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大事：终结南海“游击战”

施洋

5月3日，中国海事局发布了“海洋石油981”号在西沙中建岛附近海域进行钻井作业的航行警告。随后，越南政府向中国政府发出抗议，并派出多艘海警船试图阻止中国的钻井行动；5月6日，菲律宾海警在南沙半月礁附近海域抓捕了一艘“偷猎海龟”的中国渔船，并将其拖带回国。

与往年几国外交部互打嘴仗不同，此次事件迅速升级：一方面中国在西沙海域调集数十艘大吨位海警船，在海军舰艇的掩护下，对干扰的越南船只进行驱赶、挤压、水炮冲击，甚至以直接高速撞击的方式阻止其干扰“海洋石油981”号的钻井作业，同时调集半个中国的各类政府船舶参与这次冲突；另一方面，中国在南沙执法的渔政、海警船迅速从最近的仁爱礁附近海域开出，赶往相关海域。

南海权益争端由来已久，各方在各种谈判的同时，也都积极地在海上宣示主权。虽然中国海上执法力量的船只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处于领先位置，但受地理条件的限制，实际上中国在南海的主权宣示力度反而不强。从中国大陆到西沙各岛屿距离超过800公里，到南沙则大约1500公里，只有千吨以上的执法船才能前往，刨去往返消耗，实际在南海的作业时间十分有限；而越南、菲律宾等国至少在地理上“离南海很近”，哪怕两三百吨的船只也能从容往返。此消彼长之下，南海实际力量的对比一度与国家的实力成反比，菲、越的小船往往能趁中国执法船短暂缺位的空隙，“突入”南沙甚至西沙海域，驱赶甚至抓扣我国渔船，通过“游击战”实现其形式上对南海的所谓“实际管治”。

中越围绕钻井平台的争夺与中菲围绕非法作业渔船的争议，正体现了南海权益中最为突出的两点争端：南海资源的开发权与南海范围内的法律管辖权。争夺之所以激化，则在于中国现在既具备开发传统九段线内资源的能力，又拥有保障这一行动的能力。面对中国涉足相关国家长期实际非法占有海域和岛礁的“摊牌”行动，这些国家在难以适应之时，难免陷入疯狂与挣扎。

中越双方都选定了不可让步的关键目标。对于越南，既然要谋夺南海的资源开发权，阻止中国钻井作业，意味着它必须放弃以往“游击战”的突然性和机动性，在靠近永兴岛的西沙海域直接面对在吨位和质量上占绝对优势的中国海上执法力量；中国则因为“海洋石油981”号钻井平台这一价值60亿人民币的战略目标需要保卫，加之钻井平台每次钻井都耗资不菲，不可能因为越南的骚扰轻易中止，中国海警在西沙“退无可退”的架势，倒是颇有几分苏德战场上“俄罗斯虽大，但后面就是莫斯科”的意思。

至于菲律宾，本国的水警甚至海军的仪容都极差，以至于渔民直接将其称为“武装分子”。虽然他们“明智”地采取了“抓了就跑”的战术，但中国同样很快派出了舰艇前往搜索。

究其原因，在于自2011年黄岩岛事件以来，中国对海洋执法力量的全面整合与大力加强。不仅原本“五龙治水”的局面得到改变，而且更多大型海上执法船也在这几年中纷纷入役：2011年黄岩岛危机时媒体期盼的“36艘千吨海监船”现已大多交付，成为海警队伍的基干，而钓鱼岛危机后海军移交的一批3000吨以上的舰艇则成为海警的核心力量，更大的万吨海监船也正在建造之中。在南海，中国还通过扩建永兴岛码头设施，在西沙获得了稳定的补给基地，原本只能近海活动的海警高速巡逻艇也可以在南海上自由驰骋，在这次西沙冲突中，越南镜头中的主角便是这些“海上骑兵”。

越南和菲律宾也许做梦都想不到，几年前还屡试不爽的南海“游击”模式，现在却在中国壮大起来的海洋执法体系面前处处碰壁。当然，中国依然秉持着“主权在我”之下的高度克制，在扩建南沙永暑礁的同时，对仁爱礁的菲律宾登陆舰也只是紧密监视；即使在中建岛外的互相挤压中，海警船也满足于保障“海洋石油981”号的正常工作这一目标；外交部也为中越谈判留出了充分的空间和足够的先决条件。

不过今时的南海局势，早已不是1988年中国海军“挟胜北撤”时那般无奈。对这一切的“深感震惊”，中国外交部只写在发言稿里，菲、越两国却不仅仅会挂在脸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