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司汤达《红与黑》的悲剧情怀

赖 琳

浅析司汤达《红与黑》的悲剧情怀

赖 琳

小说 《红与黑》是法国现实主义作家司汤达对其所处时代的生活进行描写的作品。该部小说选材于现实生活，即其中的所有事件和人物都是源自现实生活。小说是根据1828年10月 《司法公报》登载的一桩刑事案件创作的。在格勒诺布尔市有一位手艺匠的儿子，他叫贝尔德。通过神父的帮助，贝尔德到了小修院，并且成为米肖先生的儿子的家教。由于和女主人有了恋情，于是便被米肖辞退。之后他又找到两份工作，但是都被辞退。在今后的生活中，他遇到很多挫折。他将自己的这一切遭遇都归结于米肖夫人，因此便心生报复。小说 《红与黑》就是源于这一事件所创作的，是一部具有悲剧色彩的作品。通过运用悲剧艺术，小说形象地向我们阐释了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以及人与自我之间的冲突等，充分揭示了主人公于连命运的悲剧性，同时也揭露了造成这种悲剧的社会和性格方面的原因。

一、以人物的外部描写折射心灵悲剧

在小说 《红与黑》中，作者对人物进行了外貌、动作、表情等多方面的外部描写，从而更好地表现人物的心理特征。在对于连进行外貌描写时，作者主要通过玛蒂尔德小姐和市长夫人的所见来表现，而这两位女士的外貌描写则是通过于连对他们的印象和感觉来进行描写。在小说中，第一次见到于连的德瑞那夫人完全被他英俊的面庞所吸引，眼睛又黑又大，头发也很漂亮。这样的外貌让她感到非常高兴。通过这样的描写，我们不仅知道了于连的外貌长相，同时也知道了德瑞那夫人对于连的初次印象。在小说中，于连初次见玛蒂尔德小姐，对她的眼睛和市长夫人的眼睛进行了对比，虽然都很美丽，但是他觉得与市长夫人热情的眼睛相比，玛蒂尔德小姐则显得非常咄咄逼人。这样的描写不仅向我们展示了玛蒂尔德小姐的外貌，同时也描写出了初次见玛蒂尔德小姐时于连的内心思考。于连通过对玛蒂尔德小姐眼睛的观察，充分感受到这位小姐内心的冷酷。这样的间接描写向我们展示了玛蒂尔德小姐的性格是冷漠、高傲的。

小说 《红与黑》之所以能够通过进行人物外部的描写实现对心灵的折射，主要和作者所选取的描写视角有关系。在西方的小说描写中，大多都是运用非聚焦的描写视角，即作者通过任意的角度来对事件进行观察，对人物的内心世界进行阐释。小说 《红与黑》虽然在整体上没有摆脱这种传统的描写视角，但是它也对其进行了有效突破。小说在进行一些场景和部分描写的时候，运用了比较多的内聚焦视角，即作者并不是单纯从自身的视角来对人物进行观察，而是借用故事中的其他人物来对外面的世界进行观察描述。这样的描写使得小说的外部世界描写具有更多的人物感情色彩，使得外部世界具有人物的心灵化色彩。内聚焦视角所具有的这一特点是传统非聚焦视角无法达到的。在小说 《红与黑》中，作者对人物的外部特征、情境以及景致等方面的描写都是通过小说人物的所见所感来表达的。作者通过加入一些引导词，如 “她看见”“他发现”和 “他感觉到”等来进行描写，这样便使得描写富有了人物感情，也和人物的心情紧密联系，使得读者阅读时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更能深入地体会当时人物的内心。小说中在对神学院进行描写时，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于连的眼睛来进行的，这样我们可以非常深刻地体会到主人公内心的恐惧和痛苦。当于连第一次看到神父的时候，他看到神父的目光是犀利的，内心感到无比恐惧，倒在了地上。作者并没有对神父的身份进行交代，而是通过于连的所见和所感来进行描写，这样便是内聚焦视角所具有的魅力。如果换作传统的非聚焦视角，作者对神父进行身份交代，这样便无法更好地表现于连内心所具有的恐惧。正是这样的描写视角才能实现通过外部描写来对人物内心进行强化。内聚焦视角是20世纪小说的一大写作特色，因此小说 《红与黑》采用这一描写特色，也显示了它具有现代化的特色。对于这一点，国内外的很多学者也早已对其进行了关注。法国文学史家布吕奈尔就指出，司汤达运用这一写作视角使得小说具有了现代化的特点。

二、爱情悲剧

在小说 《红与黑》中，面对于连被判刑，市长夫人和玛蒂尔德小姐都去监狱对其进行营救。这两个女人对于连的爱情是非常真挚感人的。在玛蒂尔德小姐身上，我们看到了她热烈的爱，在市长夫人身上，我们看到了深沉而感人的爱。对于这两种真挚的感情，于连对其进行了区别比较，在死之前进行了选择。这时，在于连的内心已经没有了野心，而是一种从野心的死灰中活跃起来的热情。理智使得于连放弃了玛蒂尔德的爱情，他对玛蒂尔德已经心灰意冷。在和她进行诀别的时候，她让玛蒂尔德把自己的孩子转交给市长夫人。对于市长夫人，他的内心再次复活。他毫不犹豫地在上诉书上签了字，疯狂地对她进行亲吻，并诉说了自己内心对她的爱意。他说玛蒂尔德小姐只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他的爱人。在小说 《红与黑》中，我们看到了婚姻和爱情的矛盾，这是资本主义制度所造成的爱情悲剧。

小说 《红与黑》向我们描述了真实的爱情，是19世纪初法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下的一种普遍产物。对于这种资产阶级势力，即使是当时波旁王朝的复辟统治和拿破仑的独断专制统治也都无法进行控制。在整个社会中，人们之间都是一种唯利是图的关系，互相充满了欺骗、猜忌、戒备等，到处是一种荒谬而且沉闷的气氛，对于当时的年轻人和妇女等都是一种深深的毒害。在这样的社会中，人们之间都说假话，就连爱情这种纯洁的东西都加入了杂质，不能表现它原有的真实面貌。在小说 《红与黑》中，我们所看到的爱情是和欺骗、争权、贿赂、勾结等结合在一起的。小说中于连和市长夫人的爱情是市长和寄养所的所长之间进行政治和经济上的争斗所导致的，这样的爱情悲剧表面上是由地位悬殊所引起的，本质上则是这种宗教派别斗争的产物。市长利用夫人的内心忏悔，让她写了一封信，从而导致于连被判死刑。从深层次上分析，于连的死则是资产阶级政客们对自由党进行打击和对政权进行蚕食的一种牺牲。在对这样一个普通案件进行处理的时候，被卷进了很多高官和政治党派。事实上，于连的死正如他的辩词所述，这并不是同阶级的一种审判，而是资产阶级的一种斗争。小说向我们描述的正是在这样的社会矛盾和斗争中存在的爱情，是一种悲剧性的爱情。小说中爱情的悲剧结局也向我们预示了资本主义的未来结局。作者司汤达在资产阶级胜利的时刻对其进行了尖锐批判，从而预示了其解体的必然性。这也正是小说 《红与黑》所具有的真正的历史意义。

三、时代悲剧

在进行小说 《红与黑》的创作时，作者主要从现实生活中进行取材，将当时十月革命前夕的法国资产阶级进行了深刻描述。对于小说中所描述的人物事件，这些都可以从现实生活中找到原型。这部小说是一部对现实生活进行再现的作品。在司汤达所生活的格勒诺布尔市，有一个在有钱人家做家教的年轻人，由于和女主人发生恋情而阻碍了他未来和第二个有钱小姐结婚，从而使得其内心充满了怨恨。面对生活中遇到的多次挫折，他内心绝望，便将那位女主人杀死，他也因此被判死刑。正是这样的一个事件使得作者有了创作该部小说的想法。在小说 《红与黑》中，虽然里面的人物都是虚构的，但是我们完全可以从中找到现实生活中这桩谋杀案中的人物的影子。作者将于连塑造成家教的形象，他便是该部小说的核心人物，小说也正是以对他的人生道路进行描述为主线的。于连的命运悲剧也是当时法国复辟王朝众多平民知识分子的一个典型，作者通过描写于连内心的希望与梦想、失败和死亡来对其进行具体表现。于连这一形象的塑造使得作品富有批判现实性。在小说中，作者还塑造了市长夫人和玛蒂尔德小姐两位女性形象，她们都是勇敢的，在现实中我们也能找到真实的形象。在小说中，其他人物的塑造也充分体现出了当时的时代特征。如小说中塑造的维里叶市长爱财如命，瓦利诺通过对囚犯进行剥削，侯爵则表现出一种道貌岸然的形象等。作者运用大幅篇幅对于连的见闻进行描述，向我们真实地展现了神学院的阴森恐怖、保守党的众多黑幕、虚假的爱情生活等，这些都是对当时阶级矛盾和斗争的一种真实再现，充分反映了法国阶级斗争中所存在的一些非常重大的问题。小说 《红与黑》并不单纯是一部爱情小说，它还有一个副标题，即 “一八三零年纪事”，是作者对当时政治和历史进行描述和反映的一部作品。

小说 《红与黑》通过对当时法国的阶级关系进行详细描写，从而对当时的时代特征进行真实反映。在资产阶级革命下，社会发生了一些本质的改变，人们看待问题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在小说中，爱财如命的贵族市长和对囚犯进行剥削的瓦利诺是当时法国富裕阶级的一种典型形象代表，他们对金钱和利益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通过作品的描写，我们可以看到这两位人物形象是资产阶级的产物。小说中描述到，在死亡和与佣人一起吃饭面前，于连宁愿选择死亡。这样的描述向我们展现的是在经济生活和政治形态中，法国统治阶级的力量开始变得越发薄弱，终将要失去其社会根基。通过阅读 《红与黑》，我们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1830年的法国面貌，那是一种残酷的现实。

四、结 语

小说 《红与黑》向我们所描述的是法国现实主义作家司汤达所处的时代特征。小说的选材源自现实生活，通过悲剧的塑造为我们揭示了资产阶级社会的最终结局。作为19世纪一部经典现实主义文学，小说《红与黑》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其影响范围远远超出了法国，在欧洲乃至全世界都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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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琳（1981— ），女，四川成都人，西华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美国特洛伊大学英语教学硕士，从事英美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