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鹏
(中南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 武汉430074)
根据方言和文化特征,黎族内部分为哈、杞、润、赛、美孚等5个支系。美孚黎又称长裙黎,主要分布在海南岛西部昌化江中下游流域的东方市和昌江县,人口数量约占海南黎族的5%。西方村位于昌化江东方盆地的西部,隶属东方市东河镇,距东河镇正西约3公里。2010年,东河镇《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西方村现有人口3283人,772户,全村均为符姓,除十几户为哈黎外,其余皆为美孚黎。村内有6个宗族,每个宗族有各自专属的名称。
20世纪50年代,作为黎族社会调查的一个选点,西方村被当时的民族学者记录下来[1]399-444。60年后,沿着民族学先辈的足迹,笔者再次走访西方村,记录下西方村民居建筑及居住习俗的演变轨迹,希望能够从一个侧面反映黎族文化的变迁和广大黎族同胞生活水平的改善情况。
一
据文献古籍的记载和人类社会化的一般规律,黎族民居经历了“穴居”、“巢居”、“船形屋”、“半船形屋”、“金字形屋”的变迁过程。其中“穴居”、“巢居”见诸于《越绝书》、《桂海虞衡志》、《岭外代答》等古文献,“船形屋”建筑作为黎族文化保护遗产,目前仅存于东方市江边乡等少数几个的村庄。西方村所在的东方盆地地区,由于宋代就曾在这里设置镇州,历史上受汉族的影响较大,具体表现在民居建筑上,是西方村所在的东方盆地很早就已经从干栏式的“船形屋”演变成“半船形屋”。
西方村早期的民居建筑主要分为“bong’gong”(榜贡)和“bong’chuan”(榜穿)(美孚黎方言)两种类型。
榜贡是西方村的传统民居建筑,按照房屋的造型应归为半船形屋[2]。榜贡,是一种直接将房屋的柱子深埋在屋基之中、以四周和中间的圆柱为主要支撑,然后搭梁、并以树枝连接为骨架,用树皮或藤条外皮缚绑的木架结构房屋。整个建筑无榫无卯,房梁的搭建完全靠天然的树木枝桠或者坎凿的叉口结合;建房过程中,房屋支架打好后,墙体支架糊以泥巴混合稻草、茅草,屋顶覆以茅草。榜贡建造中,由同一家族的人互相帮忙,一般8~10天即可完工。房屋为长形,南北坐向直条纵置,大门开在南端,北端开一个小后门。长屋内部由中间的一道隔墙分为前后两节,“前厅”主要用来放置农具、杂物等,同时兼做客房;“后厅”面积较前厅小,为主人卧室,兼做灶房。建筑式样和室内格局见图1。
图1 黎族民居建筑造型及屋内布局图[1]423
如图1所示,整个住房建筑的墙高为1.6米,空高为3.1米,纵深长度为10.2米,加上房屋南北伸出的茅草顶总长度有11.6米,房屋的外宽为5.5米左右,内宽4.6米左右;整个房屋的外墙没有窗子,只有前门和后门,后门大小仅为前门的一半,屋内的采光差,显得十分幽暗。“前厅”比“后厅”约长1米,房屋的“前厅”,“在进门左手靠墙的位置设一泥密封灶,右边的墙角放几个鸡笼,梁上和墙壁则悬挂些竹雨帽、竹刀笠(刀囊)、镰刀和牛铃等杂物。‘外厅’右边靠墙处放一张木床,作为招待客人或留给家里未婚男子住宿。床头正对的墙壁上设有一个神台和一个神龛,上放香炉等祭品。左边靠墙的地方放陶水缸,木水桶和陶罐等,墙上有一长长的竹制杂物架”,“内室的使用情况:进门的右边靠墙处放两张木床,是家长夫妇两人寝息的地方,靠后门的墙边放着挑米的箩子和腌肉坛子、酿酒缸等。左边设三石灶,灶上悬一竹架,放置炊具和餐具”[1]423——这是苏儒光先生在《黎族传统民居建筑类型与演变》一文中所述,也是美孚黎族与其他黎族地区纵向船形屋不同的地方[3]。这种半船形屋直接建筑在地面上,屋内没有铺放类似地板之类的隔潮层。这一点从日本学者尾高邦雄1943年对重合盆地的美孚黎族的调查中,可以得到印证,“屋内不铺地板,大多只有一室”,“这里的所有房屋都是直接建筑在地面上的,而且通常不铺地板,所以屋地只是夯实了的土地”[4]。与尾高邦雄对重合老村的房屋描述相比较,虽然同属美孚黎族民居建筑,但西方村的房屋要比重合老村的高大,而且房屋内部也出现了布局上的变化,由一室变为中间有隔墙的前、后厅。这样的变化显然是受到周边汉族建筑的内部结构影响,在这细微的变化中,可以看到西方村美孚黎在个人隐私方面的观念变化。
图2 榜穿房屋骨架[5]扉页
榜穿是传统民居建筑的另外一种形式,1954年的民族调查中并没有记录。符兴恩指出,这种建筑形式作为美孚黎族的传统住宅形式,仅仅在西方村所在的东河镇一带盛行[5]259。这种房屋的特点是:房柱插于地面的石板或石墩上,房屋的骨架为榫卯结构,造型精致,如图2所示。
榜穿的单排骨架利用榫卯技术搭建而成,整个房屋以2-3排骨架为基础,两排骨架之间以横木相连,起到互相支撑固定的作用;然后在骨架上搭梁,覆以树枝为椽,围以竹篾、藤条、树枝为墙骨,再覆茅草为顶,敷草泥为墙面。榜穿建筑的选材有别于榜贡,建造榜穿时选用的梁、柱均为格木①格木,海南民间称“格”,即茎木中木质化最坚硬的芯材部分。,其中尤以青梅格木为上乘,梁、檩要求笔直、对称。建造榜穿时间比榜贡长,光打造骨架就耗时一个多月。
图3所示村民保留了原有榜穿的骨架②村民符金昌的房屋内部,此房屋是村内惟一的保留榜穿骨架的房子。,按照汉族的房屋建造方式,粱椽之上覆瓦,四周以砖砌墙,建造成黎、汉两种形式结合的房屋。笔者认为,这种房屋兼具黎、汉两种房屋的优点:以汉族的砖瓦代替原来的草泥墙,增加了房屋的耐用性和安全性;保留原来的骨架结构,使得房屋内部通风顺畅,这在炎热的海南岛非常重要和实用;房屋的外檐保留船形屋的风格,向外斜伸出较长的屋檐,檐梢与地面的距离较汉族的砖瓦房要低,保证了夏天热空气不易向屋内流动,房屋内较阴凉。这种黎、汉结合的建筑,体现了黎族同胞的勤劳与智慧③这种黎、汉结合的建筑,笔者在西方村所见仅此一处。。
榜穿的内部结构与榜贡类似,只是榜穿相较榜贡而言,在房屋的纵长、外宽、空高方面,尺寸都有所放大,房屋的建筑技术、建筑材料、内部使用空间以及房屋耐用程度,都更加先进合理。但是,它们都遵循了美孚黎房屋的一个共同习俗:开设前门和后门。究其原因,符文进老人介绍④2012年2月9日,笔者访谈村民符文进记录。;一方面是因为无论榜贡还是榜穿,都没有窗户,为了便于通风开设前后门,以便南北两向构成对流;另一方面,过去由于地界矛盾、土地纠纷和利益冲突等原因,村子之间或者村子内部的械斗时有发生,开设前后门是为了便于逃遁。
图3 现存的榜穿骨架
二
黎族民居建筑形式的演变过程中,有一种较有特色的建筑形态——“金字形屋”。1954年黎族社会调查记载:“全村有好几个‘祠堂’,有些是砖瓦房,有些是泥糊墙上盖瓦,最简陋的是泥墙茅草盖……但基本上是金字形,门向一边开,与一般汉族农民住屋相似”[1]424。这一文献记载,对于金字形屋的描述仅限于祠堂,对普通民居是否也存在金字形建筑,并没有说明。2011年7月29日,在走访村民符文春家时,笔者曾观察到符文春老人的房屋,正是典型的金字形屋。
这座金字形茅草房,坐北朝南,由东向西分为三间,长度大约在6~8米,房门向南开,房屋的墙体由草泥混合物砌成,没有窗,屋顶覆盖茅草。从屋内观察,其房屋的骨架建造与榜贡一致,屋内南北纵深大致在3米以内。中间是堂屋,靠近东北墙区摆了些腌制食品的罐子,西北角放了一个装大米的木柜,地上有两个简陋的木制小板凳,除此之外,堂屋没有其他的物品。东边的房间是做饭的灶房,西南角有呈三角状的3块石头,即是“三石灶”,东南角是一个小水缸,从屋内檩子上悬下几根绳子,绳上挂了几个竹篮,由于烟熏已经变的发黑,应该是搁置食物的。西边的房间是睡房,因为没有被邀请参观,未能见到室内摆设。在这间金字形茅草房的东边,有一座新盖的坐东朝西的3间砖瓦房。符文春老人告诉笔者一行,新房目前是他的二儿子居住,因为老人住惯了茅草房,没有搬进新居,只是在台风袭来、大雨瓢泼的时候,为了安全暂住在那里。
调查中,笔者在村民符章球家中拍摄到已废置的“泥糊墙上盖瓦”的金字形屋,见图4。
如图4所示,这间金字形屋是泥墙,屋顶覆以瓦片,而不是符文春家那种传统金字形茅草房。整个房屋的墙体沿用榜贡的建筑材料和建筑方式,先用木架、竹篾等编造骨架,然后砌以草泥混合墙,屋顶则覆以瓦片,房屋坐北朝南。从外部观察,房屋的宽、高以及纵深与符文春的金字形茅草房相类似。房屋的正门开在南边,还开设了窗。符章球介绍,当时建造房屋时,为了使屋顶能够承受瓦片的重量,将房子屋檐向前伸出,用檐柱加以支撑,所以与符文春的金字形茅草房不同之处,是有了门廊。这间房屋原来由家里老人居住,老人去世后放放杂物。由于无人居住加之风吹雨淋,已经逐渐残败,檐柱也已经腐朽。
虽然在村子里找到两处金字形屋,分别代表金字形屋的两种不同类型,但在走访调查中,并没有发现这种屋型曾广泛存在过。对于这个疑问,符金昌老人告诉笔者,过去村民以能够建造和居住榜穿式房屋为荣,因为建造榜穿费时耗工,需要周围亲戚朋友的帮助,能够建造榜穿不仅仅是家庭财力的一种体现,同时也显示出该家庭的人缘和人气,所以只要条件允许,村民们都会尽力的建造或将原屋改造为榜穿。另外,他还认为这种金字形屋与高大、宽敞的榜贡、榜穿相比,舒适度相差太远,不过随着人口的增加,村里原有的居地无法再容纳建造榜贡和榜穿,加上森林资源的日益减少,有的村民才选择建造金字形屋。
有学者曾提出过这样的观点:“金字型的茅草泥巴墙房屋可以说是没有的。这些情况表明,美孚方言黎族传统住宅形式的演变,在汉族文化的直接影响下,没有经过横向金字屋这种形式便直接从‘船形屋’—‘半船形屋’—砖瓦房的历史演变过程”[5]258。通过有关“金字形”茅草房的记述,笔者认为上述观点值得商榷。西方村民居建筑的变迁过程并没有跨越“金字形屋”的形式,而是符合黎族民居建筑演变的一般规律,即由“穴居→巢居→船形屋→半船形屋→金字形屋”过渡,只是金字形屋由于受到当地建筑习俗和审美观念的影响,所以没有被西方村的黎族同胞所广泛采纳。
图4 金字形屋
三
西方村传统民居建筑的改造,早在20世纪60年代已经开始。据符世强老人回忆,1965年政府相关部门在村外建立了窑厂,派驻了汉族工匠帮教当地村民烧砖、烧瓦、烧石灰、盖瓦房。但由于受技术水平和当时条件的影响,所建砖瓦房不多,直到改革开放前,绝大多数的村民还是以居住茅草房为主。20世纪80年代初,距离西方村不远的“乒乓岭”①音译,笔者注。发现了金矿,大部分村民将挖金矿获得的收益用来改善居住条件,将原先的茅草房改建为砖瓦房,还有村民建造了二层小楼②笔者2011年1月调查,当时建造的楼房有8栋,图4、图5为笔者摄于2012年1月13日。。20世纪90年代初,政府主导的茅草房改造工程,也是以建造砖瓦房为主,见图5。
图5 20世纪80年代的砖瓦房
20世纪80-90年代建造的砖瓦房,多是请广东电白的汉族工匠建造的,建造房屋所用的砖瓦从八所镇购买③八所镇,是东方市市政府所在地。。这个时期绝大多数的房屋也是坐北朝南,由东到西以3间为主:中间为堂屋,东、西两间为卧室。堂屋正门朝南开,但沿袭了传统茅草房的建筑习俗,在堂屋正门对应处均开有后门。建造过程中吸收了当时南方汉族地区建房时的习俗,在房梁上书写建造时间,在大梁上悬挂包有糯米的红布,以保佑家宅平安。堂屋内的陈设基本相同,以村民符才利家为例,堂屋进门的右边是一个盛放粮食的米柜,长约1.5米,宽、高各1米;门正对面的墙上约2米处是祖先牌位的神龛,东面墙上约2米处靠近东北角的位置,有一根两头插进墙内的铁棍,铁棍上挂有猪的下颌骨,据说是每年祭祀祖先时留下来的,有保佑家宅平安的作用;紧靠东墙摆了一张大床,西墙的墙根处是一排腌制瓦罐,堂屋陈设大致如此。东边的卧室,靠西墙摆了一个大衣柜和一个组合柜,衣柜上是两三个衣篓,靠东墙是一张大床。西边的卧室是老人居住,床摆放在靠北墙的位置,床边放了一把木凳子,衣柜靠东墙,西墙的墙根有几个与堂屋相同的瓦罐。
2000年以后,随着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加,西方村与外界的接触愈加广泛,外面世界的各种信息随即吹进西方村,越来越多模仿各种汉区建筑风格的房屋开始出现,如建造平顶房、使用雕花的工艺砖、贴瓷砖等。近年来,浇筑技术也传入了西方村,这种省时省力的建筑技术被广泛用于新建平顶房或楼房的屋顶。
图5是2012年西方村村民即将完工的二层洋房⑧笔者拍摄于2012年1月13日。,房屋模仿了汉区的流行样式,建造过程中使用了浇筑技术,进门处的门廊以及二楼的阳台仿拟欧式建筑风格。第一层,进门是堂屋,东边有两个房间,前间是卧房,后间是厨房,西边是一间卧房和楼梯;二楼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房间。由于房屋还没有建完,具体布局也未能完全看清,所以其功能还无法完整描述。这些新建的房屋内部不再像20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样,房间里只有简陋的基本生活用品,此时的西方村,木质沙发、电视柜、整体衣柜、席梦思床等汉区流行的家具、以及电视机、音响、冰箱等家电,都已进入村民的日常生活之中。值得注意的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砖瓦房还保留开设后门的习俗,但在2012年调查时,新建的房屋基本上不再开设后门。如果说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砖瓦房开设后门是对传统习俗的固守,那么2000年以后在新建房屋中选择不再开设,则表明了西方村黎族同胞在接受新事物时,心态更加开放,同时也意味着,开设后门所追求的流通需要已经被洞开的窗户取代,而用于逃遁功能的械斗隐患也已经消除。此外,20世纪八九十年代建造房屋时曾经移植汉区各种建筑的习俗(如刻写建筑时间、悬挂包糯米的红布等),在2000年后的新建房屋中也不再延续,原因是汉区和汉工匠已经不再沿用这些习俗,西方村的黎族同胞也同步习得,说明他们与外部世界的交流日频,甚至在某些方面呈现出“与时俱进”的态势。
图6 正在修建的二层洋房
四
1954年西方村的人口有1000余人[1]399,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时,村人口增加到3000余人。60年间,生存条件和卫生条件的极大改善,使西方村人口增加了2000余。人口的增加,带来了耕地和居住空间的紧张。为了缓解这些压力和矛盾,政府曾在1976年主导了一次村子的搬迁,将村子东南部地势较低、易于改造成农田的茅草房,搬迁至原村外西北方约200米之处。这次搬迁并没有得到大部分村民的支持,不久后,陆续有人搬回村内的祖宅,只有小部分村民没有回迁;2008年,为配合新农村建设,政府在村子的东南部,由东河镇进入西方村村口的道路北侧划出一块宅基地,用于村民新建住房,这片居住区被村民称为“新区”。此外,由于祖宅的面积有限,各家庭繁衍分家后的兄弟,有的在祖宅周围建造房屋,有的则搬离祖宅,另寻新址建造房屋。无论是政府主导还是民众自发建造,此地民居建筑过程呈现了黎族传统文化的变迁,反映出黎族地区生活条件的日益改善,黎族同胞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及黎汉同胞的接触的更加密切。例如,村子的搬迁和新村的建立,突破了黎族传统按宗派、家族聚居的习俗;同样,民居建筑格局中所体现的长幼有序文化传统,也被兄弟间的分址而居所分解。
综观西方村黎族民居建筑变迁的轨迹,可以发现以下2个方面的特点:
1.政府与民众都起了推动作用 政府主导的村子搬迁和茅草房改造工程,无论村民配合与否,都极大地推动了民居建筑的变迁。改革开放后,随着黎族同胞对外交流的增多,富裕起来的黎族民众除了自发开展民居建造,还主动配合政府进行茅草房改造工程。政府和民众对于建设美好生活家园的愿望,加速了民居建筑的变迁。
2.基本完成了从传统到现代的变迁 现在西方村的黎族同胞已经分别住上了砖瓦房、平顶房、楼房,传统的茅草房已消失或废置。现代民居建筑已被村民们普遍接受,他们在民居建造中不断学习和模仿新式建筑风格。
民居建筑是民族文化的一种外在表现,人们对于自身生活场所的营造反映了利用环境的能力,同时也是生活水平和生产力的一种体现。西方村美孚黎族民居建筑的变迁,体现了黎族同胞对于美好幸福生活的热切追求,也体现了国家民族政策给黎族地区和黎族同胞所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此进程中,不论是政府部门还是西方村民,在现代黎族民居建设中需要考虑海南的气候条件和环境因素,也需兼顾黎族传统民俗特色的保留,使未来黎族地区的民居既舒适实用,能以独具特色的民族风情与黎族地区的旖旎风光相得益彰。
[1]中南民族学院调查组.黎族社会调查:下卷[M].广西:广西民族出版社,1992.
[2]王瑜.黎族船形屋研究[J].贵州民族研究,2009(6):60-63.
[3]苏儒光.黎族传统民居建筑类型与演变[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4(3):52-53.
[4]尾高邦雄.黎族三峒调查[M].金山,译.北京:民族出版社,2009:107.
[5]符兴恩.黎族·美孚方言[M].香港:银河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