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晓翔 周少华
高丽青瓷中“铁画”、“象嵌”、“练理纹”等工艺特征和表现效果与磁州窑系的“白地黑花”、“珍珠地划花”、“绞胎”等有着较大的相似性,本文通过分析三种工艺之间的异同,并结合高丽青瓷发展演变历史脉络,试图寻找高丽青瓷中部分瓷种与磁州窑系之间的关系。
一、高丽铁画与磁州的白地黑花
高丽铁画即指的是朝鲜半岛在高丽王朝时期(918—1392)本地窑口生产的褐彩瓷器。从工艺上讲就是在瓷胎上用含有氧化铁的矿物颜料进行绘画,再施釉(透明釉或青釉、青黄釉)烧成。韩国研究者称之为“青磁铁画”的就是施青釉或青黄釉的褐彩青瓷。这种装饰技法于10世纪出现端倪,11世纪至12世纪流行。
始兴芳山洞窑址是从统一新罗到高丽王朝初期使用的窑址,在窑址中出土了采用镶嵌和黑花技法装饰的瓷器碎片;在京畿道龙仁郡二东面西里窑(始于10世纪中期)第一文化层(共四个文化层)出土口沿内部刻一周阴刻线、外壁有铁画装饰的器物,也有出土铁画长鼓片;在全罗南道莞岛,出土了四个青瓷长鼓,如图1是其中一个铁画牡丹唐草纹长鼓,时代为11世纪。郑良谟先生在《高丽青瓷》一书中提到初出产地在釜山德浦里,到11~12世纪则在海南山二面。12世纪在康津、扶安等地窑口也有生产。目前在韩国博物馆中有代表的高丽铁画以11世纪和12世纪为多,其中12世纪的较11世纪多。如图2的青瓷铁画菊唐草纹梅瓶和图3的青瓷铁画梅瓶。
高丽铁画瓷器在高丽青瓷早期窑址中的出土即表明其在10世纪即有生产,是在主流盛行玉璧底(日晕底碗)的背景下出现的;11世纪至12世纪,高丽青瓷处于一个繁盛期,翡色青瓷(纯青瓷)、象嵌青瓷盛行,其他种类如堆花、铁画、铁彩、金彩、辰砂、练理纹、铁釉等竞相争艳,高丽铁画作为一个品种丰富着11至12世纪的高丽瓷业,而同时,相对于高丽铁画本身发展而言,也达到较繁盛的阶段,首尔国立博物馆藏铁画青瓷多为12世纪的产品即可做间接证明;高丽铁画于13世纪后期衰落;14世纪渐趋流行的粉青砂器中也有应用铁画装饰工艺。
高丽铁画在工艺上属于釉下(氧化铁)褐彩系统,先在瓷胎上用含有氧化铁的颜料进行绘画,再施釉(透明釉或青釉、青黄釉)烧成。
高丽铁画的纹饰种类繁多,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是主从纹样混合使用:这一类的风格类似于磁州窑系产品,主从纹饰常常满器,相比单独使用主纹样的高丽铁画,这一类器物的装饰更为繁密。主从纹样的选择多见缠枝纹、唐草纹、折枝纹等,如图2。
另一类是主纹样单独使用:以清一色的主纹样突出绘画主体,从布局上显得简约、从容,常常不满器,有大量留白。装饰题材选择较“主从纹样混合使用”的器物相比,渐趋逃离磁州窑纹饰的框架束缚,更具有高丽民族特色,经过重新选择和安排结构的纹饰体现高丽铁画纹饰的创新性。如图3。
高丽铁画属褐彩瓷,这类釉下(铁)褐彩工艺在唐宋时期长沙窑、越窑、瓯窑、北方磁州窑等窑场都有使用,但从高丽铁画的图案装饰风格上看,和南方越窑、瓯窑不是一个传统,而和北方磁州窑白地黑花风格更为贴近。
北方磁州窑白地黑花即“白地釉下黑彩”装饰工艺,也称“白釉彩绘”,是以毛笔为装饰工具、氧化铁为着色剂的釉下装饰品种。一般认为,这一工艺在五代至北宋前期就有白釉酱彩(氧化铁含量高,则呈色越黑),至宋金时期白地黑花盛行,金元时期继续生产。
从工艺上看,这种装饰的方法是:在浸施过白色化妆土的胎体上,以饱蘸“斑花石”高铁色料的毛笔直接绘制,其性质类似于中国传统绘画,讲究用墨行笔,线条和构图也与传统绘画类似,常以花卉、草纹、鸟纹、鱼纹入笔,画完后阴干,外罩施一层透明釉,然后入窑(北方为馒头窑)一次烧成。釉下装饰图案一般以氧化铁作为发色剂,但由于使用颜料的薄厚、浓淡以及烧成气氛等的影响,有时发成绛红色、赭褐色等,故也称白地酱花、白地赭花。
白地黑花所采用的装饰图案,多以主从纹饰组合使用出现在瓷器上,单独使用主体纹的较为少见。其中纹饰以植物类的各种花卉、草叶为多,如缠枝忍冬纹、缠枝牡丹纹、缠枝蔓草纹、连续草叶纹、荷花荷叶纹;此外,动物类的如鹦鹉、鸭、鹿、鸳鸯、鹤、龙纹、凤纹、鱼纹等也较常见。按时代发展,五代至北宋前期以草叶纹、放射纹、云头状团花、连续忍冬纹、仰莲纹、缠枝菊花常见;宋金时期以缠枝莲纹、缠枝牡丹纹最多见,在大件器物上用小叶缠枝牡丹、小件器物用大叶折枝牡丹或简单的单株草叶纹,同时,边饰花纹以连续卷草纹、缠枝蔓草纹、连续回纹、连续忍冬纹多见;到北宋晚期,特别是在金代,磁州窑白地黑花上绘画和书法结合,成熟运用其中,拓宽了装饰题材的领域。
笔者从时代、工艺、纹饰图案等几个方面进行高丽铁画和磁州白地黑花的比较:
(一)时代
高丽铁画于10世纪出现端倪,11世纪至12世纪流行。磁州窑白地黑花工艺在五代——北宋前期以白釉酱彩为雏形,至宋金时期盛行白地黑花,一直延续到金元。从时代上看,磁州窑釉下(氧化铁)褐彩工艺的出现略早于高丽铁画,但流行时期有重合,高丽铁画在11至12世纪处于繁盛期,可以认为,这种铁画技术主要是在北宋前期学习北方磁州窑工艺的结果;北方地区,白釉酱彩工艺在五代——北宋前期流行,而南方越窑窑场中并无这类产品的流行时期。从高丽早期窑址出土标本看,青瓷和白瓷同窑并烧,可见唐朝以后南青北白的格局和工艺对高丽向中国学习制瓷技术也产生一定影响,10世纪正值五代——北宋前期,北方磁州窑系力量日渐庞大,对周围窑口产生较大影响。
(二)工艺
高丽铁画与磁州窑白地黑花都属釉下(氧化铁)彩绘工艺,即在没有上釉的坯体上用蘸了含有氧化铁色料的毛笔等工具依着传统绘画技法和构图施上铁褐彩,属于氧化铁着色,因浓度、厚薄、窑内气氛的不同呈现黑色、褐色、赭褐色或绛红色等,然后在外面施一层釉,入窑一次烧成。所不同的是高丽铁画常见的是铁画青瓷,即罩青釉或青黄釉,故仍属于青瓷系统;磁州窑器外面上的是透明釉,其胎體施一层色白的化妆土,斑花石色料含铁量高达84.94%,呈色黑,透明釉对白地和黑花的发色不会产生影响,故其白地黑花的效果较为黑白分明,与高丽铁画中用青釉有较大差异。
(三)纹饰图案
磁州窑白地黑花常见于梅瓶、罐、壶、枕等器型,高丽铁画多见于梅瓶、罐壶等。磁州窑主从纹图案的构图具有自身特色,广受民间百姓喜爱,多以主从纹饰组合使用出现在瓷器上,单独使用主体纹的较为少见。其主从纹图案的设计讲究线条挺劲饱满,构图疏密有致,将传统书画技法思想运用其中,讲求疏可跑马、密不透风的艺术效果,又多以主体纹加缀饰纹组合而成,此外,往往以主体纹加缀饰纹作为一个单元,然后向周围复演,寻求纹饰的韵律美和节奏感。如对梅瓶的装饰,一般分为三层,底层多以长条流波纹,顶层多与底层同,也见用花瓣纹的,中间层是重心,常以牡丹或菊花作为主体纹饰,以缠枝纹、折枝纹或草纹等作为缀饰,主体纹与缀饰纹组合成的单元又向四周复演,形成丰而不乱的效果。高丽铁画中“主从纹混合使用”的构图风格,与磁州窑的风格很接近,如图4 “华山”铭青瓷铁画牡丹唐草纹梅瓶纹饰图案分三层:底层和顶层为长条流波纹,中间层是以牡丹纹为主体纹饰、唐草纹为缀饰纹的组合构图。
高丽铁画中还有一类以清一色的主纹样突出绘画主体的“主纹样单独使用”构图。如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藏青瓷铁画草花纹广口瓶(图5),从布局上显得简约、从容,只有主体纹饰,无缠枝、边饰,有大量留白。单独使用主体纹饰的构图在磁州窑中有少量见到,宋金时期磁州窑往往偏好在大件器物上用小叶缠枝牡丹、小件器物用大叶折枝牡丹或简单的单株草叶纹,如图6。与磁州窑相比,高丽青瓷图案纹饰渐趋逃出缠枝、折枝纹等的藩篱,渐趋将新纹饰绘制到铁画上,经重新选择和安排结构的纹饰体现高丽铁画纹饰的创新性。如青瓷铁画杨柳纹筒形瓶中的杨柳为磁州窑中不常见;青瓷铁画草花纹广口瓶中的草花纹在同时期象嵌瓷器上应用较为广泛,体现了高丽纹饰特色。
二、高丽象嵌青瓷与磁州窑珍珠地划花
在京畿道始兴郡发现属于公元10世纪后期的“象嵌”技法装饰瓷器是目前见到的较早标本;此外,还发现了少量属于11世纪的象嵌铭文,工艺较为粗糙、纹样不明晰;12世纪,象嵌与阴刻、阳刻一并成为从属纹,或以折枝纹的形式单独出现,如康津郡大口面沙堂里7号窑中出土了12世纪的象嵌青瓷碎片、京畿道开城开丰郡文公裕墓出土的象嵌青瓷碗、盘(不晚于1159年)、自铭“辛丑五月十日造”的象嵌牡丹纹青瓷砚(1181年)。有学者认为真正意义上的高丽象嵌青瓷的出现应于12世纪中叶或稍早一些。12世纪中叶以后高丽象嵌青瓷得到连续的发展;到14世纪后期渐趋被朝鲜王朝粉青砂器所替代。
高丽象嵌青瓷的工艺特点:在胎体上先以利刃工具刻划出花纹图案的线条,线条呈现阴纹,或者剔去、刮去器胎表面局部的一片,再按刻划或剔除部位的不同需求用赭土或白土填平刻痕,然后再刮去堆填色料时溢出刻划阴地纹以外的部分,经过素烧,再施青釉或青黄釉烧成。焙烧后赭土变成黑色、白土仍呈白色,其装饰效果就是在釉下显现出白色或黑色两色纹样的图案。
象嵌工艺的关键是“刻”、“填”,属于填彩料(化妆土)范畴,即将原胎地的一部分用工具刻划或剔除成目的图案,然后用类同材料填入,使得目的图案清晰可辨。这一工艺与错金银工艺在本质上是不同的。它是制瓷工艺过程中的一种新的装饰方法。学术界把象嵌工艺误认为是从错金银工艺中发展而来的观点是错误的。这个工艺在陶瓷上的运用最早可追溯到唐——五代时期河南鲁山窑。
所谓“珍珠地划花”工艺,即在将成型的坯体上敷化妆土,用铁质等硬工具在器坯上刻划出图案,再用打戳工具在图案外的空余部分或图案内戳印珍珠状的细小圆圈,在图案凹痕内涂上相关色粉(或不涂色粉,用深色的胎底色体现图案),然后用力擦,使得图案和圆圈的凹处填满色粉,图案和圆圈就清晰可见,然后施透明釉入窑烧成。唐——五代时期的河南密县西关窑,是目前所知较早使用“珍珠地划花”工艺的窑口,如图7。
这种工藝发展到北宋时期河南登封曲河窑(也称登封窑)已较为成熟,此外烧制珍珠地划花的窑场还有河南鲁山、宝丰、河北磁县等,可见该工艺在北方民窑中有较广分布。而同时期(10—11世纪)的高丽象嵌工艺仍处于萌芽发展阶段,直到12世纪才渐趋繁盛。高丽青瓷早期窑口的发掘成果表明,早期存在青瓷、白瓷共烧于一窑,即很可能高丽制瓷业本土化时受到南方青瓷(以越窑为代表)和北方白瓷(磁州窑、定窑)等当时著名窑口的影响。
高丽象嵌工艺与珍珠地划花工艺的异同:相同点:都属于填彩料(化妆土)工艺;都是在胎体上剔除原先部分成为目标图案然后填入色料,外面罩釉烧成。不同点:高丽青瓷象嵌的图案是用色块和线条组合构成的,而珍珠地划花的图案是仅用线条(圆圈和刻划线条)表现;高丽青瓷象嵌除了用黑白两色填彩外,还结合其他工艺,如堆花、金彩等融合,而珍珠地划花则相对单调;高丽青瓷象嵌外面施青釉或青黄釉,属于青瓷系统,在龙窑中烧成,珍珠地划花施透明釉,在北方典型的馒头窑中烧成。
可见,高丽象嵌工艺与珍珠地划花工艺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同时高丽象嵌工艺比珍珠地划花有更丰富的发展。
三、高丽瓷练理纹与磁州窑绞胎
11世纪至12世纪之间,除纯青瓷、象嵌青瓷外,堆花、铁画、铁彩(铁彩白堆花、铁彩白象嵌)、金彩、辰砂、练理纹、铁釉、铁釉白象嵌、白瓷、象嵌白瓷、铁花纹白瓷等,一起组成了高丽青瓷的繁盛期。练理纹在之前尚未见到,现藏于国立中央博物馆的青瓷练理纹盏是12世纪前半叶的代表(图8)。
练理纹工艺特征:将含铁较多的瓷土与含铁较少的白土混合搅拌成胎土,并捏制成型,削修成器,施釉(一般施青釉),入龙窑还原烧成。烧成效果呈现黑、白、灰三色一体的酷似大理石的纹样(韩国学者称之为练理纹)。
这种工艺在11世纪前朝鲜半岛尚未见到,是在高丽青瓷繁盛期很快发展起来的一支品种。而同种类型工艺在中国唐朝巩义窑、当阳峪窑即已使用,中国学者称为“绞胎”。目前所获得唐代绞胎标本表明在河南巩县窑、陕西黄堡窑、慈溪上林湖越窑、山西浑源窑等有烧造,而较早使用并出土数量较大、品种较多的应属河南巩县黄冶窑。唐代绞胎多以高岭土作胎,因烧成温度不同,胎色白中带粉红,大都施低温黄釉、绿釉和三彩釉三种色调,以黄釉居多,三彩釉最少;纹样有木理纹、“几”形曲折纹、团花纹等;技法上有整片绞胎和镶嵌贴面二种;泥色上或白、褐二色,或白、黑二色,也有白、褐、黑三色相绞。
发展到宋代,绞胎工艺达到繁盛,元代以后渐衰。绞胎工艺到宋代应属磁州窑系的影响较大。绞胎工艺特点为:用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颜色的瓷土(一般白、黑或白、褐、黄)分别制成泥条或泥块,像拧麻花一样将它们拧在一起,制成新的泥料,然后直接拉坯成型或制作成切片状供贴片用,修坯成器,上釉(色釉或透明釉)烧成。
高丽练理纹与绞胎相比,同中有异。两者在工艺上较为一致,但是高丽练理纹的种类和质量效果不及我国绞胎工艺,且产生时代晚于我国,在11—12世纪突然出现,很可能受到了当时作为绞胎大宗的北方磁州窑系的影响。
高丽青瓷中“铁画”的时代与磁州窑的白地黑花从时代上看,磁州窑的釉下(氧化铁)褐彩工艺在先,而高丽铁画出现在后,流行时期有重合,都在11至12世纪处于繁盛期;从白釉酱彩的工艺发端来看,五代——北宋前期流行。高丽铁画在10世纪的生产无论从量上还是质上都稍逊一筹。工艺上虽都属于釉下(氧化铁)彩绘工艺,但高丽铁画属于青瓷系统,磁州窑是典型的北方白釉彩绘体系。高丽铁画中主从纹混合使用的构图形式与磁州窑同类型的具有较高的相似性,“主纹样单独使用”的构图,经过重新选择和安排结构的纹饰体现了高丽铁画纹饰的创新性,釉下褐彩诗文风格与磁州窑较接近。
象嵌青瓷与珍珠地划花同属于填彩料(化妆土)工艺,即都是在胎体上剔除原先部分成为目标图案然后填入色料,外面罩釉烧成。高丽青瓷象嵌的图案用色块和线条组合构成,比珍珠地划花仅用线条(圆圈和刻划线条)表现更显繁复;高丽青瓷象嵌除用黑白两色填彩外,还结合如堆花、金彩等其他工艺,而珍珠地划花则相对单调;高丽青瓷象嵌属于青瓷系统,在龙窑中烧成,而珍珠地划花施透明釉,在北方典型的馒头窑中烧成。可见,高丽象嵌工艺与珍珠地划花工艺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同时高丽象嵌工艺比珍珠地划花有更丰富的发展。
练理纹在11世纪至12世纪之间,和纯青瓷、象嵌青瓷、堆花、铁画、铁彩、金彩、辰砂等品种构成了高丽青瓷的繁盛期。其工艺与中国的绞胎工艺非常接近,中国绞胎工艺发展到宋代的磁州窑到达繁盛期。高丽练理纹与绞胎相比,同中有异。兩者在工艺上较为一致,但是高丽练理纹的种类和质量效果不及我国绞胎工艺,且产生时代晚于我国,在11—12世纪突然出现,很可能受到了当时作为绞胎大宗的北方磁州窑系的影响。
高丽青瓷的瓷种里面以上“铁画”、“象嵌”、“练理纹”等工艺和效果与磁州窑系产品的风格相似度较大,但同时也有高丽瓷器自身的特色。结合高丽青瓷的发展历史脉络和磁州窑在高丽时期的外销情况,以及上述瓷种与磁州窑的相似性比较,可知磁州窑系产品在工艺上和表现效果上都对高丽青瓷部分品种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但并非是一脉相承,而更多的是体现了传承中的创新。