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少年的悲哀》中的女性悲剧命运

2014-06-13 20:46闫海静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悲剧命运近代女性

闫海静

摘要:韩国近代著名作家李光洙的很多作品中都有关于女性命运的描写,选取其中一篇作品《少年的悲哀》为代表,解析那个时代女性的悲剧命运的具体体现,以及造成此命运的原因。

关键词:近代;女性;悲剧命运;内外因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4)04-0152-02

1引言

无论是中国还是韩国,自古以来就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女性在社会上是没有独立的社会地位的,总是处于从属地位。未出嫁时从属于父母,出嫁之后从属于丈夫,因此古代女性的命运常常掌握在别人手里。并且在“出嫁既是外人”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影响下,她们连接受教育的权利都没有,这更加剧了她们不幸的命运。这种状况即使到了1910年前后也并没有发生明显的改变。李光洙在1917年发表于《青春》刊物上的小说《少年的悲哀》就反映了当时女性的悲剧命运,并对当时的早婚风俗进行了批判。本文通过对小说《少年的悲哀》[1]的解读,试图从三个方面分析造成当时女性不幸命运的原因。

2女性悲剧命运的原因分析

2.1社会背景——女子的从属性社会地位

这部小说主要讲得是一个叫兰洙的女孩子被迫和一个白痴订婚的故事,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女子要和那个白痴共度一生,作家借助少年文浩的眼和口向读者传达了这一事实。通过小说中文浩对兰洙的赞赏,我们可以知道她是个非常可爱而且对美有着独特感受能力的女子。通过文浩的眼睛,我们得知了兰洙的未婚夫不仅长相丑陋,而且是个白痴。这样鲜明的对比给了读者很大的冲击,这正应了鲁迅那句话:“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小说中有一段文浩的心理描写,表达出了作者和所有读者的心声:为什么要把那么漂亮、文静、有才华的女子扔在一个傻子脚下任他践踏?院子里和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人们就是一群恶魔,他们只是把兰洙当成玩偶任意摆布。这里作家借助文浩的口,道出了造成兰洙悲剧命运的主因。而在当时那个社会,像这样悲剧命运的女子绝对不止兰洙一个,它反映的是大部分女子的生活状态。因为在20世纪初期的韩国社会,即使女子再有才华也不能像男子一样进学堂读书,家境好些的话,她们也只能是读一些国文小说而已。到了十五六岁她们就该嫁人了。不管愿意与否,到了一定年龄是必须要嫁人的,这是当时的风俗。在家长制的家庭里,女子是没有选择配偶的权利的,她们的婚姻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结婚的两个人之前从未见过面,别说爱情,就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一无所知,她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父母的手里。那时的父母们认为让女孩子上学是无用的,因为当时女性是不能参与社会活动的,她们的社会活动范围就仅仅是出生以来一直生活的那个小村子,沿袭着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老规矩,直到终老。因为不能上学读书,接触不到新的思想,也就对其他的生活方式一无所知了。

1910年前后的韩国,来自西方的开放思想虽然影响了社会的各个方面,但是旧的封建思想仍然有着巨大的力量,一两个人的反抗在强大的风俗观念面前显得微不足道。这部小说的结尾处,兰洙只得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与白痴结婚了。因为女孩子们从一出生就决定了她的从属地位,这是她们不幸命运的开始。不能接受教育、没有选择配偶的权利,这些都是从属性社会地位的产物。

2.2外在的因素——“两班”的体面

作品中有这样一段描写:文浩的父亲特意走了五六十里路拜访了兰洙未来的婆家,并见到了未来的新郎,回来后说:“是有点傻不假,但这样才有福啊。”可见他对这门婚事也是持肯定态度的。文浩听到之后边哭边求兰洙的父亲,下面是两个人的对话:

兰洙的父亲:“不行,两班的家庭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这都是命啊。”

文浩:“两班的面子只是一时的事情,兰洙的婚事却关乎她一生啊,为了一时的面子牺牲一个人的一生,这像话吗?”

兰洙的父亲:“这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之后无论文浩怎样哀求都无济于事。

在那个年代,如果父母给选择的婚姻差不多的话是幸运,但是事实上大部分的婚姻都是不幸福的。作品中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兰洙的未婚夫是个白痴,关于这一点,兰洙的父母之前虽然不知情,但是了解了实情之后碍于两班身份的面子,认为已经确定的婚姻就没有悔婚的道理。宁愿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也要维护两班的体面,这就是当时的社会现实。这在现代社会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在当时的社会却是很自然、很平常的事情,这可以看作是造成兰洙不幸人生的外因。

2.3内在因素——反抗意识不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当时人们缔结婚姻的原则,如果父母再是固执、讲究面子的人,那年轻女子如果想要一门如意的婚姻,就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难道当时就没有人反抗吗?都心甘情愿接受父母的安排吗?小说中有一段这样的描写:文浩想办法弄到了5元钱,悄悄对兰洙说:“哎,你跟我一起去汉城吧。乘今天晚上的火车走,到了那里我让你上学读书。”但是兰洙只是觉得很吃惊,并没有答应。从这段描写中我们可以看到两个主人公鲜明的对比。文浩是个感情丰富而热情的少年,更主要的是他在新式学堂接受了现代教育,对封建礼仪很是不满。他曾经因为兰洙的婚事去哀求过父亲和叔父,但是都被拒绝了,于是他就大胆地要求兰洙和他一起逃走。但是兰洙是个在农村长大的姑娘,她逆来顺受,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只能接受。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与当时的社会大背景还有一直以来的家庭教育都有关系。她没有接受过新思想的熏陶,自然也就不知道还有别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也不可否认兰洙本身是缺乏抗争精神的,她骨子里是懦弱、顺从的。当文浩要求和她一起离家出走,并给她安排好了出路,描绘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前景,她却只是表示惊讶,没有勇气迈出家门一步。这是造成她不幸命运的内因。

3对女性悲剧命运的愤怒呐喊

作品中的文浩和兰洙有其生活原型,文浩就是作者自己,兰洙就是李光洙的初恋—实丹。当时李光洙由于早年父母双亡,过正月十五时只好去外婆家过,而实丹就是他外婆邻居家的姑娘。年幼的李光洙一见到实丹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后来实丹的母亲给李光洙安排过一次生日宴,不知不觉间两人深深相恋了。但是四年后当他带着对实丹的思念去外婆家找实丹的时候,恰恰是实丹出嫁的当天。让李光洙伤心的并不止实丹出嫁之事,原来实丹的丈夫“已是十五岁,但嘴上的口水流个不停,而且还是半傻子”。起初,实丹的父母不了解新郎的状况,上当订了婚,但是后来知道真相后实丹的爷爷竟然不同意退婚,他说:“两班家已经许诺过了也就罢了,没什么可说的了。”就这样,一个基于封建礼教的简单而顽固的理由就把一个花季少女的一生残酷地给葬送了。李光洙把当时的愤怒如下写道:

“竟然有这等事!”

“我再一次在心里念叨着。这时我感受到的悲伤、愤怒、悔恨、痛苦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我所有的希望、信仰、一生的计划被打碎,好像一下子掉进万丈深渊而无力自拔的感觉。”

李光洙接着写道:“末了,我的心里燃起了强烈的火焰,就是对我国由父母的意愿决定子女命运的习俗的反抗之火。”日后,李光洙在自己的作品中不止一次地爆发出这份委屈与愤怒,《少年的悲哀》就是其中之一。

李光洙在小说《无情》中借助新女性金秉旭发表如下激烈的言论:

“女人也是人,作为女人需要承担的社会角色很多。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都是女人的角色。此外还有宗教、科学、艺术、社会或者国家的事务上也有很多女人可以担当的职位。可是自古以来在我国女人一直仅仅作为男人的妻子出现。即使为人妻也是按照别人的意志,按照别人的话行事。长久以来,女人不过是男人的一种附属品,一种财产。就像某个物品从一个人手里交到另外一个人的手里一样……我们也要成为人,想做女人首先要成为一个人。英彩小姐要做的事情很多,您绝不仅仅是为了您的父亲和李先生而生,而是为了祖祖辈辈的朝鲜,为了现在十六亿的同胞,还有那子孙万代而生,所以说您除了对父亲的义务之外,除了对李先生的义务之外,您还肩负着对祖先、同胞、子孙的义务。可是英彩小姐却还没有尽到义务就想去死,那可是一种罪恶啊。”[2]

金秉旭的这番话就是作家李光洙内心深处的伤痛的情结迸发出的对女人不公平命运的申冤,是李光洙像对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实丹一样的千万个韩国女性说的刻骨之言,是他为失去真正的人的自由而遭受不幸的女人发出的反封建的时代呐喊[3]。

参考文献:

[1][M].,2001.

[2]金明淑.李光洙和川端康成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比较[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2).

[3]韩卫星.韩国文学史与作品选读[M].大连: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2006.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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