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虎
野菊花开了吗
午后,一个人迎着冷雨,去附近的公园。
是秋天了,秋风秋雨,还有满园灿然开放的菊花,以及来自大地上遍布的忧伤,一起弥漫了这个九月的下午。
只是我在想,那些山野里的菊花开了吗?那一片片的野菊花,会开满山坡,我喜欢它的辽阔和浩荡,喜欢它在山野里金黄的舞蹈。
当秋雨袭来,满野的菊花会在雨水中颤栗,一次一次,打醒现实中梦幻。而我与野菊花的再次邂逅,注定了一场忧伤的爱情,又将在秋风中渐渐飘零……
出生地
许多次,我都想写下自己的出生地。
蜗居在城市,我总是怀念故乡。
出生地,是一个村庄,虽然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但我总是不能忘记,那来自生命里的最初的爱与痛,那里有母亲生我时的幸福与疼痛,那里有我快乐蹦跳的童年,那里留存着许多美好的记忆……
无数个黑夜的梦里,村庄总是闪耀。童年、亲人、灯火,还有那些亲切的乡村事物,总让我留恋。
那些山野、树木、羊群,那些牛哞、鸡鸣、狗叫,都成了永生的眺望与倾听。
当第一场秋风吹过,我会想起儿时的伙伴,他们如今大多和我一样飘零在外,像我一样,远离了故乡,是否也像我一样,常常感到心灵无着,失去了和那片土地的基本联系。
在异乡,当灵魂漂泊无助,我多想乘一股轻风,飞回出生地……
出租房
当我们一起来到这陌生的城市,那时候正是夏天,阳光炙烤,酷热的日子伴着漂泊的心,我们一起寻找生命的落脚点。
于同一套出租房里,我们被生活随意排列组合在一起。一起,为了梦想,一起,牵着彼此的手,一起,品味生活的酸辛,一起,抵挡不断袭来的风风雨雨。
出租房里有三个单间,外加一个厨房,依次住着博士、领导秘书、两个编辑。四个男人的屋子,里面总是乱糟糟的,除过各自的生活必需品,客厅的角落里堆满了花花绿绿的啤酒瓶。闲下来的时候,我们一起碰杯,尽情怀念过去的时光——“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出租房,承载着梦想和期许,也包裹着痛苦和忧伤。我们在这里播洒欢乐和泪水,在别人的城市,我们一起守护这块心灵和身体的栖息地,互相鼓励,互相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