根、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