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地集团的改革动力

严学锋

一些身边的工作人员打趣，跟着董事长张玉良工作，周六保证不休息，周日休息不保证。很多人不理解，作为一家国企的负责人，张玉良的工作劲头会比许多民营老板还要大。张玉良表示，绿地集团混合所有制改革敢为人先，绿地模式可以复制，2013年12月发布的上海国资改革20条里，绿地的混合所有制模式被列为改革标杆之一。

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最需要谁积极，其积极的动力何在？绿地集团从国有独资起家，经多次股权结构特别是职工持股入股，优化了股权结构、公司治理，最终促进了企业快速发展、多方共赢。

利益捆绑催生发展动力

绿地集团最初是纯国资。生于1956年的张玉良1986年6月起任上海市农委主任科员、住宅办副主任。1992年5月，他拿着“总经理”任命书和上海市政府划拨的2000万元成立绿地集团的前身绿地开发总公司。

第一次改制在1997年，绿地总公司改制为有限责任公司，包括张玉良在内的职工持股会占股18.88%，向员工集资3020万元。张玉良称：“因为那时候绿地很小，改制需要职工掏钱持股，那是很大的障碍。员工都不愿意，因为他看不到企业的未来。为了这件事情，我们当时经营团队主动以身作则，规定凡是公司的中层干部或者是高层干部必须底线入股多少钱，要不给你免了。所以在改制的时候，绿地是很痛苦的。也是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们才有相当的员工持股了。”

其后绿地集团又经历了十多次增资、股权变更等股权改造：职工持股会2003年5月持股达到最高峰，为58.77%，2009年降至46.02%。需要指出的是，股权改造中并没有曝出违法违规、国资流失事件。

2014年6月13日，上海金丰投资股份有限公司（600606）董事会审议通过公司被绿地集团借壳上市的议案。拟注入金丰投资的资产（即绿地集团100%的股权）的预估值是667亿元。据报道，张玉良曾公开表示自己持股绿地集团2%左右，以此计算价值超10亿元。

“我们的内部动力机制很强，通过利益捆绑的方式，激发全集团上下的发展意识。在绿地永远唯实绩论英雄，无级别、有类别，待遇、排位全透明。”张玉良称。

重大决策董事会说了算

股权结构的变化，对公司治理产生了重要影响。

对于1997年的那次改制，张玉良称，“以前是向上级领导负责，现在除继续向上级负责外，还需要向全体股东负责，也是对我自己的投资负责。”他進而表示，“你是股东、董事，如果决策失误，自己的利益就会受损，所以不会随便随意决策。”

2013年12月，平安创投、鼎晖等5家战略投资者联合向绿地集团增资117.29亿元，共占股20.15%，上海国资委旗下国有股份降为48.45%，职工持股会持股降为29.09%，民企天宸股份持股2.31%。张玉良表示，此次引资使企业的股权结构更加多元化，运行机制更加市场化。

绿地集团的董事会已非传统国企董事会。目前，公司董事会13人，其中职工持股会派出5人，上海地产集团、上海城投总公司各推派两人，中星集团、天宸股份、平安资本各推派1人，另设独董1人；董事长由职工持股会推派，3名副董事长分别由上海地产集团、上海城投总公司、中星集团推派。董事会构成上，股东制衡色彩明显。张玉良称，公司重大的决策，完全是董事会决策制，按公司法要求做。

借壳金丰投资上市一旦完成，公司的股权结构将变为：上海地产集团持股18.04%、中星集团（上海地产集团100%持有）持股7.63%、上海城投总公司持股20.58%、上海格林兰（职工持股会）持股28.83%，其他股东持24.92%。金丰投资公告称，本次借壳上市交易完成后，上海地产集团及中星集团、上海城投总公司、上海格林兰持股比例较为接近、且均不超过30%，没有任何一个股东能够单独对上市公司形成控制关系，上市公司将成为上海市国资系统中的多元化混合所有制企业。

在这样的环境下，张玉良将可以更好地“发挥企业家作用”。 例如，行政级别不再是问题。张玉良早在2010年即称，一定要取消国企的级别，经营团队应该是由董事会、股东大会任命。行政级别是国企高管的一个坎。再比如，张玉良表示，“由于绿地集团这种混合所有制的制度，使我有可能这样在一个企业干22年，也许在国有独资企业，我早就被调走了。”

复制绿地模式三个前提

长期身处国企，张玉良明白前进的动力何在，他称：“国资改革市场化，对企业领导来讲，他不想改，也是有理由和原因的，因为他要牺牲一大块的东西，如果增加不给他，只给他减少的，这个是蛮难的。企业家有机会，要主动改革，要牺牲自己的利益，但利益牺牲的同时，从政府系统改革来看，也应该鼓励他应该得到的东西。我们这些改革自身是要有动力，自身没有动力，那么一碰到很大难度以后，就会倒退，这是我发自内心的体会。”

尝到甜头的绿地集团准备复制自己的经验，公司今年准备参与央企的改革、参与各省地方混合所有制的改革。张玉良表示，“我们希望产业协同，进入以后这些单位要有真正的混合所有制，团队也都持股，把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都捆绑起来。”

以2000万元的国资起家，绿地集团2011年、2012年、2013年分别实现营业收入1478亿、1985亿、2521亿元，净利润分别为62亿、67亿、81亿，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30.24%、31.45%、28.18%。截至2013年年底，其总资产为3676亿。在张玉良看来，绿地集团发展混合所有制是成功的，只要具备混合所有制、企业班子想做事、政府要放手等几个条件，绿地模式是可以复制的。

绿地作为改革成功的一个样本，其模式将给其他国企以思考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