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燕 白永秀 王舒傲
内容提要 本文构建了包含35个基础指标的城乡发展一体化评价指标体系,采用两步全局主成分分析法对西部地区11个省份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进行测度。结果表明,21世纪以来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平稳增长,内部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差异显著且呈“两极分化”趋势;西部地区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可以划分为四类地区,每类地区呈现不同的城乡发展一体化特征。因此,应从西部各省的自然禀赋、经济实力、社会发展、生态承载力等实际出发,制定富有弹性的、分类指导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政策措施。
关键词 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 全局主成分分析法 状态判断 类型划分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2014)12-0043-08
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城乡发展一体化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根本途径。”西部地区的“三农”问题兼具长期性、艰巨性与复杂性,决定着我国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大局与走向。受自然禀赋、发展初始条件、领导者意志、政策差异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西部地区各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模式各异、路径多样,导致发展阶段与发展水平不尽相同。Ndegwa认为“了解城乡共生关系形成和发展的背景、机制,以及在国家发展进程中所处的阶段对于政策制定者是非常重要的。”①因此,建立一套科学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体系对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状态类型进行判断,对于推进西部地区城乡发展实践工作具有重大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国外学者对城乡融合发展问题的实证研究较少,主要侧重于对城乡发展阶段的划分。经典研究是马克思的“三阶段”论,②钱那里、赛尔昆的“五阶段”论③以及博格斯的“三阶段”论。④其他大部分文献则侧重于微观因素的实证研究。⑤
国内对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的研究文献,从整体上看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单纯从理论上构建测度城乡均衡发展的指标体系。杨荣南首次建立了包含5个维度共35个具体指标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杨荣南:《城乡一体化及其评价指标体系初探》,《城市研究》1997年第2期。另一类研究是在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选取适当的评价方法,针对某些具体区域做时间序列分析或横向对比分析。如王蔚等、宋志军等对其具体研究区域进行了某一时间跨度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时间序列分析; 王蔚、张生丛、魏春雨、张玉桃:《湖南省城乡一体化评价指标体系及量化分析》,《湖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1年第4期;宋志军、刘黎明:《1988年以来北京郊区城乡一体化进程及启示》,《地理科学进展》2012年第8期。曾磊等、汪宇明等对不同区域单元进行横截面数据的区域差异分析。 曾磊、雷军、鲁奇:《我国城乡关联度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及区域比较分析》,《地理研究》2011年第6期;汪宇明、刘高、施加仓、蔡萌:《中国城乡一体化水平的省区分异》,《中国人口·资源·环境》2012年第4期。但这类研究的评价指标体系普遍缺乏理论支撑,指标选取随意性较大。从结构上看国内研究文献可以分为四类:一类是根据评价内容界定,也即评价的维度指向; 李志杰:《我国城乡一体化评价体系设计及实证分析——基于时间序列数据和截面数据的综合考察》,《经济与管理研究》2009年第12期。一类是根据评价方法分类,主要有专家打分法、因子分析法与层次分析法;一类是根据评价结果归类,主要有相对阶段划分法、绝对阶段划分法以及二维阶段划分法; 罗雅丽、常建新:《城乡一体化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阶段划分——以大西安为例》,《江西农业学报》2007年第7期。一类是根据影响因素进行判断。 刘红梅、张忠杰、王克强:《中国城乡一体化影响因素分析——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引力模型》,《中国农村经济》2012年第8期。
在已有研究中,以西部地区为研究对象的较少。白永秀等选择4个指标,对2002年陕西11个地市在城乡发展一体化过程中区域经济发展的内部差异进行了评价分析。 白永秀、岳利萍:《陕西城乡一体化水平判别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模式研究》,《嘉兴学院学报》2005年第1期。鉴于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实证研究较为缺乏,本文从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的内涵与外延出发,系统地构建了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采用两步全局主成分分析法,对西部地区11个省份2000~2011年间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进行评价。
二、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的指标体系与方法选择
1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社会学界、经济学界、生态学界与城市规划学均从不同角度对城乡发展一体化问题进行了探讨。近年来,学者们越来越多地用系统论与生态学相统一的视角来研究城乡融合问题。日本学者岸根卓朗引入“系统、整体、混沌”的哲学思想建构了“自然—空间—人类”的城乡融合系统。 [日]岸根卓朗:《迈向21世纪的国土规划》,高文琛译,科学出版社,1990年,第38~72页。我国学者黄光宇、陈勇运用系统论的整体观描述了在自发生态思想指导下的城乡共生关系。 黄光宇、陈勇:《生态城市理论与规划设计方法》,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14页。综合各种理论,本文认为城乡是一个不可割裂的耗散结构系统,在这一复合系统中,城市与农村作为系统的两个共生单元,通过自然环境与空间的共生界面,发生物质、能量和信息等的交流与交换,实现城乡在空间上界限逐渐模糊,经济上差距逐渐缩小,社会上发展成果逐渐均等,生态环境上差异逐渐消失,政治与文化上逐渐融合,城乡合作大于冲突,进入互补、协同与融合发展的城乡共生模式。
根据上述对城乡发展一体化内涵的认识,遵循评价数据的可靠性与易获得性原则,本文从城乡空间、城乡经济、城乡社会与城乡生态环境四个维度展开对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评价。使用理论分析法来确定每一维度的具体特征,使用频度统计法与专家论证法确定四个维度下面的基础指标,并将基础指标划分为状态类、城乡对比类与城乡互动类三种类型,状态类指标反映“城乡一体化”属性,城乡对比类指标反映“城乡差别化”属性,城乡互动类指标反映城市与农村互动发展的属性,最终构建了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① 由于城市与农村产业技术人员统计口径不统一,城市技术人员种类较多,构成复杂,因此本文选用易获得数据的大中型工业企业研发人员数来代替城市产业技术人员数。
② 城乡生态环境一体化中的指标,能够获得数据的仅有环境污染治理投资额,不分城乡数据,各省差异较大,故选择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重来作为动力指标替代。
③ 由于各类统计年鉴中没有直接统计城市安全饮用水普及率,主要是因为城市安全饮用水早已经实现全面普及,因此将城市安全饮用水普及率全部视为100%。
④ 由于各类统计年鉴中没有直接统计城市标准卫生厕所普及率,主要是因为城市不管是公共卫生厕所还是家庭卫生厕所,基本都符合标准卫生厕所规定,因此将城市卫生厕所普及率视为100%。 2两步全局主成分分析法
影响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因素众多,因此必须选择一种科学合理的多指标综合评价方法。主成分分析法由于其能够避免评价指标的共线性和权重确定的主观人为性、评价结果更趋客观合理等优点,在测度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方面具有明显优势。本文借鉴杨永恒、胡鞍钢、张宁 杨永恒、胡鞍钢、张宁:《基于主成分分析法的人类发展指数替代技术》,《经济研究》2005年第7期。的做法,运用两步主成分分析法来测度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及各个维度指数,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很好地刻画出城乡发展一体化及其每个维度的水平变化。传统的主成分分析方法只能分别测度时间序列数据与横截面数据,无法对两者统一的面板数据进行计算,导致同一年度同一研究对象的测度结果在时间序列数据与横截面数据两种情况下的不一致性。全局主成分分析法,则克服了这一缺陷,它的基本原理与传统主成分分析法基本相同,不同的是在技术上实现了对面板数据的测度。因此,本文使用两步全局主成分分析法来测度西部地区的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
3数据来源与指标处理
(1)数据来源。本文采用的基础数据来源于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中国社会保障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农业统计年鉴》,以及西部地区各省域统计年鉴与统计快报、CNKI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统计数据库。
(2)指标处理。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构成中,由于基础指标之间具有不同的量纲与量级,需要对数据进行统一的变换与处理。首先是同向化处理,根据逆指标的经济含义,对所有逆指标采取取倒数形式的正向化处理方法。其次是无量纲化处理,采用均值化方法 我们采用均值化方法进行无量纲化处理,这种处理不仅消除了各基础指标在量纲和量级上的差异,而且保留了原始数据的全部信息。均值化处理方法为:ytj=xtj/xj。对基础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
三、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的状态判断
本文选择使用协方差矩阵 采用均值化后的协方差矩阵不仅可以消除量纲和数量级上的差异,还能保留各指标在离散程度上的特性,避免低估或夸大指标的相对离散程度。因此,本文选择协方差矩阵作为主成分分析的输入。进行两步全局主成分分析,并根据方差累计贡献率准则来确定主成分的个数,将经过数据预处理的2000~2011年 本文对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测度仅选择了2000~2011年的数据样本,原因主要在于:第一,重庆自1995年设立为直辖市后,1996~1999年的统计年鉴与中国统计年鉴口径不一致,导致大部分数据无法获取;第二,除重庆外的其他省域,2000年前的很多统计数据很难获取;第三,文章涉及的基础教育、社会保障参保人数、财政支农、农业贷款等一些基础数据,需要教育、社会保障、财政、金融等专业统计年鉴才能获取数据,但这些专业年鉴的出版通常滞后于中国统计年鉴2年,截至本论文完稿时,这些指标2012年的数据仍无法获取。作者曾用Eviews回归的方法进行预测,但预测结果显示可信度较低;第四,城乡固定资产投资自2013年开始中国统计年鉴不再区分城市与农村,因此,这一指标数据非常难以获取。综上考虑,为了保证文章测度结果的信度与效度,本文仅选取2000~2011年的数据样本。西部地区11个省份的 按照中国统计年鉴统计标准,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西藏12个省份,但西藏数据缺失严重,故排除。数据代入SPSS19.0后,得到城乡空间一体化指数、城乡经济一体化指数、城乡社会一体化指数以及城乡生态环境一体化指数在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中的权重依次为0.640、0.734、0.149、0.169。据此可进一步计算出2000~2011年西部地区11个省份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见表2)及四个维度指数。从整体来看,样本期间内,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平均为1.27,且呈现出平稳上升的态势,从2000年的0.76稳步增长至2011年的2.10。
图1绘制了2000~2011年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及其四个维度指数的变动趋势。从中可以看出,四个维度指数的增长趋势呈现出明显差异。首先,西部地区城乡空间一体化指数呈现明显的上升态势,2000~2011年间由0.05快速增加到1.59。西部地区平均城市化水平从33.36%提高至45.15%,从城市化的中低级阶段开始迈入中高级阶段,城市对农村的涓流效应 涓流效应与聚集效应相对应,是指劳动力、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从城市扩散至农村的现象。依旧大于聚集效应,城乡生产要素双向流动不够顺畅。城乡空间整合度仍需进一步提高。其次,西部地区城乡经济一体化指数由2000年的0.66提升至2011年的0.88,增长较为缓慢。西部地区在资金、劳动力等生产要素配置以及居民收入消费等方面的城乡差距依旧明显。西部地区城乡收入比从2000年的3.19扩大至2011年的3.37,均高于同期全国城乡收入比。城乡二元对比系数从0.016增加至 0.146,城乡二元经济结构虽得到一定程度的优化,但城乡经济二元结构仍然十分显著。 李颖:《中国二元经济结构:特征、演进及其调整》,《农村经济》2011年第9期。第三,西部地区城乡社会一体化指数增长十分缓慢,从2000年的0.62增长到2010年的1.01,2011年又降低为0.72,城乡社会一体化发展较为滞后。2011年西部地区农村居民人均医疗保健支出为380.15元,低于全国农村居民平均水平;西部地区农村居民人均医疗保健支出仅为城镇居民的42%。最后,西部地区城乡生态环境一体化指数上升态势明显,从2000年的0.90稳步增加到2011年的1.91,城乡生态环境二元结构得到优化。农村安全饮用水普及率从46.2%提高到67.8%,标准卫生厕所普及率从329%提高到56.2%,但仍低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
图2给出了2000~2011年中国及四大区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变动趋势。从区域对比来看,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在四大区域中最低,且低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见图2)。2000~2011年,四大区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随着时间变化均呈稳步上升态势。但在同期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中,东部地区最大,约为西部地区的3倍;东北地区次之,约为西部地区的15倍;然后是中部地区,略高于西部地区;西部地区最低。从变动趋势看,东部地区上升态势明显,且远高于同期全国平均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中部地区与西部地区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稳步上升,但却低于同期全国平均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东北地区上升态势也较为显著,其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与同期全国平均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差别不大。
四、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的类型划分
1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省际差异
由表2可以看出,2000~2011年,西部地区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具有较大的变化,各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均不断上升,但省际差异显著。总体来看,重庆、陕西、四川与内蒙古4个省份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一直较高,甘肃、青海、贵州3个省份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始终较低。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呈现的这种分布特征与西部各省的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具体来看,2000年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从高到低依次为:陕西、新疆、内蒙古、云南、广西、重庆、四川、贵州、甘肃、宁夏与青海;随着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推进,到2011年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从高到低依次为:重庆、陕西、四川、广西、内蒙古、宁夏、贵州、甘肃、新疆、云南和青海。排名变动较大的省份包括重庆、四川、云南、宁夏与新疆。
统计指标法是一种分析地区差距的简单静态方法,它关注的是横截面的分布特征,通过统计描述可以研究地区间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差距的分布形状。因此,在前文数据基础之上,引入目前学术界测算地区差异的两个主要统计指标: 刘慧研究指出,测度地区差异的指标主要有变异系数、基尼系数、锡尔指数与艾肯森指数四个,不同的方法测度结果不同。其中,艾肯森指数的使用频率较低,基尼系数适用于区域差异形成的驱动机制分析,变异系数简单易用,适用于时间序列的变化比较,锡尔指数适合于不同空间尺度的区域差异分解。因此根据本文需要,选择使用变异系数与锡尔指数两个主要指标。参见刘慧:《区域差异测度方法与评价》,《地理研究》2006年第4期。变异系数和锡尔指数。用变异系数来对2000~2011年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地区差异程度进行整体测度,用锡尔指数对2000~2011年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省域差异程度进行测度。令Qit表示第t年第i个省份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值,EQt为第t年的均值,St表示第t年的标准差,则变异系数的计算公式为CVt=St/EQt;令Tit=Qit/∑Qit,表示第t年第i个省份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值占西部地区的份额,则西部地区省域差异的锡尔指数的计算公式为:Jt=∑ni=1Titln(nTit)。由图3可知,2000~2011年,西部地区变异系数从2000年的0.445缓慢缩小至2011年的0262,表明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整体省域差异不断缩小;但西部地区的省域内部差异却呈扩大趋势,锡尔指数从2000年的0083缓慢缩小至2006年的0009,后又急剧上升至2007年的0437,之后又缓慢缩小至2011年的0270。2007年是西部地区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分水岭,2007年之前西部地区内部省域差异非常小,2007年快速拉大后又有所缩小,但仍旧高于2000年,说明西部地区内部的“两极分化”现象日趋严重。
2西部地区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类型划分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整体水平较低,省域差异明显,极化现象显著。运用SPSS19.0软件,对西部11个省份2011年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进行K-Means聚类分析,结果显示,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类型可以划分为四个梯度(见表3)。
在西部地区,第Ⅰ梯队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最高,仅包括重庆。重庆自1995年成为直辖市后,获得了中央政府的政策优惠,成为两轮西部大开发的先行地和西部经济的核心。此外,重庆城市化水平高,处于交通枢纽地位,农村经济和社会发展基础较好,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较为完善,城乡人均居民收入水平高且差距小,城乡居民共享社会文明的程度高。
第Ⅱ梯队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较高,包括广西、四川、陕西三省。该类地区位于西部地区的“东部”,经济与社会发展基础相对较好,城乡要素流转较快,城市对周围农村的辐射带动作用相对明显;该类地区的农村工业化、农业产业化发展迅速,城乡产业结构和布局得到一定优化,从而缩小了城乡差距。
第Ⅲ梯队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较低,包括内蒙古、贵州、甘肃、宁夏、新疆五省。该类地区地形复杂,是我国少数民族聚居地,农村地域广袤且分散,城乡经济基础较弱、社会事业发展整体滞后;城市体系结构不合理,城市规模较小,缺乏辐射带动能力较强的大城市,城市与周边农村关联性很弱。
第Ⅳ梯队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最低,包括云南和青海两省。该类地区自然生态环境复杂,多民族杂居,城乡空间阻隔严重,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特征明显,城乡社会发展水平滞后;城市化水平低,城市对周围地区的集聚作用处在快速城市化过程中的初期阶段,城镇处于低水平均衡发展状态,经济发展上无明显的圈层扩散,城乡之间以纵向联系为主导,具有明显的单向辐射特征。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在梳理国内外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文献的基础上,构建了包含“城乡空间—城乡经济—城乡社会—城乡生态环境”四个维度、“状态类指标—城乡对比类—城乡互动类指标”三类指标,以及城市化水平等35个基础指标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采用两步全局主成分分析法对2000~2011年西部地区11个省份的城乡发展一体化指数及四个维度指数进行测度,并根据测度结果对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进行了状态判断与类型划分。
研究结果显示:(1)2000~2011年,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呈平稳增长态势。细看来,西部地区城乡空间一体化指数与城乡生态环境一体化指数具有明显的上升态势,城乡经济一体化指数增长与城乡社会一体化指数增长则较为缓慢。因此,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的上升主要得益于城乡经济一体化水平与城乡空间一体化水平的提高,城乡社会一体化与城乡生态环境一体化的发展滞后将是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未来工作的难点。(2)2000~2011年,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整体差异不断缩小,但内部省际差异较为明显且呈扩大趋势,“两极分化”现象显著。受自然禀赋、经济社会发展与政策制度影响,重庆、陕西与四川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较高,新疆、云南与青海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较低。(3)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可以划分为Ⅰ、Ⅱ、Ⅲ、Ⅳ四类梯队地区,其中仅重庆市属于第Ⅰ梯队。
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几点建议:第一,城乡发展一体化应该分步骤、按梯次推进,优先推进城乡经济一体化与城乡空间一体化,再逐渐向城乡社会一体化与城乡生态环境一体化渗透与覆盖;第二,西部地区在制定城乡发展一体化政策时,要充分考虑不同省域城乡发展一体化的真实状态与分类情况,政策要体现差异化,切忌“一刀切”与“大一统”,各省域应从自身的自然禀赋、经济实力、社会发展、生态承载力等实际出发制定政策;第三,西部地区城乡发展一体化水平较低且省份差异明显,而西部地区又牵涉民族、宗教等复杂问题,是社会稳定的薄弱环节,因此西部地区内部城乡发展一体化的“两极分化”问题应引起中央政府的高度重视,中央政府应在发展政策上予以倾斜,发展资金上予以重点支持。
作者单位: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责任编辑: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