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心
初闻“瓦松”应该是在鲁迅先生的《野草》里,具体是哪一篇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时对这个名字颇有兴趣,便记了下来。至于那本书页早已泛黄的《野草》,我想早在搬家的时候就被遗忘在某个尘封的箱子底部了吧。因为觉得不太重要,所以便不急于寻找。而关于这种植物,也只是了解“草本植物”、“外形很像松树”罢了。
与瓦松的第二次接触,应该是和母亲聊天时无意提到了的植物,于是便询问她对瓦松的了解。没想到她对瓦松非常熟悉,说那是自己小时候非常常见的一种草药,一般生长在之前老式瓦房屋顶的瓦缝间,因为用处不大所以常被人当做是野草拔掉。母亲说小时候外公也带她在屋顶上拔过瓦松,和其它的草本植物不同,虽然看起来并不粗壮,但若真要将其铲除可决不能掉以轻心。有的可能是长得太结实了,根茎已深入到了砖瓦的内部,拔的时候会将相连的两片瓦块一起牵连起来,稍有不慎就可能使瓦块从屋顶跌落下去,摔得粉碎。倘若随意将已经拔掉的瓦松扔在土地上,没过几天便会在原地“活”过来……我于是便觉得这种事情非常神奇,甚至有点不可思议,同时也对瓦松生命力的顽强感到敬佩。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说后来家里人也没再管过它们。这样所谓的“放纵”促使他们变成了屋顶上的小小“森林”——每当有客人来家里做客,看到那抹淡淡的生命颜色,总会驻足夸赞。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也住过瓦房,但好像并没有见过这种神奇的植物。
为了更多的了解这种神奇的生命,我翻出了那个布满灰尘的箱子,但是却没有找到那本让我们初遇的《野草》——应该是说不完全吧,箱子底下只剩下了几块带有齿痕的碎纸片,应该是那些“爱学习”的老鼠做的,不过这让我费了好大劲才将《野草》的碎片从一堆泛黄的书的碎屑中找出,连忙把碎片往脸上凑,看着手中碎片上的字,真是让我又惊又喜:“瓦松,又名向天草或昨夜何草,丛生在瓦缝中,叶针状,初生时密集短茎上,远望如松,故名……”至于鲁迅先生在文章中怎样描写,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过去了许久,但在一次偶然的爬山过程中,我亲眼见到了瓦松的真容。那时的我正在山间的一处平台休息,因为无聊所以在不停地张望,漫无目的的目光最终在石缝中那一抹绿色上停下,然后踉跄着跑去查看。所展现在我面前的还只是一株小小的幼苗,只有一根短短的墨绿色的茎,仔细观察,还能辨认出茎上穿插着许多错落有致的红色斑点,这应该就是它的叶了。环顾四周,竟然布满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草,美中不足的是都在“弯腰”,而这株石缝中的神奇植物却挺直了腰板,好像在骄傲的宣布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山上的风比较大,吹得我打了几个冷颤,那些石块周围不知名的花草也在没有主见的随风摇摆,唯独石缝中的瓦松纹丝不动。刹那间,我对瓦松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敬意。临走时,我央求父亲同意我将它带走,但父亲却以“生命有自己生存的权利”拒绝了我,于是瓦松便成为了我心中的一个美丽的向往。
现在想想父亲的做法也不无道理,如果当时我真的将那株瓦松带回家照料,它还会是我心中那个顽强的神奇植物么?每每想起瓦松,心中便多了份坚强。
责任编辑 谭 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