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还是生育力，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闫崇

如果长寿和生育后代只能二选一，你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身体能量“守衡”定律？

生育能力和寿命此消彼长，这个观点最早出现于20世纪70年代，现任职于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的老年病学专家汤姆·柯克伍德（Tom Kirkwood）在当时提出了“一次性体细胞”假说。该理论称，人的身体机能会自然退化，这是因为每个人体内的能量有限，用它来修复受损的细胞、阻止衰老，或者把它保留下来用于繁衍后代，这二者只能选择其一。

如今30多年过去了，基因技术有了长足的发展，科学家找到了影响衰老过程的一个重要分子通道，并发现，它是由“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IGF-1）”这种激素控制的。

这种激素与寿命之间的联系之所以被发现，其实可以说是一个巧合。研究者其实是在研究“新杆状线虫”的活动规律时碰巧发现的：蠕虫类生物受到环境中的压力影响后，会启动一个特别的生理机制，就是降低IGF-1激素的水平，进入一个不能生育的休眠状态，结果它们最终得以生存。

在包括人类的所有哺乳动物体内，IGF-1激素被认为有控制能量使用情况的功能。它能影响一些基因，刺激蛋白开始某些重要的生理活动，其中就包括修复受损的细胞，此活动对于预防癌症的作用非常大。

但是，不同的IGF-1激素水平引发的生理活动也不同。IGF-1激素水平低时，身体就会进入一个自保的状态，将能量从生殖器官调走，专注于维持能源供应和DNA的修复。

降低IGF-1激素，有利于长寿？

IGF-1激素水平低的人进入中老年后，可以避免很多常见的衰老疾病发生，最近有研究者深入了解了这个机制对于阿兹海默症的影响。荷兰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的精神病学家报告称，血液中IGF-1激素水平高的中年人，他们身上会导致阿兹海默症的遗传因素较多。这还是首次发现IGF-1激素水平对人体的影响。荷兰的这些研究者认为，IGF-1激素的活性降低可预防阿兹海默症发作。

荷兰莱顿大学的长寿研究专家马尔滕·洛兹英（Maarten Rozing）并未参与上述研究，他的观点是：“老年人患上阿兹海默症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大脑中的轻度炎症。IGF-1激素的活性降低可能意味着更多的分子被用于修复受损的组织，进而减少炎症。”

关于IGF-1激素水平低有利于健康的衰老的证据还有不少。最近美国的一项研究调查了新西兰州德系犹太人中的百岁老人，结果发现他们体内可降低IGF-1激素水平的基因多于常人。

除了遗传因素之外，还有很多外在因素可能改变体内的IGF-1激素水平，以此影响寿命，比如饮食结构。一些研究人员认为，低热量、低蛋白的饮食结构对降低IGF-1激素比较有利，而在小鼠身上做的控制热量摄入的实验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洛兹英说：“被控制了热量摄入的小鼠比其他小鼠的寿命长40%以上，而且身体也更加健康。但是要想在人身上进行实验来验证并不容易，因为人的寿命本身就挺长的。不过有一些实验已经表明，限制热量摄入对新陈代谢有好处，能降低胆固醇和血压水平。”

长寿与生育力，两难的选择？

尽管低IGF-1激素水平似乎对健康的衰老过程有利，但是它会大大损害人们的生育能力，对于女性来说尤其如此。有些研究者以果蝇为实验对象进行了基因实验，他们将果蝇身上的IGF-1激素完全清除，果蝇的寿命大幅提高了，但是却不能繁殖了。

在长寿与生育力之间的艰难抉择也许还会影响未来数代的人类。我们的本能就是在繁育后代的同时，尽可能延长自己的生命，但是鱼和熊掌有可能兼而得之吗？

德国实验遗传学研究所及新西兰国家生育研究中心的学者正试图操控由IGF-1激素控制的大量生理活动，试图以不必限制热量摄入的方法来成功操作。其中一个方法是使用“白藜芦醇”，即从红葡萄酒中提取的一种物质，可影响能量代谢。但是实验的结果还是一如汤姆·柯克伍德40年前的预想，结果还是要从长寿和生育力之间进行选择。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